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她是不是在寵我?
  第30章 她是不是在寵我?

  去歲冬,與北虜一戰後,因為用力過猛,導致蠱毒作亂,趙慎便再也動用不得真氣,人也極容易疲勞。

  在武定侯府的小花園裏,救下寧熙姐弟後,他再一次體會到了生不如死之感。

  隻他這個人一直意誌堅定,並不將生死放在心上,便是痛不欲生,他也能強忍下來。

  寧熙為他用針調理後,封住了蠱毒,他能動用八成的真氣,今日他帶著寧煦騎馬馳騁,再一次體會到了少年兒郎應有的意氣風發。

  二人進得屋裏來,寧熙忙上前行禮,“寧熙見過郡王爺!”

  趙慎的目光飛快地從寧熙的臉上劃過,見她肌膚賽雪,兩頰紅潤,明豔如霞,一雙桃花眸水靈清澈,神色鎮定,端莊溫婉,名門閨秀氣度不凡,反而讓趙慎略有些失措。

  “請起!”趙慎有些不敢和寧熙麵對麵說話,便去問晗心,“姑姑怎麽來了?母妃呢?”

  “娘娘怕是已經服侍太妃回宮了!”

  晗心將太妃被武定侯府二姑娘身上的香味刺激得哮喘發作,幾乎沒命的事說了,道,“娘娘先頭給了武定侯府二姑娘見麵禮,讓奴婢把補給大姑娘的見麵禮送來。”

  “哦!”趙慎敷衍地問了太妃的身體情況,就朝碧玉手上的匣子掃了一眼,有些好奇,那裏頭裝的是什麽?

  寧煦正在和寧熙講他跟著郡王哥哥騎馬的事,“就跟飛起來一樣,我快變成鳥兒了。姐姐,我長大了也要騎馬,郡王哥哥說要送我一匹小馬駒。娘肯定不會答應,你幫我去跟娘說。”

  武定侯府本是軍功出身,但朝代更迭時,武定侯府立下的功勞太大,新朝鼎立後,為了削掉朝堂的忌憚,是以,她父親才會棄武從文,走了科舉。

  武將分派,文官抱團,武勳出身的父親,縱然被點為榜眼,在文官一派中,實際上並沒有出路。

  將來弟弟若是能夠從軍武出身,得趙慎庇護,未嚐不是一條好的出路。

  前世,趙慎是因為蠱毒,才放棄了前程,落得被新君忌憚的下場,今生有了她相護,以其能力和魄力,必然不會蹈前世覆轍。

  想著,寧熙也不矯情,大方地上前,再次與趙慎行禮,“多謝郡王殿下!若是殿下那裏有適合弟弟的小馬駒,不拘多少銀子,武定侯府可以買下來。”

  趙慎避開一步,驚訝地道,“你這麽說,我是不是該跪下來給你磕三個響頭?一天三個那種?”

  他們之間,前世今生,幾番來回的救命之恩,早就扯不清了。

  寧熙被他逗得笑起來了,明豔如花開,桃花眼璀璨生輝,看著趙慎道,“我並無這個意思!”

  趙慎的心跳無端就加快了幾分,有些許不適,若非信任寧熙,他都擔心自己是不是蠱毒又複發了。

  “若論銀子,就沒意思了!我府上正好有一匹小矮馬,橫豎我也用不上,就說送給煦哥兒。”他眨了眨眼睛,一副你是不是在變相找我要診金的模樣。

  寧熙看在眼裏,很是高興,微微含笑。

  有她在,他不會像前世那樣了,一生大好光陰付給蠱毒病痛,被政敵兄弟逼迫,難以自保,將自己囚於龍首原,殘喘度日。

  即便如此,他也依然設法保她平安,令她衣食無憂。

  寧煦歡喜起來了,拉著寧熙的手晃悠,“姐姐,我要是學會了騎馬,我也帶你去飛。”

  寧熙平靜的心從未有過這樣的歡喜,在乎的人都活了下來,她將弟弟往懷裏摟了摟,“好啊!”

  趙慎看著紮心,朝寧煦招招手,“走,看龍舟賽去,要分出勝負了!”

  外頭,已經熱火朝天起來了,寧熙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鑼鼓喧天,呐喊聲陣陣,十艘龍舟的比試到了最後關頭,幾個人忙到了窗戶邊看起來。

  見一艘掛著晉商旗幟的龍舟第一個衝向了終點,領先來自江南鹽商的龍舟半個船身,拔得了頭籌。

  那衝刺時的一往無前,實在是震撼人心,兩岸的觀眾們都歡呼起來,龍舟上擂鼓的男子舉著鼓槌站起來,一身白衣如仙,高呼道,“贏了!我們贏了!”

  寧熙都被他這氣勢感染了,抓著窗欞的手有些發緊,趙慎看在眼裏,不知為何,心裏就很不舒服起來,對白千寒這炫耀的行為格外不滿,“不就是個龍舟比賽第一,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攻城略地,敵陣拔城了呢!”

  寧熙又笑起來了,偏頭朝趙慎看去,見他俊臉上滿是懊惱,也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麽不快,好言道,“原本今年龍舟賽前,對奪冠呼聲最高的是江南鹽商,誰知,贏的是他們,豈能不高興?”

  她聲音輕柔,帶著一股不易察覺的寵溺,如一陣春風,將趙慎有些煩躁的心一下子就撫平了。

  “你之前怎麽沒來?”趙慎問的是,既然她還關心今年龍舟賽誰是冠軍,卻又為何一開始不來看呢?

  還是皇後下了懿旨,她才和弟弟一起來。

  天知道,他在人群裏找她,眼睛都找瞎了,還讓冬陽去武定侯府那邊看過了,才知道,原來她沒來。

  “前日弟弟和我落了水,弟弟沒有大好,祖母擔心,才沒讓我們跟著一起出門。”

  趙慎眯著眼睛,一副鬼才信的樣子,“煦哥兒身體沒好,我今日才帶他去迎風騎馬,不會有事吧?”

  寧熙哪裏知道趙慎精得跟狐狸一樣,一個大男人還懂後宅的彎彎道道,笑著搖搖頭,“不會,無礙的!”

  趙慎總有一種這丫頭在寵溺自己的感覺,但他沒有證據。

  隻看著寧熙平靜而含笑的臉,他的心裏頭又生出幾分得意來,是那種我在乎的人恰好也在在乎我的感覺。

  看完龍舟賽最後的奪冠時刻,今年的龍舟賽算是圓滿結束了。

  晗心早就回去複命了,冬陽進來,行了禮,道,“殿下,白家主求見!”

  “他來做什麽?”趙慎很不耐煩,才炫耀得還不夠嗎,這會子來,真是沒有眼力勁兒。

  “白家主說,有要事和殿下商量。”冬陽也不明白自家主子無緣無故怎麽就惡了白公子了,白公子還在雅間興致勃勃地等著呢。

  “你去傳一桌酒菜進來,伺候大姑娘和二爺用膳。”吩咐完了,趙慎扭頭對寧熙道,“讓冬陽照顧你們,你別怕,這一處酒樓是我的產業,很安全。一會兒我事兒完了,回來送你們回去。”

  寧熙詫異問道,“武定侯府的馬車呢?”

  趙慎不說話,隻看冬陽。

  冬陽忙在一旁道,“大姑娘,武定侯府的馬車早走了。“

  並沒有等他們。

  寧熙也不好當著外人的麵生氣,況且也沒什麽好生氣的,隻對趙慎道,“多謝郡王爺!”

  趙慎覺得,寧熙對自己的包容,怕不是醫患關係,該客氣的,她可是一點兒都不落下。

  意識到這一點,趙慎就很失落。

  白千寒一身白衣,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扇子,在雅間等了一會兒,就看到趙慎耷拉著腦袋進來了,他疑惑地起身,“怎麽,一副被小情人拒絕的樣子,不是說你身體好多了嗎?”

  “什麽小情人,不要胡說!”

  “嘖!我不過開個玩笑,你這副貞潔列夫的模樣,做給誰看?”

  趙慎想起白千寒在龍舟奪魁後撩騷,讓寧熙感動的模樣,滿心不快撒向白千寒,“你今日那副騷樣子又是做給誰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贏了一座城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