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皇上想對微臣做什麽
  第23章 皇上想對微臣做什麽

    第二日一早,聽說她要去找衛璋,唐巧驚掉了下巴!

    “為何……”

    唐巧還是很害怕衛璋的,她結結巴巴道:“您不是說過,要降低在宮裏的存在感嗎?”

    九千歲不來找咱們,咱們反而還要去找他?

    沒見過主動去見閻王的呀!

    畢竟是要登門拜訪,雲鯉特意穿上了自己最好看的衣服。她照著鏡子,隨口回答:“朕有些事要跟掌印談一談,打扮得華貴一些,也顯得朕對他的敬重。”

    是嗎……

    唐巧隱約覺得哪裏怪怪的,但又不敢說。

    鏡中的雲鯉眼神飛揚,透著少年人獨有的朝氣與活力,但瞧那體型,卻又有著少女般的纖弱與靈巧。

    藍色雲緞錦衣,襯得膚色欺霜賽雪,蝠紋寬邊腰帶,顯得細腰盈盈一握。

    想到衛璋似乎更鍾愛玉器,她還特地戴了頂嵌玉的小銀冠,白玉晶瑩潤滑,更加襯托出她如墨般的秀發。

    唐巧心中隱隱發慌,根本不想她的小主子這般模樣去見衛璋。

    萬一、萬一衛璋也——

    “唐姑姑,好看嗎?”

    雲鯉不知道她的憂愁,天真地問道。

    看著孩子眼裏滿是期待與歡喜,唐巧壓下心中的憂慮,果斷誇讚:“好看!”

    罷了,還是個孩子呢。十五六歲的少年長得雌雄莫辨也是常有的事,掌印大人可不是海常威那等不知廉恥的畜生,就算他是,也不可能把主意打到一個“男孩”身上。

    自己把自己說服後,唐巧專心幫雲鯉搭配起來。

    雲鯉撥弄了一下腰上佩戴的玉佩,還覺得不夠,便問道:“那枚金蘭扣呢,給朕縫在這腰帶上吧,不然顏色也太素淨了。”

    唐巧應了一聲,打開衣櫃尋找之前縫著扣子的舊衣服,可翻了半天一無所獲。

    “那衣服呢?”

    雲鯉走過去:“怎麽了?”

    唐巧半個身子都埋進了衣櫃裏,不停往外扒拉衣服:“奴婢之前不是將扣子縫在一件舊衣上嗎,那衣服不見了。”

    “不見了?”

    金蘭扣是麗嬪的物件,也是雲鯉從小就喜歡的小飾品,她一聽就急了,一頭紮進衣櫃裏跟著翻找。

    兩人把衣櫃翻了個底朝天,就是不見扣子的蹤跡。唐巧罵道:“好不容易才從冷宮院子的土裏找到這扣子,現在連衣裳也不見了!皇上您先去忙,奴婢要好好整頓一下紫宸殿的宮務,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狗奴才見錢眼開!”

    確實是不早了。

    雲鯉理了理衣服:“那就麻煩唐姑姑了,朕走啦!”

    唐巧的一顆心又砰砰狂跳起來,但她不敢亂說,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雲鯉一副小女兒姿態,一蹦一跳出門了。

    這哪裏像去見臣下的。

    倒像是去見心上人的!

    ……

    要說衛璋這個人,屬實很奇怪。

    憑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哪怕是張口要這個雲國的天下,雲鯉都得笑著拱手讓給他。可偏偏這樣一個權勢滔天的人,不僅沒有在宮外置辦府邸,就連貼身伺候的奴仆都沒有一個。

    哦,除了他的那個近侍周回。

    不過周回是侍衛,也不可能跟著衛璋一起住在宮裏。所以,大多數時間,衛璋隻有自己一個人住在太監營裏。

    沒錯,他居然住在太監營裏!

    雲鯉知道這件事時,也是驚掉了下巴。畢竟連海常威那老東西都在宮裏找對食,衛璋這種級別的大太監居然過得如此樸素!

    十三歲的小太監來寶將她引到衛璋院子門口,就再也不敢進去了,磕了個頭迅速逃走。

    雲鯉打量著眼前的屋子。

    雖然是在太監營裏,但衛璋的住處是獨一處的,周圍別說鄰居了,連棵樹都沒有,孤零零的立在一邊,看起來孤寂得很。

    雲鯉抬腳上前,敲了敲院子的門。

    無人理會她。

    她手上使了點力氣,朝著屋內喊了一句:“掌印,是朕!”

    這下有反應了。

    衛璋既不出來迎駕,也不起身開門,隻是淡淡回答:“今日臣休沐,不見客。”

    這怎麽是客呢!

    雲鯉認為,於公於私,自己對於衛璋而言都不能算是客人。

    她想了想,決定學習前人作風,感悟衛璋。

    “掌印,朕今日來,是有些重要的話要告訴您的。”

    她言真意切,可屋內那人冷漠得很,始終一言不發。

    雲鯉再接再厲,開始引經據典:“朕聽聞,南部的紀國有位紀陽君,是最為禮賢下士之人。他曾經九問竹舍,終於請出了隱居竹林的望鶴山人,並將他接入宮中,同桌而食,同床而寢,兩人相輔相成,終成一段君臣佳話!”

    “朕讀到這個故事可謂十分感動,心中不免也想和掌印有這般情誼,故而……”

    她在外頭自說自話,屋內的衛璋隻覺得聽得頭疼。

    這小白癡讀書讀書就讀書,卻偏偏不過腦子!那史書上的紀陽君確實和望鶴山人同居同食,可他倆是一對斷袖啊!

    紀陽君死的時候連個兒子都沒有,最後還是侄子繼的位,下一任皇帝一上位,第一件事就是斬了望鶴山人,以免皇家醜事敗露。

    算了,這等皇室私密,也難怪她不清楚。

    聽著雲鯉還在屋外朗聲歌頌紀陽君和望鶴山人的“君臣情”,衛璋忍無可忍,扔了一顆梅子彈開門鎖:“進來!”

    咦,這門還會自動開?

    雲鯉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又扶了扶頭冠,這才施施然走進去。

    衛璋正坐在窗邊喝酒。

    他身穿白衣,隻用了一根同色的布條將頭發纏起。沒了以往那些華貴衣服的點襯,此時的掌印大人少了幾分威嚴,多了幾絲清俊。

    雲鯉一時間看的挪不開眼。

    衛璋麵前隻有一個酒瓶,外加一碟子漬梅子。他看也不看小皇帝一眼,自顧自地拿起酒瓶,仰頭飲了一口,語氣裏盡是懶散:“微臣不知皇上駕到,沒有準備什麽好東西,還望您自便。”

    “自便、自便……”

    窗外的陽光射進屋內,給衛璋周身撒下了一圈金光。

    雲鯉清晰看見,衛璋仰頭飲酒時,喉嚨處有什麽東西滾了一滾,惹的她的心也跟著滾了一滾。

    她不自覺地走過去,伸出手,想要摸摸那個東西……

    “您做什麽。”

    衛璋一把擒住她的手腕,眼神裏透著疏離冷漠,一字一句問道:“皇上想對微臣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