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傅硯深知道真相
  第120章 :傅硯深知道真相

    “太太……”

    阿姨緊緊抱著沐晨曦單薄的身子,“我送你回醫院。”

    她聲音已帶了哭腔。

    這四年的相處,阿姨是真的心疼沐晨曦。

    她摟抱著沐晨曦,小心翼翼把她扶起來,想把她送回醫院。

    太胡鬧了。

    孩子四個多月了,已經成型了,拿掉孩子需要做引產手術,很傷身體的。

    她現在需要躺在病床上好好休息,而不是在外麵受凍。

    身體還要不要了!

    “不要……”

    沐晨曦靠在阿姨懷裏,手抓著她手臂,虛弱地輕搖頭,看著她,滿眼哀求,“阿姨,我不要回醫院。”

    她不要。

    她不要回到那裏。

    不想再躺在充滿消毒藥水的病床上。

    不想再體驗窒息感。

    她隻想逃離。

    “好,不回去不回去。”

    阿姨扶著沐晨曦,慢慢走到車邊,扶她在後車座躺下,扯過毯子蓋在她身上。

    “太太,你先休息會,到家我叫你。”

    “嗯……”

    微不可聞的聲音。

    阿姨上車後,從後視鏡看到後車座蜷縮成一團的沐晨曦,輕歎息。

    先生不是來找太太了嗎?

    人呢?

    當著沐晨曦的麵,她也不敢給傅硯深打電話。

    啟動車,用極慢的速度開回家。

    悅景溪園,沐晨曦進門並沒有上樓休息,而是去了樓下嬰兒房。

    說是嬰兒房,其實隻讓人來打通了,用了兩個客臥的空間。

    分了休息區和玩樂區。

    玩樂區堆放著這段時間她購買的嬰兒用品。

    她還沒認真開始布置。

    沐晨曦慢慢走過去,她的手從嬰兒車再到各種嬰兒用品。

    一一撫過。

    最後停在寶寶的衣帽間。

    裏麵掛了很多小衣服。

    各種顏色都有。

    她目光慢慢掃過,最後落在最裏麵一個區域。

    那裏放著她著她親手為寶寶織的。

    不知不覺間,已經有很多了。

    有小帽子,小襪子,小毛衣。

    “太太,先吃點東西好不好。”

    阿姨把湯熱了熱,端了一碗過來。

    沐晨曦手上拿著一個織了一半的小帽子,對阿姨輕輕搖頭,“阿姨,我想一個人靜靜,你能先出去嗎?”

    她整個人都是空的。

    一顆心,在從手術台上醒來,手摸到平坦的小腹的那一刻,就已經空了。

    像是被人直接挖走了。

    她有多愛這個孩子,在親口同意拿掉她的那一刻就有多痛徹心扉。

    沐晨曦也沒等阿姨回應,拿著小帽子原地坐下。

    她答應給寶寶織地。

    她要織完。

    她現在織這些其實已經很熟練了,可今天,她動作顯得特別笨拙。

    大腦反應很慢,總是打錯針。

    視線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

    阿姨傍晚又進來過一次,見沐晨曦並未抬頭,她說話,她也沒再應。

    幫她開了燈後,又默默關上門。

    沐晨曦像在執著著一個執念,一心想要把這個小帽子織完。

    平時一個多小時就能織好,她卻織到好幾個小時。

    當她把最後的小毛球縫上。

    看著已經成型的帽子。

    手又再次撫上自己的小腹。

    那裏還是平平的。

    織了一半的帽子,她可以繼續織成型。

    可她的寶寶隻成長了一半,再也沒有機會成型呱呱落地。

    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個畫麵。

    她幻想過無數次的畫麵。

    她的寶貝穿著她織的小毛衣,穿著襪子,頭上戴著小帽子。

    從不遠處搖搖晃晃地向她走來。

    嘴裏咿咿呀呀地喊著媽媽。

    向她撲過來。

    沐晨曦張開雙臂去抱。

    抱了個空。

    她跪在地上,雙臂一點一點收緊,仿佛這樣就能把不存在的寶寶幻影留住。

    可她,留不住。

    “嗚……”

    沐晨曦崩潰的抱著小帽子,失聲痛哭。

    ……

    傅硯深醒來已是半夜,空氣中消毒藥水味讓他意識到自己在醫院。

    他出車禍了。

    失去意識前的畫麵在腦海中浮現的瞬間。

    他心髒像是被人用力一把攥緊,瞬間呼吸困難。

    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隨著血液在身體裏的肆虐。

    晨曦為了逼他離婚拿掉了他的孩子!

    “唔——”

    傅硯深疼極,痛呼出聲。

    “阿硯。”

    一直趴在床邊的顧夕顏聽到動靜,立刻站起身。

    上前,滿眼心疼地看著他。

    看著他撐著腰從病床起來。

    她立刻伸手按住他肩膀,“你別亂動,醫生說你嚴重腦震蕩,肋骨也斷掉了一根,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傅硯深拂開她的手。

    別碰他。

    晨曦不喜歡。

    可,當這個念頭浮現在腦中的瞬間,他又是一痛。

    顧夕顏眼眶一紅,委屈地看著他。

    可她的委屈,傅硯深連個餘光都沒給她。

    身體上的疼痛也讓他大腦變得清醒。

    下午,他怒火攻心。

    聽到他要拿掉他們的孩子,趕去,看到孩子真沒了。

    盛怒之下,他失去了正常的思考。

    不該是這樣的。

    晨曦明明很愛他們的孩子。

    她不會這麽狠心拿掉孩子。

    一定是有其他原因。

    一定有。

    傅硯深找到了可能性,他們還有可能的可能性。

    吃力地掀開被子,在顧夕顏伸手再次扶他時,用力甩開,“我讓你別碰我!”

    他力道太大,顧夕顏被他甩得直接撞到了床尾,疼得她麵色一白,“阿硯……”

    可她的痛呼聲,並沒有讓傅硯深腳步有一絲停留。

    傅硯深忍住身體上的疼痛,步伐不穩,但卻很堅定地往外走。

    他要去醫院問清楚。

    他的晨曦,不會那麽狠心的。

    他的不擇手段,最多是在公司鬧開,起訴離婚。

    坐在計程車裏,傅硯深一直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已是淩晨,路上的車很少。

    計程車一路暢行地到了醫院。

    傅硯深麵色慘白,跌跌撞撞地走進醫院。

    今晚,秦醫生的大夜班。

    他走到醫院,一腳踹開辦公室門。

    用要殺人的眼神步步逼近秦醫生。

    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把人從椅子上提起來,按在牆上。

    他雙眼猩紅,目光凶狠,“你是不想活了嗎?膽敢拿掉我的孩子?”

    他真的恨不得殺了她。

    秦醫生被傅硯深掐得呼吸困難,窒息感讓她不停拍著他的手背。

    傅硯深理智總算是回來一些,手上力道一鬆。

    秦醫生立刻往另一側躲,離他幾步遠,又怕又無語地看著傅硯深,“你太太態度堅決的不要這個孩子,要拿掉,我一個醫生,能有什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