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死便死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死便死了

    顫抖的手感覺到微弱的呼吸,他長長籲出一口氣,狠咬著薄唇,如被刀剜的心痛感逐漸消失。

    手指觸碰她,感覺到她灼熱的溫度又讓他眉頭深鎖。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喂給她一顆藥丸。

    然後脫去自己的外袍,包裹在她的身上,輕輕將她抱在懷裏,起身大步走出牢房。

    出來他直接搶了大理寺的馬車,在眾官吏的愕然下,帶著楚子善離開。

    很快回到冠軍候府,他抱著她急急奔向後院。

    楚子善的回歸驚動了所有楚家人,皆跑來尋問楚子善的情況。

    被氣出心疾的楚夫人剛有些好轉,聽女兒回來了,打著赤腳向外跑。

    趙嬤嬤便叫下人用椅轎抬著她來到了楚子善的院子。

    一進屋便看到初春幾個丫頭屋裏屋外的跑來忙去。

    “衣服和皮肉都粘在一起了,得潤濕了。酒,拿酒來。”顧以墨跪坐於床邊,查看著楚子善的傷勢。

    盛夏連忙拿了兩壺酒給他,初春拎了醫箱過來,將傷藥都擺在床邊上。

    顧以墨接過酒壺,將酒小心翼翼的灑在楚子善的身上,然後,他極小心將衣服和皮肉分離開。

    “盛夏,你來上藥。”顧以墨道。

    “是。”盛夏拿了藥,一點點的灑在楚子善的傷口上。

    顧以墨看著她滿身被紮的血窟窿,心疼化成憤怒,他赤紅的雙眸沁染著駭人殺意。

    盛夏輕聲道:“還好傷都在背上,姑娘背上舊傷痕比較多,痛感不是那麽強烈,所以姑娘滾釘板時著力在背部,因為傷痕較硬,傷口不算很深。”

    在後麵看著的楚夫人,捂著嘴哭的泣不成聲,趙嬤嬤很艱難的扶著她。

    季冬和桂秋連忙上前攙扶:“夫人,您心疾還沒好呢,還是不要看了,姑娘回來就沒事了,很快就能把身子養好的。”

    出了寢臥,楚夫人捶著自己的胸口,懊悔不已的道:“怪我,都怪我啊,不應該讓子楚替我的,我都一把年紀了,死便死了,卻讓子善遭這麽大的罪。”

    “大嫂,你快別哭了,你這心疾不能這麽哭的,你得愛惜自己的身子,等子善醒來才能安心。”梅氏哭得滿臉是淚,卻柔聲安慰著楚夫人。

    楚知南坐立不安的走來走去,不時向內寢張望著。

    她眼淚汪汪的,道:“滾釘板啊,這得多疼啊那喪盡天良的院官,竟騙子善,他就不得好死。”

    “知南,你大伯母心裏不舒服,你就少說幾句吧。”梅氏抹著淚,連連搖頭:“子善啊,天可憐見兒的。”

    總算把楚子善身上所有的傷口處理完,顧以墨從寢臥走出來,看著眾人:“子善沒事了,天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楚夫人走向他,握住他的手:“以墨,謝謝你,謝謝你把子善帶回來。”

    “嶽母,這是我應該做的,您不要自責,子善做為女兒護著您是應該的,就像我護著她一樣,您要好好養病,過兩天您就能看到活蹦亂跳的子善了。”

    “好好……”楚夫人抹著淚,笑看顧以墨,緊握了下他的手,有這個女婿在,她是徹底放心了,轉身由季冬和桂秋扶著走出屋子。

    眾人都離開了,顧以墨看著初春幾人:“你們也去休息了,我來照顧子善就好。”

    “公子從千裏之外奔襲回來,定是極累的,還是您去休息吧。”盛夏道。

    “不用,你們快去吧。”顧以墨揮了揮手,他轉身走進內寢。

    他坐在床邊,看著昏睡的楚子善,矅眸中盡是心疼與憂傷。

    縱然他護她護的再好,還是逃不過權貴們對她的算計與傷害。

    重生而來,他們掌握許多人的命運,因複仇改了他人命動的同時,那些惡人卻不會一層不變的等你去殺。

    勢必會令他們意想不到的危險存在,以後,他要更周密謹慎的布防。

    惡人必須有惡報,而他和子善,也必須要有圓滿的結局。

    “子善,這一世,我會拚盡所有護你周全。”

    這一夜,楚子善因傷口感染一直高燒不退,並陷入深度昏迷中。

    顧以墨守著她一宿沒合眼,一次次用酒給她擦身子,能她降溫,又極耐心的向她的唇邊點清水,潤著她幹裂的唇。

    在他的細心照顧下,天快亮時,楚子善的燒終於退了,他才鬆了口氣,躺在她的身邊,想擁著她,卻怕碰觸到她身上的傷口。

    他與她就隔著一拳之遠,就默默的看著她,矅眸中沁滿似水柔情,唇角微勾著迷人笑意。

    清晨,楚知南起的很早,因為早上她要去視察所有鋪麵。

    她看到府中下人各各都滿臉笑意,手腳麻利的灑掃著,她釋然一笑。

    楚子善不在家這兩日,候府中所有人都悶悶不樂的,子善一回來,大家都朝氣蓬勃的樣子。

    子善就是這個家的主心骨,也是這個家的希望。

    楚家又經曆了一場劫難,劫後餘生的感覺如獲新生。

    但願蛻變後的楚家,能經得起更大的風浪與磨難。

    楚知南來到子善的院子,就看到一人鬼鬼祟祟的向院子裏張望。

    “是誰在那裏?”

    她這一聲嚇了那人一跳,踉蹌著撞到大門上。

    “楚沐軒。”楚知南見是楚沐軒,她立皺起眉頭:“你一大早在這探頭探腦的幹什麽?”

    “要你管。”

    楚沐軒瞪眼嗆了一句,轉頭撒腿就跑。

    “這個小兔崽子,又懷著什麽壞心思呢,可得告訴盛夏防著他。”楚知南說著走進院子。

    “子善可醒了嗎?”

    她走進屋,便看到顧以墨正在喂楚子善米粥喝。

    楚子善笑著向楚知南擠眉弄眼,:“大姐,我沒事了,你該幹嘛幹嘛去吧。”

    “我剛進來你就趕我走啊。”

    楚知南走過來,伸手撫了撫她的頭,:“嗯,燒退了,那就沒什麽事了,可是辛苦顧公子了。”

    她向顧以墨一禮,以表謝意。

    “照顧子善是我的責任,我甘之如飴。”顧以墨笑道。

    “哎,顧公子說話就是好聽。”楚知南看向楚子善:“你好好養著,別逞強下地。對了,我剛看到楚沐軒,這猴崽子鬼鬼祟祟的向院子裏張望,你讓初春她們留心著些,別讓這小子使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