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刺激
  第89章 刺激

    何舞死後,校園論壇的輿論並未因此好轉。

    沈枝掃過上麵滿滿的攻擊惡意,她知道。

    或許她的死,這些人也曾推波助瀾。

    沈枝何嚐不是間接壓死她最後一根稻草的凶手?那場架是因她而起的啊。

    沈枝心底悶疼,一種難以言喻的難受自責覆蓋全身。

    她用著無所謂的表麵,掩飾著千瘡百孔的心和身體。

    如果沈枝當時沒有走掉,安慰她一下,會不會能改變什麽。

    昨天那些話更像是最後的遺言,是她用親生經曆在提醒沈枝長教訓。

    沈枝握著鼠標的手微微顫抖,調整著情緒。

    她剛打算退出網站。

    無意點進一個關於自己名字的帖子。

    她跟何舞曾進過同一個包廂被不知名的人扒了出來取樂。

    更有人早就扒出沈枝的過去。

    沈枝在此之前沒上過論壇,除了何子娣和陳方雅經常在寢室說上麵的八卦。

    評論底下。

    “臥槽,沈枝也這麽玩得開?”

    “蒼蠅不叮無縫蛋,被80是有原因的。”

    “從小就這麽勾引人啊,當交際花不是順手捏來?”

    “她初中可真胖真醜,咦,該不會整容了吧。”

    沈枝一條一條翻看著,她想起梁楚柏走後的一段時間,那些人似有似無的目光。

    原來不是他們窮富身份差距的羨慕嫉妒,而是譏諷嘲笑她身為醜小鴨的蓄意設計。

    電腦一下被人合上。

    “別看了。”

    容詩嗓音清冷,“髒了眼睛沒好處。”

    沈枝拂來她的手,絲毫不領情,“關你屁事。”

    見狀,容詩沒管她,出了寢室。

    沈枝手指泛著白,腦子裏不斷翻滾著何舞對她說的話、躺在地上的血樣片段、是論壇那些人針對何舞和她的那些評論。

    反反複複。

    她捂著耳朵,鑽進被窩。

    寢室裏的人都出去了,一片安靜。

    突兀的鈴聲一遍遍響著,沒個消停。

    許久,沈枝摸索到手機,看到來電的人,紅了眼眶。

    “老婆。”

    梁楚柏熟悉磁性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那邊還沒亮起來,天色暗淡,腦袋後的背景路燈和建築一晃一晃的。

    “我怎麽看不見你。”

    他看著屏幕裏的黑暗,他微揚調兒,“把臉露出來,想見你。”

    沈枝沒給,聲音平靜,“我想睡了。”

    梁楚柏桃花眸微睨,“六點睡什麽覺?”

    他恍然,“還在生我氣?”

    “我是覺得沒什麽跟你分享的,每天除了上課就是睡覺,出去玩我會跟你說啊,你不在身邊,都沒什麽有趣的事可言。”

    他解釋著。

    這邊的沈枝忍住快繃不住的哭意,“我困。”

    梁楚柏垂著腦袋,有些喪氣,“那睡吧。”

    沒給他多一秒說話的機會,沈枝迅速掛斷電話。

    沒過幾分鍾,他發來一條語音。

    沈枝點開,悅耳輕揚的歌聲傳來,淚眼朦朧。

    語音循環播放。

    沈枝用了一個晚上,消化完這些事情。

    該死的從來都是那些滿身罪惡的家夥。

    沈枝把沒電的手機扔在宿舍充電,下樓。

    地上的血跡早已被清理幹淨。

    “知知。”

    沈枝抬眼,看到電動車充電棚下的清雋男人。

    她想,一定是昨晚沒睡好,怎麽都出現了幻覺。

    梁楚柏蹙眉,走近,“愣著做什麽?”

    “真是的,還得我主動抱你。”

    他伸手抱住沈枝,下顎抬高抵著沈枝腦袋。

    “我來了,不要怕。”

    沈枝輕輕抬手,觸摸著他衣服的布料,垂著眼睫,壓下去的情緒蔓延上升。

    片刻,她後退脫離他的懷抱,“到時間吃早餐了。”

    梁楚柏低頭瞥過胸前外套的深色,佯裝未見。

    看著低頭走路的身影,跟上去。

    “跟你發信息沒回在先,這回可別怪我沒提前告訴你。”

    沈枝小聲解釋,“手機沒電關機了。”

    她往食堂的方向走著,洞悉別人看過來的目光。

    她沒有像以往那樣無視,直直看過去。

    對方急急忙忙閃躲跟朋友快步離去。

    身側的男人握上她的手。

    沈枝掙了掙,沒掙脫。

    她聲音平淡無波動描述概括一個事。

    “我們昨天學校死人了。”

    梁楚柏點頭,“我知道。”

    沈枝抿唇,“是容詩告訴你的。”

    “嗯。”

    梁楚柏承認,“她是我一個哥哥的女友,你應該見過,當時元旦晚會就坐在我旁邊。”

    沈枝眼眸微凝。

    是他。

    沈枝竟把那個人給忽略了。

    她解開許久的疑惑,回歸正題。

    “你知道她怎麽死的嗎?”

    梁楚柏一怔,“不清楚。”

    到食堂,沈枝要了個三哥肉包和粥,蒸餃,一杯豆漿。

    刷卡,跟他找個位置坐下。

    梁楚柏凝視著明顯有些不對勁的沈枝,想說什麽。

    沈枝先行出聲,“她被人逼迫,輪jian,深陷罵聲輿論,還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事情,承受不住跳了樓。”

    梁楚柏伸手捧著她難看的臉,眼底溢著心疼。

    “別說了,別去想了。”

    沈枝還是繼續補充,“你回來在悅爾聚會那次,她就在現場。”

    她側著眼眸,“我隻覺得,這個世界比我想的可怕。”

    她此刻就像一個敏感落寞的瓷娃娃。

    梁楚柏桃花眼裏翻湧著複雜。

    他沒讓沈枝上課,直接帶她去了遊樂場坐過山車。

    沈枝好幾次想溜,都被梁楚柏擒住按著。

    直到旋到最高點,俯衝向下,伴隨著無數的尖叫聲,刺激上頭,沈枝也喊出了聲,是驚嚇,是宣泄。

    一趟下來,沈枝覺得心髒都掉在過山車上了。

    她頭暈恍惚撲在梁楚柏懷裏。

    梁楚柏嘴角上揚,語氣溫柔又夾雜著危險,“還想麽?”

    沈枝瘋狂搖頭,“不不不想了。”

    快虛脫了,她哪還有精力想。

    “在這坐會。”

    梁楚柏把她放在供客人坐的椅子上就不見了。

    沈枝整理著淩亂的頭發,一根雲朵形狀的棉花糖出現在瞳孔裏。

    她眨了下眼,對上男人含笑的黑眸。

    他帶沈枝去玩了好幾個刺激性的項目,最後還把沈枝帶去辣火鍋館吃了頓。

    從火鍋館出來。

    沈枝哪還有早上的鬱氣,臉色緋紅,癟著紅腫的唇,怒瞪著男人。

    而梁楚柏肆意捧腹大笑。

    把她送回學校,梁楚柏搭著沈枝的肩,語重心長。

    “我們阻止不了人性的惡,隻能控製自己不成為那樣的人。”

    “不要把責任歸咎自己,即使那次我沒動手,你覺得一切就不會發生嗎?”

    沈枝當然知道,猶記得何舞會所裏顫抖的身影。

    她眨了下眼,“那你為什麽會跟這樣的人有來往?”

    梁楚柏把玩著沈枝一縷粉色發絲,“我平時不怎麽在意這些人私生活,人是聞昱宸那小子叫來湊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