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番外一 周盡城VS沈應知
  第19章番外一 周盡城VS沈應知

    上)

    窗台上放著的《魯濱遜漂流記》翻開,停在第37頁。

    正午濃烈的太陽沿著紅磚牆向上攀爬,順著玻璃照進去,一層金色的光灑在打瞌睡人的臉上。

    小巧的耳垂透著幹淨的紅,不算短的頭發鋪了一肩。

    “咚咚!”

    小心翼翼的敲門聲傳來,打瞌睡的人被驚醒,光著腳跑過去。

    風聲沉悶,和著一股盛夏的熱氣,將門口少年身上的明朗氣息裹挾著一並投進沈應知的懷裏。

    “給你的。”周盡城遞過一杯冰奶茶,纖長有力的手指上沾著些水珠,被他甩了兩下,落在了地上。

    “怎麽不穿鞋?”說著,他就彎腰將門口的鞋櫃打開,找了一雙拖鞋放在她腳邊。

    “嘎吱”一聲,沈應知一口氣將奶茶喝了一半去,往後退了退:“熱。”

    聽她那麽說了以後,周盡城站起來,撩起T恤下擺,開始給她扇風,邊扇邊說:“跟你說個事。”

    吸了一顆椰果,沈應知咬了起來,點了點頭,表示讓他說。

    “那個,爺爺給我選的學校有晚自習,以後我就不跟你一起回來了,你……”

    話還沒說完,沈應知手中的奶茶就被她扔了出去,砸在周盡城的身上,白色T恤上留下一道奶茶印子。

    “啪嘭”兩聲,一個是奶茶落地的聲音,一個是關門的聲音。

    周盡城的心被揪了一下,他站在門口不知所措起來。

    那個時候的沈應知,雖然沉默,卻很嬌氣,並且愛“作”,一點不如意就翻臉,翻臉就不認人的那種。

    果不其然,整個暑假剩下的時間,住在一個院子裏,周盡城卻沒能再看到過她。

    那是年少僅有不多的驕傲和自尊,這一生唯有那一次,他決定隨她去。

    九月開學季,楚江大街小巷的泡桐樹枝繁葉茂,白天喧囂結束,夜幕降臨。周盡城和同學們在食堂吃過晚飯後就開始上晚自習。

    八點五十分,晚自習結束。

    周盡城和一群同學騎著自行車從車棚出來,校門口的路燈下,她坐在台階上,紮著馬尾,身上穿著另一所學校的校服,頭埋在雙膝裏。

    “你們先走。”周盡城跟身邊的同學交代了一聲,不等別人回複就推著車奔了過去。

    自行車摔在地上的聲音傳來,沈應知抬頭,看到周盡城站在她身邊,抓著校服褲子,局促不安地問:“等多久了?”

    “沒多久,剛來。”

    顯然是撒謊,因為她腳踝上已經被蚊子叮了很多包。

    周盡城蹲下,將她的校服褲子往腳踝處拉了拉:“你就會讓我心疼。”

    沈應知鼓著兩個腮幫,委屈巴巴道:“還沒吃東西,餓。”

    周盡城將書包從肩上取下,拉開拉鏈,把裏麵的東西一股腦兒倒出來,滿滿一地,全是她喜歡吃的東西。

    “一直給你備著,”周盡城看著她,討好的語氣,“就是不敢給你。”

    沈應知將東西收起來抱在懷裏:“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以後一直不理我了?”

    周盡城走過去把自行車扶起來:“我以為,你討厭我了,所以不敢找你。”

    沈應知很自覺地坐在自行車的前杠上,被他圍在懷裏:“你能不能以後不要不理我?”

    周盡城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懷裏貼著她單薄的背,說話的時候,能感受到對方胸腔裏細微的震動,軟軟的聲音聽得他心頭一顫,低下頭,臉頰擦過她的耳朵,用隻有她聽得到的聲音回答:“好。”

    “以後不在一起上學,但是你上學的路上要想我。”

    “好。”

    “吃飯的時候也要想我。”

    “好。”

    “還有課間操……”

    他打斷:“沈應知。”

    “嗯?”

    他嗓音幹啞:“別撩我了,行嗎?”

    下)

    連隊夏季集訓結束後,周盡城掐著時間回了趟家。

    楚江的夏向來悶熱,周站山的生活習慣和小年輕不一樣,不喜歡用空調和冷氣。小樓裏上上下下的房間裏隻有老掉牙的吊扇,“嘎吱嘎吱”響個不停。

    拉上窗簾的房間裏,有人呼吸均勻,睡得正香。

    良好的生活習慣,使得整個房間看起來整齊幹淨一塵不染。脫掉的衣服疊得棱角分明,放在床邊的地毯上。

    有光線從門邊溜進來,打在他的眼皮上,床上的人眯起眼睛,沒全睜開,聽到了布料摩擦的聲音,接著門被小心合上。

    那人光著腳,慢慢走到窗前,窗簾拉開了條小縫,她踮起腳想把晾在窗外的衣服收進來。

    纖長白皙的手腕搭上了一隻纖長有力的手,接著她就被人用力扳了過去給抵到了牆上。

    帶著剛睡醒的慵懶以及毫不掩飾的熱火,不給她掙紮的機會就吻了下去。

    本來隻是想簡單親熱一下,但當他碰到她暖軟的身體後,所有分離帶來的極致思念噴湧而出,親吻也從嘴唇移動到了耳朵,並一路向下。

    “別……”沈應知象征性地推了一下,“爺爺還在樓下。”

    周盡城一把將她穿在身上的衣服給扯掉:“我不管。”

    “會……會被聽到的。”

    他喘著粗氣,笑得曖昧至極,低聲誘導:“那你小聲點。”

    沈應知還想說什麽,對方已經再次把她的嘴給堵上了……

    柔軟的大床中央陷進去一片,一時間昏暗的房間裏,被壓抑到極限的嘶啞聲音充斥著回蕩不絕……

    床頭櫃上,交疊而放的結婚證,把過去所有沉默的時間收集起來交給往後長長的歲月。

    而他們,在歲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