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難道你也想明年生孩子?
  第296章 難道你也想明年生孩子?

    夜半三更,丞相府除了晚上值班的家丁不時在院中巡邏,其餘人已經全都入睡。

    杜雨柔睡到半夜,忽然驚覺房間裏進了人,立刻睜眼查看,果然就見樂兒站在床邊。

    盡管房內不是全然黑暗,但房間裏忽然多了一個人也著實夠嚇人的。

    “滿小姐?!”杜雨柔忍著怒意,語氣不善,“大半夜的,你來我房間做什麽?”

    “這幾日我忙著宮裏的事,都沒來看你,”樂兒淺笑著靠近,“聽說你出爾反爾,逼著我三哥娶你呐。”

    杜雨柔臉上閃過一抹尷尬,神色不自在的為自己辯解,“我、我不過也是按照比武招親的規矩來,又怎麽算是出爾反爾,況且藏寶圖我都已經給了滿丞相,答應你的事我也做到了。”

    “是,我看到藏寶圖了,所以你也不用害怕,我不是來找你算賬的,我隻是過來想要單純的嘲笑你一下,看看說話不算數的人,鼻子是不是會變長。”

    樂兒坐在床邊,忽然出手捏著杜雨柔的下巴,緊接著另一隻手從口袋裏拿出瓷瓶,將裏麵的粉末全都倒進了杜雨柔的嘴裏。

    “咳咳!”杜雨柔用力推開樂兒的鉗製,狠狠咳嗽,企圖把灌進去的東西吐出來。

    她捏著自己的脖頸,激動問:“你給我吃了什麽?”

    “不用緊張,隻是一些說謊就會暴斃的粉末而已。”樂兒用最輕鬆的語調說著最殘酷的話,眼神上下看了杜雨柔一眼,“那些粉末遇水即化,已經通過你的口水進入到你的四肢百骸了,你再吐也於事無補。”

    “你、你到底要幹什麽!”杜雨柔有些絕望的向後靠在床頭,眼神惡毒的盯著樂兒,“藏寶圖我都已經給你們了,和陳碧青成親我也認了,為什麽還要這麽對我?”

    “隻是想從你嘴裏聽到一句實話而已,畢竟你有前科,如果不用點手段,我憑什麽相信你。”樂兒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隻要你回答我的問題都是真的,我自然會給你解藥,不過,如果你騙我……當場暴斃你信不信?”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小腹有點涼?”樂兒指著杜雨柔的肚子,同時施法射出一股涼氣。

    杜雨柔下意識覆在小腹,果然那裏冰涼涼的。

    “還有你的雙腿,現在也應是感覺有些冰涼麻木了。”樂兒繼續指她的小腿。

    杜雨柔伸手觸摸小腿,感覺和樂兒形容的一模一樣。

    “這些都是毒藥發作的前兆,所以你最好乖乖配合我,否則時間到了即使給你解藥也救不了你。”

    樂兒表情不似作假,再加上剛才樂兒說的征兆她全都感受到了,當下便對自己吃下毒藥一事不再懷疑。

    “滿小姐,你要問什麽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隻求你放過我……”

    “那你先回答我,你給我三哥的藏寶圖是不是真的?為什麽上麵一個字都沒有?”樂兒問。

    杜雨柔:“藏寶圖是真的,千真萬確。它一直就是這樣,沒有地圖沒有花紋沒有文字,就是一張普通的羊皮紙。我和我師父曾經試圖破解,但無論是用什麽方法都無法識破藏寶圖中的玄機。”

    “當真?”

    “我騙你做什麽!”杜雨柔激動道,“我的命都在你手裏,我若騙你我自己也活不了,何必!”

    樂兒見杜雨柔不像是說謊的樣子,於是了然的點頭,從口袋裏拿出兩粒山楂丸丟給杜雨柔,“解藥在此,吃了即可解毒。”

    杜雨柔拿到山楂丸,還沒等吃到嘴裏,樂兒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房間內。

    緊接著,她猛地睜開眼睛,房間內的一切還是自己熟悉的景象,屋內漆黑一片,沒有燭火,隻有窗外的月色透過窗紙照射進來。

    “綠提!”她大喊了一聲。

    綠提就睡在隔壁,聽到聲音立刻披著外衣推門而入。

    “我屋內的蠟燭是什麽時候滅的?”杜雨柔問。

    綠提不解,“姑娘,睡前我問你要不要熄燈,是你說熄燈我才吹滅的,你忘了?”

    杜雨柔這時想到,確實是自己睡前讓綠提滅了燭火,那剛才樂兒的出現……

    綠提掌燈,屋內大亮,杜雨柔低頭,看到了枕邊的兩顆山楂丸。

    似夢非夢,剛才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她抓著山楂丸大口吃著,精神似乎開始有些不太正常了。

    ……

    第二日,樂兒把杜雨柔說的話一字不落的傳達給滿三江。

    兩人又去找滿一山和楚瀟瀟商量,最後決定拿著藏寶圖回福祿村去問問蕭氏。

    齊昊淵則打算陪著樂兒一起回福祿村,然後直接從酈城碼頭出發直接南下去南洋。

    齊恒得知此事,立刻命人準備了整整十輛馬車的賞賜,對外說是齊昊淵給滿家下的聘禮,但實際則全都是送給蕭氏的禮物。

    “皇上果然是隻狡猾的老狐狸,明知道娘親不會要他送的東西,他竟然說這是給我的聘禮。這下我爹娘肯定是要接受的,否則不就成了不同意咱們倆的親事。”

    直到馬車進了酈城,樂兒還在憤憤不平這件事,從京城到酈城這幾日,就因為禮物的事,齊昊淵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可見樂兒的怨念有多深。

    “我還真怕滿夫人不同意咱們兩人的親事。”齊昊淵道,“父皇當年聽信奸人讒言,下令抄了溫將軍的家,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娘真的會同意你嫁給仇人的兒子嗎?”

    “我娘是個很溫柔很開明的人,如果單純看你這個人,她一定會同意,不過你的身份……”樂兒也開始不確定起來,之前她一直把齊昊淵定當成天孫,天孫和娘親外公一家沒有關係,所以才會義無反顧的和他在一起。

    但今日聽齊昊淵這麽一說,樂兒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她知道齊昊淵是天孫,可其他人並不知道,在所有人的眼中,齊昊淵都是齊恒的親兒子,是皇子,身體流淌著皇家的血脈,也正是他的父親當年初登大位便親自下旨殺害了外公一家。

    “哎呀,不想了不想了。”樂兒捧著齊昊淵的臉,主動親了他一口,燦爛笑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我娘之前也見過你,對你印象也挺好的,如果她真的介意皇上和外公之間的恩恩怨怨,當初就應該對你冷言冷語,何必等到現在。”

    “是是,九王妃說的都對。”齊昊淵拉下樂兒的手握在手裏,一手攬著她的腰身貼近,低頭吻了上去。

    馬車在酈城沒有停留,而是直接來到了福祿村。

    如今的福祿村在滿長喜的帶領下,已經家家戶戶種上了番茄,又因為楚瀟瀟的飯館遍布全國,不僅對番茄的需求量大增,還在全國推廣了番茄的食用,番茄的需求量跟著水漲船高。

    而且不知是什麽原因,番茄隻有福祿村能種能成活,就連隔壁的青石村都不行,不是成活率太低就是不出果,番茄青澀難吃,根本無法上市。

    正是因為如此奇貨可居,福祿村的村民因為種番茄,家家都賺的盆滿缽滿,福祿村也成了酈城最富有的村子。

    在滿長喜的提議下,村裏的房子統一翻新,村裏的路也都換成了青石板路,村民們甚至還集體出錢雇了掃灑下人,專門負責清掃村裏的衛生。

    村裏的衛生變幹淨了,房子變新了,村民腰包鼓了,福祿村儼然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多福多祿的寶藏鄉村。

    齊恒的賞賜不少,訓練有素的將士護著十大車寶物進村,立刻引起了村民們的圍觀討論。

    雖然這些年大家沒少見世麵,但如此陣仗還真的是頭一次。

    一輛輛滿載寶箱的馬車朝著滿家走去,村民們也跟在馬車後麵去滿家看熱鬧。

    蕭氏正在院裏做繡活打發時間,前些日子被樂兒派回家保護蕭氏的純狐嬌嬌此時是狐狸的形態,趴在蕭氏腳邊打盹,聽力異常靈敏的她聽見門口有動靜,趕緊站起來,和蕭氏一起走到門口查看。

    蕭氏來到門口見到馬車裏蹦跳著下來個小丫頭,紗裙輕慢,環佩玎璫,又嬌又俏,正提著裙擺往自己的懷裏飛奔。

    “樂兒?”蕭氏吃驚道。

    “娘親,我回來啦!”樂兒撲到蕭氏懷裏,小腦袋貼著蕭氏肩膀蹭啊蹭啊,撒嬌道:“娘親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我最喜歡娘親身上的香香味道了。”

    蕭氏拍了拍樂兒的後背,溫柔道:“都多大了還撒嬌,身後還有這麽多人呢。”

    純狐嬌嬌在樂兒的腳下用爪爪扯著她的裙擺,樂兒彎腰把狐狸抱在懷裏,輕聲問:“這些日子保護娘親,辛苦啦。”

    純狐嬌嬌搖搖頭,不辛苦,就是有些無聊,還是京城熱鬧些。

    “娘親,我們回來了。”楚瀟瀟和滿一山緊隨其後,分別與蕭氏擁抱。

    最後是齊昊淵,站在三步之外,恭敬的行禮,“晚輩齊昊淵見過滿夫人。”

    蕭氏走過去,仔細瞧了瞧,驚喜道:“一轉眼都長成翩翩貴公子了,我記得當年你在酈城的時候也才八歲,沉穩內斂,一看就是能成大事的。”

    “多謝夫人誇獎。”齊昊淵謙卑的說。

    雖然八歲之前的記憶他都不記得,在他現在的記憶中也不曾見過滿夫人,但既然滿夫人誇他,那他便承著,最起碼第一印象不算賴,將來求親下聘的時候也能容易些。

    滿長喜剛從後院的育苗大棚走出來,身上還帶著泥土髒汙,一抬頭就見前院多了好多人,其中還有自己的寶貝女兒,立刻樂顛顛的跑過去。

    “看看是誰回來了,原來是我閨女啊,我還以為她把我這個糟老頭子忘了呐。”滿長喜站在蕭氏身後,滿嘴都是醋酸味。

    “爹爹……”樂兒撲到滿長喜懷裏,“我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啊,你可是我最最最最親愛的爹爹啦。”

    “小嘴還跟抹了蜜似的。”滿長喜顯然很受用女兒的撒嬌,他推開樂兒,笑道:“我身上髒,都是土,你還是別抱了。”

    “爹爹身上是泥土的芬芳,就像娘親身上香香的味道一樣,都是樂兒最熟悉最喜歡的味道,爹爹才不髒。”樂兒俏皮一笑,拉著齊昊淵來到滿長喜麵前。

    “爹爹,這就是齊昊淵,你還記得嗎?”

    滿長喜抬頭看了齊昊淵一眼,又看向他身邊正拉著他的手,一臉獻寶似的樂兒,莫名就覺得他們兩人的親昵異常刺眼。

    “不記得了,哪裏來的臭小子。”滿長喜故意冷著臉,“咱們家也不缺兒子,我認得他作甚。”

    “爹……”樂兒不太明白滿長喜對齊昊淵的敵意來自哪裏,於是看向蕭氏。

    “你爹是累的糊塗了,沒事,一會我陪他回房歇一會兒就好了。”蕭氏招呼著眾人進門,“你們四個趕路辛苦,快進屋歇著吧。”

    她又看了一眼門外長長的馬車隊伍,不解的問:“這些……”

    “這些都是我帶來的。”齊昊淵趕緊解釋,“父皇說,皇家的聘禮馬虎不得,所以特意親自挑選了十車的寶物,還望夫人笑納。”

    “聘禮?”滿長喜似乎對這兩個字格外敏感,他又衝了過來,拉著樂兒到自己身邊,“什麽聘禮?給誰的聘禮?我們家唯一未出閣的隻有樂兒,可她還是小孩子,哪裏需要聘禮。”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樂兒出聲反駁,“我十五歲,我及笄了,我娘十五歲的時候都和你成親,十六歲的時候大哥都出生了!”

    “你就氣我吧,難道你也想明年生孩子?”

    滿長喜記得自己家的小姑娘明明昨天還騎在自己的脖頸上要親親抱抱舉高高,怎麽一晃就長大了,就要當娘親了……

    “誰、誰說我明年要生孩子了。”樂兒忽然害羞起來,然後看向蕭氏,“娘,你看我爹,怎麽這麽不講理了。”

    “好了好了,聘禮的事不急,你們都累了趕緊去休息吧。”蕭氏說完看向滿長喜,“你也別在這鬧別扭,就算這聘禮咱麽不收,也不能讓馬車一直堵著路,你先把馬車和將士們帶到後院休息吧。”

    滿長喜應了一聲,深深看了樂兒一眼,一言不發的走出大門。

    樂兒有些擔憂的看著齊昊淵,真是沒想到最後反對最激烈的竟然是爹爹。

    齊昊淵反手握住樂兒的手,捏了捏,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一切可以從長計議,最起碼他沒被趕出家門,也算是成功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