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狂躁的若然
  第一百一十一章:狂躁的若然

    墨闕在天界算是大鬧了一場,但他心情並未得以緩解。

    他深知若然此事事關重大,還未查清楚背後策劃之人之前,他連為若然出氣都要打著“我是為了凝酥公主”的旗號。

    墨闕心中這口氣實在是咽不下去。

    待花辭為若然塗好靈藥,他便沉著一張臉,徑直走了進去,坐在床前,靜靜望著若然暗沉的額記。

    原本還有些純白的額記此刻全然變為淡紫色。

    墨闕心中溝壑難平,他抬手,欲觸碰若然的額記,指尖還未觸碰之時,若然“刷——”得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那雙眸子裏絲毫不見清澈的眸光,滿是邪獰之色,饒是墨闕,也被震懾一番。

    說時遲那時快,若然一抬手,墨闕如此修為,竟被打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碰——”

    聲音巨大,引得花辭推門而入。

    若然純白色的襦裙柔軟細膩,鋪陳在床畔,如同一朵半開的蓮花,輕盈綿軟,又幹淨純粹。

    她直直坐在床畔,眸光冰冷陰寒,眼底恨意了然,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罌粟綻放,令花辭不寒而栗。

    尤其暗紫色的額記,如同煉獄惡魔,向花辭散發出驚懼的魅惑。

    花辭頓在原地,顫顫巍巍:“小、小姐,,”

    “噗——”

    被打飛至角落裏的墨闕,此時掙紮著站起,他捂著胸口吐出一口血來,地麵頃刻間被染得刺目通紅。

    鮮血從墨闕嘴角緩緩滑出,他喘著粗氣,拇指一斂,抬眸間,魅惑妖冶。

    花辭從若然身上感受到了明顯的惡意,餘光又瞥見墨闕如此狼狽的狀態,心裏“咯噔”一聲,顫抖著身子便要從房內退出。

    若然嘴角微微裂開,潔白的牙齒露出森冷的寒意,臉上分明流露出冷峻的殺氣。

    一個閃身,速度快如閃電,白嫩的玉手便狠狠掐住花辭纖細的脖頸,輕輕一提,便使得她雙腳離地。

    花辭呼吸艱難,身子懸空,還在微微顫抖。

    她雙手扒拉住若然恰在脖頸間的玉手,望著麵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滿臉淚水,硬生生從牙縫裏艱難蹦躂出兩個字:“小,,姐,,”

    花辭呼吸困難,腳在空中胡亂撲騰。

    墨闕捂住胸口,隻覺胸腔之內劇痛,他望著若然幾近癲狂的模樣,一滴淚水從左眼滑出。

    墨闕忍著疼痛,閃身上前,一個揮手,若然便昏在了他的懷裏。

    “碰——”

    花辭癱軟在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濯盥趕來之時,花辭正扶著門框緩緩起身,四肢綿軟,雙眸通紅。

    若然已經被墨闕抱回了床上,手腳上捆著烏金鏈,隱約可見,墨闕在烏金鏈上並施了法。

    濯盥眸色暗沉,對墨闕道:“你受傷了?”

    墨闕臉色不太好,胸腔劇痛難耐,卻仍是沉住聲音道:“死不了!”

    濯盥歎了口氣,一手搭在墨闕的肩頭,意外墨闕竟然心脈盡斷!

    濯盥清楚若然的修為,她這一掌,毫不保留。

    墨闕一巴掌拍開濯盥搭在他肩頭的手,怒氣衝衝:“不用你管!本君說了死不了!”

    濯盥可不由墨闕這麽擰巴,下一瞬,便將他狠狠壓坐在地麵,掌心凝結白光,源源不斷地為墨闕渡送靈力,為其醫治。

    緩衝之下,墨闕設好的結界盡破,源源不斷的靈力頃刻間湧入四肢百骸,瞬間抵達心脈之處,裹住受損的筋脈。

    墨闕忍著心中的憋屈,還是安分盤腿,任由濯盥為其療傷。

    回想起先前濯盥因為若然而重傷過他,如今又因為若然為他療傷。

    他們倆,還真是孽緣啊!

    但聞身後冷冷一聲傳來:“若然千方百計將你這顆毒心治好,若是又因她而毀了修為,待她清醒之後,定然十分後悔,我不願意看見她後悔!”

    良久,濯盥才緩緩收手。

    花辭神情複雜,望著起身的二人,道:“小姐怎會這樣?”

    濯盥聲音沉悶:“上古書籍記載,有一絞殺術,可將敵人修為融進體內,將自身修為增加到無窮大,,但是容易走火入魔,六界修煉之人唯恐避之而不及,久而久之,後人更是從未聽聞,,當時那種情況,為了活命,若然也不得不這樣做。”

    花辭眼眶之中緩緩流出兩抹淚水,喃喃自語:“原來小姐並非是中了窮奇之毒,而是使用了絞殺術,窮奇此刻,在她體內,,”

    濯盥望著若然昏睡的臉龐,聲音愈發沉悶:“窮奇已與若然融為一體,可是上神之軀無法壓製共工的怨氣,方才便是走火入魔的症狀。”

    墨闕內心五味雜陳,亦是悶著聲音道:“也不知那個醫仙想到辦法了沒有,如此下去,若然必然墮魔!”

    若是若然生於魔界,一開始便修魔也便罷了。

    可若然生於天界,一開始修習的便是天界的法術,如今不到萬歲,便曆劫成上神。

    上神之軀墮魔,那是要受六界之人唾棄!

    如此好的天賦,遭凝酥那個賤人陷害,害她被窮奇侵染,實在可惜了。

    該死的凝酥,毀了她半張臉,實在出不了他心中的惡氣!

    花辭與濯盥暗自在心底歎了口氣,如今這狀況,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青丘與梨雨軒那邊,根本不敢走漏半點兒風聲。

    事發突然,如今寄希望於陵遊一人絞盡腦汁,拿著渡厄金丹配出良藥來。

    尤其企盼:若然這狀況,可千萬別在惡化了。

    ,,

    醜時,花辭守在若然床邊,一刻也不敢合眼。

    若然睜眼,眸光比星辰還燦爛。

    花辭麵露懼意:“小姐,你醒了?”

    “嗯。”

    若然冷冷從鼻孔裏哼出一聲,她緩緩起身,渾身迸發出駭人的殺氣,這份殺氣與她眉宇間暗紫色的額記相為呼應,卻與她方才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嬌媚之美很不相配。

    花辭吞了吞口水,大氣不敢多喘,靜靜觀察若然的一舉一動。

    若然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烏金鏈,冷哼一聲,隨即攢聚力量,一下子便掙斷了。

    “嘩啦啦——”

    花辭驚訝:“小姐,,”

    魔君的烏金鏈都捆不住若然!

    若然衝花辭抿唇一笑,兩片暗紫色的唇瓣抿出一道冰冷嘲諷的弧度。

    花辭心底暗叫不好,便要起身扭頭逃竄。

    若然速度奇快,隻一個輕輕揮手之間,花辭便昏倒在地,無聲無息,靜謐得可怕。

    若然冷冷越過花辭,隨即推門出去。

    卻看見門口站著一清秀男子,裝束齊整,劍眉飛揚,麵容恭敬。

    奉元目光觸及到若然的刹那間,怔愣,眸光驚恐:“若然小姐,,”

    若然小姐果真如殿下所說,,

    還未等奉元想完,若然一掌便將他拍暈了過去。

    墨闕與濯盥驚愕,他們不過是合力在陵遊的藥罐中渡了一點兒靈力,讓花辭在房內看一會兒若然罷了。

    隻短暫一會兒,便發生了如此變故。

    墨闕望著癱軟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奉元,咬牙切齒:“真是個廢物,還天界太子的貼身侍衛呢!”

    說罷,身形一動,便要上前。

    銀輝之下,若然發絲飛舞,神情癲狂,好端端的麵相變得極為詭異。

    她周身冷冽的殺氣,使得墨闕下意識頓住身形,隻敢遠站,靜觀其變。

    若然見狀,眼底閃過快意和狡黠。

    那邊的濯盥卻要迂回前行,若然冷喝:“別過來,否則我便殺了你!”

    肅殺寒意頃刻間迸發。

    陵遊躲在灶台後麵,拚命護住藥罐中的藥汁。

    饒是他十分愛吃瓜,此時此刻也不敢探出頭來觀望。

    濯盥深知硬攻不下,便軟著嗓子,好聲好氣地寬慰:“好,我不過去,但是你也別亂動!”

    氣氛僵硬到了冰點。

    若然聽著這句話,似在挑釁她,突然性情大發,招式變幻莫測,淩厲萬千,狠狠將濯盥重傷。

    墨闕趁機向空中發出一彈。

    星耀宮中,千熠聽聞空中鳴笛,便扔下天帝故意扔給他的絆子,披著夜色,匆匆前來醫仙府。

    此時的若然已經不見了。

    墨闕正在給濯盥療傷。

    奉元憑著超強的意誌,終於醒來,見花辭重傷倒地不醒,便將她扶起,為其療傷。

    醫仙府一片狼藉。

    唯一值得慶幸之處,便是陵遊一直躲在灶台後麵,拚命護著藥罐,新藥並未被糟蹋。

    花辭在奉元的攙扶下,走了出來,小聲嘀咕道:“小姐不會是去殺那個負心人了吧?”

    那個負心人,自然是指落絮。

    墨闕為濯盥療愈完畢,起身撣了撣衣裳沾染的灰塵。

    聞言,眉頭一挑:“那敢情好,這個負心人,要我說,剁了都不為過!”

    千熠心裏隱隱有些不安,他閉眼,釋放靈力,驟然間,天界數道若有若無的靈力四散,遊蛇一般,悄無聲息地從花草樹木中擦過。

    半晌,才睜眼,眸光一片幽沉:“我方才查探過,若然已經不在天界。”

    墨闕一驚:“什麽?”

    千熠眉宇一擰:“我們幾人,分頭去下界找找看,希望不要驚擾到南陌上神的眼線。”

    他心中那份不安感,越來越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