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當年視頻的真相,坦誠相見
  第70章 當年視頻的真相,坦誠相見

    她以為她會死,徹底解脫。

    偏偏有人救她。

    所以她說,這世界上的人總是這樣,讓人死又死不得,活又活不安生。

    江聽寒拿著大提琴進來。

    溫言收回思緒,望向他。

    少年身姿頎長,肩上和頭發上落了一層薄薄的雪,看向她時,眼底藏著無數愛意。

    溫言起身,他朝著她走來,將大提琴放在茶幾上。

    “洗手了沒?”他忽然問溫言。

    溫言咬唇,雙手有些不自然地揪了揪衣角,而後要去洗手。

    “還真洗?”江聽寒笑。

    溫言嗯了一聲,真洗。

    洗漱間傳來流水聲,溫言很快回來。

    她有些緊張,大概是因為,從這一刻開始,她打開的不僅僅隻是一把大提琴,而是她接下來的藝術生涯。

    江聽寒將她顫抖的手放在了卡扣上,聲音沉,“打開吧,這是隻屬於你的大提琴。”

    溫言看了看他,重重點頭,“好。”

    溫言指尖勾住卡扣,懷揣著忐忑的心情掀開了琴盒。

    撲麵而來的是大提琴的味道,很好聞,很熟悉。

    溫言指尖輕撫琴弦,心髒狂跳不止,每一下都堅韌有力。

    她第一次拿到大提琴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心情,隻是很好奇。

    而現在,她覺得這是上天賜給她重生的禮物。

    不……

    不是上天賜給她的,是江聽寒。

    她將大提琴拿出來,江聽寒已經坐在沙發上,渾然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他小時候總是特別好奇,溫言小小的身體,怎麽能背得動比她還高還寬的大提琴?

    後來有一次趁著溫言不在,偷偷地背了一下才發現,嗯……這家夥隻是看起來重而已。

    溫言坐到了小時候經常訓練的窗前。

    她扶著大提琴,拿起大提琴弓,這種感覺實在是太久違了,讓她覺得很不真實。

    江聽寒看著她垂頭調整琴弦的模樣,不禁有些恍惚。

    兒時,她就是坐在那個位置,每天定時定點的練習。

    他總會偷偷趴在窗口看她,她心情好,會無視掉他的存在;心情不好,就會拉上窗簾,把他隔絕在外。

    江聽寒不禁感慨,原來有些人從小就是跟在人家屁股後求關注的小狗了。

    隻是看到溫言露出的那一小節手腕,江聽寒的心還是會為之一顫。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江聽寒沒聽到一個琴音。

    房間裏安靜如斯,江聽寒終於忍不住了,問她:“你在幹嘛?”

    醞釀情緒?

    幾年沒拉,不會了?

    不知道拉什麽?

    “我……”溫言張了張嘴,有些為難似的。

    “怎麽了?”江聽寒擔心她。

    “不敢。”溫言實話實說。

    她就是不敢。

    她的手在抖,心也在抖。

    冥冥之中,就像是有什麽牽扯著,她隻敢拿起,卻不敢拉響。

    江聽寒擰眉,不禁道:“有什麽不敢的?盛嵐想斷了你的手你都不怕,讓你拉個曲子就怕了?”

    溫言頓了頓,無力反駁。

    江聽寒見她不說話,便繼續說問:“你若是不敢拉,或者是不想再回到舞台,你剛才讓盛嵐斷了你的手不是更幹脆?”

    “既然想再拿起大提琴,就不要唯唯諾諾什麽敢不敢的!鋼琴你都能說彈就彈,怎麽到了你的主場就退縮了?”

    江聽寒知道,溫言心裏有個坎兒邁不過去。

    她隻是走進死胡同走不出來,她需要一個人帶她出來。

    溫言羞愧地垂下頭,被說的耳朵通紅。

    她再次嚐試,可手卻怎麽都動不了,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

    她站了起來。

    江聽寒也站了起來。

    溫言將大提琴放回琴盒裏,深深地呼了口氣,“下次,下次再說……”

    說完,她想走。

    可她已經身處自己家,也不知道該往哪兒躲。

    江聽寒走過去,點了一下她的腦袋,凶巴巴地說道,“遇到點麻煩就知道跑,出息!”

    溫言瞬間委屈臉。

    她就是動不了嘛,她有什麽辦法?

    他拿起大提琴弓,隨便在琴弦上碰了兩下,便有刺耳的聲音入耳。

    可他不以為然,正兒八經地問溫言,“很難嗎?不難啊。”

    溫言瞪著他,對於江聽寒來說,當然不難,可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就是很難。

    江聽寒沉默片刻,他將大提琴弓放下,看向她。

    “溫言,要不你和我說說,那段視頻的背後,真相到底是什麽?”

    他一直都秉持著,溫言不說,他不多問的態度。

    這是江聽寒第一次主動去問她這件事兒的真相。

    溫言抬眸望他,似乎在猶豫。

    “我信你說的每一句話。”他嗓音沉磁暗啞,像是大提琴般深沉。

    他一直都相信溫言,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

    “好。”

    溫言願意和江聽寒坦誠相待,告訴江聽寒她的所有秘密。

    那天晚上,音樂協會和大提琴協會的人要在她和夏知之間選出一名大提琴演奏家,代表國外的大提琴演奏家去國外和一個樂團合作。

    年僅十五歲的溫言脫穎而出,得到了名額。

    散場時是晚上八點多,溫言很疲憊,便在休息室和盛欣休息,等溫覺開完會來接她們回家。

    期間,幾個好友來她的休息室恭喜她,包括夏知。

    夏知情緒很失落,但麵對溫言,還是很誠懇的祝福。

    夏知走後,盛欣很感慨,說夏知也是個優秀的女孩兒,理應她來代表。

    言語之外,她覺得溫言年紀有些小,小小年紀代表國內的大提琴演奏家出國門,有點不妥。

    “溫言,我們該思考一下,是否真的要去?”盛欣坐在溫言的對麵,語重心長。

    沒有人比溫言更清楚這次名額的來之不易。

    她能走到現在,足以證明她的實力是被認可的。

    她不想放棄。

    “好了寶貝,考慮一下吧!”盛欣拍著她的肩,神色複雜。

    “我不考慮,我要去,一定要去。這一路走來,多少人看我不慣我,給我使絆子?可我都熬過來了!現在讓我放棄這個名額,我不能接受。”

    溫言低下頭,小姑娘還穿著白裙子,漂亮的耀眼,“媽,你不知道,這些人說我就算了。可他們還說你……”

    “說你作曲家的身份不實,說你沒有作品,說你隻不過是蹭了姥爺他們名氣的花瓶一個!”

    “媽媽,我一定要去參加這次的表演,且在單獨演奏的時候,演奏你為我創作的那首曲子,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的媽媽盛欣是優秀的作曲家,她不是花瓶!”

    盛欣聽的沉默,然後歎了口氣,她知道,女兒是為了爭口氣,“言言,不要意氣用事……”

    “媽,我沒有意氣用事。在我眼裏,你是最優秀的,我不允許他們玷汙你。”溫言比任何時候都認真。

    她一直想找個機會演奏媽媽為她創作的那首曲子,可一直沒有更好的舞台。

    這就是最好的機會!

    她得去。

    盛欣抱住溫言,不禁紅了眼睛。

    小小年紀,怎會有這麽大的決心呢?

    這個臭小孩,真是沒有白疼她!

    “寶貝,原本媽媽覺得你還太稚嫩,不夠成熟,想讓你沉澱沉澱,畢竟走出國門不是小事兒。”

    “但看到你這樣下定決心,媽媽便不阻攔你了。媽媽陪你一起去!”

    溫言看到盛欣要哭,也跟著掉眼淚,“媽媽,不要哭,如果……如果你真的不希望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她就是這樣的一個小孩。

    盛欣一哭,她就覺得自己做錯了。

    “媽媽怎麽會不希望你去呢?媽媽希望你去呀,你是媽媽的驕傲!你就該站在世界最大的舞台!”

    “寶貝,媽媽支持你做的每一個決定。可有些時候呀,媽媽也會思路掉線,把問題想複雜了。”

    “你好不容易拿到的資格,我卻讓你放棄。這件事兒是媽媽的不對,我們啊,去!”

    像是約定。

    那重重的一個“去”字,一直在溫言的耳邊循環。

    這是那晚的所有經過。

    可不知怎麽,在那視頻裏,就成了盛欣拚命阻攔,溫言倔強要去了。

    “視頻真的是惡意剪輯的,並不是真相。”溫言望向江聽寒。

    在她的語氣裏,江聽寒聽出了低微。

    她沒自信,她怕江聽寒不信。

    江聽寒點了點溫言的腦袋,他當然信她。

    無條件信她。

    隻是再她的話中,也抓到了一些重點,“原來,大小姐如此堅定的要去參加這次演出,也不完全是為了自己啊……”

    “我媽媽才不是花瓶呢。”溫言坐在沙發上撐著臉,悶悶哼了一聲。

    她媽媽是最優秀的作曲人。

    江聽寒點頭,學著溫言撐著臉,認真道:“你也不是花瓶,你是最優秀的大提琴演奏家。”

    溫言扭過頭看他。

    江聽寒也看著她。

    兩個人動作一致,表情都同步。

    沉默半晌,紛紛笑了。

    “傻不傻。”溫言嫌棄臉。

    江聽寒扮了個鬼臉,有些調皮,“略~”

    “更傻了!”可溫言卻笑的更開心了。

    江聽寒看著她彎起來的眼眸,不禁翹起嘴角,沉聲道:“千金難買,我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