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要不要救女兒
  第138章 要不要救女兒

    就在這戰戰兢兢中又挨過幾日後,皇帝終於做出決定。

    沾上通敵叛國罪嫌疑,帝王家曆來是寧可錯殺三千不放過一個,由於趙尚書一直喊冤,不好直接下罪定論,但也不能稀裏糊塗的無罪釋放。

    尚書可是朝中重臣,要真與敵國有關係,繼續任職後患無窮,帝王不能冒這個險。

    換句話說,即便尚書真的是被蒙在鼓裏,可也是因為他的識人不善,引狼入室,導致軍國大事被泄露,即便死罪能免,活罪也難逃。

    於是最終決定:免去滿門抄斬死罪,革職抄家,男子流放,年輕女眷入教司坊。

    消息傳出,整個尚書府一片哀嚎,有人慶幸,有人悲愴。

    慶幸的是攤上這種罪行還能撿條命已是萬幸;哀嚎的是從此往後要淪為罪犯。

    數月的忐忑終是等來了這個結果,林湘儀得知後暈厥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映入眼簾的是哭喪著臉的貼身丫鬟,直言官差已經在外頭等了許久,要送她們去教司坊。

    “不!”林湘儀尖叫著,“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她是丞相千金啊,曾是整個大齊國除皇族外最尊貴的少女,被無數貴公子追捧,怎麽能去教司坊那種地方,那是做官妓!

    “我要見我爹,我要見我爹爹,我爹一定會救我的!”

    此刻的林湘儀早已顧不得儀態,瘋狂大喊。

    礙於相府權勢,外頭的官兵們還真不敢強行下手,隻得稟報上頭。

    丞相府自然早已得知了情況,幾位主子也是愁眉苦臉。

    正廳,

    “老爺,您可要救救女兒啊!”林母癱軟在地,抱著丈夫大腿撕心裂肺哭喊。

    林相何嚐不心痛,可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曆來娘家若獲罪,嫁出去的女兒不受牽連;那同樣,夫家有罪,嫁進來的兒媳自然也得跟著夫家下罪。

    哀痛半晌,丞相重重歎息,一字字說的艱難,“她現在,首先是趙家媳,其次才是林家女。”

    聽出丈夫話中之意,林母瘋狂搖著頭,“不,不是的,她也是我們女兒,她背後是相府,以咱們如今地位,難道還保不了一個女兒嗎!”

    兒媳高氏心揪了下,聽的出來,婆母是失了理智,一門心思想救女兒,糾結一刻後,終於還是開口。

    “母親,妹妹出了事,我們都心痛,但是也要理智對待此事。”

    高氏繼續說著,“整個尚書府都已下罪,妹妹是周淮景妻子,尚書兒媳,是犯官重要家眷,天子處置一視同仁,單獨把妹妹保出來,這是逼著公公和夫君罔顧法紀,他們如何跟聖上開這個口。”

    “尚書府獲罪,我們作為姻親沒有受到牽連,已是不幸中的萬幸,陛下仁慈,我們應該安分守己,若此刻在動用關係保妹妹,豈不觸怒聖心。”

    “閉嘴!”林母怒喝,赤紅的眼睛盯著兒媳,“這是當嫂子說的話嗎?簡直混賬!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兒,給我滾回去!”

    要不是此刻渾身癱軟,早撲上去把眼前人撕了。

    被婆母劈頭蓋臉斥責,高氏卻也不怵,“母親,我懂您心情,我也心疼妹妹,可就事論事分析,尚書府通敵叛國嫌疑還未清洗,陛下仍疑心,再說句不中聽的話,尚書到底有無通敵,是否清白還未可知。”

    “這個節骨眼兒上,我們避之都不及,再湊上去惹了聖怒,累及整個相府,得不償失,母親不能隻為一人,將整個家族拖累進去啊。”

    “再者,假若哪日證據確鑿,尚書確實通敵叛國,而我們卻早把妹妹保了出來,這如何交代陛下。”

    “哼,到底是外姓人,關鍵時候根本不在意夫家人生死。”林母譏諷道,轉頭又看向丈夫,繼續苦苦哀求。

    “老爺,你不要聽她胡言,兒媳婦永遠是外人,隻顧著自己利益!”

    “母親這說的哪裏話!”高氏也被激怒了,“什麽兒媳婦永遠是外人,要照母親這麽論,那母親您呢?您不過是比兒媳早進幾十年門的外人而已。”

    林母氣瘋了,怒指著高氏,“你這個混賬東西!竟然這麽跟婆母說話,反正你了!”

    高氏也不退步,態度堅定,“兒媳既然嫁進來,自然是為整個家族打算,婆母溺愛女兒,從前就為了女兒險些讓家族見罪皇室,先前的教訓還不夠嗎!”

    “這回可不是簡單的兒女婚嫁,是朝堂大事,您是在逼著公公徇私!母親是非要為了這個女兒把整個家族拖累了才高興嗎!”

    “不救儀兒,不救她我們就可以獨善其身了嗎?”林母爭取著,

    “她若真的淪落教司坊,傳出去,丞相有個在教司坊的女兒,還如何在朝堂上立足?之玄有個在教司坊的妹妹,你和你丈夫臉上可有光?還有小孫女兒,將來母儀天下的人,姑姑卻身陷教司坊,還不讓人笑話,這些你們可有想過!”

    “還有皇上,他以後是要娶我們小孫女兒的,與我們是姻親,他妻子的姑姑淪落教司坊,皇上臉上也掛不住啊!”

    “是,母親說的是。”高氏開口,“可說破天不過是失些臉麵。”

    “但此刻保人出來,那是觸及律例,再被公公和夫君在朝堂上的對立者知曉,拿去借題發揮做文章,連累我們整個家族受牽連,兩害相比,總要取其輕吧。”

    “兒媳所言有理。”林丞相終於開口。

    蒼老的臉上滿是悲傷,“我自是心疼女兒,可這件案子涉及重大,女兒又是重要官犯家眷,至今為止皇上和太後也沒有提過對她網開一麵,即便我力保,想來聖上十有八九也不會答應。”

    “且就因我位高權重,又是陛下姻親,更應以身作則,這個時候單獨把女兒保出來,不光讓人非議相府,亦會議論君王徇私情,上請也是讓君王為難。”

    “公公說的是”高氏接過話,“天子要真顧惜,早將妹妹單獨妥善處置,至今沒有開口,必也是想著一視同仁的,聖意如此,公公又何必前去碰釘子。”

  第139 章 納側妃

    幾經思量後,林丞相終於痛下決心。

    林母看著這場麵,知道回天無力,心疼的暈了過去。

    另一邊,派出人手打探消息的唐家接二連三沒有任何收獲,唐母和趙鈺愈發著急。

    兩日後,就在一籌莫展之際,終於等來了陪同唐綰玥同去燕國的夥計。

    唐綰玥被裴宗堯安置在別院,行動受限,寄書信出去更是不可能。

    隨她去燕國的幾名商行夥計自主子進入別院後再沒出來,在外等了多日仍不見蹤影,又探得這是燕國宗堯世子的別院,而這位世子就是潛伏在齊國的尚書之子周淮景。

    夥計們猜到了什麽,自知無法施救,隻能先離開燕國,回去找唐夫人商量對策,幾人一路輾轉,終於回到了齊國,將事由告知。

    這下子,趙鈺徹底確定人是被周淮景扣留了,回憶起兩人最後一次見麵時她說的每一句話,再想到燕國國君突然準許質子歸國,,

    這一切,一定跟玥兒有關係!

    知道唐綰玥下落後,趙鈺再也坐不住了,這夜,攝政王府書房燭火亮了一宿。

    ————

    燕國

    裴宗堯已大婚,成婚兩個月後,便提出要納唐綰玥進門做側室,不出意外的,此舉遭到老王妃強烈反對。

    “側室?哼,那種賤人做妾都不配!”

    老王妃說什麽都不同意,裴宗堯態度堅定,母子倆不歡而散。

    從那後,裴宗堯便一直住在書房,一連半個月未踏入正房。

    大婚才兩個月就冷落新婦,老王妃知曉兒子這是置氣呢,他就這脾氣,無聲抗議。

    之後,又十幾日不留宿正房,老王妃這回坐不住了,再這樣下去兒媳那邊怎麽辦,對方身後可是安國公一族啊!

    盡管老王妃將外室一事壓了下來,可府裏人多嘴雜,還是被世子妃薛晚凝知曉了。

    “母親,既然夫君喜歡,就將人納進府吧。”薛晚凝柔聲道。

    老王妃有些意外。

    “既然你已經知曉,我也不瞞你了。”王妃歎了口氣,“照理說貴族男三妻四妾也是尋常,納個側妃妾室的也不是什麽大事。”

    “可你是不知道,那個女人啊,長著一張顛倒眾生的臉,尤其那身風流做派,根本不是正經人,這要把人納進府,那是弄了個禍根回來呀!”

    薛晚凝垂下眸,“母親,夫君近來日日寡歡,兒媳看著也憂悶,這樣下去大家都不開心,不如成全夫君心意,他高興了,兒媳也能好過些。”

    看著低眉順眼的兒媳,老王妃心裏怒其不爭。

    就這副軟骨頭做派,日後怎麽掌管世子府,若兒子將來繼承大統,身為皇後,又怎麽執掌的了後宮!

    可兒子執拗,認定了此事便不回頭,兒媳也鬆口了,做母親的還能說什麽,終於還是答應了。

    得到母親點頭,裴宗堯立馬將側室入府事宜提上日程。

    ,,

    別院裏,下人們進進出出忙碌著,婚禮所用之物流水一樣送了進來。

    納側妃自然比不得正妻大婚排場,但也不似尋常小妾那般一頂小轎從後門抬進來,總歸是要擺上幾桌,小小熱鬧下。

    自被裴宗堯軟禁在別院後,唐綰玥就沒踏出過一步,這日終於走了出來,卻不過是從一個牢籠跳入另一牢籠。

    世子府側房,聽著窗外遠遠傳來的道喝聲、歡笑聲,唐綰玥扯下蓋頭,緊緊摳著手指。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一名侍女端著茶點走了進來,唐綰玥抬頭看去,,

    ————

    夜幕降臨,忙了一日的裴宗堯終於踏入新房。

    嫣紅色嫁衣的女子端坐在床榻,裴宗堯甜蜜一笑,關上門,緩步走過去,在新娘身旁坐了下來。

    “玥兒,讓你久等了。”

    蓋頭下的唐綰玥搖了搖頭。

    眼前場景夢幻的不真切,裴宗堯握住她手,才感覺這一切是真的,滿腔柔情道不盡。

    “自幾年前在春日宴上第一次見到你,我便被你吸引,幾年了,我對你心意從未改變,今日終於娶到你。”

    抬起手,輕輕為身M,L,Z,L,邊人揭去蓋頭,嬌俏的容顏緩緩露出。

    突然,裴宗堯笑容僵在臉上。

    猛然站起身!

    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人,“你,,你,,”

    相較裴宗堯的震驚,榻上坐著的人顯得異常淡然,唇角扯出一抹譏諷,“怎麽,不過數月沒見,大哥不認識我了?”

    “淮,淮玉!”裴宗堯眉頭緊皺,再三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怎麽是你?你怎麽會在這兒!”

    “我怎麽會在這兒?我當然是來找大哥你的!”淮玉冷媚笑著,涼薄的眼神恨不得將對方殺死。

    驚訝過後,裴宗堯找回思緒,左右看了看房間,正要出門卻被身後人喚住。

    “不用找了,她早走了。”

    裴宗堯轉過身,怒氣衝衝的盯著說話人,一雙眸子透著寒光,“你們到底做了什麽?”

    周淮玉依舊氣定神閑,站起身,緩緩走向對麵人,不理會對方問題,徑自說著話,“大哥,你真是把我們一家人騙的好苦啊,我竟不知,朝夕相處了幾年的大哥竟是敵國世子。”

    裴宗堯側過身,像是有意避開那道目光,聲音恢複了冷峻,“你來這兒想做什麽?”

    淮玉眼中最後一縷柔光暗淡下去,滿目冰冷的盯著眼前人。

    “自是來取你性命,為尚書府出這口氣!”

    聽到這,裴宗堯嗤笑一聲,搖了搖頭,正要開口,身體卻傳來一陣異樣!

    腦子一陣眩暈,緊接著手腳軟弱無力,很快身子軟軟倒下去,即將倒地那一刻,強撐著精神扶住桌案。

    “你,你做了什麽?”裴宗堯怒道。

    淮玉冷冷一笑,眼睛轉看向旁邊燃著的香爐。

    順著他目光看去,裴宗堯似明白了,狐疑的眼神又看向那邊人。

    “不用奇怪。”周淮玉似知道他在想什麽,“我事先服過解藥,軟筋散的熏香對我不會起作用。”

    說著,一步步走向那邊人,居高臨下看著他。

    拔出袖中藏著的匕首,眼睛掠過刀鋒,似冬日冷風,銀光匕刃印出冷豔笑意。

    裴宗堯眼中一道精光閃過,抓住間隙,憑著最後一點力量抬腿朝麵前女子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