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222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宋子航今晚手氣不錯,在滿二川和季思顏那受到的打擊和屈辱,在賭桌上全都找了回來。

    他得意洋洋,開始膨脹,享受贏得賭局帶給他的刺激和滿足。

    “宋公子,你今晚可是太厲害了,連贏十把,這可不常見呐。”王達走過來,彩虹屁吹的響當當,拱手巴結道:“川哥身為老板都做不到連贏十把,可見宋公子賭技確實不一般,放眼整個酈城都找不出第二個人,宋公子若是肯賞臉,今後一定要常來。”

    滿二川的心腹竟然說他比滿二川厲害,再加上周圍的人也開始紛紛誇讚,這讓宋子航一時間被捧的有點找不著北。

    “哈哈哈,滿二川算是個什麽東西,等老子把他這賭坊全給贏回來,看他還拿什麽去季府提親。”宋子航毫不謙虛,真的認為自己天賦異稟,賭技非凡,隨隨便便賭一賭就贏了五十兩。

    於是他大方的把贏來的銀子全都賞了賭坊的夥計們,在人人讚佩前呼後擁的吹捧下,一臉得意的離開了賭坊。

    滿二川回到房間把季思顏叫醒,送她回季府,卻不想在後門附近見到了正從後門離開的季金。

    “這麽晚了,他要去哪?”滿二川隨口問。

    “還能去哪,當然是城南的煙柳巷。”季思顏滿是不屑的語氣,“他來酈城三年,晚上在家過夜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出來。”

    “季老不管?”

    “我爺爺早就對他失望透頂了,隻要他不給季府惹事,就隨他去了。爺爺的意思是在酈城丟人總比在京城丟人強,所以也一直沒把他趕回京城,反正季府也養得起他,當廢物養著吧。”

    兩人說著話就來到了季府的後門,滿二川輕車熟路的把人抱回到季思顏的小院。

    蘭香早已見怪不怪,見到滿二川來,俯身行禮,完全把他當成了姑爺看待。

    離開季家,滿二川直接去了雲來酒館,晚上打了一架,又和季思顏膩歪了一晚上,體力消耗有點大。

    時間已經不早了,雲來酒館過了晚高峰的吃飯時間,此刻隻有一些把酒言歡還未散去的幾桌客人,即將打烊。

    “大哥大嫂,我餓了。”滿二川一走進酒館,就喊了一句,見楚瀟瀟在櫃台後麵查看賬本,欠欠的湊過去,“大嫂,查賬呢?”

    楚瀟瀟抬頭看著她,“看你心情不錯,怎麽,另結新歡了,所以見到思顏就開始跑,打算把她甩了?”

    “……你看見了啊。”滿二川憨憨的搔搔頭,尷尬笑,“我當時也沒想那麽多,就是不想給她丟人,她身邊的朋友全是千金小姐斯文公子,我這一亮相就是和人當街打架,未免太給她丟人了。”

    “哎對了,你在現場,後來被我揍的那人去哪了你看到沒?”滿二川問。

    楚瀟瀟:“那人被你揍得趴在地上起不來,正巧被巡邏的衙役看到,帶回府衙了。不過衙役問他是誰打的,他卻怎麽都不肯說,還強調自己沒事,休息一下就能自己回家。”

    她看了滿二川一眼,狐疑的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滿二川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湊到楚瀟瀟身邊低聲道:“白粟粉你聽說過吧,朝廷明令禁止的東西,那人竟然在賭場引人吸食,再高價販賣。你說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我能慣著他?”

    又是白粟粉?

    楚瀟瀟心下一驚,看來白粟粉在酈城的流通遠比自己想的要廣泛很多。

    “你做的沒錯,難怪那人不敢指認你。”楚瀟瀟豎起拇指,笑道:“我們家二川這是做好事,行俠仗義,給你點個讚。”

    “好說,好說。”滿二川勾唇一笑,環著手臂向後靠在木架上,打算做出一副絕世高手替天行道的高冷模樣,卻不想木架上掛滿了菜牌,並不結實,他一靠,小木板做的菜牌就劈裏啪啦的從架子上掉了下來,架子搖搖晃晃,掙紮了一會兒,散了。

    滿二川:……

    “滿二川,你是來吃飯還是來拆家的!”滿一山正巧從後廚走出來,手裏還拿著一盤冒著熱氣的臘肉炒飯,見酒館門口一片亂糟糟的,頭疼道:“收拾利索了再吃。”

    滿二川認命的蹲在地上開始撿菜牌,肚子咕嚕嚕餓的直叫,他覺得他現在特別像地裏的一顆小白菜,哥哥不疼,嫂嫂不愛,早知道剛才就不裝那個逼了。

    第二日,楚瀟瀟吃過早飯就要去衙門找沈榮喜,樂兒得知後也想去,但礙於自己年紀尚小,不方便露麵,隻能離魂跟著。

    路上,樂兒把自己和齊昊淵遇到鮫人和黑鳥的事以及自己中蠱的事同楚瀟瀟簡單說了一遍。

    “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早告訴我。”楚瀟瀟心疼道:“幸好有齊昊淵在,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樂兒笑笑,“我現在很健康的,你就別擔心了,小心動了胎氣,嚇到我的小侄子。”

    “就不能是侄女嘛。”楚瀟瀟哭笑不得,她想要的是個像樂兒這麽愛的小姑娘呀,“不過話說回來,既然你體內的蠱蟲對白粟粉異常敏感,有沒有可能平日,給你下蠱的人就是用白粟粉飼養蠱蟲的。”

    “這個我和齊昊淵也想過,不無可能。”樂兒道,“所以,白粟粉不僅是官府要追查到底的事情,也是事關暗害我之人的唯一線索。”

    到了府衙門口,報上姓名後,便有人帶著楚瀟瀟去了偏廳。

    等了一小會兒,沈榮喜出現,可是還未等她說上話,就聽沈榮喜道:“剛剛巡河官來報,說豐河堤壩有一處缺口嚴重,本官必須前往查看,可白粟粉一事也耽擱不得,若是夫人不嫌棄,不妨隨我一同前去,路上探討此事,如何?”

    楚瀟瀟不著痕跡的看了樂兒一眼,見樂兒並沒有反對的意思,遂點頭道:“那就有勞大人了。”

    “夫人客氣。”沈榮喜率先走出偏廳,楚瀟瀟緊隨其後。

    府衙距離豐河堤壩尚有一段距離,楚瀟瀟直接點明了昨日衙役在街上遇到的那個人的身份。

    “沈大人,實不相瞞,昨日那人的傷是我們家二川打的,隻因那人在賭坊引誘他人吸食白粟粉,同時還在賭場高價售賣。大人如果細查,想必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沈榮喜點頭,“當街打架鬥毆本該拉回衙門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但那人並未提起訴狀,本官也就不追究此事了,更何況事出有因,那人販賣白粟粉的罪狀可比當街鬥毆大的多。”

    “我相信酈城應該不隻他一人販賣,而且看那人的樣子也不像是幕後主事,等一會兒從堤壩回去,我再提審好好詢問一番。”沈榮喜道,“我認為佳肴居的白粟粉很有可能和這人的白粟粉同一來源,如果能夠找到佳肴居購買白粟粉的證據,那到時再封店審查,也就順理成章了。”

    “一切有勞沈大人費心了。”楚瀟瀟客套道。

    樂兒就坐在楚瀟瀟身邊,但沈榮喜看不見她,她也不方便和楚瀟瀟說話。

    隻是一邊聽著兩人的對話,一邊把所有關於白粟粉的事情一件件擺出來,試圖找到他們的共同點。

    很快,馬車來到了豐河堤壩。

    沈榮喜讓楚瀟瀟在馬車裏稍等,自己跳下車去巡查。

    樂兒也跟著飄了出去,堤壩上,聚滿了工人。

    “沈大人。”工頭對沈榮喜行禮,指著堤壩的缺口,“這個位置根本堵不住啊,我們用了近二十天的時間修補了不下十次,每次補好之後,第二天便又會出現漏點。”

    “石條打下去了嗎?可曾試過用河中淤泥填補?”沈榮喜問。

    工頭連忙點頭,“都試過了,各種方式我們都試過了,其餘的漏點都能堵住,偏偏這一處。”

    他帶著沈榮喜來到堤壩附近,指著一個碩大的缺口。

    此處攔截的是豐河一處帶著彎的河床,地勢偏低,是往年防患的重點地段。

    往年也修過,但卻沒今年這麽不好修。

    沈榮喜也犯了難,雨季還沒過去,誰也不知道今年會不會發洪水。

    “眼下可有其他辦法?”

    工頭想了想,“若是能有一塊巨石直接填堵缺口應該可以。”

    那堤壩缺口大概隻有一般人家的井口大小,下麵已經打好了木樁又填堵了淤泥,若是能有一塊巨石鑲嵌進去,其餘地方再用沙袋堵死,可確保萬無一失。

    “槐鎮背靠陵園大山,鎮上有幾家做墓碑的,應該會有石料,我這就派人去尋。”沈榮喜道,“這幾日你們還需嚴加巡查,一旦發現漏點及時修繕,並立即報給我,切記不可存在僥幸心理,萬不能疏忽大意。”

    樂兒飄到缺口處,左右看了看,又升高了幾分,在半空中俯瞰整個豐河和堤壩。

    心道:難怪這裏不好修繕,豐河狀似八卦,此處正巧是卦中死門的方位。除去原材料的問題,恐怕和風水陣法也脫不了幹係。

    這時,天空飛來一隻青鳥,紅色的爪子,頭頂有五顏六色的雜毛,喙裏還銜著一塊石頭,飛到河麵上,扔下。

    樂兒:……果然是三界敬業的楷模,天亮的時候剛回家,這才休了幾個時辰就又來幹活了。

    精衛似乎是沒看見樂兒,丟下石頭後,拍著翅膀又返回到岸邊了。

    這時,下麵也有人看到了精衛,指著天上的鳥對沈榮喜說:“最近堤壩附近經常出現這隻青鳥,莫不是什麽天降異象,在提醒我們什麽吧。”

    沈榮喜抬頭,隻見一隻綠色小鳥飛遠,遂安撫道:“青鳥為瑞獸,若是提醒也是吉兆。大家再辛苦幾日,一定要時刻保持警惕,平安渡過雨季。”

    堤壩這邊算是有了解決的方案,他返回馬車與楚瀟瀟一同回城,白粟粉一事也不能耽擱,必須立刻展開調查。

    楚瀟瀟與沈榮喜馬不停蹄的往城裏趕,卻在馬車即將要進入酈城的時候,遇到了從城裏來尋他的沈家家仆。

    說是被安排在沈家城外宅院的沈二妮不見了,前日夜裏發現人不見,找了整整一天一夜,見實在尋不著,才趕緊過來找沈榮喜。

    “前天夜裏不見的人,為何現在才來報。”沈榮喜本就因為堤壩和白粟粉的事攪得焦頭爛額,眼下家裏又出了事,整個人都十分暴躁。

    楚瀟瀟:“沈大人,您在這裏把我放下就行,眼看著就到城門口了,我自己走回去。”

    沈家的外宅就在城外不遠,此刻直接過去確實很方便。

    眼下尋人要緊,沈榮喜也沒多客套,待楚瀟瀟下車後,直接命車夫朝外宅疾馳。

    楚瀟瀟和樂兒順著官道朝前麵不遠處的城門走去。

    眼下還不到晌午,太陽不算毒辣,楚瀟瀟和樂兒邊走邊聊,很快就看到了酈城的城門。

    忽然一個女人從旁邊衝了過來,跌跌撞撞的差一點把楚瀟瀟撞倒,好在楚瀟瀟反應及時,捂著肚子向旁邊退了一步。

    “對、對不起。”女子唯唯諾諾,膽怯的低著頭不敢看楚瀟瀟,卻又不住的回頭,似乎後麵有人追趕自己一樣。

    楚瀟瀟打量著女子,頭發淩亂,衣服也是又舊又髒,臉頰紅腫,嘴角有未擦幹淨的血漬,眼眶發青,看起來就像是被人暴揍了一頓,看人都是閃躲的眼神。

    “瀟瀟姐,你沒事吧?”樂兒趕緊站在楚瀟瀟身前,護著。

    “我沒事。”楚瀟瀟搖頭。

    女子再次道歉,然後急匆匆的跑進了城裏。

    這時進城的不多,女子到城門口,守城官兵見女子身上有傷,多問了兩句。

    女子說自己摔倒了要著急進城看大夫,守城官兵也沒為難,直接放行。

    楚瀟瀟走得慢,進城後她讓樂兒先回家,自己信步朝雲來酒館走去。

    午市即將開始,她在遠處就見到酒館門前站著一個女人。

    這女人的穿著打扮和淩亂發型,讓她立刻認出,正是在城門口撞自己的那個女人。

    “請問,你是來吃飯的?”楚瀟瀟快步走過去,女人聽到楚瀟瀟的聲音,哆嗦了一下,回頭見是楚瀟瀟,眼裏有些微的驚訝。

    “我是這裏的老板娘,現在還沒開市,如果吃飯可以先進去等著,沒關係的。”楚瀟瀟打開半開的酒館大門招呼著。

    女子似乎是被楚瀟瀟和善的語氣打動,又或許是聽到了楚瀟瀟的身份,隻見她猝不及防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住的朝楚瀟瀟磕頭。

    “老板娘,救救我吧,求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