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謝珩的籌劃
  第94章 謝珩的籌劃

    “鈴蘭花的花語是:等待幸福歸來。”

    “和樂縣主這是以鈴蘭花自比。她自小失孤寄人籬下,每一天都謹小慎微,唯恐行差踏錯。就像這枝生長在黑暗洞穴裏的鈴蘭花,不知前路不知未來。”

    “突然有一天,有一束光穿過洞穴照到了鈴蘭花身上。這束光就是雲二公子。”

    “所以和樂縣主是通過這幅畫告訴雲二公子,她經曆苦難,走過了那麽多沒有希望的黑暗時光,百轉千回,隻為了跟他相遇。”

    “他便是她的救贖,她的幸福。”

    傅青魚眸色晦暗,說完緩緩吐出一口氣,“大人,卑職隻看出這些。”

    “傅仵作觀察的角度倒是別致,分析的感想也頗為感人,但本官讓你看的卻不是這個。”謝珩點了點畫下方的印章,“你看這個。”

    傅青魚的嘴角抽了抽,謝珩這話是什麽意思?暗諷她查案感情用事?

    他厲害,他讓她看什麽?!

    傅青魚沒好氣翻個白眼,“大人讓我看什麽?章印?這不就是和樂縣主的小印……”

    “等等。”傅青魚的神色瞬間嚴肅了起來。

    她撐著書桌邊緣,俯身湊近章印聞了聞,有一股很淡的血腥味。

    如今再看,這個章印的顏色確實較暗了一些。

    隻是傅青魚一開始就被鈴蘭花所吸引,沒有注意到章印的異樣。

    “大人,這章印是浸了血蓋上的。隻是這分明是送給心愛之人表白的一幅畫,和樂縣主為什麽要蓋上血印呢?”

    如果說這也是和樂縣主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那未免有點瘮人。

    “那枚玉簪。”謝珩拿過匣子裏放著的兩封書信。

    “什麽?”傅青魚沒反應過來。

    “那枚帶血的玉簪是雲二郎送給和樂縣主的定情之物。”謝珩展開一封信,“我盤問過春意,和樂縣主便是用這枚玉簪劃破手腕滴了血入印泥,在這幅鈴蘭圖蓋的章印。”

    “以定情之物取自己的血送這一幅鈴蘭圖,為什麽?”傅青魚不理解。

    謝珩看完了手裏的信,隨手遞給傅青魚,“你以前送我東西,為何都要寫一張便簽?”

    “自然是要你知道那是我送的。”傅青魚接過信,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不然我豈不白費心思。”

    “東西都是你親自送到我手,我自然知道那是你送的,寫便簽不是多此一舉?”

    “那叫儀式感。”傅青魚的話突然頓住,“所以這是和樂縣主對雲二郎的儀式感?”

    “還需得印證。”謝珩展開另外一封信。

    傅青魚頷首,印證這個事情並不難,隻需要去多取幾幅和樂縣主送給雲二郎的畫就可以。

    傅青魚低頭看信,這是雲二郎寫給和樂縣主的,信的內容算是很正常的家書,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謝珩把手裏的信又遞給傅青魚,“看這一封。”

    傅青魚抬頭看謝珩一眼接過信。

    這封信是和樂縣主寫給雲二郎的,通篇都是濃的化不開的愛意。

    和樂縣主在信中半句沒提過自己,全身心似乎都傾注在雲二郎的身上,愛的好像舍棄了自己。

    傅青魚皺眉。

    謝珩問:“作何感想?”

    “如果我是雲二郎,麵對這樣的愛意,我會覺得喘不過氣。”

    一個人的注意力如果百分百的傾注在另外一個身上,半點沒有自我。即便對方有一點細微的變化,也感到緊張萬分如臨大敵。甚至恨不得每時每刻都照顧著你,看著你,隻需要想想這種場景,傅青魚便覺得窒息。

    雲二郎是不是也會有同樣的感受呢?

    傅青魚這麽想著,不由的抬頭看謝珩,“大人,如果是你,你會有什麽感受?”

    謝珩卷畫的動作略微頓了一下,才繼續卷畫,“那要看對方是誰。”

    傅青魚不理解,“有區別嗎?”

    謝珩懶得理傅青魚,扯過她手裏的信,將畫和兩封書信都重新放回了匣子裏,“一會兒我們再去雲家一趟,你去門外等著。”

    “為何要去門外?不能在屋裏等?”傅青魚不太想出去,今天變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倒春寒,外麵刮著的風怪冷的。

    謝珩麵無表情的抬頭看她。

    傅青魚不甘不願的拱手行禮,“是,大人,卑職到門外候著。”

    傅青魚提著勘察箱出去,在心裏腹誹:謝珩其實是一條河豚精吧?怎麽動不動就莫名其妙的生氣。

    她剛才不過是就事論事,說正事而已,有什麽問題嗎?也不知道哪裏又惹到了他。

    傅青魚跨出門檻,頂著寒風翻了個白眼,正好看見了從回廊的另外一邊走來的晨暉。

    傅青魚斂了神色,微微頷首打招呼。

    晨暉也停下腳步點了點頭回應,才進了屋。

    謝珩往屋外看了一眼,起身去內室,“進來說。”

    晨暉跟著進了內室。

    謝珩負手立於內室的窗邊,看向窗外一株已經開滿白紫色花朵的玉蘭花樹,“說。”

    “傅姑娘去了長福郡王府,在那裏撞見了皇上。”

    “她隻怕不是撞見,而是故意去碰運氣的。”謝珩語氣冷淡平靜,並不覺得驚訝,“還發生了什麽?”

    “有禁衛看守,卑職沒敢靠的太近,隻看到傅姑娘給了皇上一個簿子。”

    “可是這個?”謝珩舉起手中的驗屍薄,這是一本新的驗屍簿,跟他現在用過的那個不同。

    “正是。卑職在長福郡王府還看見了長福郡王夫婦的衣冠塚。”

    謝珩捏緊手裏的驗屍簿,她這是去找皇上投誠,尋靠山去了啊。

    她怎麽就知道她所求的他不能替她辦到?

    謝珩微微眯眼,晨暉侯在旁邊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謝珩才又說:“傳信召晨風晨霧回來,暗中跟在她身邊。”

    “是。”晨暉拱手應下,“大人,卑職鬥膽一問,是保護傅姑娘,還是監視傅姑娘?”保護和監視,那就是兩種態度了。

    “保護。”謝珩說出這兩個字,突然冷笑一聲,“她籌謀的倒是不錯,但想的未免過於簡單。皇上如今雖沒實權,但要她的一條小命卻也輕而易舉。”

    “我當她多聰明,卻笨的舍近求遠。”

    或許她也不是笨,隻是不信任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