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陛下召喚
  第226章 陛下召喚

    吃過早膳,兩人就離開了溫泉山。

    雪已經停了,萬籟俱靜,山莊門口停著一輛馬車。

    看到馬車,芸惜有些意外,“不騎馬回去了嗎?”

    “今日很冷,坐馬車暖和些。”

    他扶著她上馬,馬車裏,有臥榻,有暖爐,爐子上還駕著一壺熱茶,旁邊還有點心。

    兩人在馬車裏坐穩,馬夫駕著馬車回城。

    芸惜掀開簾子,看到外麵白茫茫一片,“我在鬆州三年,冬日從來沒有這麽大的雪,一般都是下完幾個時辰就化了。”

    “那邊熱。”

    林景州倒了一杯暖茶遞給她,“喝點暖暖身子。”

    “好。”

    她一隻手握著茶杯,另一隻手掀開簾子,趴在小窗戶邊,望著窗外的雪景。

    林景州揭開外麵的簾子,低聲交代:“穩一點。”

    “是。”

    兩人就這樣,一個欣賞美景,一個安靜地撥弄著火爐。

    看了一會,芸惜看膩了,就收回視線。

    她靠著軟墊,盯著林景州,淺笑,後者回了她一抹笑容,“怎麽了?”

    “沒事。”

    她低下頭,目光落在手腕的紅繩上,早上太激動了,沒有仔細觀察,紅繩編得並不精致,能看出是生手。

    伸手撥弄了一會。

    林景州看著她,“太緊,戴著不舒服嗎?”

    她搖搖頭。

    “我在想送紅繩這麽明顯的心意,你上次送我的時候,我是以什麽心情收下的。”

    林景州沒說話。

    “阿景,你坐過來,我想靠著你,行嗎?”

    “嗯。”

    他把壺放到一個箱子裏,蓋上火爐,讓它變成一個純粹的暖爐,然後坐在她身邊。

    芸惜很自然地靠在他肩上。

    他問:“真的不想找回以前的記憶?”

    “嗯,不想。”

    隻想到一些,她就那麽難受。

    如果想起所有,她真的很怕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會變成泡影!

    林景州摟緊她,“那就保持現在這樣。”

    芸惜仰頭看向他。

    “你對我這麽好,我給你回個禮吧!”

    “回禮?”

    她調皮地眨了下眼,“禮尚往來嘛,你喜歡什麽樣的禮物?”

    “都好。”

    如今兩人能心意相通,相約相守已經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幸福。

    “我也不知道,那等我好好想想。”

    林景州將她摟進懷裏,鄭重其事地望著她,“我不懂如何與你以這樣的關係相處,芸惜,如果我有哪裏做得不好的,你告訴我,我改。”

    她撲哧一聲笑了,“幹嘛突然這麽嚴肅?”

    她伸手去摸了下他的下巴,“我也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隻盼你暮暮朝朝皆如當下,不負相思意。”

    他溫柔一笑,握住她的手,“定不負。”

    兩人十指緊扣。

    ……

    回到府裏,林景州扶著她剛下馬車,就看到一個穿著宮服的太監騎馬狂奔而來,停在兩人麵前,太監下馬,喘著粗氣,“林公公。”

    林景州用側身擋住芸惜,問:“何事?”

    “陛下有急事召見,還請公公立刻入宮。”

    “知道了。”

    芸惜緊張地抓住他衣角。

    急事召見。

    不會有什麽大事吧?

    似乎感覺到她的擔憂,林景州安撫地看她一眼,“進府去吧,我回宮一趟。”

    “好。”

    芸惜低頭走進府裏。

    她失憶了,關於宮裏的事,她幫不到林景州,隻能做到不給他添麻煩。

    落水而死的宮女突然活了,這件事應該不是小事,如果被宮裏的人知道了,指不定會出什麽幺蛾子。

    大概是曾在宮裏待過,她失憶後,警惕心卻沒有跟著記憶一起消失。

    自從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是宮女芸惜後,她都避免將‘芸惜’這個名字告知旁人,對外她依舊是林娘。

    林景州目送芸惜進府,扭頭見太監也盯著芸惜的背影,眼眸一暗,翻身上馬,“回宮吧。”

    “是。”

    太監上馬,離開前還不死心地又偷偷瞥了一眼府門口。

    那個姑娘……

    “你叫什麽名字?什麽時候在陛下跟前伺候的,雜家為何見你臉生?”

    林景州的問話勾回了太監的思緒,忙笑著回道:“奴才一直在內庫當差,前些日子被調到禦前伺候的。”

    “叫什麽名字?”

    “奴才趙連傑。”

    “可知陛下這麽急召雜家進宮,是為了什麽事?”

    “奴才不知,但陛下從泰康宮回來後,麵色不悅,然後就命奴才來找公公。”

    林景州眉頭一皺,拉起馬韁繩,“那就快點回宮!駕!”

    “是。”

    兩匹馬行進在被雪覆蓋的大街上。

    林景州大腦飛速運轉。

    趙連傑,前世並沒有此人在陛下身邊伺候。

    他越是出手改變現狀,這個世界和上一輩子的差別就越是巨大,許多事情已經一點一點跳出他的掌控。

    趁著一切還沒有失控,他必須帶芸惜離開。

    前世河間幕府造反,製造疫病讓京城迅速疲弱,這一世,他把河間幕府的造反萌芽直接扼殺了。

    那本應該發生在明年的疫病也就不會發生了吧?

    皇宮裏。

    一進宮,就有心腹來報告。

    林景州這下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太後催促陛下立新後,甚至將所有後妃召到泰康宮,當著所有人的麵,逼皇帝立新後。

    母子兩人甚至為此起了爭執,陛下直接拂袖而去。

    林景州在心裏冷笑一聲,太後還是跟前世一樣,事事都要順從她的心意,可她忘了陛下已經登基好幾年了,再也不是之前要借助顧家和太後的幫助,才能登上帝位的新帝。

    太後這樣逼迫,隻會讓母子離心。

    前世,他死前,太後和陛下已經超過半年沒說過話了。

    走進殿內。

    陛下正一臉嚴峻地看著奏折。

    “陛下,奴才回來了。”

    夏赫南抬起一雙冰眸,眼底滿是不悅,“你是孤的奴才,孤要見你,還要派人去請你,小林,你如今好大的威風啊!”

    知道陛下現在要把怒氣發泄在他身上,他隻得跪下,“奴才該死,奴才在宮外已經把河間幕府藏在京城的暗哨都清理幹淨了,現在隻要等青龍將軍拿回河間幕府跟楚氏王朝勾結的罪證,陛下就能名正言順鏟除河間幕府!”

    林景州發現河間幕府要造反,並且將這個足以動搖國本的事妥帖解決,夏赫南突然啞口無言了。

    他話鋒一變,“孤讓你找到人找了幾年了?”

    林景州回道:“還差三個月,就六年了。”

    “六年……”

    夏赫南起身,走到他跟前,居高臨下盯著他。

    “小林,孤信任你,才把這件事交給你,你告訴孤。”他蹲下身,一隻手按在林景州肩上,“孤還能信任你嗎?”

    “陛下說過,不許逼她,更不許傷她,甚至不得驚嚇她,這六年她人借著這些限製,一直到處跑,奴才沒辦法,隻能派人一直保護那人和小皇子。”

    “那孤現在要你強行把人帶回來呢?”

    林景州抬眸,撞上陛下嚴肅的目光。

    “陛下有旨,奴才定不辱使命。”

    夏赫南臉上王者霸氣慢慢褪去,露出來一抹為難和痛心,“孤信任你,小林,孤隻信你不會被人收買從而對他們母子不利!”

    “陛下信任奴才,奴才一定把兩位平安帶回京城。”

    “孤要你親自去!”

    夏赫南放開他,緩緩站了起來。

    林景州眉頭一皺,親自去,那這一來一回,至少要半個多月。

    “小林,你有喜歡的人吧,保護她,對她好,孤能理解,所以孤可以對你在宮外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孤知道你始終忠誠於孤。”

    林景州眼底一凜,看來陛下知道芸惜的存在了。

    “奴才永遠忠於陛下。”

    “今天就出發吧,一個月是母後給孤立皇後的最後期限,你若能完成此事,孤會如你一個心願。”

    “叩謝陛下。”

    “下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