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你想看熱鬧?
  第116章 你想看熱鬧?

  劉竿曉一口氣被卡在了嗓子眼,她就這麽瞪了一眼落明珠。

  落明珠火氣一下就冒上來了。

  “怎麽了?二嫂如今統管全家,想來身上是最富裕的,一年才過一回節,怎麽如此小家子氣!”

  劉竿曉被這番話氣的頭腦發昏,旁邊的蕭弦月哪裏見過這種罵仗,隻能立刻上去打圓場。

  “兩位嫂嫂都消消氣。”

  劉竿曉一把推開了蕭弦月。

  “我管家這幾年,我如果貪過家裏的一分一毫,我不得好死!”

  落明珠冷哼一聲,她臉上的神情也不好看了,一副要跟劉竿曉就撕破臉皮的模樣。

  “怎麽可能!你這麽多年來摳摳搜搜,偌大的王府,怎麽可能沒有半點油水。”

  落明珠說到這裏,她狠狠地啐了一口。

  “二嫂是當我是個傻的,故意拿這個話來誆我?我告訴你,我一個字都不信!”

  說完這一句,落明珠這才走的,劉竿曉一口氣不上不下,剛剛蕭弦月被推了一把,險些摔在地上,還好身邊伺候的曼姿扶了一把。

  否則這冰天雪地的,她就是這麽摔了下去,她倒是不打緊,可是她如今肚子裏麵還有一個呢!“她…她…也太沒道理了!哪有這樣的人,咱們早就已經說定了的,她不守信用,眼下還怪到我的身上來了!”

  劉竿曉隻覺得一口氣卡在了嗓子眼。

  白吟這才走到蕭弦月的旁邊,她看的分明,蕭弦月上去勸架,差點就被推在地上。

  “怎麽樣?”

  白吟過去問。

  蕭弦月現在心裏麵還提著一口氣,她麵色發白,事情發生的太快,她回想起來隻覺得一陣後怕,手也放在小腹上輕輕的摩挲。

  “多謝大嫂關心,我就是被嚇了一下,不打緊。”

  劉竿曉冷靜下來,她也察覺到剛剛一不小心推了蕭弦月。

  “四弟妹,我剛剛也是太著急了,你身體若是有什麽不舒服,還是請大夫過來看看。”

  劉竿曉氣的不成樣子,但是也害怕蕭弦月肚子裏的孩子因為自己出了什麽疏忽回想起來,劉竿曉也是後怕,倘若四房的孩子出了什麽事,不要說蕭弦月會因此跟自己結仇,哪怕就連王妃也是絕對不能放過她的。

  “不必不必,我回去緩一緩,孩子沒事,二嫂你也消消氣,三嫂也隻是孩子氣性。”

  蕭弦月壓了壓唇角,自從嫁過來,幾個妯娌都已經差不多摸清楚了蕭弦月氣性如何。

  “好,那你回去好好休息,都怪我一時激動。”

  劉竿曉滿嘴隻說蕭弦月的事卻絲毫不提落明珠的事。

  蕭弦月隻搖了搖頭說自己沒事。

  秦驍印倒是難得回院子用晚膳,秦驍印進門來,他淨了手,這才扭頭去問白吟。

  “方才回來的時候生了口舌之爭?”

  秦驍印目光在白吟身上打量。

  秦驍印一直是忙碌的,也從未管過她同幾位妯娌之間的瑣事。

  “是二弟妹與三弟妹生了口角。”

  白吟幫忙布菜。

  秦驍印坐在了桌前他蹙眉,他夾了一塊青菜放進嘴中。

  “你不要摻和進去。”

  白吟抬頭狐疑的瞧了一眼秦驍印,但是嘴上還是乖乖答應。

  “嗯,曉得。”

  秦驍印又看了一眼旁邊淡漠的妻子,他心裏忍不住琢磨,他是不是說錯了什麽話。

  “若是生了口角,你也不必怕。”

  白吟喝了一口湯她狐疑的看著秦驍印。

  “成婚那麽多年,在夫君眼中,我難道就是那種惹禍生事的?”

  秦驍印“……”

  眼看著秦驍印還要說些什麽,白吟拿著公筷又給秦驍印夾了一塊的青菜。

  “吃飯吧。”

  他……

  好像說錯話了。

  吃過飯後,秦驍印這才告訴白吟。

  “剛才書房之中,三弟妹哭著過去找三弟,說了原委,眼下老三夫妻與老二夫妻都在王爺的書房中。”

  秦驍印此話一出,白吟的手不經意間抖了下。

  “王爺要罰他們?”

  雖然白吟表麵上不動聲色,但是終究也是怕王爺的,王爺親自懲罰,那搞不好要上家法。

  “嗯。”

  秦驍印應了聲。

  白吟臉上的神色變了幾分。

  “上家法了?”

  白吟又問。

  秦驍印眉頭微微蹙起,他目光落在了外頭抱過來的盛哥兒身上。

  盛哥兒被秦驍印順手接過抱在懷裏,白吟還等著秦驍印的下話。

  “你想看熱鬧?”

  男人抱著手裏乖巧的孩子,他說這話的時候分明是在問,卻硬生生的說出了幾分肯定的意思。

  “沒有……”

  白吟也不問了,即便有什麽,明天早上全府上上下下自然就傳遍了,他若是不願意說,她即便是追問也追問不出來什麽的。

  秦驍印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些什麽。

  白吟就去問旁邊的奶娘:“盛哥兒今日吃的可還好?”

  奶娘一五一十的告訴白吟,秦驍印抱著盛哥兒臉上依舊沒什麽神情,但是他卻不動聲色的轉過頭去。

  白吟聽完了,這才從秦驍印懷抱裏把孩子接過來,秦驍印不動聲色的捏住了白吟的手腕。

  “最近又見重了,還是我來。”

  秦驍印神色嚴肅,白吟也沒多做糾結。

  孩子竟然養在夫妻二人手底下,自然兩人都要付出些心力的。

  她原以為秦驍印會對這個不是親生的孩子不怎麽用心,可是如今她算是看清楚了,秦驍印也是對盛哥兒像親生孩子一樣疼愛,她自然也不會阻擋些什麽。

  果不其然第二天,全府上上下下傳了個遍,二夫人同三夫人眼下大過年的,居然被王爺罰去了祠堂,連帶著二爺與三爺一塊去了,王爺處罰兩位爺的借口是治家不嚴。

  秋樂帶來這個消息的時候,秋樂簡直不敢相信,府中的事情從來都是王妃一個人做主的,王爺做主的時候壓根兒就沒有。

  想不到王爺居然在大過年的懲罰了二房和三房。

  大清早,白吟去請安,眼下其他兩房被罰了,自然就隻剩下了白吟同蕭弦月兩個人。

  蕭弦月眼下有些烏青,可見昨天晚上根本就沒睡好。

  她手微微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想起昨天的事情,她仍然心有餘悸。

  “大嫂,該不會……

  王爺該不會是因為我昨天……”

  蕭弦月心裏到底是有些害怕的,她雖然身份貴重,但是到底距離京城也隔著天遠地遠。

  她往後是要在王府生活一輩子的,哪裏能夠同幾位嫂子從此把這關係鬧僵。

  她年紀小大多事情都不懂,自然都要請教幾位嫂嫂,若是得罪了,想來日後在王府之中的日子也如履薄冰。

  “我回去聽夫君說了,是三弟妹心有不滿去找三爺哭訴,這才傳到了王爺的麵前……”

  白吟沉思片刻,蕭弦月自從嫁過來以後一直與她交好,她安慰幾句自然也不是什麽大事。

  “那……”

  蕭弦月神情緊張了幾分。

  “王爺是一個講規矩的人,懲罰必定也是因為兩位弟妹的口舌之爭,你隻是被兩人不小心碰了一下,與你無關的,不必擔心什麽。”

  白吟拍了拍蕭弦月的手背,這才發現蕭弦月手掌冰涼。

  蕭弦月察覺到白吟往回收的手。

  “今日出來太急了,就忘了帶暖爐。”

  蕭弦月笑了笑。

  白吟順手就把自己的暖爐遞給了蕭弦月,蕭弦月後退一步不肯要。

  “冰天雪地的,大嫂也冷的,我一時半刻不要緊的。”

  “你懷著孕,我又沒懷孕,又不是什麽貴重東西。”

  白吟還是伸手遞給了蕭弦月。

  去請安,兩位側妃同樣是一宿沒睡著,這才剛剛進門,兩位側妃已經開始說好話了。

  “王妃如今正是過年闔家歡聚的好日子,這四個人被關在祠堂裏算什麽樣子。”

  盧側妃親自給王妃倒上了一杯熱茶。

  “王妃,這老二媳婦才剛剛出月子,這冰天雪地的,若是落下了什麽病根,那才真是……”

  王側妃語氣溫和,提起劉竿曉,她臉上的神色自然也就著急了幾分。

  “對呀王妃,左右都是孩子們的口舌之爭,也沒有非拚個你死我活的,教訓教訓就行了,何必還這麽處罰一場。”

  盧側妃即便平日裏再喜歡跟王側妃一較高下,此刻也難免落到了一個陣營裏麵。

  王妃神情冷淡,她瞧了一眼兩位側妃,才慢悠悠的開口。

  “王爺脾氣秉性如何孩子們不知道,你們兩個難道還不知道?”

  “家和萬事興,正是過年的時候,他們倆推推搡搡,險些把老四的媳婦推到地上,這麽大年紀了沒有半點分寸,王爺責罰責罰也是應該的。”

  王妃說到此處,蕭弦月默默把頭低下,她瞧了一眼白吟,白吟遞過去了一個安心的眼神,蕭弦月這才莫名的把心放到肚子裏。

  “你們倆求我也是無濟於事,倒不如直接去求王爺。”

  王妃臉上神情沒什麽變化,心裏卻在唾罵兩位側妃,眼下去找王爺,無疑就是違背王爺,她們都不願意去,於是就找上了她。

  活了大半輩子了,都是人精,誰也別坑害誰。

  更何況被關在裏麵的是又不是她王妃的孩子和兒媳!誰都沒說話,王妃將目光落在了蕭弦月的身上“老四家的,你昨日沒受到什麽驚嚇吧?”

  王妃神情也柔和了幾分。

  蕭弦月搖了搖頭,她將手放在了肚子上,她雖然年紀小,但也清楚明白,王妃有多重視她肚子裏的這個孩子。

  無非就是大哥沒個親生的孩子,王妃自然也就將希望落在了四爺身上,自然也格外要緊她的肚子。

  “多謝王妃關心,我倒是沒什麽事,隻可惜兩位嫂嫂天寒地凍的,要受苦了。”

  蕭弦月說話圓滿周到任誰也挑不出錯來。

  “我這有上好的補品,你拿去安胎。”

  王妃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蕭弦月答應了好,王妃又借著說困了,這才讓眾人退下。

  回去的一路上蕭弦月都顯得有些不安,蕭弦月性子柔和,對待誰那都是不失偏頗的,但也容易多思多憂。

  白吟安慰也是無用,索性就不說話了。

  直到回到了落葉院,白吟雙手發紅,秋樂伸手立刻遞上了一個暖爐。

  “姑娘本來就畏寒,為什麽偏要把那個暖爐給四夫人,瞧瞧……

  搞不好要生凍瘡了。”

  白吟本來就是一個極其怕冷的人,後來冬日裏落了水,她就更加的畏寒了。

  她冬日裏暖爐都是不能離身的,哪怕是夜裏蓋再多的被子,她一個人也睡不熱,還好秦驍印身上熱的很,她冬日裏才能睡得安穩。

  “她肚子有孩子自然要仔細一些,我如今就有了盛哥兒無非就是凍一會兒,又不是什麽大事。”

  白吟笑了笑,伸手點了點秋樂的額頭。

  她清楚秋樂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丫鬟,秋樂一顆心自然也是偏向她的。

  秋樂嘟著嘴巴沒說話,立刻跑到旁邊,給白吟倒上了一杯熱茶。

  “姑娘喝一口暖暖身子。”

  還是在另外一邊祠堂裏,昨日一晚上誰也沒跟誰說話,兩夫妻一人一邊。

  劉竿曉凍得有些發抖,祠堂秦家的祖先們在前頭,蠟燭點了一排,屋子裏又寬又大,從門縫裏麵硬生生的擠進來幾分寒風。

  二爺也凍得瑟瑟發抖,他跪的膝蓋生疼。

  “你不要性格那麽強勢,如今好了,在王爺麵前咱們落不到好,還要到這裏來遭罪……”

  二爺忍了一晚上沒吭聲,到了這個時候,他終究是扛不住,也就忍不住去抱怨劉竿曉。

  劉竿曉瞪大了眼睛,她看了一眼二爺,眼淚就往底下掉。

  “夫君這個意思是覺得我連累你了?我替你生一個孩子,拚死拚活的時候,你怎麽沒覺得你連累我?我替你還外麵的賭債,花光我所有的錢的時候,你怎麽沒覺得你連累我?”

  劉竿曉咄咄逼人,那嘴巴一個字一個字往外麵蹦,二爺被一句一句的責問砸的腦袋發懵。

  劉竿曉又在哭,二爺這才沒轍了。

  “是我的不對,是我的不對,你把手放在我的袖子裏,暖和些。”

  二爺皮笑肉不笑捧著劉竿曉的手揣到了自己的衣服袖子裏麵。

  落明珠全部盡收眼底,她冷淡的哼了一聲。

  “三弟妹你哼什麽,你之前若是遵守約定,也不在毀了約定後又去裝可憐告狀,咱們也不會落到這幅田地。”

  劉竿曉抹了一把眼淚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