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投降
第88章 投降
氣氛一下子沉靜了下來，蘇蔓沒再說話，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沈灼淮發動戰爭的原因。
可現實壓根容不得她細想，門外又接連響起好幾道槍聲，嚇得大家身體一陣瑟縮，抱著頭蹲了下來。
青蘿大驚失色，拉著蘇蔓也要蹲下身：“小姐，快蹲下。”
可就在震耳欲聾的槍聲之中，夾雜著嬰兒的啼哭聲，蘇蔓麵色一緊，連忙問向台下的人群。
“是誰的孩子還在外麵？”
沒人吭聲，縱然他們也聽到了這道細微的啼哭聲，可他們依舊沒有絲毫反應。
難道要出去救個還在繈褓裏的嬰兒，而把自己的生命置於危險的處境嗎？
他們沒有這麽偉大，人人都怕死。
見沒人理會蘇蔓，蘇蔓沉著臉色起身就要往門口走去。
青蘿見狀，連忙拉住蘇蔓的手臂：“小姐，外麵太危險了，您別出去！”
香兒也上前勸阻：“那孩子的父母都沒來找，想來父母也不在人世了，小姐您還冒這個風險出去做什麽？”
蘇蔓沒那麽偉大，但她聽不得嬰兒哭泣的聲音，更加沒法置之事外。
“好了，你們在這裏等著，我不會有事的。”
蘇蔓按住她們，轉身往門口走去，拉開門栓，一開門外頭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蘇蔓很快鑽了出去，關上了門。
青蘿急紅了眼：“小姐……”
香兒拍了拍青蘿的肩膀：“放心吧，蔓兒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直到站在門外，蘇蔓這才看清外頭的街景，觸目驚心的紅，不管雨水怎麽衝刷都掩蓋不住濃重的血腥味，以及這一條紅色的血流。
嬰兒的啼哭聲漸漸微弱了，周遭的門窗都被子彈打穿了好幾個窟窿，整條街上橫七豎八躺的都是屍體。
蘇蔓深深吐出一口濁氣，朝著微弱的啼哭聲小跑而去。
她剛跑出沒幾步，一顆子彈從她麵前劃過，打進了她身旁那扇木門中。
蘇蔓倒吸一口涼氣，不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蘇蔓彎腰躲進一旁的小攤桌下。
“督軍，承軍已經在城門口，準備破城門而入，我們的軍隊要不要應戰？”
蘇蔓看著為首的男人，年紀看過去也有四五十歲，旁邊的人叫他督軍，想來他就是元軍的督軍了。
元督軍目光深沉地看向前方，沉默許久，最後才發出指令。
“退兵，將軍營遷移到江浙，這裏能拖多久拖多久。”
蘇蔓頭皮一陣發麻， 退兵意味著元軍徹底放棄江南，也一並放棄了江南的百姓。眼看著一匹人馬漸行漸遠，蘇蔓強打著精神繼續尋找那道微弱的啼哭聲。
終於她在那橫七豎八的屍體中聽到了那道哭聲，孩子是被女人摟在身下的，蘇蔓看著抱著孩子的女人，麵色已經發紫，渾身冰涼一片，可她懷裏的孩子精神尚可，看到蘇蔓時，也不哭了，正睜著圓碌碌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蘇蔓。
蘇蔓朝他笑著，伸手將他抱進懷裏，投進了溫暖的懷抱中，孩子笑嘻嘻的，蘇蔓心頭一片複雜，她輕聲對地上的女人說。
“你放心吧，我會替你照顧好孩子的。”
蘇蔓紅了眼眶，抱著孩子小跑回去，就在蘇蔓跑開不一會兒，一顆手雷呈拋物線般飛了進來。
正好扔在了那堆屍體中。
‘嘭’地一聲，驚天的爆炸聲響起。
在屋子裏的人都嚇了一跳，青蘿瞳孔微縮，雙眼泛紅一片，撕心裂肺哭喊著。
“小姐！”
青蘿再也忍不住，朝著門口的方向小跑而去，香兒阻攔不住也跑了上去。
她的手還未落向門栓，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青蘿的手落在半空中，目光怔了怔，接著就聽見門外響起女人清冷鎮定的聲音。
“青蘿，是我，快開門。”
聽到蘇蔓聲音的那一刻，青蘿黯淡的眼睛頓時湧進了光亮。
她破涕而笑：“小姐，太好了，你沒事。”說著，手裏動作也不停，利落地開了門。
看到蘇蔓抱著懷裏的嬰兒，她連忙將蘇蔓拉進來，眼眶又逐漸紅了。
“小姐，你為了這個孩子冒這麽大風險，值得嗎？”
大難不死後，蘇蔓也才有了頗多感慨，她看了眼懷裏熟睡的孩子，若是她沒有及時趕到，恐怕她看到的就隻會是殘骸或者一捧灰。
她將孩子交給青蘿：“青蘿，先把他帶去我床上。”
蘇蔓又往台上走，她看著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深吸了口氣，終於說道。
“元軍放棄了江南城，退至江浙一帶駐守，意味著我們若是不投降，隻會挑起承軍的戰火，到時候受傷的隻會是江南城的百姓。”
人群中沉默了半晌，才終於有人開口問：“那依姑娘所見，投降才是明智之舉？”
蘇蔓抿了抿唇，點頭：“如若不投降，隻會有更多的人員傷亡，一旦惹惱了承軍，血洗江南城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蘇蔓將事情往嚴重的方麵說，這麽一說也讓台下的人方寸大亂。
“這可怎麽辦啊？這就算是要投降，也得有人帶頭啊。”
“是啊，現在外頭槍林彈雨的，誰敢開這個頭？”
一時間，一群人的目光又全落在蘇蔓身上。
香兒猜到了什麽，及時擋在蘇蔓麵前，一臉警惕盯著他們：“ 我們蘇老板也隻是個普通女子，剛才她已經冒險救了個孩子，這次不該再由我們帶頭。”
讓蘇蔓帶頭投降，不久明擺著讓沈灼淮知道蘇蔓在這裏了嗎？
到時候非但平息不了戰火，反而挑起沈灼淮的怒火，沒準那男人一氣之下，拿江南全城百姓當泄憤工具。
可就算是這樣，那些人依舊有各種借口：“蘇老板勇氣可嘉，既然能為了繈褓中的嬰孩豁出性命，就不能再為了江南城百姓再勇敢一回嗎？”
“就是啊，蘇老板您若是幫了我們，您就是我們救苦救難的活菩薩了。”
蘇蔓看著那一群貪婪醜惡的嘴臉，麵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幫人是情分，不是本分，大家若是覺得在我這裏待的不自在的話，大可出去另尋出路，今天我將醜話放在這了，大家若是想活命，就一起出去開城門投降，若是不想活命，現在就可以離開我這裏，另行出路。”
氣氛一下子沉靜了下來，蘇蔓沒再說話，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沈灼淮發動戰爭的原因。
可現實壓根容不得她細想，門外又接連響起好幾道槍聲，嚇得大家身體一陣瑟縮，抱著頭蹲了下來。
青蘿大驚失色，拉著蘇蔓也要蹲下身：“小姐，快蹲下。”
可就在震耳欲聾的槍聲之中，夾雜著嬰兒的啼哭聲，蘇蔓麵色一緊，連忙問向台下的人群。
“是誰的孩子還在外麵？”
沒人吭聲，縱然他們也聽到了這道細微的啼哭聲，可他們依舊沒有絲毫反應。
難道要出去救個還在繈褓裏的嬰兒，而把自己的生命置於危險的處境嗎？
他們沒有這麽偉大，人人都怕死。
見沒人理會蘇蔓，蘇蔓沉著臉色起身就要往門口走去。
青蘿見狀，連忙拉住蘇蔓的手臂：“小姐，外麵太危險了，您別出去！”
香兒也上前勸阻：“那孩子的父母都沒來找，想來父母也不在人世了，小姐您還冒這個風險出去做什麽？”
蘇蔓沒那麽偉大，但她聽不得嬰兒哭泣的聲音，更加沒法置之事外。
“好了，你們在這裏等著，我不會有事的。”
蘇蔓按住她們，轉身往門口走去，拉開門栓，一開門外頭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蘇蔓很快鑽了出去，關上了門。
青蘿急紅了眼：“小姐……”
香兒拍了拍青蘿的肩膀：“放心吧，蔓兒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直到站在門外，蘇蔓這才看清外頭的街景，觸目驚心的紅，不管雨水怎麽衝刷都掩蓋不住濃重的血腥味，以及這一條紅色的血流。
嬰兒的啼哭聲漸漸微弱了，周遭的門窗都被子彈打穿了好幾個窟窿，整條街上橫七豎八躺的都是屍體。
蘇蔓深深吐出一口濁氣，朝著微弱的啼哭聲小跑而去。
她剛跑出沒幾步，一顆子彈從她麵前劃過，打進了她身旁那扇木門中。
蘇蔓倒吸一口涼氣，不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蘇蔓彎腰躲進一旁的小攤桌下。
“督軍，承軍已經在城門口，準備破城門而入，我們的軍隊要不要應戰？”
蘇蔓看著為首的男人，年紀看過去也有四五十歲，旁邊的人叫他督軍，想來他就是元軍的督軍了。
元督軍目光深沉地看向前方，沉默許久，最後才發出指令。
“退兵，將軍營遷移到江浙，這裏能拖多久拖多久。”
蘇蔓頭皮一陣發麻， 退兵意味著元軍徹底放棄江南，也一並放棄了江南的百姓。眼看著一匹人馬漸行漸遠，蘇蔓強打著精神繼續尋找那道微弱的啼哭聲。
終於她在那橫七豎八的屍體中聽到了那道哭聲，孩子是被女人摟在身下的，蘇蔓看著抱著孩子的女人，麵色已經發紫，渾身冰涼一片，可她懷裏的孩子精神尚可，看到蘇蔓時，也不哭了，正睜著圓碌碌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蘇蔓。
蘇蔓朝他笑著，伸手將他抱進懷裏，投進了溫暖的懷抱中，孩子笑嘻嘻的，蘇蔓心頭一片複雜，她輕聲對地上的女人說。
“你放心吧，我會替你照顧好孩子的。”
蘇蔓紅了眼眶，抱著孩子小跑回去，就在蘇蔓跑開不一會兒，一顆手雷呈拋物線般飛了進來。
正好扔在了那堆屍體中。
‘嘭’地一聲，驚天的爆炸聲響起。
在屋子裏的人都嚇了一跳，青蘿瞳孔微縮，雙眼泛紅一片，撕心裂肺哭喊著。
“小姐！”
青蘿再也忍不住，朝著門口的方向小跑而去，香兒阻攔不住也跑了上去。
她的手還未落向門栓，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青蘿的手落在半空中，目光怔了怔，接著就聽見門外響起女人清冷鎮定的聲音。
“青蘿，是我，快開門。”
聽到蘇蔓聲音的那一刻，青蘿黯淡的眼睛頓時湧進了光亮。
她破涕而笑：“小姐，太好了，你沒事。”說著，手裏動作也不停，利落地開了門。
看到蘇蔓抱著懷裏的嬰兒，她連忙將蘇蔓拉進來，眼眶又逐漸紅了。
“小姐，你為了這個孩子冒這麽大風險，值得嗎？”
大難不死後，蘇蔓也才有了頗多感慨，她看了眼懷裏熟睡的孩子，若是她沒有及時趕到，恐怕她看到的就隻會是殘骸或者一捧灰。
她將孩子交給青蘿：“青蘿，先把他帶去我床上。”
蘇蔓又往台上走，她看著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深吸了口氣，終於說道。
“元軍放棄了江南城，退至江浙一帶駐守，意味著我們若是不投降，隻會挑起承軍的戰火，到時候受傷的隻會是江南城的百姓。”
人群中沉默了半晌，才終於有人開口問：“那依姑娘所見，投降才是明智之舉？”
蘇蔓抿了抿唇，點頭：“如若不投降，隻會有更多的人員傷亡，一旦惹惱了承軍，血洗江南城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蘇蔓將事情往嚴重的方麵說，這麽一說也讓台下的人方寸大亂。
“這可怎麽辦啊？這就算是要投降，也得有人帶頭啊。”
“是啊，現在外頭槍林彈雨的，誰敢開這個頭？”
一時間，一群人的目光又全落在蘇蔓身上。
香兒猜到了什麽，及時擋在蘇蔓麵前，一臉警惕盯著他們：“ 我們蘇老板也隻是個普通女子，剛才她已經冒險救了個孩子，這次不該再由我們帶頭。”
讓蘇蔓帶頭投降，不久明擺著讓沈灼淮知道蘇蔓在這裏了嗎？
到時候非但平息不了戰火，反而挑起沈灼淮的怒火，沒準那男人一氣之下，拿江南全城百姓當泄憤工具。
可就算是這樣，那些人依舊有各種借口：“蘇老板勇氣可嘉，既然能為了繈褓中的嬰孩豁出性命，就不能再為了江南城百姓再勇敢一回嗎？”
“就是啊，蘇老板您若是幫了我們，您就是我們救苦救難的活菩薩了。”
蘇蔓看著那一群貪婪醜惡的嘴臉，麵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幫人是情分，不是本分，大家若是覺得在我這裏待的不自在的話，大可出去另尋出路，今天我將醜話放在這了，大家若是想活命，就一起出去開城門投降，若是不想活命，現在就可以離開我這裏，另行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