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你熱愛的,不是我嗎?
  第120章 你熱愛的,不是我嗎?

    中午,季初棠借口午睡,讓季琴夫婦出了病房。

    已是盛夏,窗外陽光熾烈,明晃得刺眼,筆直斜照在病床上。

    再也不能跳舞了。

    當隻有一個人的時候,這件事在腦海裏越發清晰。

    心底的痛如泉湧一般上湧。

    季初棠跳舞是有天賦,但沒有什麽成績是靠天賦就可以的。

    靠的都是日複一日重複的努力練習。

    而支撐著她的堅持的是熱愛。

    就在這個看似平常的上午,一個小小的意外,就輕易地將她多年的熱愛剝奪。

    與痛相伴著洶湧的還有不甘與恨。

    各種負麵情緒交織在一起,如海浪般翻湧,久久不歇。

    “嗡嗡嗡,,嗡嗡嗡,,”

    舒淮州已經給季初棠換了新手機,有電話打進來。

    季初棠瞥了一眼來電顯示。

    熟悉的號碼。

    她伸手拿起手機,接通電話,熟悉的男聲傳過來。

    “初初。”

    季初棠捂著嘴清了清嗓子才回答,“怎麽還沒睡?已經兩點了。”

    “剛忙完。”遲宴北笑了一聲,“突然想你了。”

    原本隻看見季琴濕了眼的季初棠,因為遲宴北的一句話,突地就眼熱了。

    她悶聲應了聲“嗯”,停頓了幾秒才繼續說,“遲宴北,我也想你。”

    “心情不好?”

    “嗯,有點。”

    “怎麽了?”

    季初棠伸手拉上被子,蓋住自己的臉。

    被被子包裹著的感覺讓她心底增加了一些安全感。

    她想了一下才繼續道,“一個熱愛的東西被奪走了。”

    “你熱愛的,不是我嗎?”

    “初初,我永遠都在,隻要你還想要,就誰也奪不走。”

    翻湧的情緒因為遲宴北的話被注入一股暖流。

    被子下的季初棠閉上眼,將眼裏氤氳的水霧全部掩蓋。

    “嗯。”她應聲。

    “遲宴北,我熱愛你。”

    感覺到季初棠的情緒好了一點,遲宴北才開口問,“所以什麽被奪走了?”

    “我給你搶回來。”

    遲宴北突如其來的中二風讓季初棠破涕而笑。

    “遲宴北,你好幼稚,當小孩搶玩具嗎?”

    “要是小時候認識你,我也不會讓別的小孩搶你玩具。”HTtΡs://ωWω,ΤVЬΤs,ΝEΤ/

    季初棠輕笑了一聲,“我小時候沒人敢搶我的玩具。”

    遲宴北也跟著笑了,“也是,畢竟我們初初是從小就被寵上天的女王。”

    季初棠想到今天為自己擔心的舒淮州,與因為懷疑而怒火中燒的季琴,心底的情緒終於被平息。

    “嗯,喜歡我的人好多啊。”

    “我是最喜歡的那一個。”

    “不知道,再看看。”

    “行,你在我這比較一輩子都行。”

    “哼,那我多虧,最後覺得不是你,人都老了,還怎麽換人。”

    “我努力讓你永遠都不產生換人的想法。”

    兩人聊了大半個小時,最後季初棠怕遲宴北自己去查,特意提道。

    “我開心了,今天的小情緒好像也不是什麽事。”

    “我哪有那麽多熱愛的東西。”

    遲宴北本就隻是感覺季初棠情緒有點低迷才問,此時也不疑有他,掛了電話就去睡覺了。

    *

    電話剛掛斷,病房的門就被敲響,舒淮州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棠棠,有在睡覺嗎?”

    “沒有,爸爸進來吧。”

    房門打開,舒淮州的身後跟著周瀾。

    季初棠雙手撐著床想從床上坐起來。

    周瀾已經快步走到季初棠麵前按住她。

    “起來做什麽,我又不是外人。”

    “老師,我躺久了,坐著和您說說話。”

    周瀾聽季初棠如此說,便扶著她坐了起來。

    坐好後,季初棠才開口,“謝謝老師來看我。”

    周瀾拉著季初棠的手,輕拍了幾下,“我是你老師,關心你也是應該的。”

    季初棠垂著眸,低聲道,“可是,以後可能不能跟著您學習了。”

    “哎。”周瀾也歎了口氣,“這不才開始治療,以後說不定會有辦法。”

    周瀾回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舒淮州,“你爸媽會給你找到更好的醫生,我們要積極配合治療。”

    “老師等著你。”

    周瀾能說這句話,完全就是出於喜歡季初棠了。

    舞蹈是長期的堅持,若是季初棠三四年後恢複,荒廢幾年不練習,不說基本功如何了,身體能不能適應都是問題。

    “謝謝您。”季初棠由衷感謝。

    舒淮州看師生倆說著貼心話,自己退出了病房。

    季初棠看病房門關上了,才開口對周瀾說,“老師,你可不可以不要對遲宴北說這件事。”

    周瀾皺眉看了季初棠好一會才歎氣,“去了國外,我們也沒了聯係,那孩子不是熱絡的人。”

    “嗯,他現在很忙,不想讓他再擔心我的事。”季初棠看著周瀾,眼露請求,“等以後我自己會找機會給他說。”

    周瀾應下,“嗯,我不說。”

    “謝謝您,老師。”

    “你這孩子啊,我就坐了這一會,你都說了幾次謝謝了。”

    “真的很感謝您。”

    周瀾笑了笑,她本來就是溫柔的人,一笑一瞥都在無聲地撫慰著季初棠。

    “我知道,你和我一樣,都是真心喜歡國舞的人。好好治療,不論多久,能跳舞了隻要你還想跳,我都願意繼續當你老師。”

    “嗯。”季初棠盯著自己的腿,心中感動,“隻要能跳,我就會一直跳下去。”

    “等能走路了,常來舞蹈室看看我啊,不能就將我給忘了。”

    季初棠笑道,“哪能啊,您永遠都是我老師。”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季琴與舒淮州一起走進並病房。

    這是季琴第二次見周瀾,兩人閑聊兩句,周瀾就自行告辭了。

    季琴走到季初棠身旁坐下,褪去平日的強勢,溫和地對季初棠說,“棠棠,別難過,媽媽會將你治好。”

    “我剛剛和醫生交流過,就像他之前對你爸爸說的那樣,並不是沒有希望繼跳舞。”

    “嗯。”季初棠對季琴夫妻笑了笑,“爸爸,媽媽,你們不用擔心我,我自己已經想明白了。”

    “我有你們,有奶奶,有季家。出生就已經得到了很多人得不到的東西。”

    “人嘛,就應該知足。”

    “我熱愛國舞,能跳自然是要為之努力,但不能繼續了,我也不會為此就一蹶不振。”

    “我熱愛的不止國舞,還有你們,還有所有愛我的人,不能跳舞,在其他領域,我一樣會成為讓你們驕傲的女兒。”

    舒淮州聽見季初棠心裏很欣慰,感歎道。

    “我們的棠棠,真正的長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