第67章 逃?不逃?
  第67章 逃?不逃?

    這是雲鯉第一次出宮玩耍。

    她昨夜睡了一個整覺,今早起來後神采奕奕,催促著唐巧找出一件新做的袍子穿上,戴上玉冠後,妥妥的一位俏麗小郎君。

    “快一些,葉為安說了,鬥雞大賽之前還有下賭注的環節,朕得快些趕過去。”雲鯉興致勃勃:“那錢袋子給朕裝的足一些,可別不夠用了。”

    來寶是要跟著她一塊兒出宮的,他也換了一身衣服,看起來像個普通小廝:“皇上放心吧,奴才身上也帶了銀兩呢!”

    畢竟也是個小孩兒,聽說可以陪伴皇上出宮,來寶也是很興奮的。

    唐巧正在給雲鯉係腰帶,聞言抓起一把茶果子丟來寶:“你是出宮伺候皇上的,又不是一塊兒玩耍的,若是伺候的不周到,回來小心受罰!”

    來寶跟猴兒似的接過茶果子塞進嘴裏,嬉皮笑臉不敢說話了。

    “好了。”將最後一塊玉佩給雲鯉佩戴上,唐巧後退半步:“皇上在外一定小心,唐巧就不能陪著您了,若是錢不夠花,多尋尋身上戴著的也行……”

    “知道了知道了。”雲鯉拉著來寶就往外跑:“等朕晚上回來給你帶些小玩意!”

    真的還是個孩子脾氣。

    唐巧看著雲鯉跑遠的背影微笑,隻恨不得她能一直這樣肆意奔跑,永遠當個無憂無慮的孩子。

    直到兩人的身影都看不見了,她轉身跨入紫宸殿,鎖上門。

    除了表麵的銀袋之外,她還在雲鯉的衣服內側裏縫了一張銀票,這是她當了一輩子宮女攢下的俸祿,省著些用的話,足夠一個平常百姓生活十幾年了。

    唐巧走到桌邊,將茶盤裏的果子全部倒進了炭火盆子裏。

    昨夜知道雲鯉今日可以出宮後,她便去了太醫院,以腹脹不通的名義要了一些巴豆。她將巴豆煮了濃濃的水,刷在了茶果子表麵,這樣吃下後,不到晌午,來寶定會腹痛難耐。

    隻要雲鯉不傻,這就是她逃走的最好時機。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雲鯉的麵容脫去了少年的稚氣,有了女子的嬌媚模樣,她的身材曲線越發玲瓏有致,隻要冬日結束,脫下厚厚的冬裝,哪怕是纏胸帶也再也遮掩不住胸前的異樣了。

    若真到了被發現身份的那一天,唐巧是無力保護雲鯉的,倒不如用自己的一條命,換得小主子半生無憂。

    她打開衣櫃,將雲鯉的纏胸帶整理出來,全部丟進火盆,然後取出一把鋒利的簪子藏在袖子裏。

    隻要小主子成功逃跑,她會立刻自盡,以死人之軀永恒地保守住這個秘密。

    ……

    雲鯉快活地出了宮,跟著葉為安來到鬥雞大賽的主場。

    “這裏原來是個客棧,專門為了此賽改的場地。”葉為安捏著鼻子在人群裏擠來擠去:“也不知道改好一點,一股雞屎味!”

    雲鯉也捏著鼻子,好奇地跟著葉為安穿梭:“不是說之前要開賭局嗎,怎麽賭?”

    葉為安終於擠出了一條道,一頭紮進了賭桌上:“就是這!”

    鬥雞大賽分為十場,兩兩相比,勝者進入下一輪。鬥雞講究策略和戰法,這賭博的學問也是大有講究的。

    “賭贏冠軍隻有最小的籌碼,若想玩大的,就要從名次、出戰時間還有勝敗次數幾個方麵下注。”葉為安目不轉睛看著桌上擺放的押注點,從口袋裏摳出一錠銀子:“我買風火輪!三輸七贏,出戰時間兩炷香!”

    雲鯉想了想,摳出一枚更大的銀子:“那我買塞上飛,其餘和他一樣。”

    葉為安不滿意:“你為什麽不跟著我一起下注?我很有經驗的!”

    雲鯉無所謂:“我隻是覺得塞上飛的名字好聽而已,輸贏無所謂。”她拍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荷包,笑道:“我有錢!”

    今日出宮,唐巧特地將值錢的配飾給她掛了一身,再加上她看起來麵生,賭場裏混雜著的一些蛇鼠之輩難免將她當成了好欺負的冤大頭。

    幾個壯漢交換過眼神,確定這是自己想找的肥羊。

    幾個人朝著雲鯉的方向挪過來,看似無意,實則目標明確。雲鯉還無所謂地晃著手上的錢袋子,腰間垂著的一條青玉吊墜,似乎伸手就能拿走……

    眼看著就要將這傻小子洗劫一空了,另一處突然擠過來幾個人擋在這些鼠輩前麵,伸手扣住他們的手臂麻筋處,不動聲色地將人全部拖走。

    賭桌上還在大聲笑鬧著,雲鯉垂下眼眸。

    她剛剛看到了,來寶衝著人群中隻是比了一個手勢,便有十幾個穿著普通的人圍了過來,將她即將遇到的麻煩全部解決了。這隻是賭場裏安排的人,至於門外、京城大街上,還埋伏了多少眼線暗衛,都不得而知。

    難怪衛璋敢讓來寶一個孩子跟著自己出宮,原來背地裏他早已布下天羅地網,隻要自己有異動,怕是剛剛邁出一條腿,就被蜂擁而至的暗衛們抬回宮裏去了。

    壓下胸中的憋悶,雲鯉跟著葉為安快樂下注,還讓來寶也跟著投了些碎銀子。

    很快,正式的鬥雞大賽開始了。

    好在她的塞上飛確實爭氣,竟真的在兩炷香時間內打敗了風火輪,贏得了最終勝利。

    葉為安垂頭喪氣:“這是我這個月最後一點零花錢,全賠了。”

    雲鯉將賭贏獲得的銀子裝進自己的荷包裏,她拍拍葉為安的腦袋:“好了,別沮喪了,難得出來玩一次,我請你去喝酒聽曲?”

    一聽她要請客,葉為安來了精神:“好啊!可不許小氣,我可要去吟霄閣聽曲!”

    吟霄閣是京城中最為風雅的地方,一壺茶50兩,一隻曲100兩,是富家公子們用來攀比裝逼的好地方。

    葉為安一看就是這裏的常客,一入門便有夥計將他帶到專門的雅間裏,點頭哈腰:“葉公子,還是點柳燕姑娘的曲兒嗎?”

    葉為安給雲鯉倒茶:“今日是這位公子請客,把你們這兒最貴的姑娘叫過來!”

    “好嘞!”有肥羊不宰是傻子,那夥計聲音都揚起來了兩節,忙不迭地出去安排人了。

    雲鯉好奇地四處張望,問道:“這裏和青樓有什麽區別?”

    葉為安一口茶噗地噴出來,叫道:“你可不要亂說話,玷汙了這個好地方!青樓那等汙糟之地,哪裏可以和吟霄閣相比!”

    雲鯉不解:“不都是喝茶聽姑娘唱曲兒的位置嗎?”

    葉為安:“這裏隻能聽聽曲,連姑娘的小手都不能摸一下!那青樓除了可以摸姑娘的手,還能——”說到一半,他停住了。

    雲鯉在這種雜七雜八的事情上十分好學:“還能做什麽?”

    “沒什麽。”葉為安臉漲的通紅,他戰略性喝茶:“別問了,我又沒去過。”

    雲鯉的語氣很遺憾:“啊,你沒去過啊!”

    兩個人說些沒三沒四的話,來寶站在雲鯉身後,一臉焦急難耐的表情。

    “少爺……”他記著這是在宮外,不敢暴露雲鯉的身份:“少爺,奴才腹痛難耐……”

    雲鯉的臉瞬間皺在了一處:“那你不去如廁,還在這裏憋著做什麽!”

    來寶捂著肚子,他答應過衛璋,決不能離開皇上一步,可現在人有三急,他實在沒辦法……

    “奴才去去就回。”門外窗外都是暗衛,自己隻是出去一會,應該不要緊吧……

    見來寶捂著肚子飛快跑出去,葉為安笑道:“你這小奴才還挺有趣。”

    兩人又聊了一會,一個戴著麵紗的女子抱著琵琶款款走進來,問安後便開始彈奏唱曲了。

    葉為安本來就是紈絝子弟,每次來吟霄閣都是為了裝逼的,而雲鯉更是不通音律,聽彈琵琶和聽彈棉花沒什麽區別,那女子琴聲悠揚歌聲婉轉,落在這二人耳朵裏完全是對牛彈琴。

    聽著軟綿綿的曲子,葉為安屁股底下跟長了針一樣坐立不安。想到剛剛賭場裏的熱鬧興奮,他“誒”了一聲站起來:“我也去一下茅房。”

    屋內隻有雲鯉和那女子二人了。

    雅間外,一桌客人隻點了一壺茶,卻一滴未盡,隻是坐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屋內的琴聲曲聲不斷,忽然聽見一聲杯盞碎裂的聲音,琴聲曲聲斷了。

    幾人對視一眼,立刻站了起來,可還未走近,就聽見屋裏傳來雲鯉的怒吼聲和那彈琴女子的哭泣聲。

    雲鯉:“花了這麽多錢,摸你兩下怎麽了!哭成這樣,看的人心煩,還不滾出去!”

    彈琴女子:“公子若是將奴家視作那輕賤女子,真是來錯地方了!”說完,她又哭了幾聲,抱起琴從房內衝了出來。

    紗裙飄飄,女子和幾個暗衛擦肩而過,嘴裏還嚶嚶哭泣著,聲音與剛剛那曲聲一模一樣。

    幾人對視一眼,重新落座。

    嗬嗬,果然是小皇帝,這毛都沒長齊呢,倒學會摸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