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大爺隻是不說
  第95章 大爺隻是不說

  劉竿曉有些皮笑肉不笑,她雖然送的東西格外的珍貴,但是卻隻有一個。

  白吟一送就送一套。

  相比於一套,劉竿曉那一個自然就顯得比較寒酸了。

  落明珠忍不住瞧了一眼劉竿曉,見劉竿曉火焰全都熄滅了下來,她這才輕哼的一聲。

  劉竿曉微微扭過頭去,伸手不動聲色的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發簪。

  表麵上不動聲色,但是劉竿曉心裏卻是不屑的。

  白吟上趕著巴結這個庶女,真是昏了頭了。

  左右不過也隻是嫁給一個副將,難道白吟還指望哪天鄭之意飛了天,成了鳳凰,好造福她不成?鄭之意有些熱淚盈眶,幾度想要起身,全都被白吟輕飄飄的按住了。

  別的暫且不說,鄭之意是自己介紹出去的,更何況鄭之意未婚夫婿是秦驍印手下的副將,更加是秦驍印的心腹之人。

  她作為秦驍印的妻子,給夫妻二人準備一份厚禮,也是應該的。

  外頭的嗩呐聲越來越近,鄭之意這才被匆匆忙忙蓋上了紅蓋頭。

  這裏沒有鄭之意的親人,哪怕是銀川得知鄭之意已經在京城找好了夫婿。

  也未曾修書一封,更別說什麽了嫁妝了,鄭之意早早的就跟孫振說明了一切,雖然孫振出生草根,他心胸寬廣,並不計較這些。

  鄭之意眼前一片紅色,她微微揚起了嘴角,大概以後的日子……

  同孫振在一起過總比回到銀川要好的多。

  銀川的親人沒來,四爺同二爺兩人作為表哥,此時也站在門外故意刁難新郎官。

  要讓作詩,孫振哪怕做了諸多準備,也被通通堵了回來。

  二爺解圍隨意的擺了擺手。

  “那既然如此,紅封總是少不了的吧!”

  大批的人,這才吆喝著,孫振穿著一身紅色的喜服,他摸了摸頭,這才一人發了一個紅封。

  門被打開。

  四爺推門走了進來,他瞧了一眼麵前的幾位嫂子,他略微點了點頭。

  四爺微微蹲下了身,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回頭瞧了一眼鄭之意。

  “表妹,今日我送你出閣。”

  在銀川,她倒是有不少哥哥,隻不過都不是她小娘生的,哪怕在銀川出嫁,她恐怕也隻能上門給人做個妾。

  若是做正妻,那幾位心比天高的哥哥,又怎麽可能特意背她出嫁呢?“多謝四表哥。”

  鄭之意答應了一聲,這才在幾位表嫂的引導之下,圍住了四爺的脖子。

  送上了轎子,敲鑼打鼓的聲音格外的喜慶,外頭一句勝過一句道喜的話經久不絕。

  直到迎親的人走遠了,王府也回歸於一片寧靜之中。

  “瞧,大嫂給表妹安排的,如此風光大嫁,表妹恐怕這輩子都忘不了大嫂的恩情了。”

  劉竿曉瞧了眼旁邊的白吟,白吟回過頭來。

  此話無疑就有些陰陽怪氣了。

  “區區一個庶女,大嫂當初要是讓她回到銀川去,也不用操勞那麽多了。”

  鄭之意身份不高,劉竿曉討不到什麽好處,她自然不願意盡心盡力的。

  落明珠那就更不用說了,三爺對鄭之意的意思,她生出了嫉妒,自然也不會管鄭之意的。

  “我無非就是覺得表妹性格好,我瞧著格外喜歡。”

  白吟輕輕的往下壓了壓唇角。

  “大嫂真是心腸好。”

  落明珠這才緊跟著說了一句。

  話到如此,劉竿曉也沒說話了。

  外頭人走遠了。

  白吟這才回到了落葉苑,她想起來秦驍印今日說要去宴席,秦驍印去的自然就是孫副將家的宴席。

  恐怕天不黑,秦驍印是不會回來的。

  天色漸晚,白吟是繡了一個香囊,這才繡了一半,她就已經哈欠連連了。

  女子身上穿著一件單薄的中衣,她寬大的衣袖,因為她的動作微微下滑,在手肘處層層折疊。

  眼角帶著幾分眼淚,一頭青絲如頭上好的綢緞,順著肩頭蔓延到了腰際。

  “姑娘,時候不早了,早些歇吧。”

  秋樂立即過來從白吟手上接過香囊,白吟天生喜歡招蚊子的,入了夏天,姑娘香囊自然也就用的多了。

  偏偏衣服都不好搭配,去年用了的款式,今年就要換了。

  姑娘總是喜歡親力親為,瞧瞧,在這燭火底下繡香囊,這雙眼睛怕是不要了。

  “好。”

  白吟把剩下的布料放在了竹簍子中,秋樂順手拿過來收好。

  “你也去休息吧,不必陪著我。”

  話音落下,秋樂這才點了點頭,退下了。

  白吟站起來隻是感覺肩頭微微有些發麻,她伸了個懶腰,正準備睡覺。

  轉頭門就被打開了,秦驍印來了,他微黑的臉上帶著幾分紅暈。

  似乎有酒氣若隱若現。

  白吟蹙眉,她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自己整理好了被褥。

  “夫君今日飲酒了?”

  秦驍印極少喝酒的,哪怕上輩子也是少之又少。

  不過說到底,到底是身邊的副將成婚,秦驍印總要表示些的。

  秦驍印並沒有喝多少,他敏銳的察覺到了白吟蹙眉的動作,他這才轉頭出了門,關了門。

  站在門口處沒有動彈,男人高大的影子就這樣印在鏤空的木門之上。

  夜裏蚊子多,門戶大開,自然要飛進去蚊子的。

  眼下秦驍印自覺的關上門白吟這才鬆了口氣。

  “你怎麽這個時辰還沒睡?”

  秦驍印臉上的神情微微緩和。

  心頭微微有些發熱,仿佛又回到了剛剛成婚的那段日子,那時候,他忙得很,哪怕回來再晚,她也是要等著他回來的。

  後來不等了,他覺得白吟每日等著自己過於辛苦,不等也好。

  隻是今日……

  她好像又在等自己,秦驍印心裏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一麵他覺得她早些睡覺好,一麵他卻又覺得她等一等他反倒心裏有些暗喜。

  “前段日子的香囊用多了,前幾日看見了幾款京城時興,繡的時間長了,一時忘了時辰。”

  白吟能夠感覺到房間裏的酒氣慢慢消散,她自己躺在了床的裏側,這句話無疑就是回秦驍印的。

  話音落下,站在外頭的男人沒吭聲。

  再一轉頭,秦驍印已經走了。

  喜中已經準備好了秦驍印洗漱的水,明明主屋燈光亮著,他也是瞧見了自家爺一臉歡喜的走進去的。

  眼下,怎麽又變了臉色?摸不清,喜中自然隻能謹言慎行。

  洗漱完出來的秦驍印,身上的酒氣已經消失殆盡,他身材高大,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貴族氣息。

  男人蹙眉這才緩緩的說道。

  他有些記不清了,有些猶豫的開口。

  “陛下曾賜過一個鏤空的香囊?”

  喜中呼吸頓了一頓,好像的確是有一個什麽香囊,做工極其精巧。

  “有的,怕是在家中的庫房裏麵。”

  喜中恭恭敬敬的回答。

  “你明日取了,給夫人,叫她今後不必再繡香囊了。”

  禦賜之物比任何時興的香囊都要更珍貴難得,何必熬到這個時辰?喜中麵露喜色這才點了點頭。

  大爺從小到大都是被當成王府的繼承人培養,從在王妃肚子裏麵出生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注定了這一輩子得肩負王府的興衰榮辱。

  他伺候爺那麽多年,從未見過像爺那麽吃苦耐勞的人。

  成婚那麽多年,爺終究是為了王府為了軍營,冷淡了夫人。

  眼下爺能夠把心思花在夫人的身上,喜中覺得那自然是極好的。

  “還有一套布料,流光溢彩,想來女子都是喜歡的,難得可貴,要不然一起送給夫人?”

  喜中試探性的問,他抬頭看了一眼秦驍印。

  果不其然秦驍印蹙眉,似乎都沒想起禦賜之物之中還有這種布料。

  “嗯。”

  他輕點了一下頭。

  等到回來的時候,白吟已經躺在床的裏側,睡得半夢半醒。

  旁邊的人渾身帶著一股水氣,原本身上的酒氣,也被鬆木的熏香取代,白吟掀開眼皮瞧了一眼秦驍印,這才仿佛沒看見似的,又閉上了眼。

  男人的手就這樣搭在她的腰上,姿勢格外的霸道,仿佛白吟是他個人的所有物。

  男人的手搭過來的時候,白吟微微轉醒,她背後微微一僵。

  她還以為秦驍印又來了興致,可是秦驍印沒有動彈,她能夠感覺到後背,男人胸膛心髒的跳動,仿佛一寸又一寸鼓動著她的後背。

  什麽時候睡著的,白吟也不知道,一夜無夢,睜開眼睛的時候秦驍印還是如同往常一樣已經不見了。

  白吟搖了搖床頭的鈴鐺,秋樂這才進來伺候,昨天鄭之意已經出嫁了,那麽今天請安的還是要去的。

  這才剛剛換上了一身淺粉色的海棠紗裙,秋樂就不由得看呆了雙眼。

  外頭這才有人走了進來,喜中拿著東西就站在門外。

  喜中是秦驍印身邊貼身伺候的人,基本上一言一行全都代表著秦驍印。

  突然過來,白吟有些意外。

  “夫人,爺送過來的,爺說往後夫人不必熬夜繡香囊了,還有這布匹夫人拿去做一身衣服吧。”

  喜中神態恭恭敬敬,白吟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旁邊的秋樂,秋樂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接過。

  “辛苦喜中管事的了。”

  秋樂掏出來了一個荷包伸手遞給了喜中,喜中也沒推脫,這是賞錢。

  喜中走了,秋樂色彩捧起了布匹,布很輕很薄,偏偏在白日裏仿佛裏麵有銀絲一樣,讓人的目光不知不覺之間被吸引。

  “姑娘這可是禦賜之物啊!”

  秋樂湊了過來,臉上也笑出花來了。

  她這些日子雖然覺得大爺對自家姑娘沒有那麽體貼,但是大爺從來不像二爺與三爺那樣在外頭沾花惹草。

  從始至終大爺屋子裏頭也隻有自家姑娘一個人,而且大爺回來對自己家姑娘那種熱乎勁。

  簡直恨不得日日都歇在自家姑娘的屋子裏頭。

  大爺隻是不說,但是心裏麵又何嚐沒有自家姑娘的位置?如今好了,鐵石頭也開了花,如果姑娘能夠生下一兒半女,那才真是日子越過越好了。

  秋樂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些是禦賜之物,白吟又何曾沒看出來?當初陛下禦賜的東西一箱一箱往裏麵抬的時候,那些男人們自然也就沒瞧見,但是後院的女人,看到這香囊還有這難得珍貴的布匹,眼睛都亮了。

  白吟伸手拿起了那葡萄花鳥紋銀香囊,湊近了瞧,極其細膩的工藝,編製成了一個圓形的香囊,隻需要打開香囊,在裏麵放上香料或者放上香珠。

  如此一來,這種香囊配什麽衣裳都可以,精致小巧的模樣白吟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秋樂感覺到了自家姑娘的喜愛,她趕緊的就找出了香珠,塞到了香囊裏麵,掛在了白吟的腰間。

  小巧精致的鳥紋香囊微微垂在下擺,隨著白吟走動暗香襲人。

  秋樂看出來了白吟對這個香囊的喜歡,自然也是要見縫插針的給大爺說幾句好話。

  “大爺真是有心了,知道姑娘喜歡帶這些香囊。”

  白吟隻聽這話,就明白秋樂是什麽心思,她隻是點了點頭,沒否認,也沒肯定。

  直到主仆二人來到了鬆雪堂,所有的人都到齊了,劉竿曉一眼就瞧中了白吟腰間掛著的香囊。

  王妃眼下氣色紅潤了些,隻是好長時間沒怎麽說話,但是如今公主要嫁進來已經成為了事實。

  王妃即便再怎麽不滿意,想來也是不敢抗旨的。

  “喜中大清早去庫房取了東西,原來是送給大嫂了。”

  劉竿曉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落在了白吟的腰上,在場的諸位,都將目光落在了白吟的身上。

  劉竿曉心裏酸酸的,她原先也是喜歡這個香囊的,還有那一塊布,想來喜中也是一塊送去了白吟那邊。

  原來還以為王爺和大爺都已經忘記了這兩個東西的存在,她作為管家人,回頭去找王妃討來,就可以占為己有,可是誰知道……

  她還沒提呢,眼下東西都已經到了白吟的身上。

  王妃自然也看出來了,她不動聲色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大爺同大夫人感情越來越好,這豈不就是小別勝新婚?”

  盧側妃嗬嗬一笑,此時此刻這句話無疑就是奉承白吟的。

  小別自然就是說的秦驍印出征那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