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朝三
  第4章 朝三

    另一邊。

    傅淮之看著自己發出的信息全都被拒收的提示,輕笑了聲。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敲眼前的桌子,看著視線內的合照,嘴角的笑意就沒有收斂的時候。

    會介意就好。

    不介意才是真的有問題。

    “總裁,江少爺來了。”

    傅淮之收斂了眼尾的溫情,聲音也重新變回了低沉:“讓他進來。”

    門口的聲音停頓了一下,然後才艱難地開口:“好的。”

    “砰”的一聲,門被一腳踹開。

    江渡之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傅淮之,語氣惡劣。

    “傅淮之,你踏馬在打什麽主意?”

    “秦歡是我的未婚妻!”

    傅淮之的手停頓,轉頭看向眼前的男人,語氣有些莫名:“你為什麽會認為你做出這樣的事,秦家還會讓你和秦歡聯姻?”

    “什麽?”江渡之一愣,然後反應過來,瞬間氣笑了。

    他聳了聳肩,態度有些吊兒郎當,一張還算英俊的臉上掛著不屑的笑容:“不是吧不是吧,真的有人會對聯姻對象守身如玉嗎?”

    他的身子微微前傾,居高臨下地看著傅淮之:“大家都是玩玩,她和你玩,我和別的女人玩,又有什麽關係?”

    傅淮之聽見他這話也沒生氣,隻是點點頭,又問:“那你這麽來我這是什麽意思?”

    江渡之嘴角掛著一絲邪笑,態度有些惡意:“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麽手段讓那個古板的女人和你上chuang的,但是……”

    他點了點傅淮之眼前的桌子,聲音陰鬱:“秦家的女婿,隻能是我的。”

    傅淮之聽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江渡之看著傅淮之露出這樣的表情,有些罕見的不知所措。

    他聲音都有些結巴,對於現在的這幅情景很是不解:“你、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傅淮之拿出抽屜裏還在通話的手機,上麵顯示的聯係人,赫然是江家主。

    江渡之一下子就像是被扼住喉嚨的貓一樣,瞬間炸毛,但是又不敢多說什麽,隻是瞠目結舌地看著傅淮之悠閑地開口。

    “江叔叔,您聽見了?”

    “您應該不想我把這段錄音發給秦家吧。”

    電話裏的江家主咬牙切齒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他自然不可能對著傅淮之發火,隻能對著他那用下半身思考的兒子發脾氣。

    “臭小子!現在就給我滾回來!”

    江渡之灰溜溜地離開了。

    而傅淮之在江渡之離開之後,嘴角的笑容就落了下來。

    煩人的蒼蠅走了。

    接下來就要等待玫瑰開了。

    傅淮之看著桌子上的照片,將它舉起,親吻落在某個人的臉上。

    ……

    “阿秋!”秦歡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她揉了揉有些發癢的鼻子,嘴裏小聲嘀咕了句:“到底是誰在念我?”

    一旁邊李淵抱著巨大的保溫杯,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嘲笑道:“估計是哪個被你騙身騙心的罵你吧。”

    秦歡嚴肅地搖搖頭:“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她豔麗的臉上滿是鎮定:“我才沒有騙人身。”

    最多就是騙騙感情。

    自己連錢都沒騙過。

    當初費司昂可不是現在這副樣子,他以前可沒有這麽光鮮亮麗,像極了一隻剛剛進入叢林的落水小狗。

    還是自己一點點把他從底層帶出來的。

    李淵癟癟嘴,沒回答,轉頭看向了人群中央似乎在閃閃發光的費司昂。

    可憐見的。

    愛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特別是像自己這種搞文藝工作的,對於情感的感知更加敏銳。

    費司昂雖然裝得好,但是那每次和秦歡對視時的小動作,可逃不過自己的眼睛。

    想到這裏,李淵打開保溫杯,抿了一口枸杞茶,回憶到昨天晚上收到的信息,微微搖了搖頭。

    自己這個發小,就是遲鈍,真以為所有人都和她一樣。

    說放下就能放下。

    年少時候和太過驚豔的人在一起後,之後路過的風景,大多都會覺得不過如此。

    作孽喲。

    今天,是秦歡拍攝的第一場。

    邕姬是全劇服裝最多的人,每一套服飾都精美華貴。

    原文中邕姬原名齊韻,本是大齊國的長公主,也是大齊國的儲君。

    沒錯,和其他國家不一樣,齊國是個以女為尊的國度。

    但可惜,在邕姬十歲那年,大齊被殷楚滅國,而齊韻也從高高在上的長公主變成了階下囚。

    殷楚的大殿下想要折斷齊韻的脊梁,卻未曾想齊韻為了活下去什麽都能做。

    她能屈能伸、心狠手辣,對自己的殘忍程度,不亞於他們。

    堂堂大齊最尊貴的齊韻公主在十五歲那年就成了官ji。

    被人折磨,被人蹉跎。

    高貴的花從枝頭碾入塵埃,一身白淨惹上髒汙。

    她掛著最溫柔風情的笑意,步步為營。

    她從來沒有放棄複仇的心,虛偽與蛇和敵人談笑風生。

    直到死亡前的最後一刻,男主七殿下用利劍刺穿了齊韻的胸膛,聲音悲愴地問道。

    “你可曾心悅於我?”

    齊韻嘴角也隻是掛著一絲嘲諷的笑意,閉上了眼睛。

    她沒有愛上過任何人。

    什麽風花雪月,什麽情意綿綿,不過是為了贏而付出的手段。

    成王敗寇,是自己輸了。

    隻是殷楚的雪地太冷了。

    自己想回到大齊,想要看看今年的雲齊花會不會像記憶裏那樣,開得那般旺盛。

    秦歡今天這一場就是齊韻十五歲第一次接客的場景。

    她在一米多高的舞台上跳舞,身上穿著半透明的絲質長裙,腰肢和腳踝若隱若現,臉上帶著薄紗,一雙風情萬種的眼睛像是有千言萬語,欲語還休。

    總之沒一個動作是多餘的。

    像個勾人心魄的妖精。

    下麵坐著的都是達官貴人,最前方的更是坐著殷楚的皇子們。

    大殿下和七殿下坐在一起,看著台上齊韻誘人的舞姿,純情的七殿下像個入定的佛子,閉上眼睛,生怕墜入凡塵。

    大殿下見狀,嘴角勾起,像是看見了什麽好玩的事情,用扇子敲了敲七殿下殷無咎的手背,聲音含笑:“七弟怎麽不睜開眼睛看看。”

    他若有所指:“看看這個世間最豔麗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