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怕什麽怕?我還能吃了你?
  第232章 怕什麽怕?我還能吃了你?

    沈清霜坐在榻上,顧子毅在她懷裏,畫麵很美好,當事人很心酸。

    除了心酸,胳膊更酸。

    好幾次,她想放下他,可真邪了門了,小東西一放就醒,醒了就可憐巴巴對她哭,她隻能妥協。

    再一抱,秒睡,小肉手還抓著她的衣服,生怕再反悔似的。

    長長的睫毛沾著淚水,這可憐見的,忍不住對著他的小臉親了下。

    “毅兒為什麽會要你?”顧雲間不解,不過見了幾次麵而已。

    沈清霜也不清楚,她自問沒有哪一點能得小孩子的喜歡,總不至於因為她做過糕點給他吃?

    要麽就是受了太多冷眼,好不容易遇上一個不算陌生又沒惡意的,讓他在孤獨世界有了些許安全感。

    不想氣氛過於沉重,她玩笑著:“我聽說小孩子是最純淨的,他們喜歡美好的事物。比如我。”

    他微微一笑:“我也喜歡你。”

    她一愣,這表白如此突兀又如此討人喜歡。

    “你為什麽喜歡我?”

    顧雲間說不好,喜歡就是喜歡。如雪後初霽,似雨後初晴。

    得了沈清彥這個摯友,又有她這個摯愛,上天總算待他不薄。甚至於他都想將冷園的名字改了,冷了十年,再堅的冰也化了。

    “母妃,毅兒冷。”顧子毅的喃喃聲打破了溫馨。

    沈清霜臉一紅,囧得不行。就她這樣在現代社會連個男朋友都沒有的,哪裏就能做人母親了?

    顧雲間則笑了,拿了個軟枕墊在她腰後,扶她靠好,又拉過一條毯子把她和小家夥一起裹起來。

    這下舒服多了,也有心情聊天了。

    “我和淑妃很像嗎?”

    “我很少進宮,隻在宮宴上見過她一次,不記得模樣了。”

    “可毅兒似乎和你很熟。”

    “並不很熟,也就見過五次不到。或許我比他的皇叔們看著麵善,所以他沒那麽怕我。”

    合情合理!

    沈清霜困了的時候,小家夥醒了,望望顧雲間,又望望她,忽然眼裏蓄滿了淚,“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困意沒了,她沒放手怎麽還哭了?

    “怎麽了毅兒?”

    “我夢見母妃了,怎麽不是母妃?”小家夥抽噎著,眼淚鼻涕往她衣上蹭。

    沈清霜好言好語哄著,眼淚這才憋回去。

    “毅兒,我和你母妃像嗎?”

    “像!”

    “哪兒像?”

    “都有荷花的味道。”

    荷香?

    明白了!

    沈清霜將他之前抱著的衣裳拿過來聞了聞,沒有任何味道。一想半年過去了,即便有也散去了。

    她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將香囊送他,作為交換,他要在榻上睡覺。

    胳膊實在撐不住了!

    荷香是有了,但暖暖的懷抱沒了,他不要。

    “阿姨,你帶我睡行嗎?”

    這軟糯糯的聲音讓人的心都化了,沈清霜下意識說了聲“好”。

    顧雲間不願意,她本就對華心殿有陰影,還是別了。

    略一思索,微笑道:“毅兒,你跟皇叔公回冷園住,阿姨在那裏陪你。”

    小家夥很乖巧地點頭,將淑妃的那件衣裳抱在懷裏,跟著他們走了。

    誰想途中遇上了匆匆趕來的顧謹灝。

    出於一貫敬畏,顧子毅躲在顧雲間身後怯怯喊了聲“皇叔。”

    顧謹灝停下了腳步,昔日調皮搗蛋的小家夥驟然可憐巴巴,他這心裏實在不落忍。

    “過來,讓皇叔看看。”

    “哦。”小步子慢慢挪,被顧謹灝一把拽了過去。隻知道他受傷,沒想到傷這麽重,小腦袋上纏了好幾圈布,真讓人心疼。

    “疼嗎?”語氣溫和了不少。

    “疼。”

    顧謹灝習慣性想拍拍他的頭,幸而及時止住了。雖然他厭惡廢帝,但這個小侄子是他看著長大的,看他過得孤苦,他難受。

    “小皇叔,讓毅兒去我那裏吧。”

    顧雲間不置可否,“你問毅兒,他要是願意你就帶走。”

    顧子毅嚇壞了,仰著頭央求:“皇叔公,我不要去皇叔那裏,我害怕。”

    說得他是洪水猛獸似的,顧謹灝心裏極度不是滋味。

    “怕什麽怕?我還能吃了你?”

    這直接嚇哭了小家夥,淚眼婆娑,還不敢哭出聲。

    顧謹灝無語至極,他的善意總是被誤解。向顧雲間秉明母親會親自照料顧子毅,絕對不會讓他受到絲毫委屈,看在賢太妃的份上,顧雲間放人了。

    顧謹灝鬆了口氣,隨即心又提了起來。

    小東西什麽意思?咬著嘴唇,忍著眼淚,一副受氣相,再加上一雙防備的眼睛,像看人販子似的。

    沈清霜擔心顧子毅睡不安穩,想把香囊給顧謹灝帶走,又怕引起誤會,找顧雲間要了條手巾,將香囊中的幹花幹葉倒出包好遞過去。

    顧謹灝豈能看不出她的意圖,翻了個白眼,揣袖中,抱著顧子毅揚長而去。

    “其實沒關係的。”

    沈清霜轉頭,對上一雙溫柔帶笑的眼睛。

    “真的?”她歪頭笑著,“我喊他了?”

    對麵的公子一手扶額,一手拉她,“假的。”

    上元節,傍晚。

    沈清霜坐在凳子上,碧玉給她梳妝。都折騰了半柱香時間了還沒完,她沒耐心了。

    “碧玉,差不多就行了。”

    “小姐,您是見皇上,不能那麽隨意。”

    “去玩而已,又不是什麽重大場合,沒那麽講究。”她在一堆首飾裏胡亂扒拉著,拿了支金蓮步搖戴上,“這不挺好嗎?”

    好是好,也太隨意了些,與衣裳都不搭。

    沈清霜不管她,站起身就走,管家來了。

    “小姐,有您的信。”

    認識的人都在大齊,誰吃飽了撐的給她寫信?難道顧雲間有事放鴿子了?

    她接了過來,掃了眼落款,怎麽是狗王爺?

    霎時沒看的欲望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將紙條揉揉扔了。

    走了幾步又站住了,若是她剛才沒看錯,信上似乎有“寒症”二字。

    顧雲間的寒症已經緩解,罪魁禍首正在勞動改造,他怎麽會突然提這個?

    又有誰得了這病?

    要不,看看?

    她慢慢退了回來,將紙團在桌上撫平。一讀內容,驚得嘴巴合不上了。

    狗王爺說向顧雲間下毒的另有其人,若想知道詳細信息就去望春酒樓的三山閣見他,但要獨自赴約,還不許對外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