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他不太明白個中滋味
  第85章 他不太明白個中滋味

  若是不開口說,那麽接下來必定皮開肉綻!可是三爺硬生生的咬緊了唇,硬是一聲不吭。

  劉竿曉臉上的神色已經變得蒼白。

  一個勁的伸手鼓搗著旁邊的二爺,此時此刻,二爺哪敢上前去呀?任憑劉竿曉隨便怎麽扯,二爺忍著疼痛臉上扭曲,他也不發一言。

  站在旁邊的落明珠微微的蹙眉,看著王爺的鞭子馬上就要揮下去,落明珠可憐巴巴的抓住了三爺的衣服袖子。

  夫妻二人自從當初表妹的事情鬧了那麽一場,這些日子疏遠了不少。

  三爺的氣也消了,自然也就願意搭理落明珠了。

  見落明珠拉著自己的衣服袖子,三爺伸手拍了拍落明珠的肩膀,表示安慰。

  白吟坐在旁邊神色未變,她餘光瞟了一眼秦驍印,秦驍印同樣臉上沒什麽情緒變化。

  “啪嗒!”

  鞭子帶著力度,似乎還有呼呼聲,狠狠的落在了四爺的後背。

  不過片刻,薄薄的夏衣立刻沁出了絲絲的鮮血,四爺悶哼一聲,依舊什麽都不開口說。

  王爺隻覺得太陽穴一陣突突的疼痛,打到第十鞭的時候。

  四爺的後背上已經全都是鮮血了,劉竿曉此時此刻也忍不住背過了臉去。

  落明珠也看的花容失色,王爺雖然是在馬背上打天下的,可是後頭娶進來的媳婦們,那可個個都是文官家的女兒。

  哪個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麵?仿佛鞭子上都帶著血液,隨著王爺揮手的弧度,仿佛都有血液濺到了地上。

  老二媳婦即便平常再怎麽強悍,此時此刻也是緊緊抓著夫君的手。

  老三媳婦更加是趁此機會,那都靠在自己夫君懷裏麵去了。

  察覺到旁邊的情況。

  秦驍印微微側頭,白吟端坐在原地,察覺到旁邊人的目光,白吟也回頭瞧了一眼秦驍印,眼中帶著幾分疑惑。

  秦驍印沒說話,默默轉回了頭。

  眼看著王爺又要拿著鞭子打起來的時候。

  卻隻見躺在長椅上的四爺已經沒了動靜。

  下頭的仆從,立刻上前去探了探四爺的呼吸。

  “王爺,四爺暈了!”

  王爺並沒有理睬,眼看著又要揮手。

  外頭神色蒼白的王妃儀容都沒有打扮好。

  幾乎是匆忙的扶著丫鬟的手過來的。

  “王爺,不能再打了!”

  王妃神色蒼白,此時此刻,說話帶著幾分顫抖,也沒有了雍容華貴。

  她雙手略微顫抖,上前去捧起了四爺的臉,看人隻是昏了過去,並沒有斷氣。

  她這才鬆了口氣,旁邊的鄭媽媽何嚐不是心裏,如同刀割一般?四爺什麽出身?什麽地位?怎麽可能會手中不闊綽?硬生生的要去庫房裏麵偷禦賜之物呢?眼下被人捉髒。

  王爺又怎麽可能不生氣?“還有十鞭子,即便是暈了,也要接著打!”

  王爺麵露堅持,態度強硬,哪怕是王妃過來求情,那自然都是無濟於事的!王爺神色未變,他不耐煩的瞧了一眼王妃,有言道,慈母多敗兒。

  如今就連盜竊之事都做出來了,若是不教訓,日後恐怕要捅出更大的簍子!“王爺!”

  王妃此時此刻眼眶紅了,她音量也逐漸大了,在目光觸及,王爺逐漸冷冽的目光,她聲音逐漸弱了下來。

  “要不然,過段時日再打,眼下已經暈了,若是再打,那豈不是要了一條命……”

  說到此處,王妃已經忍不住硬生生的滴出了眼淚。

  “王爺……”

  此時此刻,王妃都開口了,劉竿曉怎麽可能會放棄這個討好王妃的機會?她也是準備開口勸告,但是,王爺冷冰冰的眼神落到劉竿曉身上的時候,劉竿曉隻感覺有什麽東西糊住了嘴巴。

  她突然……

  就不敢說了。

  最後,還是硬生生的打完了,四爺昏了又被打醒,醒了又被打昏。

  王妃一個勁的在旁邊掉眼淚,劉竿曉也著急的就跟個無頭蒼蠅似的。

  最後還是問出來了。

  是四爺身邊伺候的樂世全盤托出的,剛開始,他還不肯說,直到被打了幾鞭子,他這才說了。

  “四爺,是在離樓遇到了一個姑娘……

  那姑娘沒什麽見識,四爺,就拿過去給那姑娘瞧瞧,瞧了便拿回來的……”

  樂世一邊說著,一邊還在給四爺解釋,但是,他不敢抬頭去看麵前的王爺。

  他隻看一眼都覺得渾身哆嗦。

  畢竟禦賜之物,沒人敢出去賣,也沒有當鋪敢收。

  此時此刻,劉竿曉也偷偷的撇了一眼不遠處的白吟,她同白吟兩人是看見了四爺進出離樓的。

  眼下這種情況,自然是要把話爛在肚子裏頭。

  白吟低頭沒吭聲,劉竿曉也完全沒提這件事。

  直到王爺說要禁足,一群人這才消散。

  男人們依舊走在前頭,妯娌三個人走在後頭。

  “想不到,老四一聲不吭,就直接去了離樓找姑娘,搞不好是老三教的吧?”

  二爺嗬嗬一笑調侃起了旁邊一言不發的三爺。

  三爺瞟了一眼二爺。

  “二哥這是說的什麽混賬話?如今老四的年紀也大了,想女人,那也是正常的,跟我有什麽關係?”

  三爺出了名的花花腸子,想當初沒成婚的時候,他就早就在外頭,偷偷尋花問柳了。

  三爺此話無疑是梗著脖子說的。

  二爺和三爺那都是年滿十八才成婚的。

  唯獨隻有秦驍印二十才娶了白吟。

  王妃原本的心思,是多多給秦驍印看一看,秦驍印是長子又是正房嫡出。

  原本婚事應該選了又選,可是誰知道,竟讓白父鑽了空子。

  可是說到底,到底是救了王爺一命。

  否則馬上征戰多年的王爺,若是被一顆蠶豆硬生生的給嗆死了,那才真的是貽笑大方。

  眼下三爺這麽說也沒錯,畢竟四爺已經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了。

  如若不出意外,王妃遲遲沒有張羅,無非也是想像之前的秦驍印一樣,細細挑選。

  秦驍印一聲沒吭,安靜的走在旁邊。

  可誰知二爺突然之間湊過來,他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大哥,你我兄弟之間,你實話實說,在沒有成婚之前,你可以出去找過姑娘?”

  興許是因為在外頭打仗一年的原因,二爺同秦驍印似乎親近了不少。

  男人身材高大,並不瘦,麵容俊逸,一雙眼睛微微的下垂,深色的雲錦袍穿在身上,更加多了幾分貴重。

  他蹙眉瞧了一眼旁邊一臉好奇的二爺,又看了一眼旁邊豎起耳朵的三爺。

  “沒有。”

  粉紅色的薄唇,話是硬生生擠出來的,他一向不喜歡跟兄弟討論這些。

  此時此刻臉上也沒什麽好顏色。

  說完這一句,他自顧自走上了前。

  “二哥,你信嗎?”

  三爺從袖子拿出了一把扇子,風流倜儻的攤開,輕輕的扇著風,目光輕佻。

  “自然是不信的!”

  二爺嘿嘿一笑搖了搖頭。

  秦驍印習武之人,耳朵好的很,自然也將後頭兩個人悄摸摸的談話,盡收於耳。

  對於前麵男人們所說的話,後麵的三個女人渾然不知。

  落明珠一心沉浸在三爺今天終於搭理自己的喜悅之中。

  劉竿曉今天也難得的沉默沒開口,她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白吟,白吟沒有看劉竿曉,甚至還不動聲色的移過了目光。

  劉竿曉心裏更著急了,誰偷東西都好,哪怕是不懂事的下人,或者是二爺三爺。

  怎麽就偏偏是四爺呢?劉竿曉從沒有像此刻如此覺得管家的權是一個燙手山芋!旁邊的落明珠當然不知道劉竿曉心裏著急些什麽。

  直到三房到了,劉竿曉這才伸手抓住了白吟的衣服袖子。

  “大嫂,雖然說知道東西是四爺偷的,可是眼下四爺受了那麽重的處罰,王妃心疼,我後頭的日子可就要難過了。”

  劉竿曉哭喪著一張臉,她當然不敢明目張膽的,說害怕日後王妃的為難。

  若是說了出來,豈不是叫白吟白白看了笑話。

  天已經擦黑,如今正在六月裏,天氣正好,池塘裏的蛙叫一聲高過一聲。

  哪怕是身上掛了三個香包,也架不住蚊蟲的叮咬。

  白吟拿著團扇輕輕的搖晃著手腕,女子皮膚白皙,此時此刻因為蚊子顯得有些惱,白色的紗裙隨著走動的動作顯得格外的飄逸。

  “二弟妹這是說的什麽話?”

  劉竿曉話都說出來了,白吟自然也就要分出一些精力來敷衍。

  “王妃一向為人公正,這事情本來就是四爺不對,王妃又怎麽會責罰你呢?”

  白吟神色未變,劉竿曉一聽就曉得白吟此話是敷衍她的。

  王妃若是想要做些什麽,隨便找些借口,就可以達到目的。

  不一定非得要用四爺的事情做筏子。

  劉竿曉暗自咬了咬牙,也知道管家權力從白吟落到了自己的手中,哪怕出了那麽大的事,王妃也沒能給白吟。

  她肯定是心裏不爽利的。

  搞不好就是巴不得她被王妃罵呢!劉竿曉心裏麵也窩了一團火,但是也不好發作,她終究忍了下去。

  她很快就無心在意白吟的敷衍了,而是擔心起明早請安,王妃會不會因為四爺的事情發作。

  這才沒說兩句,白吟手腕早就被蚊蟲咬了一個大包。

  後頭兩人走著,誰也沒說話,直到到了二房,走在最前頭的秦驍印腳步逐漸慢了下來。

  白吟猶豫片刻還是同秦驍印兩人並肩走在路上。

  “上次表妹相看,她可有看中的?”

  秦驍印語氣有些生硬,仿佛在白吟麵前提起鄭之意,他顯得有些不太自在。

  自從那天鄭之意回去以後,就沒再提起這件事,後頭又因為四爺的事情,她也一時忘了鄭之意的事情。

  眼下秦驍印忽然問起,她反倒忘記了。

  “她未曾提過,興許是我這幾日忙碌了些,沒碰到人,我明日去問問。”

  白吟略一思索決定還是要把鄭之意成婚的事情提上日程。

  若是看不中,她再想想其他法子。

  “我手下的副將孫振。”

  秦驍印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旁邊的白吟。

  白吟硬是想破了腦袋,也硬生生的把那十幾號人,對不上名字。

  白吟眉頭蹙越厲害,她遲遲沒開口,隻等著秦驍印的後話。

  女子穿了一身白色的紗裙,手腕不知何時留下了一個紅色的包,臉上流露出幾分煩躁。

  此時此刻,她微微偏過頭去,一雙眼睛就這樣瞧著秦驍印。

  他似乎都能夠從白吟黑色的眼瞳之中看到他的臉。

  仿佛她的眼睛裏頭,隻容得下他,便再也裝不下其他。

  “他說在落葉苑見到了見到了一位姑娘,想來就是表妹了,他有意求娶。”

  秦驍印意簡言賅,想孫振過來找他的時候,紅著一張臉,磕磕絆絆,這才表達了自己的來意。

  他沉默那段時間。

  孫振一直沒吭聲,直到秦驍印鬆口,說回來問問,孫振這才喜笑顏開。

  他不太明白個中滋味。

  他沒求娶過任何姑娘,他同白吟兩人之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但是他一直覺得…她就很好。

  白吟沒吭聲,直到走到了落葉苑,她這才急急忙忙的吩咐人去備水。

  王府大,她一路走過來,身上出了汗,自然忍不了了。

  秦驍印去了書房,洗漱完回來的時候,發現主屋的蠟燭還亮著。

  白吟睡得迷迷糊糊的,此刻見門打開,她才立即坐了起來。

  “夫君剛才說的那事,我明日去問問表妹,過一輩子的人要慎重些。”

  “咱們不能替表妹做主。

  等見過了,看不看得上再說。”

  她既然包攬了表妹的婚事,成婚那都是女子一輩子的事,她自然不可以代替鄭之意答應了。

  白吟說完這一句,卻沒想到站在門口的男人神色有些暗沉。

  成婚之前,白吟從未見過秦驍印,秦驍印也從未見過白吟。

  和多數夫妻一樣。

  可是如今白吟這番話……

  難道如果不是父母之命,她若是提前見過他,若是有選擇,她……

  是不是,就不想嫁他了?旁邊的床榻微微下陷,自從之前為了表妹的事情去找秦驍印以後。

  秦驍印每天夜晚都格外的得寸進尺,哪怕是不做什麽,也是要摟著她的腰睡。

  可是眼下,秦驍印端端正正躺在旁邊。

  白吟瞧了一眼秦驍印,借著月色,她看見秦驍印麵容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