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劫法場
  第一百五十五章 劫法場

    一魁梧高大身穿大紅衣裳的劊子手,扛著沉重的大刀緩緩走上刑台。

    他拿起酒壺狠灌了口酒,噗,吐在閃著森森寒光的大刀上。

    伸手一把將趴在地上的楚沐軒拎起來,將其頭擱置在木樁上。

    “午時已到,行刑。”

    監斬官揚手丟下令牌。

    劊子手大喝一聲,猛的揮起大刀,向下砍去……

    “刀下留人。”

    一聲呼喝,紛亂的馬蹄聲傳來,楚子善與四個婢女騎著高頭戰馬飛奔而來。

    “籲!”楚子善勒緊馬繩,她一身紫色短衣襟盡顯颯爽,長長的黑發束成高尾巴垂於腦後,威風凜凜的騎於白的閃亮的照夜玉獅子上,駿馬一聲嘶鳴,停在了刑台之前。

    她看了看刑台之上,哭得全身抽搐的楚沐軒。

    “楚沐軒,我楚家沒有孬種,不許哭。”

    這個曾令他痛恨之極的聲音,楚沐軒條件反射的一顫,他倏然抬頭,看到傲然霸氣騎於馬上的楚子善。

    他以為如今冠軍候府是楚子善當家,她是最希望看到他死的,絕不會讓人來救他。

    萬沒想到,在生死一線,她來了。

    這是還當他是家人嗎?

    他是不是不會死了?

    強烈的酸楚湧上,他卻極力隱忍著,緊緊抿著嘴,把眼淚憋回去。

    他是楚家人,鐵骨錚錚的楚家人,不能哭。

    “大膽楚子善,你這是想劫法場嗎?”

    監斬官指著楚子善厲聲喝斥。

    楚子善向監斬官拱手一禮:“大人,楚子善覺得楚沐軒殺人一案,存在很多疑點,特趕來與大人探討。”

    “胡鬧,刑部已審批的案子,哪容你質疑?馬上退到一旁,不然按劫法場處理。”

    楚子善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箋,道:“大人,我已將此案疑點向丞相大人言明,丞相大人已下了手諭,此案刑部重審。”

    監斬官麵有不悅,:“把信拿過來,給本官一看。”

    差役急忙跑下台,從楚子善手中接了書信,又跑回去交到了監斬官手上。

    兩位監斬官一一看過信後,皆是頗有無奈的點頭。

    “楚子善,那你便說說本案有何疑點。”

    “好。”

    楚子善轉身揮手:“來呀,帶人犯。”

    “讓開,都讓開啊。”

    圍觀的百姓後傳來呼喝聲,百姓讓出道來,就見幾位身著戎裝的女軍士押解著被繩子綁成一串的公子哥們,緩緩走到刑台之上。

    “楚子善,你這是何意?楚沐軒傷人案是本官審理,本官怎的不知有這些人犯。”

    綠袍的監斬官指著這些所謂‘人犯’道。

    楚子善不屑冷笑:“您是主審官,卻連有多少人犯都不知,所以我說這案子疑點重重。”

    “你,楚子善,你這是說本官審案不公?”

    “這可是您自己說的。”

    楚子善攤了攤手,微揚的嘴角盡是嘲諷之意。

    “你,大膽,放肆,你竟敢質疑本官,你個狂妄無禮的東西,來人啊,將她給我拿下……”

    “大人反應如此激烈,莫不是受人所拖,還是收受了賄賂……”

    “楚子善不可胡言亂語,你快說出案情的疑點。”

    另一位紅袍監斬官不耐煩的打斷楚子善的話,斜眼狠瞪綠袍官員,小聲道:“這麽多百姓在場,你莫要多話,楚子善即是為楚沐軒翻了案,你隻當有證人做了偽證,你受其蒙蔽便是。

    如此小過,不過挨上官幾句訓斥罷了。”

    “是是是,大人說的極是,是下官一時衝動了。”綠袍官員苦笑著連連點頭。

    他清咳了聲,道:“剛剛本官有些失儀,若楚子善指出疑點有理有據,本官會向上官自請處罰。

    現在,你就開始陳述吧。”

    “這什麽情況,都定了殺人罪,還有人來翻案,冠軍候府是想一手遮天嗎?”

    百姓中有人跳出來,大聲斥問。

    “這是要官官相護,罔顧國法嗎?辦案如此不公,百姓還能相信官衙嗎?”

    “已審結的案子,要重審,一定要貓膩,不能重審。”

    “對,不能重審,不能重審。”

    楚子善看著百姓們被幾人帶動的群情激憤,她微眯起眸子,抬手點上剛剛幾個帶頭挑事人。

    “這幾人攪鬧法場,居心不良,給我將他們拿下。”

    她一聲令下,女軍士們立衝過去,將幾位強行拉了出來。

    這一下百姓更加憤怒了,都狂聲叫囂著。

    “楚子善,你要幹什麽,是想激起民憤嗎?紅袍監斬官怒斥楚子善。

    “大人莫急。”楚子善向他抱拳一禮,然後轉身看向百姓。

    “各位,這個案子會在眾目睽睽之下重審,有沒有貓膩,咱公理上見分曉。

    不過一頓飯的工夫,馬上就能讓大家知道真相,大家就當聽書看戲了,且稍安勿躁。”

    沒了鬧事的幾人,百姓們也沒那麽浮躁了,加之楚子善三言兩語說的在理,便都冷靜下來‘看戲’。

    “楚子善,你還不開始?”紅袍官員的不耐煩更加明顯。

    “好的,大人。”

    楚子善嫣然一笑,她拱了拱手:“我帶來這些人犯,是楚沐軒殺人案當日,與楚沐軒一起去了林家鋪子。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

    她走向人犯,指著其中一人:“把那日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我,我說,我說……”

    白衣公子哥哭的鼻涕眼淚橫流,抽噎著道:“這事還得從半月前說起,有一日,我等在百福樓吃酒,許家哥哥來了,與我們說他給楚沐軒好心安置了官職,他當差辦砸了事,還把錯推到許家哥哥的身上,許家哥哥很生氣,讓我們去整治楚沐軒。

    此後,我們就常去打罵楚沐軒,後來,張強看中了林家鋪子的東家小娘子,常去調戲,那天被林家鋪子的東家撞見了,把他狠打了一頓。

    張強氣不過,就叫了我們幾個想去收拾林家鋪子的東家。

    在大街上正好遇到楚沐軒,他過來討好我們,我就讓他去打林家鋪子東家,做的好,便不再找他麻煩,以後帶著他一起玩。

    去了林家鋪子,楚沐軒直接衝進去又打又砸,把東家惹怒了,便也他撕打了起來。

    我們就上去跟著一起打,然後,也不知怎麽的,就看到楚沐軒手上拿著一把染血的刀,那東家倒在地上,心口一直流血……

    我,我知道的全說了,我,我就幫著打了個架,就就,踹了兩腳,我膽子小,沒敢下死手。”

    “這人說的,與本案證詞並無不同。”綠袍官員臉上露出笑容,緊捋著他的三羊胡。

    “還有,沒完呢。”

    楚子善說著,又走向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