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舉家都去
  第101章 舉家都去

  落明珠這一番話無疑是在其他二人心中落下了一記重拳。

  蕭弦月雖然說是下嫁,可是王府也不是什麽下九流的人家,說到底王爺當初也是跟著皇帝打天下的人。

  倘若蕭弦月真的在外頭與他人有染,打的可不止是王府的臉麵,若是王爺稍稍想差一點。

  那麽……

  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三弟妹該不會吃了酒,看錯了人吧?”

  劉竿曉輕輕的按住胸口,她隻覺得胸腔裏麵,一顆心撲通撲通的。

  若真的如此,蕭弦月真的在外頭有人,這裏的三個人哪一個敢告訴王爺王妃?落明珠冷淡的哼了一聲。

  “我的確親眼所見,反正我誰都沒說,隻告訴了兩位嫂嫂,若是有什麽風言風語傳了出去,咱們三個人……

  那可都是跳進黃河說不清了。”

  落明珠獨自消化了一整晚,她翻來覆去睡不著,總是要將這個消息透出去的。

  眼下透出去,她也想不到別人,便隻有麵前的兩位嫂嫂了。

  落明珠話音落下,劉竿曉臉上的神情也不大好看。

  她何必聽這種醃臢事,如今膈應在心裏,不上不下的,真是讓人覺得……

  難受。

  “大嫂……”

  劉竿曉聲音軟了幾分,她伸手扯了扯白吟的衣服袖子。

  白吟搖了搖頭,她也是沒什麽辦法的。

  一個身份高貴的嫡公主做妯娌,她出身不好,眼下即便是有什麽,她也是不好開口的。

  不如索性……

  看個笑話罷了,四爺若是能夠發現,那麽後頭自會決斷。

  若是不能發現,大家大可平安無事。

  蕭弦月身份擺在那裏,有皇帝撐腰,她日後哪怕是在後院偷偷養幾個男寵,其他人又豈敢多言?三個人各懷鬼胎,白吟走進落葉苑,今日天氣涼爽了些,眼看著天上烏雲密布,就要下雨了。

  夜晚,地上之上已經布滿了水窪,白吟半夜驚醒,她抬手摸了摸旁邊,旁邊空落落的。

  秦驍印沒回來,直到天微微翻出魚肚白,白吟依舊伸手往旁邊摸過去。

  旁邊的被子折的整齊,白吟這才搖了搖鈴鐺,秋樂立刻跑了進來。

  “昨日夫君沒回來?”

  這輩子重生,秦驍印基本上夜夜都是要回來的,無論有多晚,他都是要躺在旁邊睡覺的。

  可是眼下秦驍印卻一整夜都未回來。

  “姑娘,不僅大爺沒回來,聽說王爺也一整夜沒回。”

  秋樂咬了咬牙,她知道姑娘醒了之後要問的,早早的就派了人去打聽王爺回來沒有。

  白吟不經意間蹙眉。

  上輩子的這個時候秦驍印的確忙碌,但是這幾年一直平安順遂,直到成婚的第六年。

  秦驍印去平城打了兩年的仗,回來之時,就隻剩下了一具屍骨。

  按道理來說,這段時間隻是家裏的發生了一些小事,並無大事才對。

  經曆了昨日公主那一遭,白吟難免多想幾分,公主何其貴重的身份?何必偏偏要嫁來王府,她若是想要找一個老實好管控的夫君,京城之中的舉子無數。

  府中越是安靜,白吟就覺得心裏越是忐忑。

  眼下皇帝年紀逐漸大了,多思多病,王爺手握兵權。

  而蕭弦月則是當今太子的嫡親妹妹,搞不好,是太子在故意拉攏王爺。

  朝中之事,也不是白吟一個婦人能夠說的清的。

  想再多也是無用。

  這才去請安,蕭弦月身為公主,她居然也來了,三人無不震驚。

  蕭弦月眼下雖然是王府的媳婦,但是她終究不比普通的媳婦,更何況昨日王妃已經準許蕭弦月不必請安。

  蕭弦月此時過來,王妃也有些微微發懵。

  但是還是笑眯眯的讓蕭弦月坐著。

  “大嫂,不知昨日大哥回來沒有?”

  落明珠麵露著急。

  心裏想著難不成三爺又偷摸摸的去了暗門子?劉竿曉因為之前的事情已經許久沒有搭理過二爺了,所以也不知昨日二爺回來沒有。

  她身邊伺候的丫鬟向前一步壓低聲音。

  “夫人,昨日二爺也未曾歸家。”

  劉竿曉蹙眉終究什麽也沒問,她心裏還是憋著那一口氣。

  蕭弦月也故作驚訝,但是眼下四爺還沒有得到差事,自然也就閑置在家。

  “身為後宅院之中的婦人不必操心那麽多,男人們在朝堂之上那都是有頭有臉的,忙碌些才好。”

  王妃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她極其有威嚴的話落下。

  眾人隻能說王妃教訓的是。

  請過了安,自然也就各回各家。

  一連七八天,秦驍印仿佛就猶如人間蒸發一樣,原先的幾個人從剛開始的冷靜也逐漸演變成了著急。

  大清早,白吟這才剛剛起床洗漱。

  劉竿曉率先跑了進來,她一隻手拽住了白吟。

  “大嫂,如今幾位爺長時間不回來,你知道二爺的,他向來有什麽事情都是跟我有商有量……

  如此毫無音訊……

  但真是頭一回。”

  劉竿曉話音這才剛剛落下。

  落明珠又跑進來抹眼淚了。

  “大嫂,王妃什麽都不肯說,我的心裏七上八下的,寶姐兒還那麽小,全都指望三爺了,若是出了什麽事情……

  我去死了好了。”

  落明珠抱著孩子哭的雨帶梨花,寶姐兒似乎被落明珠嚇到了,她一邊哭著,一邊伸手去擦落明珠臉頰上的淚。

  白吟直接把孩子給接了過來。

  “我這邊大爺也未曾回來,兩位弟妹找我,我也實在是無奈的很。”

  白吟輕輕的拍著孩子的後背。

  寶姐兒的哭聲逐漸消停了下來,摟著白吟睡著了。

  落明珠情緒似乎也平穩些了。

  “如今到了請安的時辰,兩位弟妹若是心中實在沒譜,去問問王妃,看看王妃是否知道些什麽。”

  上輩子,分明是沒有這一場的,若是說能夠影響到官場的這輩子和上輩子的不同。

  白吟唯一能夠想到的…那就是公主下嫁帶來的後果。

  去請安,落明珠同劉竿曉兩人哭哭啼啼的,白吟站在旁邊沒說話,蕭弦月目光打量這三人,她拿起旁邊的茶杯水一杯接著一杯往下灌。

  王妃被吵的頭疼,她按了按太陽穴,嘴上自然也就沒什麽好話給劉竿曉同落明珠兩人。

  “哭什麽哭,眼下王府什麽都好,哭喪一樣,晦氣。”

  果不其然,發脾氣的話這才落下,落明珠同劉竿曉兩人這才止住了哭聲。

  說來說去,王妃也沒給出什麽話來。

  王妃恐怕是自己也不知道。

  一行四個人回去的路上,落明珠還在抹眼淚,劉竿曉也知道此時自己再哭也沒人瞧了,索性擦幹了眼淚,也不哭了。

  蕭弦月扶著旁邊丫鬟的手。

  “嫂嫂不必著急,幾位兄長那都是朝廷命官,想來是有什麽急事,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蕭弦月這番話說的冷靜。

  落明珠下意識的就回懟了一句。

  “公主自然不著急,眼下四爺就在府中。”

  話音落下,落明珠本能性的捂起了自己的嘴巴,蕭弦月臉上的神情微愣。

  似乎沒想到,她說了一句安慰的話,就被落明珠上趕著拿話堵了。

  劉竿曉倒吸了一口涼氣,她伸手掐了一把落明珠。

  白吟也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落明珠。

  “我知道三嫂隻不過關心則亂,一時之間說錯了話。”

  蕭弦月神情柔和表麵上不顯分毫。

  落明珠沒說話,她微微轉過頭去。

  “公主善解人意,三弟妹眼下也隻不過是著急了。”

  劉竿曉也立刻打圓場,她如今是管家人,倘若出了什麽事,她首當其衝就會被王妃怪罪。

  更何況落明珠向來是個沒腦子的,人家公主不過好心安慰,她又衝著人家發什麽火?也得虧公主是個大方的,想到了昨日落明珠所說的話,劉竿曉忍不住看了一眼蕭弦月蕭弦月看起來清冷高貴難道還會做偷人這種肮髒的事?“二嫂,我都是明白的。”

  蕭弦月輕輕的壓了壓唇,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落明珠隻在心裏麵冷哼一聲。

  這時候知道裝樣子了,之前新婚之夜的時候,她膽大妄為,甚至把人偷到了王府中,這個時候裝給誰看?一時之間是人心思各異。

  夜晚深更半夜,白吟半夢半醒之時,隻感覺旁邊的床鋪微微下陷,她立刻睜眼,果不其然就看見了已經洗漱幹淨的秦驍印。

  “夫君回來了?”

  她聲音有些發啞。

  秦驍印略微點了點頭,他這才躺在了旁邊,他沒有像以前一樣直接睡覺,而是伸手握住了白吟的手。

  秦驍印手很大也有些粗糙,但是好在格外溫暖。

  這兩日似乎都在下雨,外頭淅淅瀝瀝的,上輩子八年,白吟也從未見過秦驍印這副模樣。

  “天色不早了,夫君早些休息,這些日子沒回來,想必累壞了。”

  白吟撇了撇嘴角,露出了一個大方的笑,她想要掙紮,卻又被男人不動聲色的握緊。

  “我有事要同你說。”

  秦驍印抬起眼來,他眼中格外的鄭重,男人即便身上穿著一身睡中衣,也是絲毫不影響他身上的氣勢。

  秦驍印語氣難免正經,白吟這才坐直了自己的身體。

  “王爺已經被封為平城王爺,即將前往平城任職。”

  秦驍印喉結微微滾動,每一個字都硬生生的打在白吟的心尖上。

  平城?平城!上輩子,秦驍印是死在了平城的。

  白吟微微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她有些笑不出來了,秦驍印死了,對她半點好處也無。

  他若是死了,她就成了寡婦,任人欺負的寡婦。

  女子微微低頭,她情緒不明,露出了一個牽強的笑。

  “那……

  咱們也去嗎?”

  “舉家都去。”

  秦驍印微微的鬆了鬆手掌。

  “我知道你這些年一直在京城,平城也並非什麽好地方,你若是不想去……

  在京城待著也好。”

  秦驍印以為白吟不願意過去受苦,平城那地方靠近邊關,民不聊生,強盜盛行。

  白吟微微閉了閉眼,她吐出了一口濁氣,這才反手握住了秦驍印。

  這輩子,秦驍印絕不能死。

  “你也能不去?”

  白吟此話一出。

  秦驍印這才從唇間溢出來了幾分輕笑。

  “傻了?”

  兩個字,粉碎了白吟所有的希望。

  白吟突然明白皇帝為什麽將公主賜婚給四爺了,王府樹大招風。

  虎父無犬子,秦驍印更有青出於藍勝於藍之勢,恐怕當今聖上年老,早已經生出了要遠派秦王爺之心。

  眼下派公主來,無非也隻是安一個眼線,哪怕遠在平城,也是要派一個人盯著秦王爺。

  白吟尚且能夠想得到的事情,如今在朝堂之上摸爬打滾數年的王爺及其幾位爺,心裏又如何不清楚?“你若是不去……”

  秦驍印話還沒說完就被白吟打斷了。

  “全家都去,我也是要去的。”

  白吟一邊說著一邊躺在了床榻上,聲音有些發悶。

  她從未去過平城,自從上輩子秦驍印死在了那個地方,她每次提及,心尖上總要顫一顫。

  眼看著白吟閉了眼,秦驍印這才躺了下來,伸手攬著白吟的腰。

  “明日聖旨就要下來了,你收拾些東西,不重要的就不帶了。”

  秦驍印又叮囑白吟,白吟沒搭理他。

  果不其然,第二天全家都在家等待聖旨,王妃臉上也沒什麽好神情。

  蕭弦月站在角落,沒有一個人理睬她。

  大家都是昨日夜裏得到消息的。

  落明珠氣的險些咬碎了一口牙,她就是說蕭弦月昨日怎麽說了那麽一番話,如今看來蕭弦月是早早的就得到了消息的。

  還什麽公主……

  嫁進來以後沒一件好事。

  落明珠心裏罵著蕭弦月。

  京城裏的王爺同平城的王爺,聽起來好像都是王爺,可是本質卻有莫大的區別。

  表麵上好像是給了王爺一大片轄區,其實那地方偏遠,暫且還摸不清那邊是什麽情況。

  這可不就是明升暗降。

  劉竿曉臉上的神色也不大好看,甚至有些發白,王爺接過了聖旨。

  劉竿曉忍不住跑到旁邊幹嘔了一場。

  “怎麽回事?”

  眼下宣旨公公已經走遠,蕭弦月走上前去詢問劉竿曉。

  甚至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劉竿曉的後背。

  劉竿曉冷眼看了一眼蕭弦月,再也沒有前幾日奉承的模樣。

  “不必勞煩公主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