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林景州回來了
  第30章 林景州回來了

    皇後好像察覺到了什麽,回過頭,看到芸惜,她表情一怔,隨即就要抽回自己的手。

    “莫怕。”

    太監扶著皇後娘娘起身,然後一步一步走出佛堂。

    “皇後娘娘今日身體好多了,就想來佛堂還願,你叫芸惜?”

    她福身行禮,“是。”

    “你救駕有功,娘娘不會虧待你的。”

    他們從芸惜身邊走過的時候,她感覺到一股灼灼有神的視線盯著她。

    直到皇後和太監離開。

    芸惜才鬆了一口氣,小跑進佛堂。

    娘娘剛才和那個太監……

    她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宮女,男女之事,雖然沒有經曆過,但該知道的她都知道。

    那般親密的擁抱,絕不會是攙扶。

    可一個是尊貴的中宮皇後,一個是太監,活了兩輩子,她都沒聽說過後妃會跟太監有什麽狎昵!

    可是傳說,陛下根本沒碰過皇後,皇後至今還是完璧之身,皇後若是對陛下失望,轉而跟一個太監對食?

    不可能!不可能!

    她拚命搖搖頭,這種事怎麽可能發生,她一個宮女都不可能考慮太監,更何況母家強盛的皇後了。

    那個太監看著也就二十多歲,很瘦,比林景州還瘦,臉很白,是那種病態的白,娘娘生病了,身邊怎麽會帶著一個同樣生病的太監?

    木楞地走回桌前,她努力甩開腦海裏紛亂思緒,繼續抄佛經。

    不管她發現什麽秘密,都不是她該去深究的,這個皇宮裏,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

    她要平安出宮,不是攪弄後宮!

    傍晚,她把抄好的經文整理好,明日就是初一,她要送去佛觀的。

    整理好東西,她走到後院的井邊,打水洗手。

    剛提上來一桶水,身後傳來了一道聲音。

    “咳咳!”

    她嚇得猛然回頭,就看到中午看到的太監,就站在她身後,對方換了一身深藍色太監服,更顯臉色慘白。

    “抱歉,我嚇到你了?”

    太監一步一步走向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我是來感謝你的。”

    她緊張地問:“公公……要謝奴婢什麽?”

    太監突然朝她鞠了一躬,”多謝芸惜姑娘救了娘娘!”

    “這是奴婢的本分,不敢居功,而且如意姐姐和吉祥姐姐中午已經謝過奴婢了,公公不必客氣。”

    “我叫周崇,是娘娘身邊的配藥太監。”

    她行了個虛禮,“周公公。”

    “你救了娘娘,便是周崇的恩人,日後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向我提,我一定竭盡全力幫助姑娘。”

    這話怎麽感覺有點不對味?

    有種皇後娘娘是他的人,他以丈夫的身份感謝她。

    她搖搖頭,“奴婢現在一切都好,鳳藻宮的人都對奴婢很好,奴婢很滿足了。”

    周崇朝她笑了笑。

    “聽說姑娘冬天受過寒,我略通醫術,如果不介意,我願幫姑娘把個平安脈。”

    周崇嘴上是詢問,身體卻已經走向佛堂裏麵。

    芸惜不認識此人,也不知道對方打得什麽主意,但皇後身邊的人,她得罪不起,隻能跟了上去。

    她跟著走進佛堂。

    兩人隔著小木桌坐下,周崇伸出手,“我為姑娘把脈。”

    她伸出手。

    周崇按在她脈搏上。

    她看到周崇手背上有一塊傷疤。

    周崇診了一會,表情越來越凝重,他開口:“伸出舌頭。”

    芸惜窘迫。

    周崇笑了,“姑娘隻當我是醫者,不必緊張。”

    她隻好身體前傾,張開嘴。

    周崇伸手抬起她下巴,“伸出舌頭。”

    “啊~”

    “你們在做什麽?!”

    一道憤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芸惜下巴還被人捏著,隻能艱難地扭頭,然後就看到了風塵仆仆的林景州!

    他回來了?!

    她眼前一亮,臉上浮現連她都沒察覺的笑容。

    周崇放開她,也看向門口的人。

    芸惜起身,想過去找林景州,又顧忌這裏還有個不知道什麽心思的周崇,隻好解釋道:“周公公,這是我弟弟,剛跟著林公公從外麵當差回來。”

    周崇緩緩起身,“我回去開個方子,你的舊傷若是不養好,老了會就麻煩了。”

    “多謝周公公。”

    周崇起身,走向門外。

    從林景州身邊走過的時候,兩個男人都看了對方一眼,並且眼神都不算友好。

    芸惜看著周崇離開,然後就飛奔向林景州。

    “你,你回來了!”

    “他是誰?”

    “他是給皇後娘娘抓藥的小太監。”至於她中午看到的畫麵,就不跟林景州說了吧,也許是她想多了呢?

    “你怎麽進來的?這裏可是鳳藻宮,不是能隨意出入的北三坊!”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林景州。

    半年了,他好像長高了,臉色也不再是慘白虛弱,整個人好像氣鼓鼓的,不過七年後的他,似乎也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她笑得合不攏嘴,心底就是歡喜,看到他平安回來,就忍不住想笑。

    林景州盯著她,目光複雜幽深。

    天知道這一路,他有多擔心她在宮裏會有危險,結果呢?

    原來沒有他,她也能過得很好。

    不止從浣衣坊出來了,還成了皇後娘娘的救命恩人,還交了其他朋友。

    一想到,即便是太監這個身份待在她身邊,也會有別人搶這個位置,他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憤怒!

    芸惜臉上的笑容慢慢斂去,她緊張地問:“你怎麽不說話?你是不是哪裏受傷了?”

    “我……”本想說沒事,可看到她眼底的擔心,話到嘴邊,就變成了:“嗯,受傷了。”

    他放在衣袖下的手慢慢鬆開,露出手心的幾條血痕。

    她緊張地拉住他胳膊,“哪裏受傷?”

    他不說話,靜靜看著她臉上的著急神色,心底的煩躁和憤怒,好像一下瞬間都消散了。

    “不嚴重,別擔心。”

    “怎麽可能不擔心?”

    就在這時候,院外走進來一個宮女,“芸惜,娘娘得知你跟弟弟好久不見,特賜了晚膳讓你們姐弟二人過去吃,跟我來吧!”

    “多謝娘娘恩典。”

    他們跟著宮女身後,來到了偏殿一處客房。

    推開門,裏麵是一桌美食,甚至還有一壺酒。

    “你們姐弟半年沒見了,肯定有貼幾話要說,娘娘讓你們盡管團聚,不必擔心別的。”

    她福身行禮,“多謝娘娘恩典。”

    宮女說完就離開了。

    芸惜關上門,就拉著林景州走到桌前,把他按在凳子上,“哪裏受傷了,我看看!”

    說著就要扒他的衣服。

    林景州沒想到她有此舉動,耳根微紅,抓著衣服不讓她脫,“沒有大礙了,就是從馬上摔下來了,是內傷,已經大好了。”

    “真的?”

    “真的。”

    芸惜盯著他看了一會,才走到一邊坐下,“若是受傷了,一定要跟我說!”

    他臉色柔和了些許,“嗯,吃東西吧。”

    “好。”

    兩人圍著桌子吃飯,芸惜看著桌上的酒,忍不住拿過來,聞了聞,“皇後娘娘賞賜的酒好香啊,想不想嚐嚐?”

    還不等林景州開口,她已經給兩人各倒了一杯。

    她舉起酒杯,“你還小,本來不該給你喝的,但你都走了半年,好不容易回來,權當給你接風了!”

    林景州看著她一臉笑容,不想掃興,端起酒杯,和她碰杯。

    “那我也祝賀你離開了浣衣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