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賀霆燁罕見的動怒,鳳鸞宮的宮女頓時跪了一地。

  遲瑾初這才知道,在她走後,沈芯竹竟在禦花園跪了兩個時辰。

  她心尖一顫,抿唇道:“臣妾沒有罰她下跪,陛下就隻聽那沈答應一麵之詞嗎?”

  賀霆燁眼眸微眯,語氣更冷:“無人說是你叫她下跪,沈答應是因為在禦花園中與你起了些許爭執,覺得得罪了你,怕的跪了兩個時辰!”

  “若不是她昏迷不醒,朕還不知,你在這宮中竟如惡鬼一般讓人害怕!”

  惡鬼二字,如同一柄重錘砸在遲瑾初心上,痛得她眼前一陣發黑。

  她以往的確罰過宮妃,可那時賀霆燁從不苛責,反而笑她罰的輕了震不住人。

  而今日,‘受罰’的成了沈芯竹,她就成了十惡不赦的‘惡鬼’了!

  心髒處湧起一股劇烈的疼痛,遲瑾初此刻竟一個字都說不出!

  賀霆燁眼神轉冷。

  “朕從前隻以為你是任性,卻不想你囂張惡毒到了這種地步,如今更是連承認的勇氣都無。”

  “遲家就是如此教你女德女書的不成!”

  ‘遲家’二字如同一道閃電重重劈開了遲瑾初被疼痛填滿的心髒。

  心中的痛楚霎時轉為寒意遍布全身。

  遲瑾初立刻顫顫跪下:“臣妾知錯!”

  “朕看你根本不知錯在何處,去太廟裏跪兩個時辰,好好思過!”

  ……

  太廟透著陰冷。

  遲瑾初直直跪在那裏,寒意從蒲團下竄進膝蓋,逐漸蔓延全身。

  她看著堂上滿滿賀家先祖牌位,滿目荒涼。

  她想她的確有錯,錯在不該對一個皇帝動了真心。

  等遲瑾初從太廟出來,一雙腿仿佛不是自己的,疼痛鑽心。

  等在門外的吟霜看著她蒼白臉色,心疼無比,急忙在遲瑾初麵前蹲下:“娘娘,步攆在外邊等著,奴婢背您過去。”

  遲瑾初心裏一暖,也沒逞強,趴在了吟霜背上。

  吟霜帶著擔憂的聲音響起:“娘娘,陛下雖然震怒,但隻要您肯哄,一定不會有事的,陛下最愛的就是娘娘您了。”

  遲瑾初心裏一顫,望向漆黑的前方,輕聲道:“吟霜,一個人心裏可以愛很多人麽?”

  吟霜一愣。

  遲瑾初自嘲一笑:“或許,陛下的心意從來不在我身上。”

  她心裏再明白不過。

  賀霆燁,就是要替他愛的女人出氣罷了。

  遲瑾初被罰的第二天,宮中便知道她受罰的原因,頓時流言四起。

  從遲瑾初入宮起,便獨占恩寵,可如今跟一個小小的答應對上,竟然會輸?!

  一時間,不起眼的沈芯竹立刻處在了風口浪尖。

  就在遲瑾初聽到這些流言的當晚,賀霆燁來了鳳鸞宮。

  他坐在床邊拉住她的手:“初初,可有怪朕?”

  遲瑾初看進賀霆燁狀似溫柔的眼裏,心狠狠一顫,接著便似委屈似撒嬌的紅了眼:“臣妾……隻怕惹陛下厭棄。”

  賀霆燁無奈發笑:“若是朕厭棄你,又怎會將這絕品冰玉膏拿來給你。”

  說著,他小心的撩開遲瑾初的褲腿,竟是親自給她上藥。

  的確是絕品好藥,藥膏剛碰到傷處,疼痛便有所緩解。

  賀霆燁對她確實很好,甚至堂堂九五之尊放下顏麵親自給她上藥。

  可遲瑾初喉間卻酸澀到發苦。

  萬般寵愛,隻為推她給另一個女子做擋箭牌,賀霆燁,你對我何其殘忍?

  賀霆燁將那白玉般的膝蓋上清淤揉去,隻覺順眼許多。

  見遲瑾初身子僵硬,不由柔聲問:“怎麽,可是疼?”

  遲瑾初身子前傾,靠近他懷裏,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體溫,心涼徹骨。

  “陛下,傷口不疼。”

  疼的,是心。

  自這天起,賀霆燁連續一個月都歇在鳳鸞宮。

  宮中那些沈芯竹得寵的流言,自是不攻而破。

  後宮眾人嫉恨的目光再次釘在了鳳鸞宮中。

  遲瑾初入宮多年,早已將這樣的目光不放在心上。

  離秋獵隻剩半月時,她將名單整理好呈了上去。

  晚上賀霆燁便來了。

  他帶著笑意進門:“初初,朕看過你列的名單了,很合適,不過這裏還有一事要讓你籌備。”

  遲瑾初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賀霆燁在她身旁坐下,道:“三日後,拓拔野入京,你準備一下。”

  遲瑾初整個人頓時如墜冰窖。

  拓拔野,統管塞外九部,也是前世的叛軍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