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贏的漂亮
  第188章 贏的漂亮

    原來是隻癩蛤蟆。

    “媽呀,連金蟾都算不上,還敢冒充小祿祿,他知道了非打的你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樂兒將癩蛤蟆一腳踢開,癩蛤蟆便蹦跳著不知跑到了哪裏。

    罩在賭坊上空的結界也自然消失,樂兒不敢耽擱,直接飛身進入賭坊,尋找滿二川的身影。

    房間內,滿二川坐上牌桌,對麵是譚爺,左右兩側是剛才進門捧著骨牌的那兩個人。

    在先前擲骰子決定東風位置的時候,滿二川的上家是東風,所以順著下來,滿二川就是北風,也就是牌局的最後一個莊家。

    不過,若是他在前三家坐莊的時候輸光了籌碼,他怕是也沒有坐莊的機會。

    四人當中,除了滿二川,其餘三人都是賭場老手,碼牌的時候都留了幾張底牌在自己麵前,擲骰子的時候,也是想擲幾點就能擲出幾點,所以他們三人起手牌很好。

    滿二川開局牌型並不理想,抓了幾張下來,倒是順了點。

    他打出一張二筒,下家不要,正準備摸牌,就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人握住。

    滿二川抓著那人的手腕稍一用力,那人便疼的吱哇亂叫,“疼,疼……”

    譚爺抬頭看了滿二川一眼。

    就見滿二川拎起那人的手臂,用力抖了抖,骨牌就嘩啦嘩啦的從那人的衣袖裏掉出來。

    “輸不起?”滿二川語氣輕蔑。

    譚爺麵露尷尬,鐵青著臉對著那手下打了一巴掌,“蠢貨,滾下去!”

    那人灰溜溜的離開,緊接著又換了一個人來。

    這一次,譚爺礙於麵子,倒是沒做什麽手腳,滿二川在其餘三人的夾擊下,偶爾還能贏上一把,但總歸是輸得多贏得少。

    勉強堅持到他自己坐莊,滿二川低頭看了一下桌上的籌碼,初時每人五十個柳葉,現在自己麵前,十個都不到,而對麵譚爺麵前,目測八十有餘。

    所以這一把,滿二川必須要贏,隻有贏了才能連續坐莊,連贏讓自己的籌碼變多。

    如果輸了,那這第一場賭局就會宣布結束。

    洗牌、碼牌……

    滿二川說不緊張是騙人的,他死盯著其餘三人,防止他們在打牌之前就做手腳。

    上家那人手裏始終按著幾張核心牌,滿二川便借牌打牌,打亂他手底下按著的牌麵。

    下家那人擲骰子時,滿二川指尖點水,朝骰子一彈,骰子便改變了滾落的方向。

    眾人開始抓牌,滿二川倒扣著打算抓完再統一掀開看牌。

    就在他抓最後一顆牌的時候,樂兒飄了進來。

    二哥果然在這。

    樂兒飄到滿二川身邊,這房間裏都是凡人,自然看不到樂兒的出現。

    難道二哥今天一大早心神不寧,神神秘秘的,就是為了來這裏打牌?

    應該不是吧。

    樂兒在房間裏飄蕩,很快發現了案桌上,滿二川和譚爺寫好的“生死狀”

    “輸了就要剁手指、割舌頭,做人彘!”樂兒一驚,這也太狠了吧。

    她掐指一算,譚爺的背景和做過的壞事就全都出現在了樂兒的小腦袋裏。

    強迫良家女子接客,在賭坊出千將人亂棍打死,誘拐鄉下男童女童賣到南海諸國當童奴……

    每一項都殘忍至極,眼裏隻有利益,沒有人性,活該他無後!

    樂兒飄到滿二川身邊,輕輕對著他手裏牌吹了一口仙氣。

    滿二川這把牌,說實話開局並不好,零零散散不成副子。

    倒是譚爺,開局一直碰,現在各家不過才抓了三手牌,譚爺那邊就已經聽牌了。

    “滿二川,賭局就要結束了。”譚爺笑的誌在必得,“好好珍惜你現在擁有的左手吧。”

    牌桌上一共一百零八張骨牌,每一張牌在哪,在最初碼牌的時候就能記住個大概。

    譚爺知道接下來滿二川抓不出什麽好牌,而自己胡的牌大概再有兩輪就會出現。

    “鹿死誰手還不一定,譚爺未免笑的太早了。”滿二川抓牌,正巧能與手裏的牌湊成一對。

    接下來,滿二川抓的每一張牌都能和手裏的閑牌湊成一對,而譚爺卻始終沒胡。

    難道是自己記錯了?

    譚爺抓牌的手有些緊張,按說各家都抓過七八次了,自己胡的牌應該就是在這一輪出現了。

    他屏息打開手裏抓的牌,不是……

    “紅中。”譚爺把牌丟下去,這是個生張,按說不應該打的,但譚爺已經聽牌,抓到什麽就必須打什麽,再加上牌局最後很少有人會胡紅中,所以他打的很隨意,隱約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下一輪牌。

    可誰知,滿二川等的就是這張紅中。

    “混一色,七小對。”他推開手中牌,六個萬字對子一個單張紅中,等的就是譚爺手裏的這張。

    這牌開局的時候零散,連不上副子,誰知抓著抓著就全都湊齊了。

    “好耶,二哥贏了!”樂兒飄在半空中歡呼,卻沒人能聽的到,也沒人看得見她。

    譚爺愣了一下,到底是怎麽碼的牌,竟然能讓滿二川胡上七小對。

    他瞪了左右兩個同伴一眼,認命的拿出籌碼。

    混一色七小對能翻好幾番,這一把,滿二川的籌碼就變成三十多。

    而譚爺手裏還有七十。

    滿二川連莊,這一次譚爺的兩個手下也不再鬆懈,碼牌擲骰子的時候,全都暗自出了老千。

    樂兒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不屑的哼了一聲,“好像誰不會出千似的。”

    她對著滿二川的牌使勁吹氣,滿二川抓完牌,把牌統一掀起來。

    條子和條子,筒子和筒子……

    待他把牌擺好了,忽然發現,自己胡牌了。

    “天胡。”他推牌亮到眾人麵前,“莊家門清對對胡。”

    譚爺氣的臉都綠了,伸長脖子自己看了好幾遍,確實是對對胡。

    滿二川嗤笑一聲,故意問:“譚爺,這算幾番啊?”

    這一把之後,滿二川的柳葉刀籌碼已經接近五十,而譚爺的籌碼也隻有六十個了。

    如果他再贏一把大的,把其餘兩個人的籌碼都贏過來,讓那兩人沒有籌碼,這賭局自然就結束了,而到那時,他的籌碼也會比譚爺多,進而贏了這一場。

    譚爺似乎也有所考慮,牌桌上的一切都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不在他的掌控之中,眼看著兩人的籌碼越來越接近,所以這一把,尤為關鍵。

    接下來又是洗牌碼牌的過程,滿二川這一把依舊是天胡。

    天胡十三幺。

    這一下,別說是其餘兩家的柳葉刀籌碼,就連譚爺的籌碼都要盡數輸給滿二川。

    最後,一共二百個柳葉刀,全都整整齊齊的排在滿二川麵前。

    滿二川站起身,來到案桌邊,把稍早擬好的酒館轉讓合同拿出來,簽上自己名字,隨後遞給譚爺,“願賭服輸,簽吧。”

    譚爺站在原地好半晌,他不相信滿二川竟然能在三人的配合夾擊中,脫穎而出,最後坐莊絕對反殺,把三家的籌碼全都贏了過去。

    樂兒飄到滿二川身邊,看到了字據上的內容,樂得直拍手,“哇,這個好這個好,最

    好贏的他褲衩都不剩!”

    樂兒從百寶袋裏拿出捆仙鎖,貌似隨意的一丟,就套住了譚爺,然後她拽動繩結,譚爺就自己走了過來。

    譚爺原本是拒絕簽字的,大不了就魚死網破,他就不信沒學過武功的滿二川憑著一身蠻力就能在他布下的天羅地網中逃出生天。

    但此刻,他的雙腿仿佛有自己的意識一樣,不受控製的往前邁,腦袋告訴手不要簽字,但手卻不聽指揮,在轉讓契約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還從口袋裏掏出印鑒蓋上。

    “鬧鬼了,鬧鬼了!”譚爺忽然喊了一聲,此時樂兒收了捆仙鎖,他的四肢又聽話了,立刻後退兩步,踉蹌跌坐在地上,雙手胡亂的在空氣中抽打。

    “字據已經簽好了,你裝精神病也沒用!”滿二川把轉讓契約小心翼翼的揣進懷裏,打算離開賭場回雲來酒館。

    “下一場還賭嗎?”滿二川挺胸居高臨下的看著譚爺,“要是不賭,我就走了。”

    “說了三場就是三場。”譚爺理智回籠,心想,僥幸讓滿二川贏了一場,接下來的兩場,他還有機會。

    “那你先讓我把字據送出去。”滿二川直白道,“免得散場之後,你不肯讓我離開,我這字據豈不是白簽了。”

    譚爺笑了一聲,“你倒是不傻,不過我是不會讓你離開的。”

    他拍拍手,手下就從走廊的盡頭現身,手裏還拎著一個雙手反綁,眼睛蒙著布條,嘴裏塞著破布的男人。

    滿二川瞳孔收縮,認出了被綁的男人,正是王達。

    “唔唔——”王達掙紮想要掙脫,卻被打手一拳打在肚子上,便再也直不起腰了。

    “你什麽意思?”滿二川冷著臉問。

    “自然是防止你耍花招啊,滿二川向來重情重義,季小姐那邊有季國公護著我不好對付,區區一個比螻蟻還要低賤的王達,我還是能夠玩得起的。”譚爺老邁的聲音透著陰冷,斜眼看了滿二川一眼,閃過自信的眸光。

    “卑鄙!”樂兒忍不住罵了一句。

    滿二川愣了一下,自己怎麽好像聽到了樂兒的聲音?

    譚爺安排的下一場賭局,賭推牌九,半個時辰後進行。

    下人帶著滿二川來到一個休息房間,裏麵環境還算不錯,滿二川靠在床頭,計算著自己從這裏離開不被發現的幾率有多大。

    眼下棘手的是王達,被譚爺抓住,自己若是不聽話,王達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二哥。”樂兒現身,施法讓滿二川看到了自己。

    滿二川聽到樂兒的聲音,轉過頭赫然發現,房間裏竟然多了一抹身影,隻是這小小的身影竟然是飄在半空中的,著實嚇了一跳。

    “樂兒?”他小心翼翼的問。

    “二哥,你很害怕嗎?”樂兒有點傷心,自己可是個人見人愛的小仙女,不過就是換了個形式出現,怎麽還讓人害怕了呢。

    滿二川盯著樂兒瞧了一會兒,忽然笑著搖搖頭,“不害怕,樂兒是我妹妹我怕什麽。二哥就是頭一次見你飄著,有些嚇到了,覺得你好像……”

    他想了想,笑道:“好像紙鳶啊。”

    說著,他還比劃出一個放風箏的樣子,“到時候給你胸前的衣襟上係個繩子,繩結的另一頭就放我手裏,放心,二哥可是放紙鳶的高手,肯定能把你放的高高的遠遠的。”

    樂兒:……

    很無聊,又不好笑的笑話。

    “剛才最後那幾把牌,是你幫了我吧。”滿二川笑夠了,表情也逐漸認真起來,眼底滿是感激,“也幸虧有你這個小福星在此坐鎮,否則我今日肯定就把命交代在這裏了。”

    “你還知道家裏有福星?”樂兒飄到他身邊,窩在他懷裏,奶凶奶凶的質問,“既然知道自己是來送死的,為什麽不和家裏人說?還是說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們這些家人?覺得你的事我們管不著,所以連說都不說一聲,滿二川你可真行啊。”

    樂兒頭一次叫了滿二川的全名,凶巴巴的小奶音細聽還帶著哭腔,聽得滿二川心頭一酸,想趕緊把妹妹抱在懷裏哄著,卻發現自己根本碰不到樂兒。

    “樂兒乖,不哭啊……”滿二川耐心哄著,“我不是,我不是不想讓大家擔心嗎,畢竟這件事和你們沒關係,是我當年不懂事,魯莽無知的惹到了譚家,這是譚爺和我之間的恩怨,理應我一個人來解決的。”

    “你一個人解決得了嗎?”樂兒繼續凶巴巴,“姓譚的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就是要你死,他都能帶著手下,埋伏著殺手對付你,你卻自己一個人來赴約。以多欺少向來是咱們滿家的風格,怎麽能讓別人用來欺負到自己頭上呢!”

    “是是,妹妹教訓的是。”滿二川被樂兒的一番話教育的心服口服,他當初也是懵了,犯傻了,隻想著不要連累家人,一心靠自己解決矛盾。

    卻偏偏忘了,家裏還有個福星妹妹,有她在,什麽妖魔鬼怪她對付不了?

    “二哥知道錯了,等這次事情結束,二哥一定洗心革麵重新做人,樂兒妹妹就原諒二哥這一次吧。”滿二川這幾日埋在心頭的陰鬱在此時一掃而光,又恢複了往日那嬉皮笑臉玩世不恭的街頭小霸王的模樣。

    “這還差不多。”樂兒飄到滿二川的麵前,伸出肉乎乎的小手覆在他的眼睛上,低聲念咒:“心正目明,令我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