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人不要那麽小氣嘛
  第20章 大人不要那麽小氣嘛

    一隻老母雞帶著三隻小雞崽咕咕咕的啄著地上的石子,傅青魚看著,眼簾眨了一下。

    如果謝珩知道了她的計劃,真的會揭發她嗎?

    應該會吧。

    畢竟謝珩現在處處都看她不順眼,故意針對她。

    如果知道她是蒙北王府的人,隻怕會第一個綁了她送到皇上麵前討賞。

    誰讓他也出生世家,還是尊貴無比的嫡係。

    她當初要是知道他是世家子,多看一眼她都要覺得晦氣。

    傅青魚的眸色冷了下去,也不想回院子,看到有一塊地裏有農夫在耕地,索性走了過去。

    “阿叔,忙著呢。”傅青魚揚起笑臉。

    耕地的農夫停下手裏的活抬頭看她,見她臉生,“姑娘找人?”

    “嗯。”傅青魚看地裏蔫兒吧唧的洋芋苗,“阿叔,這幼苗都凍傷了,你不想想辦法嗎?”

    “想啊,怎麽不想。可是都沒用啊。”提起自己的莊稼,農夫滿臉愁容,“今年太冷了。往年這個時候都該暖和起來了,今年還在下雪,洋芋苗救不活,佃租還得照常繳,我們一家子今年飯都沒得吃了。”

    “哎,也不知道村裏進城去找胡家求情的鄉親們有沒有見到胡家的管事。”

    “好歹讓我們今年的佃租緩一緩,給我們留條活路。”

    晨夕先前確實說過這一片的地都是胡家的田產。

    “阿叔,我看你們這裏的地都很肥沃,為什麽隻種洋芋,不種其他的莊稼呢?”

    再好的地,一直種一種農作物也會減產,最好的辦法是間種。

    “胡家的要求。要租胡家的地,就隻能種洋芋。每年也都是胡家找人來收洋芋,不允許我們私自拿去賣的。”

    傅青魚懂了,胡家這是故意壟斷這一帶的洋芋生意。從租他們地的農戶手裏低價收洋芋,再轉手賣出去。

    不僅能收農戶的佃租,還能從這筆買賣上再賺一筆,最後吃虧受苦的隻有這些農戶。

    難怪他們剛才進村,看到村子裏的人過的似乎都挺拮據的。

    “姑娘,你來找誰?是找我們陳家莊的人嗎?你說說,我肯定認識。”

    “哦,我是來陳進士家走一趟,已經找到了。”傅青魚笑笑,伸手在半空中接了一下,已經有細細密密的雨絲落下,“阿叔,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有辦法的。下雨了,我先走了,你也回家吧。”

    “唉,好。”

    傅青魚用雙手擋著發頂跑回去,正好撞見往外走的謝珩。

    晨夕站在旁邊撐著傘,傅青魚停下腳步,“這是要回去了?”

    “跟著。”謝珩淡淡的扔下兩個字,捏著手裏的東西出了院門。

    傅青魚撇撇嘴跟上,跟晨夕使眼色,晨夕無聲的說了兩個字:線索。

    傅青魚給他一個感激的笑,看了一眼謝珩手裏捏著的東西,問道:“大人把那個人影放大畫出來了?”

    晨夕驚訝的看她,顯然是沒想到她竟然能猜到。

    其實要猜到不難。

    在謝珩看了畫之後要紙筆的時候,傅青魚就知道他要做什麽了。

    她讓謝珩看畫的時候,就是讓謝珩看畫中的人影,就算謝珩不畫出來,她也會畫出來去找村裏的人詢問。

    他們也沒有走遠,就去了距離陳秀蓮家最近的房子。

    挺巧,這家人的主人正好是傅青魚剛才聊過天的那位阿叔。

    “阿叔。”傅青魚喊人。

    正在放鋤頭的農夫回頭一見是傅青魚,臉上也有了笑,“姑娘,有事啊?”

    “是有一點事情想跟阿叔打聽一下。”傅青魚朝謝珩伸手,謝珩瞥她一眼,沒動。

    傅青魚歎口氣,“大人,畫給我。”

    謝珩卻不理她,把畫給晨夕。

    晨夕看看傅青魚,把手裏的傘柄遞上前,“傅姑娘。”

    傅青魚翻個白眼,接過傘柄。

    晨夕拿著畫上前,“阿叔,這人你認識嗎?”

    “這不就是陳羅嘛。”農夫一眼就認出了畫裏的人。

    “陳羅是誰?他家住哪裏?”傅青魚問。

    謝珩瞥了一眼自己已經被傘麵上滑下來的雨珠子滴了好幾滴的肩頭,略微抬眼看了一眼傘麵。

    很好,原本是給他撐的傘,但現在一大半的傘麵都移到了某個人的頭頂。

    她把她自己擋的嚴嚴實實,他卻被淋濕了半個肩頭。

    “傅青魚,你在給誰撐傘?”

    傅青魚抬頭看了一眼傘麵反應過來,把傘柄往謝珩身邊移了移,“大人不能怪我。我是怕大人不喜歡我靠太近,這才站遠了一點。”

    “所以我還需我謝謝你如此體貼入微?”

    “大人不用客氣。”

    謝珩簡直要氣笑了,朝著傅青魚伸手。

    傅青魚看了看伸過來如修竹般好看的手,裝傻。

    謝珩捏住傘柄,用力拉了一下,沒有拉動。

    傅青魚捏著傘柄沒鬆手,雨越下越大,還是雨夾雪,淋著冷的很,她不想淋雨。

    謝珩垂眸,冷冷的看她,“鬆手。”

    “可以不鬆嗎?”傅青魚問的很真誠,連眼神裏都是誠意。

    謝珩冷笑,“你認為呢?”

    “我認為可以。”傅青魚堅定。

    謝珩直接伸手,一根一根的掰開傅青魚捏在傘柄上的手指。

    傅青魚還在爭取,“大人,男子漢大丈夫,不要那麽小氣嘛。”

    謝珩奪過傘柄,自己撐傘,而且還往旁邊走了幾步,一點點傘都不分給傅青魚,將小氣和冷酷無情展示到了極致。

    冷冷的雨絲落到頭頂,傅青魚哼一聲,小聲嘀咕,“小氣鬼,長得好看有屁用,活該被甩。”

    農夫反應過來,“雨下大了,先進屋吧。”

    “不必。”謝珩開口,“陳羅家住哪裏?”

    傅青魚翻個白眼,跑去了旁邊廚房的屋簷下躲雨。想讓她真就站在外麵淋雨,想得美!

    “陳羅就住村頭最西邊的那戶人家旁邊的小房子裏。他們一家都是陳進士家的幫工,房子還是當初陳進士出錢替他們一家蓋的呢。”

    “姑娘剛才不是說來陳進士家的嗎?應該已經見過陳羅的爹陳大了,難道陳大上地裏幹活去了,沒在家?”

    “是啊。”傅青魚笑笑,“謝謝阿叔。”

    三人從農夫家出來,晨夕已經重新撐傘,傅青魚自己加快腳步往陳進士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