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解約
  第193章 解約

  朝南的落地窗前。

  擺放著一張圓木矮桌和麵對麵兩張單人沙發。

  簡昱舟拿著電腦進屋,徑直朝窗邊走。

  見他過來,林嶠拿起桌上的節目策劃方案,撐著沙發扶手咬牙起身。

  由於渾身酸痛,動作遲緩笨拙,所以步子剛邁開半步,如疾風般快步走向她的男人已經到了跟前,順道把電腦擱在了路過的方櫃上。

  簡昱舟將她攔腰抱起。

  林嶠炸毛,用力推他的胸膛,“說了不準抱我,又抱我。你能不能有點契約精神?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說的好好的,結果一直違反約定,從早上到現在都抱她七八回了。

  她又不是昨天的她,今天的她能自己扶牆走。

  氣死她了。

  “放開!放開!”林嶠氣不打一處來,論起拳頭朝男人的胸膛招呼,“再這樣我也反悔了,到時候別怪我不顧老人家的身體,是他孫子不孝順。”

  簡昱舟麵不改色朝床鋪走,對捶打在胸膛的暴雨梨花拳渾不在意。

  “30天離婚冷靜期內,任何一方有權撤銷離婚申請。”

  他漫不經心拋下一枚重磅炸彈。

  林嶠登時噤聲。

  申請離婚後,在30天的離婚冷靜期內可以反悔,何況連離婚申請還沒打呢,這麽一來就更不能輕易惹他了,如果走訴訟離婚,以男人的手段,還不知道拖到什麽時候能判離。

  揮到空中的拳頭卡住了,窩囊地收了回來,“等我腿不疼了,不許再抱我。”

  簡昱舟將人放到床上,低頭迎上一雙既憤慨又憋屈的亮晶晶大眼睛。

  由於昨天哭太久,眼眶餘腫未消,眼白泛著薄紅,我見猶憐的小可憐一枚,淒淒慘慘的,脆脆弱弱的,散發著破碎美的純欲韻味,讓人情不自禁想吻上去叫她再哭出來。

  但以兩人目前的關係,將人壓在身下為所欲為顯然不現實。

  簡昱舟收回心猿意馬的心思,視線落在由綜藝策劃天花板薛濤昨天下午親自送來的策劃方案上,“需要我幫忙?”

  “不用。”林嶠警惕的將策劃方案抱進懷裏,護犢子般摟緊,“我自己看得懂。”

  這話沒吹牛,是真看得懂,先前薛濤送來的幾版方案都是她親自過目並提出修改建議的,綜藝節目策劃方案而已,又不是數學,也不涉及縝密的邏輯思維和晦澀難懂的專業術語,她當故事看,一點都不難。

  “薛濤還說我有當編劇的天賦,說我悟性高。”

  該死,又忍不住和他搭話。

  “嗯,”簡昱舟勾唇淺笑,摸摸她的腦袋,“你悟性高。”

  “別摸我頭。”林嶠鬱悶,往床的另一側挪,離男人遠遠的,“不許抱我,不許親我,再加一條,不許摸我的頭。”

  不能摸頭,還有很多地方可以摸,簡昱舟依舊好脾氣,“好。”

  “說話算話?”

  “算。”

  剛才看他很不順眼,現在又順眼一點了。

  “最好算。”林嶠咕噥了句,側過身子坐在床上,翻開隻有十幾頁的策劃方案,留給男人一個辛勤工作的後背。

  簡昱舟回到落地窗前,啟動電腦,戴一隻藍牙耳機。

  小嬌妻被窺視的五年半時光正靜靜躺在電腦磁盤裏,照片加上視頻,整整占據整部電腦的全部存儲空間。

  當鼠標箭頭點開第一個文件夾,滿屏都是少女或青澀或燦爛的縮小號笑臉。

  打開第一張照片,放大的少女臉龐驟然闖入視野,正眯著眼睛對他笑,穿著鵝黃色的連衣裙,雙膝並攏坐在籃球場的看台,手裏捧著一杯冰茶,青春的氣息撲麵而來。

  莫名的,簡昱舟有些激動,甚至心顫。

  有種穿越經年見證一場成長的儀式感,莊嚴而肅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林嶠在策劃方案上勾勾畫畫,很快就看完了,對業界奉為神人的這位王牌編劇再次產生質疑,忍不住想吐槽一句——

  就這?

  改過六遍的稿子,就這?

  她要的是足夠抓眼球,百分百會爆的無敵綜藝方案,而不是看一群明星在節目裏相親相愛擼狗狗談戀愛。

  她又不是開狗咖的。

  “我要打電話。”

  正專心致誌,恨不得鑽進電腦屏幕的男人掀起眼皮看過來,“你打。”

  “你不出去我怎麽打?”

  林嶠態度不善,她想試一試男人的容忍底線在哪裏。

  霸道蠻橫的人突然變得和顏悅色好說話,而且還是在同意離婚之後,林蘊說的對,就是挺詭異,挺讓人費解的。

  簡昱舟盯了她幾秒,盯得她有些不自在。

  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出去時,簡昱舟輕輕合上電腦,“十分鍾後我進來。”

  簡昱舟起身往外走。

  “十分鍾不夠。”她得寸進尺。

  簡昱舟走到房間門口,扭過頭看了她一眼,隨後拉開房門,“最多二十分鍾。”

  “二十分鍾也不……”

  她巴不得一整天都不要看見男人,卻在他扭過頭看她第二眼時慫了,聲音低了下去,從大聲嚷嚷變成小聲嘁嘁,“二十分鍾就二十分鍾。”

  狗改不了吃屎,狗男人怎麽可能變好說話。

  果然,這兩天的有求必應是裝的。

  房門合上,先給林蘊打電話,告訴她簡昱舟沒變,還是原來那個獨斷專行的狗男人。

  “對了,我和簡昱舟正在辦離婚的事情先別對任何人說。”

  “晚了。”

  林蘊瞟了眼滾著輪椅靠近的男人,“有人已經知道了。”

  不用說,林嶠知道是誰,“那你告訴俞二,叫他別亂說,我答應簡昱舟了,離婚證下來前不對外聲張。”

  囑咐完林蘊,又給第二位知情者米果果打電話。

  “放心吧嶠嶠老婆,發誓保守秘密。”

  得到米果果拍著胸脯的保證,又把早上對林蘊說的一番話和米果果說了一遍,一看時間就剩兩分鍾了,正事兒還沒提呢。

  “還有件事,我不想讓薛濤團隊承接節目的策劃和編劇了。”

  林嶠對薛濤團隊拿出的成果不滿意,米果果一清二楚,聽她這麽說並不意外,“據我所知,沒人比薛濤團隊實力更強,不讓薛濤團隊做,那找誰?”

  “我。”

  “你?”米果果以為聽錯了,“嶠嶠老婆,你是說的你吧?”

  “原以為策劃方案和劇本大綱很難,現在看也就那樣,沒幹過,但我覺得我能行,你等著,用不了三天我給你整一版出來,你告訴薛濤一聲,大林林要解約,不過解約費不能全給,是他們拿不出令客戶滿意的作品。”

  林嶠胸有成竹,別的不行,編故事、搞人設她相當有自信。

  米果果還想跟她說說公司管理的事情,卻聽她急忙忙要掛電話:“好了,先這樣,我沒時間了,掛了,剩下的微信上說。”

  電話掛斷,門鎖旋轉半圈。

  簡昱舟推開門,剛剛好二十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