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兩人和解
  第190章 兩人和解

    “姐姐,我以後不逗你了。”

    芸惜端著給天雪熬好的藥走出藥房,滿腦子都是林景州上午說的這句話。

    原來他說他們已經私定終生是逗她的話。

    原來,她失憶之前,並沒有喜歡上一個太監。

    她應該高興的!

    這樣,她就不用再煩惱如何麵對林景州的感情了,等她解決完李遠墨,她就可以重新尋找一個如意郎君,和對方相親相愛一輩子。

    可為什麽,心裏一點開心的感覺都沒有。

    為什麽,心裏會覺得好委屈?

    “啊!”

    腦子亂哄哄,腳下一個不留神就踩空了,端著藥灑了她一身,“嘶!”

    剛熬好的藥,就這樣滾燙地灑到她身上,熱辣辣的疼。

    “小姐,您沒事吧?”

    婢女藍玉跑過來,扶著她。

    “疼!”

    “小姐,快浸一下涼水,不然要起水泡了!”婢女扶著芸惜走到井邊,把她的胳膊放到水桶裏。

    藍玉扭頭喊道:“小姐燙著了,快去稟告爺!”

    胳膊一碰涼水,更疼了,芸惜想抽出來,被藍玉提醒:“小姐,莫要動。”

    “你喊我什麽?”

    “小姐啊。”

    “你喊我小姐……以前不是都喊我夫人嗎?”

    藍玉一邊給她處理燙傷,一邊解釋:“前些日子總管交代了,不可以喊您夫人,會壞了小姐的名聲。”

    之前讓府裏人喊她夫人的時候,怎麽不怕壞了她名聲?

    芸惜抿著唇。

    他說兩人私定終生,就讓人喊她夫人;如今又說兩人是姐弟,就讓人喊她小姐?

    什麽事都他說了算唄!

    沒多時,林景州走了過來,藍玉趕緊退到一邊。

    他抬起她手臂,看到上麵紅了一大片,還有兩個水泡,擰著眉,“熬藥送藥有丫鬟,誰讓你自己來的?”

    他語氣又心疼又生氣。

    “我自己能做的,幹嘛要麻她們,我以前是宮女,現在是賣豆腐的,注定了沒有當小姐的命!”

    林景州眼神微變,問:“還有哪裏燙到了嗎?”

    她眼神閃爍,“沒了。”

    “不許騙我!”

    “我胸前燙傷了,你要檢查?弟弟!”

    弟弟兩個字,她挑釁地喊出口。

    林景州神情一怔,放開她,“藍玉,送小姐回房,給她檢查一下都哪裏燙傷了,仔細上藥。”

    “是。”

    藍玉伸手要扶芸惜,卻被她伸手阻攔,“藥被我弄灑了,要重新熬。”

    林景州開口:“她的藥,我會負責,你先回去休息!”

    “真的?”

    “嗯。”

    芸惜再三確定之後,才讓藍玉陪她回房。

    等藥再次熬好,天色都暗下來了。

    林景州讓人把藥帶去給天雪,他則是轉到隔壁房間,看到芸惜躺在床上,胳膊搭在半空,手臂紅了一大片,還有幾個大水泡,一看就很疼。

    她平躺著睡覺,衣領間能看到紅了一片,到底有多嚴重,衣服遮住了也看不到。

    他擰眉走過去,拿來一個凳子,放上墊子,然後把她手放到墊子上,這樣既不會碰到燙傷的地方,也不會吊著不回血。

    “砰!”

    隔壁有碗摔在地上的聲音,他眉頭一皺,起身往外走。

    出門的時候,他輕聲關上門。

    走到隔壁房間。

    天雪坐在床上,絕望地望著地麵。

    林景州冷冷地開口:“為了讓你吃藥,她胳膊都燙傷了,你就這樣糟蹋她的心意?”

    天雪不說話,“死了也罷,不連累人。”

    “所以,你放棄報仇了?”

    天雪緩緩抬起頭,眼睛渙散地望著他。

    “陳柳!”

    陳柳從外麵走進來,“爺!”

    “抱著她,跟我走!”

    陳柳走到床前,剛要伸手,見天雪隻穿著睡衣,猶豫地看向林景州,“爺,要不要讓天雪姑娘穿上衣服?”

    “她都不想活了,還在意那麽多幹什麽?”

    “是。”

    陳柳抱起天雪,跟在了林景州身後。

    出了府,林景州跟天雪坐在馬車裏,陳柳駕車。

    到這時候,天雪終於有點後怕了,“你,你要帶我去哪裏?”

    “到了你就知道了。”

    馬車在街上走了很久,才停下來。

    林景州先下車,然後是陳柳抱著天雪下車。

    三人並沒有走正門,而是一躍跳進後房屋上。

    天雪哪曾經曆過這個,嚇得抓緊陳柳的胳膊。

    林景州找到一個看好戲的地方,坐在房簷上,“自己看看吧!”

    天雪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那三樓燈火輝煌之下,被女子環繞中間的不是李旦更是何人?

    看到他,天雪氣得渾身瑟瑟發抖,眼底愈發紅了。

    林景州開口:“他在這裏夜夜笙歌,一夜豪擲萬金,是這間如夢樓裏的貴客。”

    “老天無眼……這種畜生……畜生……”天雪恨得牙根咬出鮮血。

    “陳柳,帶她再去看看其他人。”

    “是。”

    陳柳抱起虛弱的天雪,在黑夜中,在房簷上飛奔。

    直到停在一間客棧頂,翻身進入客棧,陳柳抱著天雪,來到一間客房門口,捅開一個洞,“姑娘看吧。”

    天雪望向洞裏。

    那是汙辱她的男人之一,那人在房間裏正和兩個女人在床上親熱。

    “哈哈,你們兩個真乖,讓哥哥親一個……”

    “公子,吃塊水果,奴家喂你!”

    她氣得嘴唇發抖,指甲扣著門,好恨!

    為什麽這些畜生,還能這麽自在地活著?

    憑什麽?!

    在她崩潰前一刻,陳柳抱著她離開了。

    一連去了三個地方,他才抱著她回到林景州跟前。

    天雪渾身冰冷,臉上慘白無光,一雙眼睛再也不是絕望,而是濃濃的恨意。

    林景州開口:“隻要你一句話,陳柳就可以把這幾個汙辱你的人都殺了。”

    天雪扭頭,眼眸幽暗地盯著林景州。

    “但你甘心嗎?這種人出生就站在別人頭頂,他從沒受過罪,錦衣玉食到現在,殺了他,他過了這麽久的富貴日子也值了,他死了,你覺得你的恨能消嗎?”

    “不,不能,我不能讓他死得那麽容易!我要讓他們比我痛苦十倍百倍!”

    “可你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你覺得你報得了仇嗎?”

    天雪深呼吸一口,她轉頭看向三樓風花雪月的李旦,眼底的恨意慢慢被壓進心裏,“我要好好活著,他們加注在我身上的痛,我一定要十倍百倍地還回去!”

    月光下的林景州笑了,“想通就好。”

    天雪看向他,“謝謝。”

    “我不需要你謝我,我說過,我不在乎你的死活,我隻為她。”

    他緩緩站起來。

    天雪愧疚地低下頭,“對不起,是我以前太狹隘了,我以為太監不懂愛,根本不能好好照顧她,我才一直反對你們。我以後——”

    “你為她,我不會怪你。日後,也多為她想想,她將來嫁人,你多費心吧。”

    天雪眼眶還掛著眼淚,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你讓她嫁人?”

    林景州低頭整理了一下衣服,完美的側臉,透著一股悲涼,“你的想法沒錯,我的確不能好好照顧她,我欣賞你不畏強權看不上我的樣子,繼續保持,好好保護她!”

    他扭頭給了她一抹笑容,那是一抹沒有算計,真誠的笑。

    天雪怔怔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