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韋氏的依仗沒了
  第38章 韋氏的依仗沒了

  “就是不知,學生的字,能不能拿出手?”寧瀟緊張地絞著手中的帕子,眼中光芒不知收斂,攪著貪念。

  一看她這樣子,宋梅就放心成了,道,“二姑娘的字已經有了基礎,是我見過的少有天賦之人。二姑娘何必妄自菲薄呢?”

  寧瀟大喜,喜形浮於言表。

  “等榮大家來了,收二姑娘為徒,又是一場揚名。明年的曲江春宴上,二姑娘一手字必然大成,屆時還怕才名不能大揚??”

  先是找個機會,做一次鋪墊。

  明年是大比之年,每次由金科狀元選一些有才名的兩榜進士在曲江辦春宴,姑娘們便在旁邊的蓮花園與之應和,貴女可在此選婿,每年也都能傳出一些佳話來。

  對於想揚名的公子貴女們來說,便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這對於寧瀟來說,實在不失為一個極好的揚名途徑,她想到了寧熙那一手雞爪子抓的字,這一次,她不但要自己揚名,還要將寧熙踩在腳下。

  幾乎想都沒想,寧瀟就點頭應了下來。

  上房院中,韋氏一日不落地朝宮裏遞牌子,依舊沒有得到回應,她徹底坐不下了,吩咐常婆子,“你回一趟榮昌伯府,問一下,那邊有沒有宮裏的消息。”

  照理說,到現在,還沒有宮裏的消息,就一定是好消息,代表太妃無恙。

  但對武定侯府來說,卻不是好消息,若是讓太妃認定,她那哮喘導致的九死一生,是寧瀟帶來的,她在太妃麵前還有什麽臉麵可言?

  “再把那事兒也跟舅太太說一說,馨姐兒的事,還是舅太太出麵比較妥當。”

  常婆子領命之後,就去了。

  寧瀟踏進上房院的時候,氣氛很不好,她也知道這幾日,祖母都在等宮裏的消息,若是以往,寧瀟必定是要擔心一番的,可如今,既然她已經入了貴妃的眼,又有老師為她籌劃一番,究竟太妃如何,寧瀟覺得已經不重要了。

  甚至,她心裏還怨恨起太妃來,她自己本來就有哮喘,年紀大了越發容易發作,卻無端把責任推到了她的頭上,害了她的好名聲。

  “祖母,瀟兒有話要和祖母說!”

  寧瀟其實對韋氏一直擔心宮裏的事很不滿,她現在都不想來寸錦堂了,氣氛實在是太壓抑了。

  她將宋梅的話說了,甚至還想到了自己第一次揚名鋪墊的好時機,“瀟兒想著,祖父的壽辰就要到了,又是整壽,宮裏必然會有賞賜,不少人也會來,若那個時候,瀟兒能夠一舉揚名,豈不是好?”

  她關鍵是想到,宮裏來人的話,說不得,趙慎看在她的麵子上就會來。

  這算不得什麽要求,韋氏一向都在乎這個孫女兒,自然要給她最好的寵愛,道,“不過是用侯府的名義給她送個帖子過去,這事兒你讓周豐家的去辦好了,多大點子事,巴巴地跑來說!”

  韋氏雖然心情不快,可是看到寧瀟緊張的小臉,就被她逗樂了,覺得小孩子家家的沒有見過世麵,一點小事就緊張得不得了。

  寧瀟走後,常婆子就回來了,說了宮裏的事,“太妃娘娘虛驚一場,回宮之後,哮喘是平息了好些,當晚上卻又著了風寒,發起熱來,好在不凶險,服了藥後,天亮時分就退了。這都過去好幾天了,怕是都痊愈了。”

  “阿彌陀佛!”韋氏卻聽得凶險極了,既是已經痊愈了,武定侯府的牌子不會送不到大福殿去,太妃必然會知道,為何到現在,還不回話呢?

  “榮昌伯府那邊,舅太太進宮探望過太妃沒?”

  “舅太太聽說太妃身體欠安,遞了牌子,雖沒有讓舅太太進宮,可宮裏傳了消息出來,才說的這些就是宮裏給舅太太的。”

  意思是,宮裏無視了武定侯府?

  韋氏心頭很是不快,她這些年,聽了姐姐的話,對榮昌伯府照顧得還少了嗎?

  榮昌伯府比不得武定侯府這樣靠軍功起家的老牌勳貴,底蘊雄厚,家底不知道多豐厚。

  區區一個賣豆腐腦的,一日三餐都不繼,因女兒一朝被封為勳貴,隻得了些賞賜的薄田,要維持一個勳貴的架子,何其艱難。

  又不懂勳貴的規矩,前舅太太,也就是韋氏的親娘,一年裏頭戴同一套頭麵首飾出門三次,曾經被上京的人笑話了不知多少年,至今都有人拿出來說。

  也就是這些年,韋氏總是拿武定侯府的錢財補貼榮昌伯府,榮昌伯府這一輩伯爺被皇上授了個五城兵馬司副指揮使的職位,這伯爺三天兩頭騎馬巡街敲詐勒索,又與人合夥在街上開了一間賭坊,家裏的境況才稍微好起來。

  這也是榮昌伯府很在乎韋氏這個姑奶奶的緣故。

  “那事兒呢?舅太太怎麽說?”

  “舅太太說,既是姑太太吩咐了,這又是一樁小事,三房那邊帶了幾次話來,說是想在上京城裏為表姑娘選一戶好人家,奴婢從伯府裏出來的時候,舅太太已經派了人去接表姑娘。”

  “正好,侯爺的壽辰,到了日子,正好把馨姐兒留下來,也是個機會。”韋氏思忖片刻,道。

  大福殿裏,太妃靠在靠枕上,原本紅潤的臉上格外蒼白,原本保養得極好的麵容,此時鬆脫下來,未描的眉顯得稀疏,比起往日裏的富貴體態,真是老了十多歲,活脫脫一個鄉下老太太了。

  從葉嬤嬤的手裏接過了湯藥,太妃忍著厭惡的念頭一飲而盡,葉嬤嬤遞過來一粒蜜餞,太妃擺擺手,拒了。

  “你說我是何苦,我這一生,先是為了皇太後,後來一心為了皇上,我自己倒是孤家寡人一個,皇上登基後,我又一心為了伯府和她。“

  說的“她”正是韋氏,葉嬤嬤心裏頭卻說,侯夫人未必把太妃這個姐姐放在心上呢。

  “我念著她打小兒不受娘的喜歡,我就多疼她一點,她那孫女兒,我瞧著不是個好的,她疼,我也跟著疼。你瞧瞧,那姑娘是如何報答我的?”

  這一次,太妃一條命差點交代給寧瀟,至今想來,大福殿裏裏外外誰不是不寒而栗,想起來都後怕?

  正說著,宮裏的小火者進來了,說是武定侯府又遞了牌子進來。

  太妃如今已經惡了武定侯府,很是不耐煩,“遞進來做什麽?以後都不接,不年不節的,往宮裏遞牌子,就說皇後娘娘家裏也沒有這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