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縱容
  第43章 縱容

    蘇蔓扯著唇角:“覆水難收,更何況是說出口的話,大帥怎麽能當做沒聽過?”

    “蘇蔓,是本帥近日太過縱容你了!”沈灼淮冷冷盯著蘇蔓。

    蘇蔓一臉倔強看他:“原來大帥這段時間說要學著愛蔓兒,其實在大帥眼中愛隻是縱容。”

    沈灼淮冷笑一聲:“難道本帥的縱容還比不過區區一個愛字?蘇蔓,你別得寸進尺。”

    她還真是高估了自己,蘇蔓以為自己能夠改變沈灼淮,教會他如何愛一個人,原來這些天,都是她自以為是。

    蘇蔓笑了笑,麵上卻沒有顯露半點兒情緒:“大帥的縱容,蔓兒無福消受,如果大帥不願救蘭香兒,那懇請大帥準蔓兒自己去查。”

    “蘇蔓!你反了天了!”沈灼淮陰狠地瞪著蘇蔓,伸手掐著她的雙肩,怒火一觸即發:“你想查?好啊,本帥倒要看看,你能查出什麽東西來!”

    沈灼淮冷冷鬆開她,轉身離開了宅子。

    青蘿聽到外頭沒了動靜,這才跑到蘇蔓身旁,一臉擔憂地看著她:“小姐,我們現在要怎麽辦?”

    蘇蔓偏過頭,看了眼旁邊已經燒成廢墟的怡春院。

    “找到凶手,救出香兒。”

    她壓根就不指望沈灼淮能夠還香兒一個公道,在他眼裏,死一個妓子,不足為惜。

    更何況還是在這軍閥動蕩的年代,死個人也就是他動動嘴皮子的一句話。

    沈灼淮不再理會蘇蔓,就連門口的守衛也都撤掉了,他倒是不怕蘇蔓跑掉,她整個人都是他沈灼淮的。

    跑?又能跑到哪裏去?

    一個沒身份證明的女人,根本連承州都踏不出去。

    他說不管蘇蔓,倒也不是真的不管,蘇蔓一出門,葉錫複安排的兩個人跟在蘇蔓身後,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審問室。

    香兒坐在木椅上,雙手雙腳被鐵鏈鎖住,許是審問室位處於地牢的緣故,總感覺四處有冷風灌進來。

    香兒渾身瑟瑟發抖,抬起頭,小心翼翼看著不遠處正坐的男人。

    還是那一身湛青色長衫,身形頎長坐落在那,渾身散發著駭人的陰沉氣息。

    那一張棱角分明的俊容,在白熾燈的照射下,透著一股子陰翳,香兒忍不住渾身一顫。

    他掀起眼皮,那一雙如鷹隼的眸子,落在香兒身上:“怡香院著火那日,你人在哪裏?”

    蘭香兒被沈灼淮這一道目光,弄得神色慌亂,眼神閃躲:“大帥,那日,那日我出門了,江公子的死真的與我無關!”

    桌上擺著一把小巧的銀色勃朗寧,男人的手撥動著扳機,指尖一下下劃過,發出一陣清脆的金屬聲。

    沈灼淮不說話,香兒徹底慌了,審問室靜謐無聲,隻有外頭傳來犯人聲嘶力竭的哭喊聲。

    精神強壓的環境下,蘭香兒的情緒遊走在分崩離析之間。

    驀地,她徹底慌了,連連搖頭,急著解釋:“大帥,那日我去找蘇蔓了,直到怡春院著火,我才趕過去救火的。”

    “哐當”一聲,原本擺在桌上的勃朗寧被男人甩在地上,銀白色的金屬物件碰到了蘭香兒的腳邊,嚇得她連忙縮回腳。

    蘭香兒麵色慘白,哆嗦著唇瓣早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男人起身,高大頎長的身影擋住白晃晃的燈光,投下一大片陰影,長腿一抬,踩著步伐,一下下如同刀刃直紮蘭香兒的心髒。

    沈灼淮在她麵前停下腳步,彎腰拾起那把勃朗寧,一抬頭,那雙深邃的眉眼漫不經心看向她,聲音低沉蠱惑。

    “可本帥怎麽聽說,那日你來了沒過一炷香時間,就離開了呢?敢問香兒姑娘,離開後是去了哪裏?”

    香兒沒想到這些事都瞞不過沈灼淮,他話音剛落,黑洞洞的槍口就抵在她的下巴。

    冰冷的金屬貼著她的肌膚,令她忍不住渾身顫栗。

    “本帥這把槍可沒長眼睛,香兒姑娘若是不說實話,本帥可不敢保證會是什麽下場。”

    “我說,我說!”香兒縮著脖子,就要開口的時候。

    大門傳來一陣敲門聲。

    沈灼淮擰著眉,不悅地偏過頭:“進來。”

    進來的是葉錫複,他看了眼狼狽不堪的香兒,轉頭對沈灼淮說:“大帥,城關的守衛發現了一名可疑的女人想要出城,被守衛攔下,查看了身份證明發現是蘭香兒的貼身丫鬟,春禾。”

    “春禾?”蘭香兒低喃一聲,怔怔看向葉錫複,神情無比激動:“春禾沒有死?她沒有死?”

    沈灼淮冷嗤一聲:“去將她帶來,本帥親自審問!”

    ……

    蘇蔓說要找出凶手,可真行動起來的時候,卻無從下手。

    她觀察了怡春院周圍,也問過知情者,據說起火點是在二樓,就在蘭香兒所住的屋子隔壁,那是一間雜物間,常年堆放了不少雜物。

    那地方一旦起火,火勢蔓延的極快。

    而那一場大火,除了一樓的人逃了出來,二樓全都無一幸免。

    蘇蔓帶著青蘿偷偷潛入怡春院,如今的怡春院隻剩下孤零零的框架,她們踩著烏黑的木頭小心翼翼上了二樓。

    青蘿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直到腳落地,她才鬆了口氣。

    “小姐,你說這二樓會不會被我們踩塌?”青蘿看了眼被燒的汙濁而不牢固的木頭。

    “放心吧,我們那麽輕,沒那麽容易塌。”

    蘇蔓讓青蘿跟上,她一路朝著廊道最前方走去,經過香兒的房間時,蘇蔓直接進去了。

    裏頭燒的什麽都沒有了,床榻隻剩下木頭架子,但木柱子上的鐵鏈深深吸引著蘇蔓的主意。

    江舸沒有說謊,木柱子上的鐵鏈可以證明,他兒子的確被人鎖在了床上。

    可那人為什麽要將人鎖在香兒的床上?難道是跟香兒有仇?想要嫁禍於她?

    蘇蔓思緒紛飛的時候,正聽見青蘿嘟囔一句:“怎麽什麽都沒有了?香兒姐說她存了好多首飾在櫃子裏,金子又燒不化,怎麽會沒有?”

    蘇蔓愣了下,大步走到青蘿身旁問:“香兒說,她的首飾都放在這裏?”

    眼前是燒的不成樣的木櫃子,同樣隻剩下炭黑的木頭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