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別有洞天
第113章 別有洞天
有胡村附近百餘裏地我和閻王都粗粗探查過一遍，沒發現有什麽和青山洞有關的線索。
大山裏入夜後氣溫降得飛快，我上下搓搓自己的雙臂，試圖摩擦取暖，閻王自身後貼上來，替我擋去不少寒風，“我們先回去吧，這樣無異於大海撈針。”
“嗯，那我們走吧，七哥。”
等我們匆匆趕回有胡村時，篝火大會已經開始了，我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從後麵鑽到空明月身邊，小聲和她匯報今日的事。
“空門主，這方圓百裏並無異常，問題大概還是出在有胡村這裏。”
空明月點點頭，抬抬手讓我回去了。
之前看到的那口大鍋底下已經燃起火，有人正提著木桶爬樓梯，往裏麵倒進一桶又一桶的水，熱浪襲來驅散了我周身的寒意，甚至熱得我的頭發有些卷。
這一大簇火看得我心裏不舒坦，想了想我又往後坐了一排，和奶奶在一起。
大家圍成一大圈，每個人都是席地而坐，屁股底下墊了一張有些破爛的草席，麵前擺著一張小飯桌、一副吃飯的碗筷和一個大海碗，海碗是用來裝酒的，村民們時不時的給我們上菜倒酒，看似服務周到，實則不然。
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但是這有胡村花了錢也討不到好。
之前空明月給的那一遝錢少說也有五六萬，但是晚上擺在我們麵前的菜都是素菜。
我本就飛了大半天，饑腸轆轆，這幾片葉子下肚，吃了仿佛沒吃，很快腹內又傳來低鳴。
我咕嚕飲下一大口酒，這酒甜滋滋的，還是有些不滿道，“這村子怎麽回事，一塊肉都沒有的嗎？奶奶，你餓不餓？”
奶奶麵前的菜她一口未動，我以為是她胃口不好不想吃，但人不吃飯怎麽行，隻好勸她老人家多少吃幾口。
閻王也沒怎麽吃東西，說起來，閻王應該也是個神吧，他需要吃東西的嗎？從未和他同桌過，我還真不知道問題的答案。
麵前的大鍋“咕嚕咕嚕”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濕潤的白色霧氣自鍋內升騰，聽著水要開了。
這時又有村民背著一大筐東西往上爬，他們路過我時，我聞到了明顯的香料味道，似乎是八角桂皮香葉辣椒一類的，這一大筐東西倒進沸水裏，食材原本的香味瞬間揮發到極致，深吸一口氣，誘得我口水都要流下來。
從我不太豐富的做飯經曆來說，這些應當是燉肉前的準備，我搓搓手掌，萬分期待，恰好之前遇到的尖嘴猴腮、見錢眼開的中年男人，後來才知道他是有胡村的村長，他從我身邊經過時，我順帶抓住他的褲腿，問道，“胡村長，肉什麽時候下鍋啊？”
胡村長眯著眼睛，“再等等，儀式結束就下鍋。”說完，他掙脫我的手又去和空明月湊近乎了。
熱熱鬧鬧的人群裏豁開一個小口子，另一群打扮特別的人魚貫而入，我揉揉眼睛，才發現這些人像是演舞台劇一般，穿著戲服。
有五個人作獵人打扮，手執弓，背上背著箭，他們各個臉上被塗成大花臉。
有一人穿著皮毛，頭上頂了一個動物頭，我伸長脖子看了半天，才認出來那是狐狸。
他們嘴裏唱得東西我聽不懂，隻能從他們表情中猜出來獵人是貪婪的，狐狸是害怕的，但那聲音猶如魔音入耳，刺耳難聽。
獵人們跳著莫名其妙的舞，將狐狸團團圍住，小狐狸左右都跑不掉，隻好害怕得蹲下身子。
“這是……在獵狐？”我目不轉睛盯著眼前的畫麵，問閻王。
“或許是，先看下去。”
狐狸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就在獵人以為自己大獲全勝，馬上要剝下狐狸皮、烤狐狸肉吃時，那狐狸突然抬起來頭，舌尖舔著手指，眼睛一瞥發起反攻，“嘶”地一聲尖叫，獵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便被咬死了，四肢僵硬地躺倒在地上。
也不知道這些人從哪裏弄來的血包，傷口處鮮血飛濺，嚇得我一抖。
我咽下一口口水，“這原生態，這重口味，飯前演這些，是怕我們吃太多麽？”
這話卻沒有得到閻王的回答。
我也許是餓得血糖降低了，頭暈乎乎的，撐著桌子才沒讓自己倒下，但我一看左右，空明月帶來的弟子也是搖搖晃晃，倒了一大片。
我趕緊扭頭觀察奶奶，她老人家端正坐好，安然無恙，看見眼前的亂象毫不慌張，至於閻王，我的眼睛迷迷糊糊的，他的臉在我眼裏幻化成了兩張。
一張是嚴羅，另一張卻是戴著麵具的閻王。
從剛才到現在，就隻吃了菜、喝了酒，我立馬反應過來：吃的東西下了料！
我警惕地看著四周，那些村民正拿著刀槍棍棒朝我們走來，胡村長毫不掩飾自己的奸詐，“水開了，把他們扔進鍋裏，我們今晚吃大餐！”
原來，我期待許久的大餐正是我們自己！
這些村民少說也有四五十人，除去我、奶奶和那些陰陽派弟子，我們這一方隻剩下閻王和空明月兩人了。
我身體發軟，半趴在桌子上，側頭看見閻王和空明月分別站了起來，空明月說，“你隻用打趴一個。”然後她用劍隨意挑起一人的衣領，將他往閻王身邊一扔。
空明月這等挑釁可讓村民們生氣，“一個女人，能有多少本事，一起上，先拿她下鍋！”
“殺啊！”
我勉勉強強觀察局勢，耳邊全是打鬥之聲，村民們一句句喊打喊殺的聲音響徹天際，吵得我耳朵發麻。
空明月的劍法出奇得玄妙，我甚至都不知道劍在何處，就看到村民一個接一個的被拋上天，落入那口大鍋裏，慘叫自鍋中傳來，聽得我頭皮發麻。
我渾身乏力，可擔憂奶奶的安危，勉力爬到奶奶的周圍，“奶奶，你還好嗎？”
“別擔心晴晴，我沒事。”
“空明月，她好厲害。”這話是真心的。
“她向來厲害的，當初師傅會派她和我一起下山，正是因為她潛力不低。”奶奶平淡的語氣裏透著一絲欣慰。
此一戰讓空明月在我心中的印象有了質的提升，實力夠強就是有傲的資本。
既然空明月說要自己對付所有人，閻王便早早退出漩渦中心，也不知道他使了什麽法子，輪番在陰陽派弟子頭頂摁了幾下，那些弟子肉眼可見緩和不少，輪到我時，閻王輕輕摸了摸我的頭，一股氣自天靈蓋從上到下擴散開來，手能動了，眼睛也能視物了。
身體恢複了幾分力氣，陰陽派弟子便齊齊上前幫忙，有了她們的加入，戰鬥加速，很快地上的最後一人也被扔進了鍋裏，沸水吞噬了他的慘叫。
“區區狐妖，不足未懼。”空明月大氣都不喘，飄飄然從天降落。
“狐妖也能要了你賤命！”有一道聲音自大鍋後麵傳來，是一直躲著的胡村長，“殺了我這麽多兄弟姐妹，要你們陪葬！”
他猛地一踹那鍋，鍋裏盛滿熱水和屍體，空明月出手再快也攔不住他，她幹脆傾身而上，反手一劍劈開胡村長。
滾燙的熱水差點將我澆了個透，要不是閻王反應極快地將我和奶奶帶到了半空中，我被燙成了個豬頭。
我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俯視著地麵，卻看到滿地漂浮的腐爛人皮，散發出惡劣腐臭味，我捂住鼻子，驚道，“這是把人的皮都燙掉了？”
閻王這才說，“這是披了人皮的狐妖，空門主應當一開始就看穿了，隻是一直在等待時機，”閻王話鋒一轉，“奶奶也看出來了吧，所以什麽都不吃。”
奶奶輕咳兩聲，並不詫異閻王識破了一切，“年紀大了，要是再暈倒，就太麻煩人了。”
他們一問一答，我聽得一愣一愣的，原來就我一人被蒙在鼓裏。
“可現在狐妖都死了，我們還是沒找到青山洞入口，連個問的人都沒有了，這怎麽辦？”我說。
“不見得。”空明月盯著一處地方看。
我順著她的視線，發現那被水衝走的人皮莫名逆流而上，到了某處位置時，便通通消失不見了。
“有胡村……有狐村……唯有狐狸守洞門。”想起當初看到的那句話，我大喊，“我懂了，這群狐狸就是守青山洞的！那裏一定是入口！”
水流越來越小，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有這樣的機緣巧合，空明月不說二話，帶頭往那地方衝，她果然順利穿破了空間限製，消失在了原地。
我們緊隨其後，穿過那層看不見的屏障之時，一道亮堂的光刺入我的眼睛，等我再恢複過來時，隻見眼前一片翠綠，好似人間仙境。
而入口的石碑上刻著三個字：
青山洞。
有胡村附近百餘裏地我和閻王都粗粗探查過一遍，沒發現有什麽和青山洞有關的線索。
大山裏入夜後氣溫降得飛快，我上下搓搓自己的雙臂，試圖摩擦取暖，閻王自身後貼上來，替我擋去不少寒風，“我們先回去吧，這樣無異於大海撈針。”
“嗯，那我們走吧，七哥。”
等我們匆匆趕回有胡村時，篝火大會已經開始了，我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從後麵鑽到空明月身邊，小聲和她匯報今日的事。
“空門主，這方圓百裏並無異常，問題大概還是出在有胡村這裏。”
空明月點點頭，抬抬手讓我回去了。
之前看到的那口大鍋底下已經燃起火，有人正提著木桶爬樓梯，往裏麵倒進一桶又一桶的水，熱浪襲來驅散了我周身的寒意，甚至熱得我的頭發有些卷。
這一大簇火看得我心裏不舒坦，想了想我又往後坐了一排，和奶奶在一起。
大家圍成一大圈，每個人都是席地而坐，屁股底下墊了一張有些破爛的草席，麵前擺著一張小飯桌、一副吃飯的碗筷和一個大海碗，海碗是用來裝酒的，村民們時不時的給我們上菜倒酒，看似服務周到，實則不然。
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但是這有胡村花了錢也討不到好。
之前空明月給的那一遝錢少說也有五六萬，但是晚上擺在我們麵前的菜都是素菜。
我本就飛了大半天，饑腸轆轆，這幾片葉子下肚，吃了仿佛沒吃，很快腹內又傳來低鳴。
我咕嚕飲下一大口酒，這酒甜滋滋的，還是有些不滿道，“這村子怎麽回事，一塊肉都沒有的嗎？奶奶，你餓不餓？”
奶奶麵前的菜她一口未動，我以為是她胃口不好不想吃，但人不吃飯怎麽行，隻好勸她老人家多少吃幾口。
閻王也沒怎麽吃東西，說起來，閻王應該也是個神吧，他需要吃東西的嗎？從未和他同桌過，我還真不知道問題的答案。
麵前的大鍋“咕嚕咕嚕”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濕潤的白色霧氣自鍋內升騰，聽著水要開了。
這時又有村民背著一大筐東西往上爬，他們路過我時，我聞到了明顯的香料味道，似乎是八角桂皮香葉辣椒一類的，這一大筐東西倒進沸水裏，食材原本的香味瞬間揮發到極致，深吸一口氣，誘得我口水都要流下來。
從我不太豐富的做飯經曆來說，這些應當是燉肉前的準備，我搓搓手掌，萬分期待，恰好之前遇到的尖嘴猴腮、見錢眼開的中年男人，後來才知道他是有胡村的村長，他從我身邊經過時，我順帶抓住他的褲腿，問道，“胡村長，肉什麽時候下鍋啊？”
胡村長眯著眼睛，“再等等，儀式結束就下鍋。”說完，他掙脫我的手又去和空明月湊近乎了。
熱熱鬧鬧的人群裏豁開一個小口子，另一群打扮特別的人魚貫而入，我揉揉眼睛，才發現這些人像是演舞台劇一般，穿著戲服。
有五個人作獵人打扮，手執弓，背上背著箭，他們各個臉上被塗成大花臉。
有一人穿著皮毛，頭上頂了一個動物頭，我伸長脖子看了半天，才認出來那是狐狸。
他們嘴裏唱得東西我聽不懂，隻能從他們表情中猜出來獵人是貪婪的，狐狸是害怕的，但那聲音猶如魔音入耳，刺耳難聽。
獵人們跳著莫名其妙的舞，將狐狸團團圍住，小狐狸左右都跑不掉，隻好害怕得蹲下身子。
“這是……在獵狐？”我目不轉睛盯著眼前的畫麵，問閻王。
“或許是，先看下去。”
狐狸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就在獵人以為自己大獲全勝，馬上要剝下狐狸皮、烤狐狸肉吃時，那狐狸突然抬起來頭，舌尖舔著手指，眼睛一瞥發起反攻，“嘶”地一聲尖叫，獵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便被咬死了，四肢僵硬地躺倒在地上。
也不知道這些人從哪裏弄來的血包，傷口處鮮血飛濺，嚇得我一抖。
我咽下一口口水，“這原生態，這重口味，飯前演這些，是怕我們吃太多麽？”
這話卻沒有得到閻王的回答。
我也許是餓得血糖降低了，頭暈乎乎的，撐著桌子才沒讓自己倒下，但我一看左右，空明月帶來的弟子也是搖搖晃晃，倒了一大片。
我趕緊扭頭觀察奶奶，她老人家端正坐好，安然無恙，看見眼前的亂象毫不慌張，至於閻王，我的眼睛迷迷糊糊的，他的臉在我眼裏幻化成了兩張。
一張是嚴羅，另一張卻是戴著麵具的閻王。
從剛才到現在，就隻吃了菜、喝了酒，我立馬反應過來：吃的東西下了料！
我警惕地看著四周，那些村民正拿著刀槍棍棒朝我們走來，胡村長毫不掩飾自己的奸詐，“水開了，把他們扔進鍋裏，我們今晚吃大餐！”
原來，我期待許久的大餐正是我們自己！
這些村民少說也有四五十人，除去我、奶奶和那些陰陽派弟子，我們這一方隻剩下閻王和空明月兩人了。
我身體發軟，半趴在桌子上，側頭看見閻王和空明月分別站了起來，空明月說，“你隻用打趴一個。”然後她用劍隨意挑起一人的衣領，將他往閻王身邊一扔。
空明月這等挑釁可讓村民們生氣，“一個女人，能有多少本事，一起上，先拿她下鍋！”
“殺啊！”
我勉勉強強觀察局勢，耳邊全是打鬥之聲，村民們一句句喊打喊殺的聲音響徹天際，吵得我耳朵發麻。
空明月的劍法出奇得玄妙，我甚至都不知道劍在何處，就看到村民一個接一個的被拋上天，落入那口大鍋裏，慘叫自鍋中傳來，聽得我頭皮發麻。
我渾身乏力，可擔憂奶奶的安危，勉力爬到奶奶的周圍，“奶奶，你還好嗎？”
“別擔心晴晴，我沒事。”
“空明月，她好厲害。”這話是真心的。
“她向來厲害的，當初師傅會派她和我一起下山，正是因為她潛力不低。”奶奶平淡的語氣裏透著一絲欣慰。
此一戰讓空明月在我心中的印象有了質的提升，實力夠強就是有傲的資本。
既然空明月說要自己對付所有人，閻王便早早退出漩渦中心，也不知道他使了什麽法子，輪番在陰陽派弟子頭頂摁了幾下，那些弟子肉眼可見緩和不少，輪到我時，閻王輕輕摸了摸我的頭，一股氣自天靈蓋從上到下擴散開來，手能動了，眼睛也能視物了。
身體恢複了幾分力氣，陰陽派弟子便齊齊上前幫忙，有了她們的加入，戰鬥加速，很快地上的最後一人也被扔進了鍋裏，沸水吞噬了他的慘叫。
“區區狐妖，不足未懼。”空明月大氣都不喘，飄飄然從天降落。
“狐妖也能要了你賤命！”有一道聲音自大鍋後麵傳來，是一直躲著的胡村長，“殺了我這麽多兄弟姐妹，要你們陪葬！”
他猛地一踹那鍋，鍋裏盛滿熱水和屍體，空明月出手再快也攔不住他，她幹脆傾身而上，反手一劍劈開胡村長。
滾燙的熱水差點將我澆了個透，要不是閻王反應極快地將我和奶奶帶到了半空中，我被燙成了個豬頭。
我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俯視著地麵，卻看到滿地漂浮的腐爛人皮，散發出惡劣腐臭味，我捂住鼻子，驚道，“這是把人的皮都燙掉了？”
閻王這才說，“這是披了人皮的狐妖，空門主應當一開始就看穿了，隻是一直在等待時機，”閻王話鋒一轉，“奶奶也看出來了吧，所以什麽都不吃。”
奶奶輕咳兩聲，並不詫異閻王識破了一切，“年紀大了，要是再暈倒，就太麻煩人了。”
他們一問一答，我聽得一愣一愣的，原來就我一人被蒙在鼓裏。
“可現在狐妖都死了，我們還是沒找到青山洞入口，連個問的人都沒有了，這怎麽辦？”我說。
“不見得。”空明月盯著一處地方看。
我順著她的視線，發現那被水衝走的人皮莫名逆流而上，到了某處位置時，便通通消失不見了。
“有胡村……有狐村……唯有狐狸守洞門。”想起當初看到的那句話，我大喊，“我懂了，這群狐狸就是守青山洞的！那裏一定是入口！”
水流越來越小，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有這樣的機緣巧合，空明月不說二話，帶頭往那地方衝，她果然順利穿破了空間限製，消失在了原地。
我們緊隨其後，穿過那層看不見的屏障之時，一道亮堂的光刺入我的眼睛，等我再恢複過來時，隻見眼前一片翠綠，好似人間仙境。
而入口的石碑上刻著三個字：
青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