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上藥,劍拔弩張
  第29章 上藥,劍拔弩張

    周興文搖頭,神情之中滿是對如今朝廷的失望和無奈。

    傅青魚的眸色也沉了沉。

    她當然知道,如今的朝廷早已經是世家的朝廷。但凡是危及到世家利益的人和事,都會被他們鏟除。

    蒙北王府就是如此。

    馬車到了朱雀大街後在一個不起眼的拐角處停下,傅青魚撩開馬車簾子跳下馬車。

    “大人,你看那邊,是傅姐姐吧?”晨夕坐在馬車車轅上,看到了前方跳下馬車的傅青魚。

    他們現在才剛入城。

    謝珩撩開馬車簾子,果然看見走在路邊的傅青魚轉頭進了一家賣首飾的店鋪。

    她已經換了衣裳,看來是快速騎馬回了城。

    謝珩又看向已經重新駛動的馬車。

    馬車十分樸素,沒有車徽,是大街上隨處可見的馬車樣式,但謝珩認識駕馬的車夫,那是太醫院院判周興文的車夫。

    她為何會從周興文的馬車上下來?

    “晨夕,去查一查她跟周興文的關係。”

    “是,大人。”晨夕應了,又頓了一下,“大人,那我們現在先回家嗎?”

    “過去那邊。”謝珩放下車窗簾。

    “是。”晨夕架著馬車去了首飾鋪的門口。

    傅青魚在首飾鋪裏買了一支發簪,讓店家包起來,付了銀錢出來,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馬車邊候立著的晨夕。

    傅青魚皺了一下眉,打算裝作沒看見直接從另外一邊走人,晨夕已經快步上前,“傅姐姐,大人有請。”

    傅青魚往馬車那邊看了一眼,她不想過去,此時更不想看到謝珩那張臉,但也不想為難晨夕一個護衛,“你們才入城?”

    “嗯。路上馬車陷進了坑裏,耽擱了一點時間。”

    傅青魚點點頭,這才走向馬車。

    她也不上車,隻站在車邊詢問:“我今日已經告假,不知大人喚我何事?”

    “上車。”謝珩清冷的聲音從馬車裏傳來。

    傅青魚皺眉,不肯上車,“大人若是沒事,我就先走了。”

    “你不想去胡家了?”

    傅青魚轉開的腳步頓住,她當然想去胡家,但她不能讓謝珩知道她想去。

    “如果大人覺得我之前的分析有道理,也覺得胡家可疑,那可以去胡家走一趟。不過查案是大人的事情,我不過隻是一個仵作,驗屍才是我的本職工作。”傅青魚淡聲道:“如果大人沒有別的事情,我今日請了假,就不陪了。”

    “我隻問你這一次,若你不去,之後你想去,我也不會帶你。”

    傅青魚咬牙,她以前怎麽就沒發現謝珩這麽陰險狡詐。

    他分明就是看出了她想去胡家,所以才故意這樣威脅她。

    謝珩本來就針對她,如果她現在當真拒絕,隻怕之後再想讓謝珩帶著她去胡家光明正大的查案就不可能了。

    而且她才讓風蘊秀準備了一千斤鹽,這筆買賣必然是要牽扯上胡家的,她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傅青魚在心裏咬牙切齒的罵了謝珩一通,到底還是撩開車簾進了馬車,冷嗬一聲,道:“大人不是不喜與他人同坐一輛馬車嗎?”

    謝珩卻不理她的冷嘲,拉開手邊的一個小匣子,拿出了一個白玉小瓶,“過來。”

    “幹什麽?”傅青魚哪裏可能那麽聽他的話,說讓過去就過去。

    謝珩掀開眼簾淡漠的看向她,無聲中帶著威脅。

    傅青魚回視他,不挪動腳步。

    謝珩伸手,寬大的袖擺從他的手背略微滑落一些,露出一截皓月般的手腕。

    傅青魚看著,在心裏吐槽。一個大男人,手比女人的手還白嫩,果然是世家公子,細皮嫩肉,就該在這樣的手臂上劃上兩刀,看他還敢不敢這麽高貴冷豔。

    傅青魚想的出神,不料手腕突然被抓住,整個身體突然失去平衡,往謝珩身上倒去。

    “啊!”傅青魚驚呼一聲,謝珩穩穩的接住她,淡淡的瞥她一眼,直接將她整個人翻轉過來,讓她趴在自己的腿上。

    傅青魚還沒反應過來,裙擺已經被撩了起來。

    這個姿勢實在太過羞恥,傅青魚瞬間漲紅了臉,撐著手臂就想起來,肩膀處卻被謝珩的手肘穩穩壓著,根本動彈不得。

    “謝珩,你混蛋!放開我!”

    “這裏可是在大街上,你堂堂大理寺少卿,難道連臉都不要了嗎?”

    “你要是敢……嘶!”

    冰涼的藥膏抹上傷處,一股清涼的感覺瞬間冰的傅青魚一個哆嗦,後麵的話也沒了。

    這樣的姿勢,這樣的傷處,若是當真大喊大叫惹人來看見了,丟臉的隻會是她自己。

    傅青魚咬住下嘴唇,雙手死死抓著謝珩的袍擺,死也不肯再出聲。

    謝珩仔細給她抹好藥,目光掃過她因為騎快馬趕回城而磨的發紅的大腿,又挖了藥膏將她大腿上的傷處也一並抹上藥。

    嘴上還不忘諷刺,“你那麽急著趕回城,就是想讓自己傷上加傷?”

    “嗬嗬。”傅青魚冷笑,“我身上的傷到底是誰造成的?”

    謝珩不說話了,鬆開壓著傅青魚肩膀的手肘。

    掣肘的力道一消,傅青魚立刻坐了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想,回去一定要馬上做打底褲,這種一撩裙子就全部走光的事情,以後絕對不能再發生。

    傅青魚咬牙切齒的整理好裙子,冷冷的看謝珩,“人人都誇的無雙公子,謫仙般不食人間煙火的聖人,我看也不過如此。”

    “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我是偽君子,那傅仵作呢?”謝珩的身體略微挪動就逼近了傅青魚,“玩弄手段,愚弄他人。”

    “傅仵作,我們彼此彼此,誰也不比誰高貴。”

    傅青魚握緊拳頭,冷冷的盯著謝珩。兩人近的呼吸可聞,有種劍拔弩張,都恨不得咬破對方咽喉的恨意。

    謝珩卻在此時轉開了目光,重新坐了回去,將手中捏著的白玉藥瓶扔到傅青魚的裙擺上,“滾下去!”

    “求之不得!”傅青魚拿起裙擺上的藥瓶砸到謝珩身上,撩開簾子跳下馬車。

    晨夕守在馬車旁,帶了一點擔憂的看向傅青魚。

    傅青魚對他點點頭,轉身離開。

    馬車的車窗簾撩開,白玉藥瓶啪一聲砸在街麵上,碎成幾瓣。

    傅青魚的腳步頓了一下,冷冷的回頭瞪著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