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三人往事（1）
第99章 三人往事（1）
師姐？師妹？
奶奶這麽善良溫柔的人，怎麽會有如此冰冷霸道的同門？這裏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可想起之前李誠說的空明月的歲數，倒還真對的上。
我和奶奶又被空明月送回了那座宮殿，這房間和我們離開前沒什麽兩樣，不過之前奶奶咳出來的血被擦幹淨了。
奶奶被人扶上床躺著，我卻被五花大綁關在旁邊，用麻繩捆我的弟子怕繩子不牢靠，還額外多打了兩個死結。
我心中有氣，“喂，空明月你這個人講不講道理的，說了不是我們陰家人幹的！”
空明月冷笑一聲，“這些話，等陰鹿來了你再說吧。”
說完，有弟子來報，“門主，另外兩人的蹤跡也被發現了，一人看起來是茅山道士，另一人似乎有些奇怪，看似法術平平，但弟子們和他打鬥多時不曾拿下他。”
她說的一定是李誠和嚴羅，這陰陽派門道多，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吃虧。
空門月回頭看了我和奶奶一眼，“你們兩個在門外守著，其他人和我走。”
“是，門主！”
空明月走之後，房間就剩我和奶奶兩人，我被捆得難受，好在沒把我和什麽桌子椅子綁在一起，我平躺在地上，接連打了幾個滾，就到了奶奶身邊。
“奶奶，”我輕聲喊她，還要留意不被門外的弟子發現。“奶奶，你醒醒。”
奶奶朦朦朧朧睜開雙眼，看見我被五花大綁，想替我解開繩子，我勸她別白費力氣，這繩子是陰陽派的法器。
但奶奶固執，嘴巴一張一合念了幾句咒術，見沒有變化，又念了一遍，還是如常，她終於放棄，“看來我走後，很多東西都變了，就連這陰陽繩的口令都改了。”
聽到奶奶提起從前，我抓緊機會問她，到底之前他們三人之間發生了什麽。
奶奶沉默，似乎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從之前在山洞裏我便感受到了，她老人家總是在關鍵時刻避開這個話題，但如今我們祖孫都被抓了，李誠和閻王還在外麵不知死活。
我求奶奶，“奶奶，這些事不能告訴我嗎？我這次不是自己來的，還帶了兩個人，一個是我在特異部的同事，也是姑姑的下屬，另一個是閻王，剛才空明月要去抓的就是這兩個人，若是我不搞清楚來龍去脈，也許這事一時半會兒是收不了場了。”
奶奶一聽是這兩個人，眉頭皺得死死的，長歎一口氣，“原本這事應該爛在我的肚子裏，等再過個三五年，我兩腿一蹬，陰家和陰陽派的恩怨也就消散了，但是沒想到蘭草花會被偷走，牽連到你們小輩，也罷，那我便和你說說當年的故事吧。”
奶奶將曾經娓娓道來，我在她的口述中，看見了截然不同的爺爺和奶奶……
*
許瑤站在原地不曾移動半分，就在那樹妖要咬斷她脖子時，她飛快出劍，將那樹妖劈成兩半。
“師姐！好厲害！這可是一隻六百年的樹妖，你一劍就解決了，我什麽時候才能像你一樣啊！”
空明月這一趟是跟著師姐一起下山除妖的，她發自內心的敬佩自己這位師姐，暗自發誓要成為和師姐一樣的人。
空明月擦幹淨劍，將其收進劍鞘，不為這讚美所動，這種溢美之詞，她已聽到太多，就連師傅亦是從不吝嗇對她的誇獎。
她這等好身手，又是陰陽派的大師姐，早早就被所有人默認為下一任陰陽派門主了，無論走到哪裏，眾人對她都是阿諛奉承。
“師姐，這是你殺的第一千四百二十六隻妖怪了吧？我還不到你的零頭呢，你說我以後也會殺掉這麽多妖怪嗎？”
隔了半晌，許瑤才“嗯”了一聲。
小師妹空明月性子鬧，跟在她身邊嘰嘰喳喳的，但偏生許瑤性子冷得厲害，往往是空明月說上十句，許瑤才回一句，惜字如金。
空明月並不介意大師姐的冷淡，能和她一起下山已是莫大榮幸，她又問，“師姐，這邊的妖怪都收拾幹淨了，那我們接下來去哪裏？”
許瑤掐指一算，得出西南方向有異動，也不回答空明月，自顧自地朝著目標方向前進著。
空明月看師姐不管自己，一路小跑跟上去，“師姐，等等我啊，剛才那招劍術你能不能教教我啊，我也想那麽帥的殺妖怪！”
夕陽西下，拉長了兩道人影，她們走入血紅的大地，繼續未竟的旅程。
許瑤要去的地方是陸家衝，這地方隔了十裏地就看到妖氣衝天，但許瑤毫不畏懼，雙眼冷得像一座冰山，和那些大小妖怪廝殺，劍尖的血滴連成了線，沒有斷流的時候。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隻！”又一隻妖怪倒下，空明月在一旁興奮地替許瑤計數。
許瑤看了一眼自己這位小師妹，說了這麽長時間以來唯一一句長句，“明月，你下次也要自己動手殺敵，不能光靠著我。”
空明月楞在原地，以為是師姐在責怪自己不勤奮，低著頭替自己辯解，“我隻是、隻是替師姐高興。”
“亂世之中，你沒有自保能力，何來高興一說？何況這趟下山是為了曆練，你又練了幾分？”許瑤皺起眉頭，這小師妹怕是把斬妖除魔當成兒戲了。
空明月見師姐語氣有些重，以為對方生氣了，眼珠子通紅，險些哭出來。
許瑤沒工夫搭理她的小脾氣，又掐指算了算，轉身朝東方走去。
可許瑤走了半天，發現空明月沒跟上來，之前不論她怎麽冷淡，空明月都是圍在她左右，如今人不在了，許瑤有些不習慣，她看著空無一人的身後，轉念一想，又折返回去。
等她回到原地時，恰好看到空明月正一人應付三隻黃泥妖，這等低劣的妖怪本事不大，常常一同出行，尋找落單的獵物，而這回它們圍獵的對象是空明月。
空明月劍術不高明，她正在氣頭上，拿著這三隻妖怪出氣，“讓你們這些妖怪害人！要你們攔住我的路！害我找不到師姐，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許瑤在一旁看著並不急於出手，她倒要看看這位小師妹的真本事有幾分。
空明月一劍將黃泥妖劈成了兩半，她以為對方死了，轉身又去對付另外兩隻，可沒想到，那妖怪分成了兩灘泥，又活了過來，成了兩隻妖怪，現在空明月要對付四隻黃泥妖了。
空明月不信邪，又劈開一隻黃泥妖，結果還是如前，“該死的，這些妖怪怎麽越殺越多了！”
那些黃泥妖分裂生長的速度極快，它們像是一支小的軍隊，將空明月團團圍住，空明月亦是被這妖怪傷了腿，困在原地半點動彈不得。
眼看著空明月就要被它們吞噬，一道強勁的劍氣破開了包圍。
“師姐！”看見救她的人，空明月高興地大喊，“師姐，救我！”
許瑤在一旁觀察許久，不敢隨意亂殺這些黃泥妖，而是拖延時間，想得出解決之法。
黃泥妖似乎看穿了許瑤的念頭，它們慢慢融在一起，變成了一隻十餘米高的妖怪，擋住了半片天空。
“師姐……這，這妖怪怎麽生得這麽高？”
許瑤沒空搭理師妹，但是她突然有了一計，她砍下一根樹枝，拔地而起，飛身而上，與那黃泥妖平視。
她以樹枝為暗器，削去黃泥妖的半邊耳朵，隻聽對方痛呼一聲，果然被削去的部分沒有再生成黃泥妖。
五行之術裏，金克木、木克土，這黃泥妖用木頭便能對付。
但許瑤掃視一圈，這附近沒有柏樹，光憑普通的木頭，砍一天都不足以殺了這支妖怪。
黃泥妖顯然被許瑤激怒了，它不再纏著空明月，而是要殺了許瑤。
恰在這時，許瑤看見遠處有一座墳山，她心想，“有了，棺材就是柏樹做的，我引著妖怪去那墳山，定能讓它一擊斃命。”
“師姐！師姐！”微弱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空明月受了腿傷，不便行走，她很快落在後頭。
可一人一妖打得正激烈，毫不在意空明月的呼喚，許瑤有意露出破綻，讓自己受了不少傷，引著黃泥妖不斷朝著墳山前行。
眼看墳山就在眼前，許瑤一個翻身，跳到一座墳前，尚有一口蓋了黑布的棺木還未下葬，她凝神聚氣，一拍棺材的一頭，隻見那棺材在這道強力之下飛了起來，目標直指黃泥妖！
就在她以為事情就要解決時，那飛在半空中的棺材上突然坐起一個活人，他大叫，“救命！這怎麽回事！”
師姐？師妹？
奶奶這麽善良溫柔的人，怎麽會有如此冰冷霸道的同門？這裏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可想起之前李誠說的空明月的歲數，倒還真對的上。
我和奶奶又被空明月送回了那座宮殿，這房間和我們離開前沒什麽兩樣，不過之前奶奶咳出來的血被擦幹淨了。
奶奶被人扶上床躺著，我卻被五花大綁關在旁邊，用麻繩捆我的弟子怕繩子不牢靠，還額外多打了兩個死結。
我心中有氣，“喂，空明月你這個人講不講道理的，說了不是我們陰家人幹的！”
空明月冷笑一聲，“這些話，等陰鹿來了你再說吧。”
說完，有弟子來報，“門主，另外兩人的蹤跡也被發現了，一人看起來是茅山道士，另一人似乎有些奇怪，看似法術平平，但弟子們和他打鬥多時不曾拿下他。”
她說的一定是李誠和嚴羅，這陰陽派門道多，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吃虧。
空門月回頭看了我和奶奶一眼，“你們兩個在門外守著，其他人和我走。”
“是，門主！”
空明月走之後，房間就剩我和奶奶兩人，我被捆得難受，好在沒把我和什麽桌子椅子綁在一起，我平躺在地上，接連打了幾個滾，就到了奶奶身邊。
“奶奶，”我輕聲喊她，還要留意不被門外的弟子發現。“奶奶，你醒醒。”
奶奶朦朦朧朧睜開雙眼，看見我被五花大綁，想替我解開繩子，我勸她別白費力氣，這繩子是陰陽派的法器。
但奶奶固執，嘴巴一張一合念了幾句咒術，見沒有變化，又念了一遍，還是如常，她終於放棄，“看來我走後，很多東西都變了，就連這陰陽繩的口令都改了。”
聽到奶奶提起從前，我抓緊機會問她，到底之前他們三人之間發生了什麽。
奶奶沉默，似乎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從之前在山洞裏我便感受到了，她老人家總是在關鍵時刻避開這個話題，但如今我們祖孫都被抓了，李誠和閻王還在外麵不知死活。
我求奶奶，“奶奶，這些事不能告訴我嗎？我這次不是自己來的，還帶了兩個人，一個是我在特異部的同事，也是姑姑的下屬，另一個是閻王，剛才空明月要去抓的就是這兩個人，若是我不搞清楚來龍去脈，也許這事一時半會兒是收不了場了。”
奶奶一聽是這兩個人，眉頭皺得死死的，長歎一口氣，“原本這事應該爛在我的肚子裏，等再過個三五年，我兩腿一蹬，陰家和陰陽派的恩怨也就消散了，但是沒想到蘭草花會被偷走，牽連到你們小輩，也罷，那我便和你說說當年的故事吧。”
奶奶將曾經娓娓道來，我在她的口述中，看見了截然不同的爺爺和奶奶……
*
許瑤站在原地不曾移動半分，就在那樹妖要咬斷她脖子時，她飛快出劍，將那樹妖劈成兩半。
“師姐！好厲害！這可是一隻六百年的樹妖，你一劍就解決了，我什麽時候才能像你一樣啊！”
空明月這一趟是跟著師姐一起下山除妖的，她發自內心的敬佩自己這位師姐，暗自發誓要成為和師姐一樣的人。
空明月擦幹淨劍，將其收進劍鞘，不為這讚美所動，這種溢美之詞，她已聽到太多，就連師傅亦是從不吝嗇對她的誇獎。
她這等好身手，又是陰陽派的大師姐，早早就被所有人默認為下一任陰陽派門主了，無論走到哪裏，眾人對她都是阿諛奉承。
“師姐，這是你殺的第一千四百二十六隻妖怪了吧？我還不到你的零頭呢，你說我以後也會殺掉這麽多妖怪嗎？”
隔了半晌，許瑤才“嗯”了一聲。
小師妹空明月性子鬧，跟在她身邊嘰嘰喳喳的，但偏生許瑤性子冷得厲害，往往是空明月說上十句，許瑤才回一句，惜字如金。
空明月並不介意大師姐的冷淡，能和她一起下山已是莫大榮幸，她又問，“師姐，這邊的妖怪都收拾幹淨了，那我們接下來去哪裏？”
許瑤掐指一算，得出西南方向有異動，也不回答空明月，自顧自地朝著目標方向前進著。
空明月看師姐不管自己，一路小跑跟上去，“師姐，等等我啊，剛才那招劍術你能不能教教我啊，我也想那麽帥的殺妖怪！”
夕陽西下，拉長了兩道人影，她們走入血紅的大地，繼續未竟的旅程。
許瑤要去的地方是陸家衝，這地方隔了十裏地就看到妖氣衝天，但許瑤毫不畏懼，雙眼冷得像一座冰山，和那些大小妖怪廝殺，劍尖的血滴連成了線，沒有斷流的時候。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隻！”又一隻妖怪倒下，空明月在一旁興奮地替許瑤計數。
許瑤看了一眼自己這位小師妹，說了這麽長時間以來唯一一句長句，“明月，你下次也要自己動手殺敵，不能光靠著我。”
空明月楞在原地，以為是師姐在責怪自己不勤奮，低著頭替自己辯解，“我隻是、隻是替師姐高興。”
“亂世之中，你沒有自保能力，何來高興一說？何況這趟下山是為了曆練，你又練了幾分？”許瑤皺起眉頭，這小師妹怕是把斬妖除魔當成兒戲了。
空明月見師姐語氣有些重，以為對方生氣了，眼珠子通紅，險些哭出來。
許瑤沒工夫搭理她的小脾氣，又掐指算了算，轉身朝東方走去。
可許瑤走了半天，發現空明月沒跟上來，之前不論她怎麽冷淡，空明月都是圍在她左右，如今人不在了，許瑤有些不習慣，她看著空無一人的身後，轉念一想，又折返回去。
等她回到原地時，恰好看到空明月正一人應付三隻黃泥妖，這等低劣的妖怪本事不大，常常一同出行，尋找落單的獵物，而這回它們圍獵的對象是空明月。
空明月劍術不高明，她正在氣頭上，拿著這三隻妖怪出氣，“讓你們這些妖怪害人！要你們攔住我的路！害我找不到師姐，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許瑤在一旁看著並不急於出手，她倒要看看這位小師妹的真本事有幾分。
空明月一劍將黃泥妖劈成了兩半，她以為對方死了，轉身又去對付另外兩隻，可沒想到，那妖怪分成了兩灘泥，又活了過來，成了兩隻妖怪，現在空明月要對付四隻黃泥妖了。
空明月不信邪，又劈開一隻黃泥妖，結果還是如前，“該死的，這些妖怪怎麽越殺越多了！”
那些黃泥妖分裂生長的速度極快，它們像是一支小的軍隊，將空明月團團圍住，空明月亦是被這妖怪傷了腿，困在原地半點動彈不得。
眼看著空明月就要被它們吞噬，一道強勁的劍氣破開了包圍。
“師姐！”看見救她的人，空明月高興地大喊，“師姐，救我！”
許瑤在一旁觀察許久，不敢隨意亂殺這些黃泥妖，而是拖延時間，想得出解決之法。
黃泥妖似乎看穿了許瑤的念頭，它們慢慢融在一起，變成了一隻十餘米高的妖怪，擋住了半片天空。
“師姐……這，這妖怪怎麽生得這麽高？”
許瑤沒空搭理師妹，但是她突然有了一計，她砍下一根樹枝，拔地而起，飛身而上，與那黃泥妖平視。
她以樹枝為暗器，削去黃泥妖的半邊耳朵，隻聽對方痛呼一聲，果然被削去的部分沒有再生成黃泥妖。
五行之術裏，金克木、木克土，這黃泥妖用木頭便能對付。
但許瑤掃視一圈，這附近沒有柏樹，光憑普通的木頭，砍一天都不足以殺了這支妖怪。
黃泥妖顯然被許瑤激怒了，它不再纏著空明月，而是要殺了許瑤。
恰在這時，許瑤看見遠處有一座墳山，她心想，“有了，棺材就是柏樹做的，我引著妖怪去那墳山，定能讓它一擊斃命。”
“師姐！師姐！”微弱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空明月受了腿傷，不便行走，她很快落在後頭。
可一人一妖打得正激烈，毫不在意空明月的呼喚，許瑤有意露出破綻，讓自己受了不少傷，引著黃泥妖不斷朝著墳山前行。
眼看墳山就在眼前，許瑤一個翻身，跳到一座墳前，尚有一口蓋了黑布的棺木還未下葬，她凝神聚氣，一拍棺材的一頭，隻見那棺材在這道強力之下飛了起來，目標直指黃泥妖！
就在她以為事情就要解決時，那飛在半空中的棺材上突然坐起一個活人，他大叫，“救命！這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