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芸惜要死了
  第96章 芸惜要死了

    林德伸手就要打他,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幹爹,這可是奉天宮正宮殿門口,幹爹想幹什麽?”

    “你,你這個……不忠不孝的東西,你別忘了是誰把你扶到這個位置?!你以為你現在就能拿捏雜家了嗎?別得意得太早,小心你命不長!”

    林德眼底冒出憎恨的光芒。

    林景州笑了,他走近林德,壓低聲音,“都說到我身上的毒了,看來,您已經沒有招了。”

    林德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不,不可能,那毒無色無味……不可能……”

    林景州笑了,鬆開他,從他身邊走過。

    其他太監也都跟了上去,有人肩膀撞到林德,對方踉蹌一下摔在地上。

    曾經叱吒風雲,連後妃都要敬三分的大內總管,這一刻,卻像一個被群狼拋棄的老狼,凶狠扔在,威嚴已失。

    離開奉天宮,林景州扭頭看向跟著他的十幾個太監。

    這些人今天能背叛林德,明日就能背叛他,可他不在意,林德會失敗就是因為他太相信自己能控製這些人,但自己不一樣,他從不相信任何人。

    一個太監走過來,討好地送上傘,“林公公,雪大,小心濕了衣服。”

    他接過傘,雪花飄落,在傘簷形成了一片幕布。

    他聲音清冷,卻帶著一絲笑意。

    “各位今天的配合,雜家記下來了,日後的發財機會,也會想著各位,且等著吧。”

    眾人拱手向他行禮。

    林景州舉著傘,轉身走進雪夜中。

    他一路走向雪閣。

    眼裏是從未有過的得意和喜悅。

    昨夜蒙難,雖然九死一生,卻是他這一生之幸。

    沒有昨夜,他不會知道芸惜對他有情。

    他心愛的女子,這一世,主動選擇了他,不是退而求其次的委屈,不是迫於強權的屈服。

    她心悅他。

    ……

    雪閣前。

    林景州剛要上台階上,遠處傳來撲通一聲。

    他撐著傘扭頭看過去,下一刻,他臉上的喜悅消失,一把丟開傘,驚慌衝了過去。

    芸惜從鮮花坊走出來後就不太舒服了,好不容易撐著身體走到雪閣,她再也扛不住,摔倒在雪堆。

    “芸惜!”

    林景州衝過去扶住她,手下摸不到一點溫度,懷裏的人已經快凍僵了。

    “為什麽一個人出現在這裏?!”

    他抱起她,快步往雪閣裏走。

    雲蘭聽到外麵有動靜,走出門,就看到林景州抱著芸惜,她忙開口問道:“芸惜怎麽了?”

    “她昨晚就受凍嚴重,為什麽還讓她出門辦差?”

    他冷眸掃過雲蘭,眼底隻剩怒意。

    雲蘭搖頭“先把人帶到我殿內,我那裏暖和!”

    他抱著人快步走向主殿,雲蘭跟在後麵,“我沒讓她去辦差,我看到她凍傷嚴重,想讓禦醫來瞧瞧,她怕壞了規矩,就要自己去禦醫院。”

    林景州把她放到榻上,“雲美人,勞煩你召一下禦醫。”

    “好。”

    雲蘭轉身往外殿走去。

    林景州抓過被子給芸惜蓋上,握住她的手,餘光瞥到她胳膊出現一片黑紫,他握住她,慢慢掀開衣服……

    大片青紫,黑紫,還有紅腫。

    這是凍傷嚴重了!

    他眼神發顫,昨夜他明明盡全力給她取暖了,為何還會傷得這樣嚴重?

    沒多久,禦醫來了,看到要醫治的是宮女,有所猶豫,林景州紅著眼睛開口:“大人隻管救,如果陛下怪罪下來,雜家一力承擔!”

    雲蘭也開口:“我是雲美人,我現在命你救她,如果她有任何閃失,本宮絕不饒你,本宮位分雖低,但本宮腹中龍胎,你可得罪不起!”

    “臣遵旨。”

    禦醫上前,給芸惜把脈。

    禦醫表情越來越凝重,在場的兩人都屏住呼吸。

    林景州死死盯著芸惜,眼底是無盡的悔恨。

    把完脈,禦醫起身,回道:“芸惜姑娘這是嚴重凍傷,已經傷及肺腑,再加上姑娘本就中毒很深,兩相作用,臣……恐怕護不住姑娘的命了。”

    雲蘭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身體一踉蹌,被宮女扶住。

    “護,護不住命了?這是什麽意思?她隻是昨夜受了凍,今天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還好好的啊,怎麽就危及性命了?”

    她突然看向林景州,指著他,“禦醫,他們昨日一起受凍的,他都好好的,為何芸惜卻要送命?”

    禦醫聽聞,走到林景州跟前,“林公公,可否把一下脈?”

    林景州眼眶更紅了,身體僵硬地停著,禦醫隻好小心翼翼地握住他手腕給他切脈,片刻後,露出疑惑之色,“如果兩人真的同時受凍,林公公不可能如此健康。脈象顯示,林公公的確受寒,卻沒有大礙。”

    林景州眼神閃爍了一下,他突然轉身往外跑。

    在雪夜裏奔跑。

    他眼眶濕了,脖頸因為自己渾身發狠而青筋暴起。

    跑到鮮花坊,他不顧院子裏還有兩個宮女,直接衝進施嬤嬤的房間。

    正準備歇息的施嬤嬤看到闖進來的人,大怒:“放肆!就算是陛下的心腹,沒有旨意,沒有罪名,擅自闖入一宮掌事嬤嬤的房間,你也足夠處以絞刑了!”

    “救她!”

    施嬤嬤眉頭一皺。“芸惜要死了,她昨夜受凍嚴重,加上蠱毒,禦醫已經束手無策了。”

    施嬤嬤眼底劃過一抹震驚,隨即挪開臉,冷笑道:“我憑什麽要救她?芸惜也不過是我鮮花坊裏一個普通小宮女,我教她識字,通門路把她送去好地方,她給我錢孝敬我,這是欠貨兩清的買賣!”

    “河間幕府幕傾城……”

    林景州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施嬤嬤突然周身散發出殺意,眨眼功夫,已經掐住他脖頸,把他按在牆上“你閉嘴!”

    他絲毫不怕威脅,平靜地開口:“二十年前在和顧家聯姻的婚禮上逃婚,自以為得到了先帝的寵愛,其實受寵不到三年,就被冷落,後麵為了爭奪陛下寵愛,直接下毒毒害後宮寵妃和皇子,最後發瘋燒宮,連帶燒死了自己的孩子。”

    “夠了,你再說一個字,我殺了你!”

    手下力量收緊,施嬤嬤眼底布滿殺意。

    “救她,隻要她好好的,你的秘密就永遠是你的秘密!”

    “沒人敢威脅我,林景州,你以為你能威脅我?”

    她繼續施加力量,靠著牆的人臉色先是漲紅,隨後慢慢發白,發青……

    眼看人要死了,施嬤嬤突然鬆了手,林景州趔趄一下半蹲在地上,捂著脖頸,大口喘氣。

    “你是怎麽查到我的?”

    林景州沙啞開口:“陛下要找顧錦霜,我在查顧家的時候,不可避免會查到幕府,施嬤嬤醫術了得,加上雲來閣的戚夫人要在宮裏找人,她要找人為她夫婿治病,這些線索雖然雜亂,但隻要耐心整理,其實不難猜出你的身份。”

    施嬤嬤盯著他,“好一個林景州,你當太監,真是愧了你這個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