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小年
  第159章 小年

    “原是如此,無妨,我與這秦家小姐本就有些小過節,她不喜我,也是理所當然。”

    蘇幼月轉過眸子,微微一笑:“飛雁的身子雖然已經好了,但還得讓她這幾日多吃些安神的補品才是。”

    看見小姑娘嬌嫩明豔的臉頰上,一雙清淩淩的眸子猶如湖上清波,靖海侯夫人一恍神,就把原本已經到了口邊的想讓她和蕭飛雁認為金蘭姐妹的話咽了回去。

    倘若如此,這蘇大小姐便算半個侯府的幹女兒。

    她倒不是不想,隻是當年京城第一才女鹿溪雪的女兒,她哪有麵子認她做半個幹女兒。

    隻要今後自己牢記她對侯府和飛雁的恩情,待她如待幹女兒一般好便是了。

    思及此,靖海侯夫人便點頭道謝後,起身告辭,讓蘇幼月有空多去侯府走動。

    蘇幼月自然應下。

    過了一日便是小年。

    小年這日,燕京城裏已然張燈結彩,街道上人流如潮,喜氣洋洋,前幾日國喪的沉悶氣氛仿佛已經一掃而空。

    如今先帝才走了沒多久,京城裏便恢複了往日的熱鬧,如今人們行走間,討論最多的便是宏德大師其實是敵國細作之事。

    雖說民間百姓不了解朝堂政事,但也難免高談闊論,猜是東榮國的有,猜是南林國的也有,甚至還有猜是海外一些西洋國家的。

    但毫無疑問,這些人個個都痛罵了宏德一頓。

    其次被討論最多的便是蘇家二小姐蘇芊這個福星,因著之前她在林家出的事,原本很多人就對她有了異樣的眼光,更別說她還一直和宏德大師交好,且還有人說她還在府裏偷偷用了巫蠱之術,所以已經被蘇家送到了鄉下莊子上。

    “原來這什麽福星都是假的!虧我還真以為她是個有福氣的!”

    “誰說不是呢,我看她說不定早就跟宏德勾結在一起,出賣咱們大盛朝的機密了!真是該死!”

    “那這蘇家二小姐不是福星,那蘇大小姐也不是災星吧?我聽說靖海侯府的小姐昏迷不醒,可她一去,那蕭小姐就醒了呢!靖海侯前幾日還當著同僚的麵說,這蘇家大小姐是他們侯府的恩人!”

    “不是說是蘇家那個災星克的蕭小姐麽?”

    “你就別傳謠了,要真是這樣,人家靖海侯還會這樣說麽?人家靖海侯夫人也當眾說了,認識蘇大小姐是蕭小姐的福氣!”

    一傳十、十傳百,一時間,京城百姓的看法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對福星災星之說再也不肯輕易相信了。

    至於這蘇幼月被賜婚給新上任的謝尚書,讓不少人都看傻了眼,怎麽都想不明白,這謝淵上任之後不是必然要報複先前欺辱過他的人?

    他在蘇府當過奴隸,按理說該跟蘇府不對付才對,怎麽還和蘇府成了姻親?

    難道是新帝想讓新臣舊臣交好,所以逼他的不成?

    若是如此,那蘇家大小姐嫁過去就有的受了!

    貴族世家之間有不少人都如此認為,等著看蘇幼月笑話,但小年這日蘇記鋪子出資以蘇幼月的名義施粥,前來的百姓自然對她讚不絕口。

    不過此時蘇幼月才剛剛坐上馬車,準備再去一次蘇記酒樓。

    上次去的時候,她碰到了東榮國的貝王爺,因此將雅間讓了出去,也沒吃成飯,今日正好約了蕭飛雁一並過去。

    那日靖海侯夫人回去後,思量再三,還是將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女兒。

    盡管知道如此會讓女兒更怕那個夢,可比起如此,她更願意讓女兒記住這份恩情。

    且她心裏也後知後覺回過味來,恐怕先前這蘇大小姐說的,女兒未婚夫的事,她是也早在夢裏夢到了,才會提醒女兒。

    蕭飛雁知情後,才知道,原來自己的那個夢真的沒有那麽簡單,若是自己那日沒有帶著月兒一起去逛集市,便會真的落到夢裏的下場!

    而月兒就是來救自己的!

    她早就按捺不住激動,想要跑來找蘇幼月了,要不是被全家人按著又在家休養,她早就來了。

    這日蘇幼月一邀她,她可不是跑得飛快嘛。

    馬車剛剛停下,春芽和錦兒一一下了馬車,準備扶自家小姐下來。

    誰知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卻忽然越過二人,幫她們擺好了方便輪椅下來的木板。

    兩人一怔,回過頭去,卻見到一張熟悉的冷峻麵容。

    “謝公子……不對,謝…謝大人!”錦兒下意識還按之前的稱呼,卻立馬意識到不對,趕緊改口。

    好在謝淵似乎並未在意她的稱謂,而是直直看著車廂。

    “小姐,謝大人好像也是來酒樓的。”春芽小聲對裏麵說了句。

    蘇幼月動作頓了頓,有幾分不想見謝淵。

    這幾日,她正琢磨,怎麽把這門親事給退了。

    她費盡心機努力了這麽多,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為了早點和謝淵分道揚鑣。

    他們要是成親了,今後她豈不是又要像應對上司一般日日應對這個活閻王?

    蘇幼月正在腹誹,後頭馬車上的蕭飛雁已經跳下馬車跑了過來:“謝淵?”

    看到謝淵,蕭飛雁後知後覺想起來,前兩日聽母親說的,月兒竟然被新帝賜婚給了謝淵。

    如今新帝縮減了先帝的喪期,給二人賜婚倒也不算那麽不合規矩了,但蕭飛雁就是不高興,她覺得,月兒應該配得上這世間最英偉的男子。

    謝淵這人給她留下的印象不好,在她看來,根本就配不上月兒。

    加之想到坊間有關於二人婚事的傳言,大多都不太好聽,說謝淵被新帝逼著娶一個殘廢,日後指不定要怎麽苛刻蘇大小姐,她就氣鼓鼓地擋在馬車前麵。

    “你在這幹什麽,月兒不需要你幫忙!”

    謝淵看了眼蕭飛雁,似對她的敵意有一絲不明,可並未出聲,而是目光深沉了幾分,繼續看向了車廂。

    雖隔著一層車簾,但蘇幼月卻能感覺到那道視線,而且有一種錯覺——

    謝淵的視線,快把這不薄的棉車簾給穿透了般。

    蘇幼月咬了咬牙,剛要下車,卻聽到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