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話沒真話,情沒真情
  第38章 話沒真話,情沒真情

    傅青魚坐回去,很認真的提意見,“回去之後,大人別諱疾忌醫,還是找個郎中看看為好。”

    所以她認為他態度略微轉變是因為有病?

    以前也是這般,她真的不管何時何地都有把他氣出毛病的本事!

    謝珩磨牙,直接氣笑了,“滾出去趕馬車!”

    “哎,這就對了嘛!”傅青魚點頭,連眼神都亮了。

    謝珩拿起旁邊擱著的書,揚起手臂。

    見他要拿書打人,傅青魚立刻提著裙擺鑽出馬車,還不忘回頭警告,“你敢打我,我會還手的。”

    啪!

    薄薄的書冊砸在了馬車的門簾上,啪一聲落地。

    “切。”傅青魚翻白眼,隨手把書撿起來,“讀書人還扔書,一點都不知道愛惜。”

    “傅青魚!”謝珩即使不露麵,從馬車裏傳出來的聲音也能知道他這會兒必然沉著臉,還咬著後牙槽。

    傅青魚笑了一下,在車轅的另外一邊坐下,看了一眼旁邊趕車的護衛一眼。

    護衛對她點點頭,神情刻板又嚴肅。

    傅青魚也不跟他說話,後背往後靠著車廂的一邊,翻開了手裏撿來的書冊。

    “簡版《四民月令》?”傅青魚看了看書冊的封皮,還很新,書頁也隻有前幾頁有翻動過的痕跡,說明謝珩應該也才拿到手。

    謝珩怎麽會突然弄了一本關於農業的書來看?

    傅青魚思索著,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大人,你是想幫陳家莊那邊的農戶?”

    謝珩沒回話,傅青魚估摸著他估計還沒消氣,但此事跟她琢磨的事情正好不謀而合,若是能有謝珩助力,必然事半功倍。

    傅青魚起身,重新鑽回馬車,“我是要說正事,你若是敢動手,我真的會還手。”

    謝珩撩起淡淡眉眼,冷笑著看她。

    “嘿嘿。”傅青魚陪了個笑臉坐過去,“大人,說正事。”

    謝珩並不是很想理她。

    他以前就發現傅青魚的身上總是有股痞氣,時常都沒個正形,也不知在哪裏學來的這些。

    “大人,我有辦法能救那些洋芋幼苗,但是費用會比較大。”傅青魚知道謝珩在聽,自顧自的開始說:“這樣一筆費用農戶定然是拿不出那麽多銀子的,隻能找其他人來出。”

    謝珩懂了她話裏的意思,“你想讓胡家來出這筆銀錢?”

    “胡家的奢靡大人今天也看到了,這點銀錢對於農戶們來說能救回一年的生計,但對於胡家而言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我那天問過種地的阿叔,為什麽那麽肥沃的地卻隻種洋芋,不種其他的莊稼。阿叔說那是胡家要求的。”

    “租胡家的地,就隻能按照他們的要求耕種,然後種出的洋芋,農戶還不能自己拿去賣,全部被胡家低價收走。”

    “好年生的時候,收成好,還能維持生計。若是遇到今年這樣極冷的冬天,幼苗都被凍死了,一家人這一年那可就要連飯都吃不上了。”

    “你想如何讓胡家出這一筆銀錢?”謝珩問。

    傅青魚直直的看著謝珩的眼睛。

    陳秀蓮的死就算不是胡家直接所為,也絕對跟他們脫不了幹係。

    胡家想逃脫責任必然會想盡辦法為自己開脫,屆時讓胡家心甘情願的掏出這一筆錢並不難。

    現在難的是胡家如果藏著一個狼塞人,如果僅僅隻是胡家的個人行為,雲太後或許會念著胡家對雲家的有用之處,以最和緩的方式保住胡家。

    可若是跟狼塞人有關聯的本就是雲家,那雲太後為保雲家,隻會毫不猶豫的推胡家出來頂鍋,而且絕不可能給胡家反咬雲家一口的可能。

    到那時候,胡家樹倒猢猻散,陳家莊那邊的地產自然就會落入其他人的囊中。

    這麽多不確定因素,她想賺這筆錢就要趕在胡家倒台之前。

    更重要的是那些農戶也等不了那麽久的時間,地裏被凍壞的洋芋幼苗更等不了。

    隻是這些話傅青魚不可能坦白了跟謝珩說。

    不說她現在跟謝珩關係惡劣,單謝珩出自世家謝家,她就不可能跟他說真話。

    傅青魚看著謝珩,不答反問,“大人為何特意去一趟陳家莊,僅僅隻是為了查跟陳秀蓮相關的事情嗎?”

    謝珩這個時候要是看不出傅青魚有著其他的盤算,那他這些年在官場就算白混了。

    話沒真話,情無真情,金玉之下全是算計。

    謝珩心中恨不得扒開傅青魚身上的這層人皮,看看她這副好皮囊下到底藏的是什麽魑魅魍魎。

    謝珩冷笑,“我為何去陳家莊你不是已有所猜測嗎?你不如先說說你猜到了幾分。”

    傅青魚試探著回答:“我聽聞薑寺卿即將告老還鄉,他一走,順勢升職的隻會是兩位少卿。”

    “曹文泓是胡家的乘龍快婿,胡家倒台,曹文泓自然就失去了跟大人競爭的可能。”

    謝珩眼底的冷笑更冷,“為何就不能是本官體恤民情,想為民解困呢?”

    “在傅仵作心裏,本官就是這等急功近利之人?”

    傅青魚笑了,“大人自是高風亮節,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大人打算如何斷陳秀蓮被殺一案呢?”

    “自是按照律法,依法辦事。”

    兩人互相試探,說的話三分真七分假。

    傅青魚點點頭,不再說話。

    馬車駛回大理寺,謝珩回辦公的院落,傅青魚打了個招呼,回仵作房。

    陳實在院子裏,傅青魚把勘察箱放進屋裏出來,陳實停下手裏的活看她。

    傅青魚笑笑,“陳小哥,我肚子不太舒服去去茅廁,如果大人找我,有勞你替我說一聲。”

    陳實點頭,“你去吧。”

    “謝謝。”

    傅青魚道謝,又出了仵作房。

    她沒去茅廁,而是轉頭從後門又出了大理寺。

    傅青魚攔了一輛馬車,“老丈,去秋新巷的胡家。”

    “得勒,您坐好。”車夫應了一聲,趕著馬車出去。

    馬車走了兩刻鍾到了秋新巷,傅青魚付了車錢下車,重新到了胡家。

    傅青魚上錢叩門,開門的依舊是之前那個仆人。

    仆人打開門看到傅青魚也是一愣,“姑娘,可是忘了何事?”

    “確有一事,還望通報胡二公子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