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一個仵作,哪敢與大人吵架
  第92章 我一個仵作,哪敢與大人吵架

    傅青魚微微垂著頭,站在旁邊等著。

    開元帝捏著驗屍簿一言不發的翻著,直到看到所有的驗屍記錄,麵上也看不出任何的神色變化。

    “隻有這些?”

    “目前隻查到這些。”

    開元帝把驗屍簿遞過來,傅青魚接過,“陛下,這些勘驗結果是我今日上午才驗出的,謝大人尚且不知。不知是否要告訴謝大人?”

    “謝珩主查此案,又是你的上官,驗出什麽,你自然應當上報。”

    “是,卑職明白了。”傅青魚將驗屍簿放進懷裏。

    “你今日是特意來此處尋朕的?”開元帝垂眸看著傅青魚,看似問的隨意,眼裏卻閃過了殺意。

    “皇上明察!卑職真的隻是來給郡王夫婦上香告知他們暖意死訊。若是卑職知道皇上在此,便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進來。”

    開元帝盯著傅青魚,也不知信了幾分她說的這話。

    傅青魚不敢抬頭。

    半晌後,開元帝轉身繼續往竹林中走,傅青魚默默跟上。

    “暖意還與你說過什麽?”

    “沒有了。”

    “回去之後好好查案,若是再查到什麽不宜呈報的證據便到此處來。”

    傅青魚遲疑,“皇上,這……”

    “怎麽?為朕辦事還委屈了你不成?”

    “自然不是。”傅青魚拱手一禮,“卑職遵命。”

    開元帝擺手,“好了,從哪裏進來的便從哪裏出去,若是朕來此的消息有第二個知道,你當知道後果。”

    “卑職明白。”傅青魚往後退了三步,這才轉身離開。

    暗處走出來一人,“皇上,該回宮了。”

    “去查一查這個人。”開元帝抬頭看天,“她的眼裏有野心。若她今日特意來此尋朕隻是求財求官,便看看她的本事。”

    “可她若是抱有別的心思,格殺勿論!”

    “是!”

    傅青魚原路離開郡王府,拿了勘察箱走上大街,攔了一輛車行的馬車,“去大理寺。”

    馬車緩緩駛離。

    傅青魚坐在車廂裏,後背已經全被冷汗浸濕了。

    開元帝即便是一個沒有實權的皇帝,也依舊是皇帝,身上的帝王威嚴幾乎壓的她喘不過氣。

    不過好在籌謀五個多月後,她在中都的第一步總算邁步出去了。

    惠敏長公主敵視的或許隻有如今擺弄皇權的雲家,想借著和樂縣主之死跟雲家打擂台。

    但開元帝作為皇帝,他忌諱的卻是整個已經壯大到危及皇權的世家。

    可如今的世家不僅有龐大的財力,還有日益鞏固起來的權力。開元帝既依賴於這樣的世家,又因為這樣的世家存在而每日如鯁在喉。

    因此對於如今的開元帝而言,他需要的就是與世家毫無關係,又能對他有所用處,並且忠心不二的人。

    傅青魚拿出懷裏那份從和樂縣主嘴裏得到的名單。

    她今天沒有把這份名單一並交給開元帝,有三個目的。

    一是給自己留退路,若是開元帝這個靠山不可靠,她拿著這份名單轉頭送給雲家,能向雲家和雲太後賣個好。

    二是假設開元帝這個靠山可靠,那她之後就要尋個合適的時機借這份名單向開元帝投誠,證明她的忠心。

    三則是不管是雲家還是開元帝,她都要借這份名單讓他們其中一方知道,她是可用之人。

    “姑娘,大理寺到了。”

    傅青魚重新看了一遍名單,將上麵的內容全部記下,才又重新貼身收好,提著勘察箱躬身出了車廂,付了車費下車,“有勞。”

    馬車離開,傅青魚轉身進大理寺。

    一旦有案子,在大理寺內就很少能見到李福同等人。

    傅青魚走下台階,卻正好遇見壓著佩刀刀柄,帶了四個衙役快步往外走的李福同。

    “李大哥,你們這是出去調查線索?”傅青魚停步。

    李福同示意其他四人先出去,自己走向傅青魚,滿臉都是愁容,“別提了。雲家那般的地方,我們進去之後大氣都不敢喘,束手束腳能查到什麽。偏偏和樂縣主又隻待在雲家,大門都鮮少出,我們跑了一圈,一點線索都沒能查到。”

    “不說這個了,你這是出去了才回來?”

    “去義莊走了一趟。”傅青魚一笑安慰道:“案子總歸是要慢慢查的,著急上火也沒辦法。而且雖說雲家是世家,我們人卑言輕不能如何,但我們也還有謝大人,總會有辦法的。”

    李福同歎氣,壓低了聲音,“這次有長公主的人協助辦案,謝大人隻怕也束手束腳了。算了,這些不是你我該操心的事情,我先去忙了。”

    “好,注意安全。”傅青魚頷首,看著李福同出了大門,這才提著勘察箱繼續往大理寺的內院走。

    晨夕依舊守在門外,傅青魚提了裙擺踩著台階上前,聽到屋裏有交談的聲音,往屋內看了一眼並沒有進去,隻站在門外候著,問晨夕道:“這次又是誰來找大人?”

    “刑部的賀侍郎。”晨夕道:“傅姐姐,你來找大人是有事稟報嗎?”

    傅青魚點頭,“我又驗了一遍和樂縣主的屍體,有了一些新的發現,過來呈報給大人。”

    “那你得等一等了。賀侍郎才來,估計要一會兒才會走。”

    “不急。”傅青魚走去憑欄,把勘察箱放到一邊,打開蓋子拿了水杯和裝了油炸玉蘭花的布袋出來。

    她到現在還未吃午飯,胃早就餓的隱隱作痛了。

    “晨夕,一起吃?”

    晨夕一看是上午吃過的油炸玉蘭花,往屋裏看了一眼立刻偷懶的跑上前。

    傅青魚拍了拍旁邊的空位置,示意晨夕坐下,將布袋放到中間。

    晨夕美滋滋的拿了一朵玉蘭花吃,咬下去還是跟上午一樣哢嚓一聲,“還是酥脆的,真好吃。”

    “若是蘸些酸甜醬會更好吃。不過昨晚炸好之後已經太晚,我沒來及準備醬汁。”

    傅青魚遞了一朵玉蘭花給晨夕,“如今天氣回暖,各處的花都開了,好些都能吃。屆時我再炸了,配上醬汁請你吃。”

    “嗯嗯。”晨夕連連點頭,吃的舔手指,“傅姐姐,你又與大人吵架啦?”

    “沒有。”傅青魚一笑,“大人是大人,我隻是仵作,哪敢與大人吵架。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