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叫阿娘
  第123章 叫阿娘

  男人神色頓了幾分,他沒吭聲,但是手上的動作卻不安分了。

  後半夜,白吟呼吸亂了,她攏好了胸前的衣服,遮住了令人遐想的痕跡,她推了推男人裸露的胸膛。

  “時候不早了,早點睡吧。”

  她臉頰通紅,呼吸也並未順暢,白吟能夠感覺到秦驍印動作微微一頓。

  他頭埋在她肩膀上,他低頭咬了咬她的肩頭。

  白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報複我?”

  男人聲音很好聽,似乎隨時隨地勾了人的心,白吟感覺腿軟了幾分。

  今夜,她可沒讓了秦驍印得逞。

  “不敢。”

  白吟閉了眼,她呼吸逐漸平穩,但是能夠感覺到,後麵男人火氣難消。

  秦驍印沉笑了一聲,靠在她的肩膀緩了許久,似乎愈演愈烈,他這才咬牙切齒。

  “你有什麽不敢,如今你什麽都敢得很。”

  話音落下,白吟清楚的聽到了水房的水聲,大瓢大瓢往下淋。

  大房是有溫泉的,所以水房的丫鬟們平常是不燒水的,那麽大瓢大瓢淋下來的水,自然隻有冷水。

  秦驍印再一次貼過來的時候,肌膚冰涼,她被冰冷的濕氣驚醒,她閉著眼睛索性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秦驍印卻翻來覆去一整夜都未睡。

  白吟今日這一夜倒是睡得極好。

  為了孩子們衣服鬧的這麽一場似乎就這麽放下了。

  蕭弦月肚子越來越大白吟過去送衣服的時候,她光隻是看著都有些心驚。

  蕭弦月仿佛就像那個細細的枝幹,而枝幹上掛著碩果,實在讓人害怕。

  “不知道你尚未出世的孩子性別如何,我便挑選了最喜慶的紅色。”

  白吟今日是過來送衣服的,眼看著蕭弦月肚子裏的孩子也到了月份,大概下個月就要臨盆了。

  她自然也得把衣裳送過來。

  蕭弦月得人扶著這才能夠站起來,白吟趕忙讓蕭弦月坐下不必起身。

  蕭弦月扯了扯嘴角:“生孩子可真不是什麽好差事,瞧瞧我這手腳,如今反倒不像我自己了。”

  蕭弦月身上穿著寬鬆的衣服,白吟也看不出什麽,直到蕭弦月撩開了褲腳。

  白吟這才看見蕭弦月腳踝都腫了一大圈,同她細細高高的模樣大相徑庭。

  白吟倒吸一口涼氣,她是沒生過孩子的,即便是聽人家說,她也從未真實的感覺到,如今打眼這麽一看,她著實覺得懷孕辛苦。

  “也隻剩下一個多月的時間便卸貨了。”

  白吟笑了笑,話音剛落,蕭弦月發出幾聲痛呼。

  白吟都被嚇著了,立刻叫旁邊的人去請大夫,蕭弦月卻攔住了白吟。

  “肚子裏的這個不怎麽聽話,剛才踹我呢。”

  蕭弦月嘴上帶著幾分無奈。

  白吟這才了然。

  蕭弦月拿起白吟繡的衣服看了又看,那叫一個讚不絕口。

  “大嫂還有如此手藝,簡直和皇宮之中的秀娘比起來也不差分毫。”

  蕭弦月人雖然瘦,但是精神卻是養的極好的。

  不過說到底也是,蕭弦月畢竟還是公主,她後院也沒有那些煩心的小妾,隻要一日她還是公主的身份,四爺自然就不敢在外頭胡作非為。

  “你這麽說真是折煞我了,我這跟宮中的繡娘相比,不過就是雞毛比鳳羽。”

  蕭弦月說的是好聽話,白吟自然也不會全然當真,隻是會說好聽話的人自然是討人歡心的。

  白吟這幾個月繡了這倆身衣服,即便再辛苦,她倒也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

  看過蕭弦月以後,白吟這才回去,去的晚些,蕭弦月又拉著白吟說了許多話,回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

  秦驍印放下了手中的書他抬眼撇了一眼白吟。

  “盛哥兒睡了?”

  白吟這才開口,盛哥兒如今每每到了這個時辰,恐怕早就已經被秦驍印哄睡著了。

  “嗯。”

  秦驍印神色未變。

  白吟也沒多說什麽,她陪著蕭弦月在四房用過了膳,回來也隻是休息。

  她洗漱一番,回來的時候,就看見秦驍印臉上的神色不好看,她扭頭看過去盛哥兒笑嘻嘻的在她的床榻上爬來爬去。

  他抬頭看見白吟,立刻就要衝著白吟爬過來,白吟心中一驚,生怕孩子摔下來,趕緊過去抱住了盛哥兒。

  盛哥兒養的白白嫩嫩的,一雙眼睛格外的靈動,笑起來兩邊的酒窩也越發的明顯。

  秦驍印神情有些發冷,說出來的話自然也就不好聽。

  “吃飽喝足為什麽不睡覺?”

  秦驍印伸手捏了捏盛哥兒手感不錯的臉頰。

  盛哥兒張了張嘴衝著秦驍印笑。

  “……爹爹……”

  秦驍印手上的動作微微頓了幾分。

  盛哥兒墨色的瞳孔直愣愣的看著秦驍印,伸出小胖手即刻就要去抓秦驍印。

  秦驍印彎了彎嘴角,臉上居然多了幾分暖意。

  盛哥兒估計也才七個月,養的好,自然也到了說話的年紀。

  可是為什麽第一聲叫的是秦驍印?白吟立刻抓住盛哥兒,她湊近了幾分,伸手點了點盛哥兒的鼻子。

  “叫阿娘。”

  白吟柔和了幾分。

  盛哥兒卻隻傻笑,白吟心裏有點發酸,秦驍印神色倒是緩和了幾分,從白吟懷裏接過了盛哥兒。

  秦驍印終於把盛哥兒哄的睡著了,他這才回頭去看白吟,白吟沒吭聲。

  “生氣了?”

  秦驍印說話都透著幾分愉悅。

  白吟彎了彎嘴角,盛哥兒開口說話,她自然也是高興的。

  “沒什麽好氣的,我隻是高興,盛哥兒會說話了。”

  秦驍印挑了挑眉,他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天氣逐漸熱,秦驍印回來的時間還是一樣不變,隻是平日裏夜晚在書房待的時間更長了。

  白吟也從喜中嘴巴裏知道,秦驍印身上的事是忙不完的,他是為了多抽一些時間回來陪盛哥兒,這才將所有的事情全都壓在了夜晚。

  盛哥兒又曆經了一個月,他自然也學會了叫阿娘,盛哥兒開口叫的那一天,白吟高興的一晚沒睡著。

  如今盛哥兒已經將爹爹和阿娘這兩個稱呼在嘴巴裏麵磨的滾瓜爛熟。

  每每看到白吟,他總是要揮舞著短手短腳叫阿娘,雖咬字不清晰,但是白吟還是能夠輕鬆辨認出。

  蕭弦月也到了臨盆的日子,蕭弦月是足月生產,將養的很好,可是婦人生孩子那都是從鬼門關走一遭的。

  蕭弦月哪怕準備的再充足,最後生孩子沒了力氣,也是拿參湯吊著的。

  生了一天一夜。

  秋樂得了消息這才來稟報。

  “姑娘,四夫人生了,一兒一女,三人都平平安安的。”

  白吟這才呼出了一口氣,這段日子王府經曆了不少,出生的孩子們,無論是寶姐兒還是啟哥兒,哪怕就連三房的那個庶出的昭哥兒,都是早產,生的時候那都是極其凶險的。

  “四爺對四夫人無微不至,四夫人這一胎生的也算順暢,沒有受什麽大苦。”

  秋樂這才又接著說,隻是生第一個孩子的時候費了些力氣,第二個從肚子裏出也就一株香時間。

  “是,第一胎總是艱難些。”

  白吟神色未動。

  “姑娘可要過去瞧瞧?”

  秋樂又貼上來問,白吟看了看天色,天已經擦黑了。

  “明日再去。”

  蕭弦月生了一天一夜的孩子恐怕現在渾身上下都沒了力氣,她明日再去也是一樣的,何必讓蕭弦月強撐著見她。

  劉竿曉得了消息,她倒是沒說什麽,隻是說了一句。

  “蕭弦月倒是好運氣,隻受了一回苦,就兒女雙全了。”

  她說完也隻是哄著懷裏的啟哥兒。

  落明珠得了消息,她連忙去問身邊的丫鬟,在得知三爺去了其他小賤人的房裏,她便覺得心中的氣不打一處來。

  眼下,個個都有兒子,就她沒有。

  第二日早晨去請安,王妃唯獨留下來了白吟,白吟有些意外,但是也順從的留下了。

  王妃神情柔和了許多。

  “眼下府裏的兩個未出閣的姑娘也到了年紀,我昨日同王爺商量了一番,心中便定了人選。”

  王妃說到這裏瞧了一眼白吟,白吟依舊沉默著。

  “聽聞,從前從銀川來的那孩子也是你著手操辦的,著實不錯,如今把這件事情也交給你去操辦如何?”

  王妃一邊說著一邊輕輕的拍了拍白吟的手。

  如今是劉竿曉管家,即便要操辦些什麽那也得劉竿曉親自去辦,她若是辦了,劉竿曉背地裏不知道要說她的多少不是。

  如此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白吟第一個反應便是拒絕。

  “王妃兒媳是想操辦的,隻是昨日盛哥兒身上起了熱,兒媳實在是無暇顧忌其他,二弟妹辦事向來不錯,王妃還是尋來二弟妹將事情全權交給她吧。”

  白吟一番話說的圓滿周到,說到底,她就是不願意接手。

  王妃歎了一口氣,終究是什麽都沒說。

  直到人走遠了。

  王妃這才瞧了一眼旁邊的鄭媽媽,她看了看旁邊已經涼了的茶。

  “這孩子除去出身不好,什麽都好,隻是如今……”

  王妃語氣透著幾分可惜,卻再也沒有從前的嫌棄,如今,她年紀大了,從前不過是想讓大房多個孩子,這才想盡辦法給大房納妾。

  可是白吟每次都沒說什麽,甚至是乖乖順從,後來找上來的隻有她……

  那個無法無天的大兒子。

  “姑娘,出身什麽的是最不能計較的,瞧瞧咱們王爺從前也不過隻是窮苦人出身,如今又是怎樣一番觀景?”

  王妃神色微變。

  “罷了,不必再說了。”

  鄭媽媽歎了一口氣,王妃即便是現在覺得大夫人好了,可是從前的事情早就在大夫人心裏紮了刺。

  白吟其實並沒有說謊,盛哥兒的確是發熱了,先前天氣熱,後來下了一場雨天氣涼了幾分,一會兒熱一會兒涼的,小孩子抵抗不住便發了熱。

  白吟回去的時候先去看了盛哥兒,奶媽正拿著藥給盛哥兒一口一口的喂。

  盛哥兒小臉苦巴巴的鬧騰的哭著不肯喝。

  白吟微微轉過身去有些於心不忍,可是生了病就要喝藥,隻能等奶媽喂完了,她這才過去輕輕的拍盛哥兒的後背。

  好的沒那麽快,前前後後喝了不少苦藥,白吟半夜猛的驚醒,都感覺聽到了盛哥兒在哭,秦驍印一隻手摟著白吟。

  白吟細微的動作自然也吵醒了他。

  “不必怕了,我從書房回來去看過了,盛哥兒已經退了熱。”

  男人聲音沙啞,一雙手格外有力,說的話似乎也鎮定了白吟的心。

  “你這幾天晚上都沒睡好。”

  秦驍印睜眼,他目光定定的落在白吟的身上,大手順了順她肩上的烏絲。

  白吟微微抿唇。

  “我有些怕,怕沒能把盛哥兒養好。”

  女子抬頭去瞧秦驍印,她眼尾有些微紅,盛哥兒這段日子鬧的太厲害了,一場熱幾日不退,白吟一顆心也時時刻刻懸著。

  話音落下。

  “不過是發熱,更何況府中有大夫,我也時刻看著盛哥兒,你怕什麽?”

  秦驍印話雖是這樣說,他卻有幾分嫉妒盛哥兒了。

  如今隻是發個熱,白吟夜裏睡覺心神不寧,好幾次從夢中驚醒。

  他出征,腦袋懸在褲腰帶上,她眉頭都不皺一下。

  雖然知道跟盛哥兒比這些,他作為父親的也極其不厚道,可是還是忍不住去想。

  白吟眨了眨眼,她背過身去沒有搭理秦驍印,男人這才按的她的腦袋。

  “睡。”

  他喉結滾動,一個字就跟命令似的。

  聽著秦驍印平穩的心跳聲,白吟才睡了這幾日以來,最安穩的一場覺。

  早上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日上三更,白吟立刻搖了搖床頭的鈴鐺。

  秋樂立刻推門而入。

  “日上三更了,為何沒來叫?”

  白吟蹙眉,立刻掀開被子下床。

  “盛哥兒已經大好了,奶媽剛剛喂了奶,眼下正在院子裏頭看蝴蝶呢。”

  秋樂話音落下,白吟立刻從窗頭看出去,果不其然盛哥兒揮舞著小短手在空中抓啊抓,什麽都沒抓到。

  白吟一顆心定了定。

  “更衣,去王妃那邊賠罪。”

  白吟深色沉穩。

  王妃平日裏最講究的就是這些,她也是十年如一日的請安。

  今日沒去,恐怕免不了各位妯娌的口頭話,也免不了王妃的責罵。

  “大爺今早已經派人去告訴王妃了,說姑娘染了風寒,王妃已經準了姑娘今日不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