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海市飯店12
  第121章海市飯店12

    張榕眼裏的民族工藝發展,一直處於半死不活的階段,隻要讓企業、讓地方賺錢,他們的目的就達到。

    至於毀壞根基這種事,在他們看來,隻要企業不倒閉,那就是挽救了經濟的好事。

    九十年代,正是國有體製過渡到私營體製的關鍵時期,從市場獲取利益才是市場機製的根本。

    至於可持續發展根本還無暇顧及。畢竟這個時代的央國急需世界的認可,急需資本的加持,急需開拓市場。

    “你們盲目的牽線民族工藝與世界並軌,走向世界,難得都不需要跟蹤調查?”

    黃琦性格還是比較平和,雖然語帶指責,還是稍有提點:“怎麽跟蹤調查,你難道不知道什麽叫合作共贏嗎?沒有呈下財團,我們那些民族工藝早就沒落了。”

    “黃前輩,請問什麽叫民族工藝沒落,我們央國各個地方的民族工藝,哪一個不是發展了上千年的曆史,什麽時候又真正的沒落過。”

    姚平湘對情緒的感受比較直觀,她能感受到對方的提點和情緒,所以她的語態也平和不少。

    “老黃,不需要再跟她解釋了,她完全是頑固不化,一點大局觀都沒有。”

    張榕神色不耐,看向姚平湘說:“我們現在通知你,你必須在後天的閉幕大會上對呈上財團的山田君當麵做出致歉,我們會根據事態的影響,對你做出其他的懲罰措施。”

    「噗嗤」姚平湘忍不住笑了,真的不知道,事情發展到目前這種狀況,協會不想著調查取證,呈下財團最近幾年對央國民族工藝的迫害,以及造成的不可逆的後果,製定出相對性的追究責任機製,竟然讓她當麵道歉,簡直是無法想象的可笑。

    “如果我不呢?”

    張榕憤然道:“你敢?”

    “我為何不敢?我犯法了嗎?還是說我不與你們同流合汙,觸犯了你們的利益。然後你們會在行業內封殺我,追討我的罪行,將我的行為公布於世,問題是,你們敢嗎?

    情緒過後,姚平湘的心情隻剩下平靜。對於隻注重眼前利益不考慮後世的行為,她也懶得在繼續爭辯。

    如果整個協會都是如此,她會用自己的方式討伐,絕對不能讓協會某些人的這種行為繼續下去。

    這樣損害的是央國民族工藝的根本,是對千年文化傳承變相的迫害。

    黃琦眼神製止住還要繼續說話都張榕,平靜的說:“那既然如此,希望姚同誌暫時不要離開海市飯店。畢竟你今天中午所說的,已經嚴重影響到此次會議的根本利益和聲譽,也影響到大會睦鄰友好的初衷,請你在最後兩天配合協會的調查取證。”

    姚平湘點點頭:“沒問題,我暫時不會離開。”

    她也想知道,傳承文化協會到底有多少類似於眼前二位思想的存在。

    姚平湘說完後,對方神色肅穆,兩人都沉默不語,她起身:“那我先告退了,最近兩天,我都不會離開海市,有需要配合的我會積極配合。當然,我會維護我的合法權利,誰也別想在我身上標注一些莫須有的罪名。”

    看著對方翩然離去,張榕氣的臉色鐵青,指著姚平湘的背影,氣急敗壞:

    “黃琦,你看看,還有沒有教養,也不知她的父母如何教育她的,張揚到極點了。”

    黃琦沒有接他的話題,而是若有所思的說:“張榕,你說我們是不是過於苛刻她了。畢竟她還是個孩子,性格乖張、激進也是正常的,萬一她是出於好意呢。”

    “什麽好意,那是搗亂,今天中午是什麽場合,不會私下裏說嗎?非得在大庭廣眾,讓所有人都下不了台才好,她完全是故意的。”

    “有些人為了點利益,完全是不顧臉麵。”

    張榕表情不屑,這種女孩子他見的多了,看著吧,等山田君給出的利益夠高之後,她比誰都轉的快。

    “慎言,張榕,對方是個姑娘,還沒有成年,你這樣說是不是過分了。”

    黃琦眸底染上詫異,有些接受不了同事說話的刻薄,連忙出聲製止,這樣說一個姑娘,已經很不妥了。

    張榕張張嘴想繼續說些什麽,最終還是放棄:“算了算了,我也是被氣的口不擇言了,走吧,去跟馬副主席匯報情況,咱倆算是铩羽而歸,讓馬副主席想辦法吧,要我說,幹脆直接出個公示,直接開除得了,這樣中午的謠言就會不攻自破。”

    “問題是,這是謠言嗎?”

    聽出黃琦話裏的疑慮,張榕停下腳步。

    “你怎麽會有這種可怕的想法?她一個頭發長見識短的女孩子,哪有什麽見解?不過是博人眼球罷了,你還當真了。”

    張榕越說越想笑,可黃琦的眼底卻心事浮沉,滿是疑惑。

    “你難道不知道,她是我們廬省今年的高考理科狀元,這般聰慧的孩子應該不會信口雌黃。何況她現在就讀於國協醫大,想來更注重自己的羽翼。”

    “就她還廬省理科狀元?你別開玩笑了。”

    張榕還準備接著嘲諷,可黃琦神色開始不虞,微蹙眉心,眼神寫著指責,他連忙閉口不言。

    他遲疑了:“你不會說的是真的吧?她真的是我們廬省的狀元?”

    “你說呢?”黃琦沒好氣的斜瞪了一眼。

    “你對姚同誌的戾氣怎麽這麽重?說話都不過腦子嗎。”

    張榕泄氣的踢了桌腿一腳:“你說呢,我們幸幸苦苦的準備了大半年,被她一句話全部推翻了,這都算什麽事。”

    “你啊,你真的連主次都分不清,你關注的都是什麽事兒。難道不應該想想如果她說的是真的,我們該如何自處?”

    黃琦都不知道說什麽是好,現在這些是重點嗎?他搖搖頭轉身就往電梯口走去。

    “唉,等等我啊,你不會也認為她說的是真的吧。”

    張榕加快步伐追了過去。

    上了電梯,看著樓層數字,他詫異的問:“你到哪去?”

    黃琦斜瞄了一眼:“到哪去,把這爛攤子扔給馬副主席,還是說,你想繼續插手,給他收拾爛攤子。”

    “想什麽呢?我能收拾什麽攤子,就是心裏特別不對勁,怎麽想都不舒服。”張榕歎息道。

    “走吧,咱倆一起去馬副主席房間,匯報剛才和姚氏的對話,我們已經盡心而為了,無能為力,現在就看上層怎麽說了。”

    ……

    第二天一早。

    蘭生仰靠在辦公桌上閉眼傾聽,馬副主席對這兩天事件的匯報。

    這幾天他在盛京開會,從昨天中午開始,他的電話就沒有停過,被不同的人,一通通的電話催了回來。

    淩晨六點到的海市,稍作洗漱,就來到了辦公室,他翻閱著桌子上擺放的調查報告,越看神色越冷,他起身踱步到窗前,眼睛落在窗外的車水馬龍上。

    半響才說話:“如對方所言,老馬,你說,我們這麽多年做的還有意義嗎?”

    馬明遠長歎口氣:“蘭生主席,這絕對不是我們的本意,誰知道會碰到這種事兒,也是我們地方上的同誌防範意識太差,怎麽能,對方要求拍攝,就允許全程拍攝呢,還親手教授,這不明顯的是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嗎。”

    蘭生聽著馬明遠的言論,立刻轉過身,死死的盯著馬副主席的臉。

    “老馬,協會有規定,每次都應該有專人陪同隨行吧,地方同誌比較單純,可隨行的協會人員呢?他們的防範意識呢?”

    蘭生主席話裏的冷意,讓馬明遠驚的頭低了低:“這個,我們隨行的同誌確實也犯了些原則性的錯誤。可是,這些同誌畢竟也做不了地方同誌的主啊。”

    “做不了地方同誌的主,這真是個好借口啊!老馬,據說,每次都是你安排的人員,陪同呈下財團去完成的拍攝任務?”

    蘭生嘴角微沉,看向老馬的眼神中帶著審視,這般推脫,看來老馬在背後絕對不是無辜的。

    辦公室的氣氛漸漸凝重,大冷的天,馬明遠的額頭已冒出絲絲汗意。

    “蘭生主席,您知道,這是我的分內事,也是我的工作範圍,我隻是盡到了職責本分,其他的我可沒有幹預。”

    蘭生嘴角上揚:“最好如此,現在這件事擴散的很快,處理不當,對協會的影響會非常大,昨天中午那場酒宴,全國各地傳統文化負責人,基本都在會場,現在很多人都對我們的宗旨產生了懷疑,這影響是巨大的,一著不慎,我們整個協會領導層都不一定能夠逃脫,可能會是我們一輩子的汙名。”

    蘭生從窗邊走了回去,坐在椅子上看著局促不安的馬明遠,眼神寫著厭惡。

    “昨天中午的事,就是那個姚氏的小丫頭惹得事兒,小小年紀一點大局觀都沒有,在那種大庭廣眾之下就開始胡言亂語的瞎嚷嚷,一點組織、紀律性都沒有,我看她分明就是來搗亂的。”

    馬明遠掏出口袋裏的手帕擦了擦額頭,有些氣急敗壞。

    “蘭生主席,還有一件事我要向你匯報,昨天呈下集團的山田君已經遞交了抗議涵。”

    蘭生嘴角微撇,淡淡的問:“抗議什麽?”

    馬明遠抬頭偷偷看了眼蘭生主席的神色,蘭生主席麵色平淡,看不出情緒,他手心已經被汗水浸濕,粘粘的很不舒服。

    他嚐試著用嚴苛的語句去說明事態的嚴重性:“抗議我們協會的參會成員無端指責誹謗山田君。不僅影響到山田君的個人形象,還嚴重損害了呈上財團的國際形象,這對整個呈上財團都是難以彌補的傷害,造成的損失也是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