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他自己這幾年的怨,更像是一個笑話
  第161章 他自己這幾年的怨,更像是一個笑話

    夜間的醫院臨時病房。

    季初棠還未輸完鎮定劑,人已經疲累地睡了過去。

    遲宴北坐在病床邊,沉默地看著她。

    可能是因為鎮定劑的緣故,季初棠睡得很沉,連呼吸聲都沒有。

    靜得遲宴北忍不住,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溫熱的氣流從手指尖穿過,帶給他的卻是久違的真實感。

    她真實地在他眼前。

    而不是那些恍恍惚惚,長長短短的夢。

    遲宴北伸手握住她沒有在輸液的手。

    像以前玩她指節時一樣,一指一指地將她手攤開。

    再將自己的手指插進指縫間,與她十指緊扣。

    “季初棠,我們說好,回來就再也不走了。”

    房間寂靜,回答他的隻有外邊急診室傳來的刺耳說話聲。

    “不說話,就是答應了。”

    “我當你答應了。”

    說罷,他又站起身,躬身在她額前親吻了一下。

    “遲宴北。”

    遲宴北回頭。

    叫他的是他的表姐薛華欣。

    遲宴北轉身走到門邊。

    “大半夜的叫我來醫院做什麽?”

    薛華欣是薛茹哥哥的長女,很小就跟著位中醫泰鬥學習醫術。

    後有考入醫科大學,係統學習。

    現在已經是中醫年青一代的領軍人物。

    “表姐,請你來幫她把把脈。”

    薛華欣因為遲宴北語氣中的客氣詫異,順著他的視線看向病床上的季初棠。

    薛華欣挑了一下眉梢,“看來你還會比你哥還早成家啊。”

    遲宴北扯唇笑了笑。

    薛華欣也沒有在和他客套,徑直走進病房,在遲宴北剛剛坐的椅子前坐下。

    伸手將季初棠的手腕放好,指尖搭上她的脈搏。

    遲宴北站在一旁沉默地看著。

    他知道,有他在,季初棠一定不會願意去檢查身體。

    唯有此時睡著了,他叫薛華欣來偷偷看看。

    薛華欣期間連皺了幾下眉。

    遲宴北的手不自覺地握緊。

    這幾年什麽大風大浪重大項目他都經曆過,卻從未有如此緊張。

    很快,薛華欣就起了身。

    “我們到門口說。”

    “嗯。”

    遲宴北走近季初棠,給她將被單蓋好才走到病房門口。

    薛華欣也不催促,她看得津津有味。

    “她身體怎麽樣?”

    說道季初棠身體,薛華欣收起了臉上的笑。

    “有比較重的胃病,應該經常飲食紊亂,具體什麽樣的胃病,還是需要儀器檢查,先治療,再靠藥膳養著。”TVB小說網

    “她現在應該會經常性的胃疼,總得養個幾年才能養好。”

    “有氣血不暢,經絡不通的症狀,她經期應該很亂。”

    “這個年輕女孩子很多都有,但她屬於比較嚴重的,一般是受寒,作息不規律等原因導致的。”

    “每次經期應該都挺受罪的。”

    “最後就是脾虛鬱結,前麵兩個問題都有可能是這一點導致的。根源在於情緒上長期處於壓抑優思的狀態。除了上邊的問題,也可能有氣悶,胸痛,失眠的症狀,這個隻能問她自己。”

    說到最後,連薛華欣都忍不住側頭看向病床的季初棠。

    “年紀看著也不大,這是遇上了什麽事,會憂思成疾。”

    薛華欣說的每一句話,都像似在遲宴北的心上刮了一刀。

    他看著季初棠的眼神蘊著道不盡的疼惜與悔恨。

    “明天白天再帶她來我診室一趟吧,我先走了。”薛華欣很有眼色地告辭。

    “謝謝你,表姐。”遲宴北又看了一眼季初棠,“明天可能不行,我和她溝通一下,過兩天帶她來你這。”

    “嗯,好好勸勸。身體不好了可以養,諱疾忌醫就沒人有辦法了。”

    “嗯。”遲宴北點頭。

    薛華欣剛走,阮暖就急匆匆地趕到了。

    她看著季初棠躺床上閉著眼,壓低了聲音問遲宴北,“棠棠怎麽樣了?”

    “喝了加了東西的酒,醫生給打了鎮定劑,剛睡了。”

    “那沒什麽事吧?”

    “嗯。沒事。”

    阮暖拿了個凳子到病房門口坐著與遲宴北說話。

    “棠棠怎麽會碰上這樣的事,當初可是你讓我別插手她被陷害的事,讓她回了燕城。”

    “別給我說什麽意外,現在燕城這圈子,誰還敢動宴哥您的人。”

    阮暖此時心裏憋著氣,說話都陰陽遲宴北。

    遲宴北氣息有些萎靡,低聲回,“這是我倆第一次見麵。”

    阮暖,“???”

    “她回燕城兩個月了,第一次見?”阮暖皺眉。

    “是。”遲宴北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她進入燕城的第一刻他就知道。

    但他還想著設計怎樣不經意地重逢,怎麽引誘她主動回到自己身邊。

    此時此刻,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行為幼稚又可笑。

    “暖姐。”

    “嗯?”阮暖提起九分精神,她可不比遲宴北大多少,就那幾個月。她與遲渭南又還沒擺明麵上,遲宴北平時可不會叫她姐。

    “你和棠棠認識多久了。”

    阮暖想了一下,“大半年吧?沒多久,但投緣,我喜歡這姑娘。”

    說到這裏,阮暖又來了氣,“我原還想著你倆認識,她陪你也挺好。現在出了這事,誰放心你啊。”

    “你還是滾蛋吧,我哥明天從國外回來,還是我哥適合棠棠。”

    遲宴北盯著阮暖的眼神驟然變冷,“暖姐,這事不是能拿來開玩笑的。”

    阮暖被他盯著還是有些心虛,但知道他不會拿自己這個未來嫂嫂怎麽樣,她麵上強作鎮定。

    “我怎麽就開玩笑了,我哥人帥有錢身體棒,還時間多能天天陪著棠棠,怎麽看都和棠棠絕配。”

    “澈哥不適合。”遲宴北冷聲。

    “怎麽就不適合了?”

    “哪裏都不適合。”

    “那你就適合了?”

    “嗯,我哪裏都適合她。”

    阮暖,“,,”

    救命,這人好不要臉。

    阮暖還在鬱悶,遲宴北卻已經開始趕人。

    “暖姐,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阮暖雖然愛瞎鬧騰,但並不是不懂察言觀色的人。

    知道自己今晚守在這礙事。

    便站起了身,“我走也行,以後再出這事,我真帶棠棠走。”

    “嗯,今晚謝謝暖姐。”

    遲宴北謝的是,阮暖知道季初棠出事,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說了季初棠的位置。

    “下次別再讓她出這事,就是你最好的謝謝了。”

    說罷,阮暖又走近看了看季初棠才離開。

    遲宴北重新坐到季初棠旁邊,看著她。

    黑長的頭發,白瓷般的肌膚,精致的五官。

    與記憶裏無二的容顏。

    誰又能看出,她這幾年到底經曆了怎樣的滄桑。

    遲宴北又將阮暖之前發給他的視頻看了一遍。

    “我一個人吃飯旅行到處走走停停”

    “也一個人看書寫信自己對話談心”

    “隻是心又飄到了哪裏”

    “就連自己看也看不清”

    “我想我不僅僅是失去你”

    遲宴北仰著頭,以手掩麵。

    心中的情緒層層疊疊上升積蓄,卻又得不到任何疏解,無處發泄。

    “我想我不僅僅是失去你。”

    所以,導致她身體千瘡百孔的緣由,也有他一份吧。

    和現在脆弱得像經不起任何碰撞的玻璃似的季初棠比起來。

    他自己這幾年的怨,更像是一個笑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