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陸晚猜想自己是重活一世了。

  那些記憶與痛楚過於鮮明,她怎會將那些過往當做是一場夢。

  既然她在這個時間點醒來,就一定也是給了她一個拯救娘親的機會。

  陸晚拉住舒姄的手,娘倆在床邊坐下。

  “娘親,你聽我和你說個故事吧。”

  舒姄看她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輕笑出聲,說:“好。”

  陸晚將前世的記憶一一說出,隱去了其中一些細節,隱去了她與謝景淵的關係。

  隻說了遇見謝景淵前的事,以及新帝登基。

  舒姄聽得怔愣,麵上擔憂道。

  “小七,這是你做的噩夢嗎?怪不得你哭成了淚人。”

  陸晚也知,普通人是不會信她重活一次的。

  陸晚問:“娘親,我的父親是誰?”

  舒姄一愣,張了張唇似是不知從何說起,隻苦笑著輕搖頭。

  “我也不知,隻知他應是富家公子,可後來我才知原來他告訴我的名字都是假的。”

  語落,似是察覺這些事不適合在孩子麵前說,擺擺手道。

  “無事,不說他了,隻我們娘倆也能過得很好。”

  陸晚不放棄,濕著眼眶祈求。

  “娘親,小七求你了,與我演一場戲吧。”

  舒姄最疼她,就算不相信她所說的話,但也不忍看陸晚苦苦祈求。

  舒姄輕歎一口氣。

  “正好明日裏臘八節,大家都在家中吃臘八粥,樓中無甚客人,娘親就陪你胡鬧一場吧。”

  陸晚笑著抱住舒姄,開心之餘,一顆心卻忐忑不已。

  若是自己沒做到……那娘親又回再死一次……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陸晚捏緊了拳,圓圓的眼中格外堅毅。

  隔日。

  “你聽說了嗎?明月樓昨日那個叫舒姄的妓子落水了。”

  “是在護城河撈起的吧,就在明月樓後邊,許多人都看見了,她那小女娃哭得可傷心了。”

  “唉,那小豆丁一樣的女娃,推著一輛比她還高些的牛車,將屍首運回去了,誰也不讓碰,也不讓人幫忙。”

  帶著舒姄逃跑自然是不切實際的,娘倆隻是無依無靠的普通人,哪裏逃得脫禦林軍的追捕。

  要躲,也沒有那麽多錢財,就連上路的盤纏都不夠。

  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起。

  陸晚能想出的辦法,唯有假死。

  鬧得越大,知曉的人越多,就越為可信。

  前一日。

  陸晚心疼舒姄在冰冷河水中浸泡,便花了幾個銅板在城門的乞丐中找了個女人。

  女人身體羸弱,本就重病纏身活不長了。

  聽了要求不僅不生氣,反倒感激涕憐地給女兒買了幾個大包子。

  陸晚看著同為母親的女人,心狠狠抽疼。

  陸晚不忍再看,將自己袋中剩餘的銀錢都給予了她們。

  “不多,但也能吃上一陣了。”

  女人給她下跪,僅僅隻因幾個包子,命與尊嚴都不要了。

  年紀尚小的小女孩見母親跪,也呆呆地跟著母親磕頭。

  陸晚咬緊了牙關,牙齦幾近出血。

  為何好人總是活得如此艱苦,僅僅隻是活著就用盡了全力。

  她帶走了女人,給她抹上重重的胭脂,掩住本來麵目,給她穿上舒姄最常穿的衣物。

  第二日,她最後看了她的女兒一眼,咬著唇朝護城河走去。

  “這位姑娘,你是個好人,請您多替我照看一番我的女兒。”

  她看得出陸晚目中的掙紮,隻她心中仍有善意。

  小女孩好似認出了她,四肢並用地想爬過來,被陸晚抱起,伸長的手隻觸碰到女人的一撮頭發。

  陸晚說:“我回盡我所能。”

  待陸晚燒了女人的屍首,失魂落魄地回到明月樓。

  屁股還才沾上板凳。

  “哐當”一聲,門被踢開。

  一群黑衣人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