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隔閡
  第161章 隔閡

  “你們幾個笨手笨腳的,叫你們伺候我,我都覺得不夠格呢。”

  那叔母說著這話便走到了王妃的眼前去。

  就這麽一句話砸下來。

  臉皮厚的讓劉竿曉都刮目相看,落明珠臉上的神色也不好看了起來,別的不說……

  這叔母從前是什麽出身?眼下到了這個時候,無非就是跟王爺有著親戚關係才到眼前來過好日子。

  要知道從前叔母一家都是務農的,叔母哪怕是當著全家人的主也是要下地幹活的。

  眼下來到了王府,不光好吃好喝的供著,還有那些個什麽燕窩還有一些稀奇的玩意兒她也是隔一日就要一次。

  比王府的其他人吃的都要勤快,眼下沒來多久,整個人就跟發麵饅頭似的,胖了一大圈了。

  如果是平常人占了這樣的好處肯定要悶在心裏麵不吭聲的。

  可是她不僅要吭聲還要砸了她們其餘幾人的臉麵。

  “若按照弟妹說該如何?”

  王妃臉上掛著笑,但是幾個嫁進來早的,這一眼就看出王妃眼下也是沒有什麽耐心了。

  無非不是顧及著王爺這才與她周旋。

  “你這幾個兒媳婦不體貼那就算了,我之前那個侄女,嫁進四房,你是知道的,把四爺伺候的服服帖帖的,眼看著就連你的四兒媳也不再搭理了。”

  叔母伸手摸了摸頭,那模樣極其做作,這才一屁股坐在了,王妃旁邊的椅子上。

  王妃有些被氣笑了。

  “那依你的意思?是要如何?”

  王妃忍住了心中的怒火接著往下問。

  李秋芬這才撇了一眼下麵的四人:“嫂子,你也知道的,我老家還來了三個侄女,個個都是屁股大好生養的,若是能夠一個爺的屋裏頭一個,自然也好伺候他們。”

  李秋芬這個算盤打的倒是響,劉竿曉不動聲色的捏緊了拳頭。

  之前蕭弦月不過是落寞了,她把侄女送過去的時候,眾人才沒說什麽。

  可是眼下其他的幾個母家雖然換了皇帝可是在京城依舊是高門大戶。

  天遠地遠的。

  京城的貴女到了這裏反倒要受一個老婆子的氣?“再說吧,總要問過幾個男人的意見再說,我這個做母親的老了,有些事情不便再管。”

  王妃露出幾分冷笑此番話不過故意就在推脫。

  李秋芬難道聽不出嗎?她聽得出。

  隻不過覺得王爺就隻有那麽一個親兄弟,總不好撕破了臉皮,這才舔著臉過來提出了如此要求。

  “咱們自然不用多管,可是男人們三妻四妾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既然做了正妻,那個肚子便寬宏大量,讀書人有一句話說得好啊,宰相肚裏能撐船。”

  李秋芬說到此處話音一頓。

  “倘若若是我那幾個兒媳婦,話說到此處,自然也用不著我多說了,必定高高興興的把人領進門去,瞧瞧還高門的貴女,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

  李秋芬微微斜眼看著旁邊默不吭聲的四人。

  “原來是做妾,我原想著,叔母擺那麽大的架子,是想讓家裏的爺們兒休妻呢。”

  劉竿曉撇了撇嘴角皮笑肉不笑。

  眼下王府的富貴不說長遠了百年之久還是有的。

  李秋芬自然惦記上了,巴不得把王府上上下下的女人全都換成她娘家那邊的人。

  “你這是什麽意思?當著你婆母的麵就這麽駁了長輩的麵子?”

  李秋芬也不甘示弱,狠拍了一下桌子,立即站了起來,食指就這樣指著劉竿曉。

  那副模樣仿佛劉竿曉有多大大逆不道一樣。

  “叔母在四房送了一個就算了,眼下每個房都要送一個,難不成多年後,這王府上上下下都得改姓李不成?”

  落明珠自然也忍不住嘟囔。

  李秋芬那個侄女在四房有多不安逸,她自然也是有所耳聞的,她院子裏那些小賤人就已經夠了她喝一壺了。

  再來這麽一個蠻橫不講理的她這日子不過也罷!眼看著李秋芬吐不出來話了這才伸手去拽旁邊的王妃:“瞧一下嫂子,你這幾個兒媳婦個個牙尖嘴利的,你要是不好好收拾一番,今日能夠說我是個長輩,明天就要爬到你的頭上來了!”

  李秋芬氣急敗壞的模樣倒是格外的滑稽,一雙眼睛瞪著格外的圓潤,那手緊緊的抓著王妃的衣服。

  仿佛覺得王妃會替她教訓下頭的四個兒媳一般。

  王妃伸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又急忙去摸旁邊的鄭媽媽。

  “近兩日染了風寒,此刻有些頭暈,我想歇著了。”

  王妃沒有搭理李秋芬眼看著就要起身了。

  李秋芬一咬牙一跺腳便死死的拽住王妃的衣服袖子不鬆手。

  “誰家的嫂子做成你這副模樣難道任由底下的小輩不尊親長?”

  眼看著臉皮都要撕破了。

  王側妃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才慢悠悠的從嘴巴裏麵吐出來一句話。

  “他叔母這幾個孩子年紀都還小,雖然嫁了人但也隻是孩子,說話不中聽的地方咱們年紀大的人多擔待些,就不要與他們計較了,眼下時候也不早了,請安就算了吧,都回去吧。”

  盧側妃也沒吭聲但是心裏麵卻覺得李秋芬太難纏了。

  這算盤打的,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了,王府也不是什麽收留所,暫且不說李秋芬那幾個侄女的品行如何。

  可也沒有一戶人家……

  都塞到一個府中作妾的道理,傳出去也不好聽,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李秋芬娘家的幾個侄女都是什麽國色天香的美人呢?不等李秋芬回答王妃便扯回了自己的袖子應著王側妃的話。

  “都是幾個孩子,你別計較了,你那幾個侄女,我也不會虧待他們的,老二媳婦,你多多留意,看看平城裏頭有沒有身世相當的好人家。”

  王妃聲音也平和了不少三兩句就把事情給掀了過去。

  眼下所有人都揣著明白裝糊塗,李秋芬就算是長了一百一張嘴一萬張嘴也比不過眼前的幾個人。

  王妃扔了這一句話便走了。

  “叔母放心,您那幾個侄女,我一定會好好安排的。”

  劉竿曉這才喜上心頭整個人都歡喜了不少。

  李秋芬冷哼一聲才陰陽怪氣道:“真是奇了怪了,我倒是頭一回聽說生了孩子的女人還叫孩子!”

  李秋芬這句話扔了出來沒人回應,她也隻能甩了甩衣服袖子,直接去了後院。

  等人走了,劉竿曉這才發出一聲輕笑。

  “叔母可不是什麽善茬,今日雖然隨意搪塞過去了,可是難保她後頭不會使什麽手段,大嫂與三弟妹都要小心些才是。”

  劉竿曉無疑是最有資格說的,她是管家的人,如今叔父一家來了之後,所有的日常起居基本上都是過了劉竿曉的手眼。

  他們的為人如何,劉竿曉比誰都清楚。

  畢竟墮胎藥的事情都鬧出來了也能看得出來後頭院子的沒有一個善茬。

  白吟微微側頭沒吭聲,幾人倒是難得站在一條線上,落明珠輕輕的應了一聲,眾人這才散去。

  回去的路上,蕭弦月也一直沒吭聲,如今四房偶爾有消息傳出來,隻知道四爺已經許久不去蕭弦月那邊了。

  兩個孩子偶爾也會想阿爹,可即便如此蕭弦月也是沒什麽辦法的。

  “四弟妹,你……

  夫妻過日子總要有個人服軟的,我聽說是因為你把叔母的侄女沒有經過四爺的同意直接接到了院子裏頭這才鬧了一場,你服個軟,四爺就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冷著你了。”

  自從上次之後,蕭弦月同劉竿曉已經許久不說話了,哪怕是打了照麵,兩人也是不吭聲的。

  眼下劉竿曉突然對蕭弦月開口,蕭弦月還愣了一瞬間,便反應過來了,劉竿曉此番話是對她說的。

  四房的事情說鬧的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一大家子在一起過日子,自然不可能瞞的嚴嚴實實的,肯定要有些消息若有若無的透露出去。

  的確如此。

  是她沒有通過四爺將那女子納入房中,四爺回來同她吵了一架,從此之後,夫妻兩人便不再說話了。

  “多謝二嫂,我知道了。”

  總是在一起過日子的,揪著從前的錯,那麽日子總是過不痛快的,眼下劉竿曉率先開口服軟,她自然也不可能駁了劉竿曉送過來的熱臉。

  “夫妻二人過日子,話說開就好了,用不著這樣,兩個孩子也跟著受苦了。”

  落明珠自然也是清楚一二的。

  若非要說。

  大哥對大嫂自然不用說否則也不會有盛哥兒這個孩子的存在大嫂是幾人之中日子好過的。

  二哥對劉竿曉自然也不必說,劉竿曉性格要強二哥性格懦弱,所以基本上都是二哥聽劉竿曉的,劉竿曉也能把下頭的人管的服服帖帖的,她管著管家的事情自己也樂意的很,過的自然也不錯。

  四爺剛開始對四弟妹有多體貼,那都是有目共睹的,眼下不過就是因為蕭弦月之前的事情,蕭弦月心裏頭自卑,覺得連累了四爺,恰恰這個時候叔母又塞了個人過來,這才讓夫妻二人生了隔閡。

  可是這樣的隔閡,是因為心裏在乎才會隔閡,若是不在乎的管你納幾個人。

  三爺於她是孩子的父親卻再也不是剛成婚的時候的夫君了。

  “好。”

  蕭弦月隻答應偏過頭去卻忍不住紅了眼。

  白吟卻覺得這個時候的蕭弦月其實跟上輩子的她又有什麽不同?一心覺得自己身份低配不上夫君又一邊拿自己同妯娌相比暗自垂淚。

  隻以為自己順從聽話才會叫人不厭煩可是殊不知越是這樣旁人便越是欺負。

  無論身份好與否,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

  總不能因為身份低就連日子也不過了吧?往後漫長的一輩子又該如何自處?難道一輩子受人的氣?眼下眾人在眼前,白吟沒說話,率先到了蕭弦月院子前頭,白吟這才借口去看看蕭弦月兩個孩子,這才推心置腹同蕭弦月說了許多。

  “受委屈滋味不好受,你越是如此旁的人就越是欺負你。”

  白吟話音剛落。

  蕭弦月就紅了眼眶:“可是我與大嫂不同,大嫂母家還在京城,可是我這……”

  說到底蕭弦月還是在意她父兄所做的那些事。

  “可是王爺若是要遷怒於你早就遷怒了何必留你到今日?”

  “既然沒有怪罪於你,你也不必多想,你的兩個孩子也不能像你這樣似的受委屈吧?他們還是王府的血脈。”

  白吟言盡於此。

  話說了,聽不聽在於蕭弦月。

  回去的時候白吟匆匆用過的晚飯,驪姐兒拿個布老虎,白吟撿起來放在旁邊,驪姐兒又伸手給推下去。

  如此來來回回。

  白吟倒也有耐心。

  驪姐兒被旁邊的秋樂做鬼臉逗得哈哈大笑,盛哥兒又跑過來一頭紮進了白吟的懷抱裏頭。

  “阿娘!今天先生誇我了!說我字寫的比他們好呢!”

  盛哥兒每日回來都是如此,學了什麽,他也會回來告訴白吟。

  “真厲害,咱們盛哥兒越來越厲害了,肚子餓了沒有,剛剛阿娘叫人做了奶糕還熱乎呢。”

  白吟一說奶糕盛哥兒一雙眼睛都亮了,到底是年紀小,總是貪嘴。

  剛來到王府的盛哥兒隻剩骨頭架子,白吟那是日日擔心,眼看著越來越圓潤了,白吟又有些擔心了。

  於是晚飯在盛哥兒吃下第三碗飯的時候,白吟不動聲色將目光落在了旁邊秦驍印的身上。

  盛哥兒扔下碗筷出門的那一瞬間,白吟這才湊到了秦驍印眼前來。

  “啟哥兒給盛哥兒差不了幾個月,如今體格差太多了,小孩子吃的多了肥胖了也不好。”

  女子細眉緊緊的蹙著,眼下她自己吃飯都吃不下去了全心全意就想著盛哥兒。

  也不怪白吟這麽說,因為盛哥兒體格比較大,她也問過大夫了的,大夫親口說的,孩子的飲食不能過於放縱。

  秦驍印放下了碗筷:“從前瘦的時候天天念叨,現在圓潤了些,你又覺得不行?”

  秦驍印不以為然。

  在秦驍印看來。

  盛哥兒是一個男孩子吃的多些自然身體就長的壯一些。

  話音一落,白吟微微變了變臉她起身:“算了,我不跟你說了。”

  人還未走便被秦驍印拉住了腕子,他指了指白吟才動了一口的飯碗。

  “飯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