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家宴
  第27章 家宴

    參謀長的女兒叫林芝,瞧見沈灼淮就紅了臉,嬌羞地低下了頭。

    沈灼淮朝參謀長伸出手:“林伯父,許久不見了,您身體可還好?”

    林參謀伸手回握:“好好,勞大帥掛念,一切安好。犬子在軍營還要勞煩大帥多加提點。”

    “林蓄在軍營大有作為,他的潛力不可估量,林伯父可以放心。”

    林參謀笑笑,朝林芝招手:“芝芝過來,見過大帥。”

    林芝走上前,抬起頭,帽簷下的一張小臉露了出來,是一張清麗的臉,中規中矩,算不上漂亮。

    林芝紅著臉,朝沈灼淮伸出手:“大帥好,我是林芝。”

    沈灼淮看了眼伸來的手,卻沒有握上去,臉上掛著淡笑:“林小姐頭一次來督軍府,不用太過拘謹,隨意就好。”

    林芝臉上笑容一僵,尷尬地收回了手:“好,謝謝大帥。”

    沈修霖與楊氏見此,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都娶了五房姨太太的人了,麵對女人還這麽沒有眼力見。

    還是沈修霖,輕咳一聲,打破了尷尬的局麵:“來,今晚是家宴,都入座,隨意就好。”

    一場晚飯下來,幾乎都是沈修霖跟林參謀在那回憶過往,而沈灼淮極少說話,那張深邃淩厲的臉上沒有過多的情緒。

    林芝時不時抬起頭,帶著女孩的嬌羞,偷偷打量起對麵的男人。

    縱然她留過洋,可卻從未見過像沈灼淮這樣,好看到人神共憤的男人。

    用餐時男人優雅從容的舉止,一身工整軍裝穿在身上,由內而外散發的都是成熟男人矜貴的氣質,和恰到好處的紳士風度。

    簡直比國外那些金發碧眼的洋人都要讓人著迷。

    沈修霖是老狐狸了,自然看出了林芝對沈灼淮的小心思,跟林參謀聊了沒幾句,就將話題引到了他們身上。

    “哎,瞧我,光顧著聊天倒是忘了今天的正事了。”沈修霖的目光落向沈灼淮身上。

    “阿淮,芝芝頭一回來府裏,你盡盡地主之誼,帶她去逛逛散散心。”

    沈灼淮抬起頭,那雙深邃的眸子裏平淡無波,他看向林芝,問她:“想去逛逛嗎?”

    林芝眼睫微微顫動一下,她輕輕點了點頭,反問他:“可以嗎?”

    女人的聲音細如蚊蠅,沈灼淮皺了皺眉,接著便從座位上起來。

    林芝見狀,連忙放下餐具,在父母的眼神鼓勵下,跟上了沈灼淮的腳步。

    督軍府的後花園很大,保留了古代的建築格局,假山、涼亭、池塘、亭台樓閣,每一處都十分的古色古香,看得人著迷。

    沈灼淮步伐極快,身後的女人踩著帶跟的鞋子,已經很努力去追沈灼淮的腳步,卻還是落了一大截。

    終於,男人在涼亭停下了腳步,沈灼淮背對著她,負手而立,林芝連忙跟上前,站在他身後。

    她慢慢順著氣,笑著找話題聊天:“督軍府真大,怕是逛一天都逛不完的。在這裏逛一圈還真是舒心愜意,心情都變得好起來了,謝謝大帥能抽空陪我走走。”

    沈灼淮看著池塘裏戲水的兩隻鴛鴦,短短的脖頸交纏在一起,好不滑稽,他嗤笑一聲。

    林芝當場愣住,心慌亂地跳了下,猶猶豫豫問:“大帥,可是我說錯了話?”

    “沒有”

    沈灼淮收回視線,轉過身,看向眼前打扮得端莊貴氣的女人:“林姑娘可知本帥府裏納了五房姨太太?”

    林芝臉上的笑容僵滯住,很快聽懂了沈灼淮話裏的試探,她連忙解釋:“大帥放心,我雖然留過洋,但老祖宗留下的傳統,我沒有忘。像大帥這樣位高權重的男人,身邊有女人是再正常不過,林芝理解的。”

    沈灼淮冷沉的麵容沒有因為林芝這番體貼入微的話而觸動,相反,他竟然又想到了蘇蔓,那個該死的女人。

    蘇蔓一個在百樂門長大的女人,若不是他的強娶,恐怕她一輩子都沒能踏出百樂門一步,她怎麽敢用如此猖狂的語氣,說什麽不願跟別的女人爭一個男人的話?

    “就算與那麽多女人爭本帥一人,你也願意?毫無怨言?”

    這話剛問出口,沈灼淮腦海中又蹦出蘇蔓那倔強的小臉,梗著脖子說寧願做個外室,也不願當跟那麽多女人爭男人的五姨太。

    林芝聽他這麽問,臉上浮起一抹喜色,她搖頭:“大帥,我願意,也毫無怨言!”

    水麵上波光粼粼,一輪銀白色圓月倒映在墨色水麵上,隨著微風吹過,隱隱波動。

    刺骨的冷風吹亂女人的裙擺,林芝雙手垂落在兩側,緊緊拽著裙擺,一顆心仿佛被吊起,就等著沈灼淮接下來的話。

    可男人卻沒有接著那話題往下聊,而是瞥了眼女人飛起的裙擺:“夜裏涼,回去吧。”

    說完,沈灼淮也不等女人的反應,徑直出了涼亭。

    林芝身形晃了晃,還沒有回過神來,直到沈灼淮的身影走了挺遠的,她才一路小跑去追男人的步伐。

    沈灼淮步伐匆匆,這段時間軍務繁忙,他好些日子沒去柳巷了,也不知道那女人學乖了沒有。

    可剛邁出幾步,胸腔一陣劇烈的疼痛,步伐趔趄,沈灼淮狠狠按著胸腔,一手撐著身旁的石柱,喉口感覺到一股熱流往外湧,他重重咳了聲,鮮紅的血液噴灑而出。

    青灰色石板上灑落斑駁的殷紅。

    林芝趕上來,看到眼前的一幕,嚇得呆滯在原地。

    “大帥,您這是怎麽了?”反應過來,林芝連忙迎上前。

    男人呼吸急促,喉間充斥著腥甜,他抹掉唇角的血跡,麵色早已不複之前的客套。

    他的語氣冷然疏離:“我沒事,林姑娘是聰明人,不用本帥提醒,該知道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的吧?”

    林芝咬著唇,欲言又止:“大帥,可是您受傷了,要趕緊找個大夫看看才行。”

    說著,林芝不怕死一般,伸出手要想將沈灼淮扶起。

    她滿懷關心,手還未觸碰到男人,就被沈灼淮陰冷如刀刃的眼神嚇得止住了動作。

    他一手撐著牆,站了起來,語氣中透著一股拒人千裏之外的疏離感:“林姑娘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前頭有光的地方就是大堂了,林姑娘回去吧,本帥就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