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武道初現
  第2章武道初現

    “真難吃!”

    姚娜看著煎糊了的麵餅,嫌棄的往外一推,走了出去,喪氣的看著正在水池邊洗刷的妹妹。

    “湘湘,你最近早上怎麽都不做飯了,我媽做的早飯還能吃嗎?她以前做飯也不是這樣啊,怎麽越做越差了。”

    姚平湘抬頭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姐姐,嘴角微勾,繼續衝洗著碗筷。

    以前是因為沒人使喚,後來有她這個隨意使喚又聽話的主,養成習慣了,可不是手生了,燒糊了。

    姚娜無趣的看著沉默寡言的妹妹,有些氣結,這什麽毛病,半天不說一句話,就那麽一笑,咋的,仗著自己笑得好看嗎,怎麽就那麽氣人呢!

    哼!不管了,愛誰誰,這幾天都快悶壞了,她今天必須出門。

    姚娜紮好頭,小心的在耳側上方,卡上一個絨線蝴蝶結,對著鏡子拉了拉身上小碎花連衣裙,嗯,青春逼人。

    對著鏡子,撥了撥額前的劉海,突然想到什麽,朝著門外喊了一句:“姚平湘,等會兒我出門,如果爸爸回來,你就說我到外婆家去了。”

    “嗯!”

    姚平湘應了一句,到外婆家,糊弄鬼啊,姚爸也不信啊,她姐就不是個能老實待在家的主。

    她抬頭看了眼天空,早晨的太陽還沒有那麽灼熱,拿起水池邊的水管,給小院的花草、蔬菜,澆了一遍水。

    姚娜背著自帆布雙肩包推門而出,見妹妹又在那伺候院子裏的那些花花草草,有些無語:“姚平湘,姐姐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

    “聽到了,聽到了。”

    “哼,記住啊,我去外婆家了。”

    姚平湘暗中翻了個白眼,姐姐這是什麽惡趣味,自欺欺人嘛。

    姚娜洋洋自得的出了門。

    姚平湘轉身看了看姐姐的背影,長舒一口氣,終於安靜了,這一大早的真夠鬧騰的。

    她把水管繞了幾圈掛在牆壁上,走到院子中央,閉著眼睛躺在竹椅上,輕嗅著夏風中越發濃鬱的花草清香,她嚐試著再一次凝神蓄氣下丹田,元氣源源不絕的湧入經脈穴位。

    睜開雙眼,她視線所見之處,到處都飄蕩著五顏六色跳躍的光斑,與早晨一樣。

    到底什麽情況,姚平湘心中止不住的慌亂,早上打坐後,她一睜眼,就出現了這種場景,嚇得她差點驚聲呼叫。

    她們姚家的修煉方式沒錯啊,怎麽會出現這種奇景。

    整個早晨,她一直莫名驚恐。直到所有人都出門,這才有精力仔細觀察。

    她伸出手觸了觸,恍若無人之境,伸手又撈了一把,五顏六色的光斑漸漸浸入皮膚,消失不見。

    太奇怪了,雖然不解,但是直覺卻告訴自己,這些對她隻有益處而無害。

    她苦思冥想,好像是早課後打坐結束才有的,不管了,繼續打坐試試。

    頭頂著夏日的炙熱,陽氣布滿全身,閉上眼,放空精神力,努力尋找早晨時的感受。

    她的精神體慢慢沉澱到下丹田,洶湧的元氣漸漸融入經脈穴位,與上丹田的精神力相融,逐漸形成一個凝實而厚重的主竅世界。

    她再一次感受到,穴位中的包容擠壓之力,冥冥中似有牽引之力,經脈絲毫沒有堵塞感,元氣從身體四肢匯入上、下丹田,元氣充滿三田、九竅。

    好似一瞬間,她精神回落,睜開雙眼,仍然正坐在院子中央的竹榻上,仰頭看著驕陽似火,碧藍瓦青,耳邊蟬鳴成片。

    她捂著胸口,心跳加速,原來爺爺經常掛在嘴邊,姚氏道家的傳承是真有其事。

    直到這一刻,她終於意識到,原來人生可以有那麽多種選擇,而曾經的自己又是多麽癡傻。

    姚平湘仰躺在院裏的竹椅上,她手指翻轉著遮住刺目的陽光,視線透過蘊紅的光斑,感受陽光帶來的灼熱。

    “人生短短數十載,你怎麽忍心讓自己活的如此委屈、窩囊呢!”

    她舉著手臂喃喃自語,端詳自己纖細的手指,膚白肌嫩、玉指纖纖。

    這一雙手素能調琴揮水墨,武能煉藥刺山河,怎麽能舍得讓它甘於自踐,活的那麽窩囊透頂,此刻,她心境從沒有過的通透。

    她慵懶的躺在竹椅上,日照下周身的舒適,不知過了多久,小院門外傳來高揚歡快的語調聲。

    左芬拿著拍子拍打著平鋪在行軍床上的厚衣服,巷口傳來腳步聲,她抬頭看了過去:“西梅,下班了。”

    薑西梅麵帶笑容:“嫂子,冬天的衣服都拿出來曬了。”

    “今天正好趁著日頭緊,拿出來曬曬,去去黴。”

    左芬從最下麵掏出一件厚實的棉衣,比了比:“今年春雨淅淅瀝瀝的下了幾個月。喏,一點日頭都沒有,你聞聞看一股黴味。”

    薑西梅上前嗅了嗅,眉頭一皺:“還真是,過幾天休息,我也把冬天的棉衣拿出來曬曬。”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嫂子,我回去吃飯了,下午還要上班。”

    左芬:“怎麽這個點還沒吃飯,趕緊回去吃飯吧。”

    薑西梅疲倦的笑了笑:“月底了,廠子裏要盤賬,過幾天又要發工資,一大堆的事兒,不說了,嫂子,我先回去了。”

    左芬同情的點點頭,看著薑西梅挺直的腰身,走進姚家小院。

    她納悶的搖搖頭,這小薑平常為人也挺不錯的,怎麽一碰到她家小女兒,性格就這麽暴躁,想不明白。

    “唉!”她低歎一聲,真的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薑西梅走進自家院子,轉身就看見小女兒閉著雙眼,十指合攏安靜的躺在竹椅上。

    這段時間,她一直照顧著景澤的情緒,控製自己收斂著脾氣,可是,看看姚平湘這是什麽德性。

    她陰沉著臉小聲嗬斥:“姚平湘,大夏天的不在屋裏待著,整天躺在院子裏暴曬,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姚平湘對姚媽的怒斥不以為意,情緒早就不起一絲波瀾,以前大概是加倍濾鏡,這種刻薄的母愛誰稀罕誰拿走。

    她手指遮著雙眼,語氣有些散漫:“我身體大病初愈,中醫有道,寒濕過重,需要補補陽氣。”

    “什麽亂七八糟的補陽氣,你少在那給我搞些封建迷信的玩意,都補了半個月陽氣還沒補夠嗎?”

    薑西梅站在那兒說了幾句,見小女兒依然如故的躺在那兒,張嘴還想怒斥。

    轉眼又見小女兒依然瘦弱的小臉,想到什麽,有些心虛,最終還是閉上嘴。

    她氣不過摔摔打打的往裏屋走去,納悶極了。自從高考結束後,小女兒就像變了一個人。不僅陽奉陰違,整天還故意病歪歪的躺在院子裏。

    現在大半個紡織巷都對她指指點點,連廠區都略有所聞,到處都在傳,她這個做母親的刻薄虐待小女兒。

    不就是發燒沒送到醫院去嗎?怎麽了?又不是什麽大病,她們小時候不都是這麽熬下來的嗎?

    整天裝的像個病秧子似的,病歪歪的給誰看,搞得現在姚景澤隔三差五的給她臉色。

    特別是高考誌願的事,這一想,薑西梅又開始怒火中燒,無從發泄。

    她停下腳步轉身:“姚平湘,趕緊回屋去。”

    姚平湘雙手遮眼,躺在竹椅上,仍然一副無動於衷的姿態。

    薑西梅氣的眉毛豎起,把肩上的背包往地下一扔,上前兩步,一把拽住姚平湘的手臂,用力朝著地上拉扯,小聲嘶啞著嗓音說:“我讓你回屋,沒聽見嗎?姚平湘,你耳聾嗎?

    她本以為,以自己的力度。可以輕鬆的把小女兒扯下來。可是拽了半天,小女兒瘦弱的身體竟然紋絲不動。

    薑西梅困惑的同時,又憤怒不已,揚聲道:“姚平湘你…你…要造反……”

    姚平湘睜開眼,冷冷的看著姚媽,手臂輕輕一扯,站起身,低頭看著麵部已有些猙獰的姚媽,嘴角嗤笑。

    冷聲道:“我高考前到底是怎麽生病的?”

    再一次麵對這種場景,她的心境從來沒有一刻,如此時這般明淨通透。

    曾經百般討好,隻求對方一個眼神給予的情感,早已煙消雲散。

    她像麵對陌生人般的看著,眼神中透著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漠然和冰冷。

    “放手!”

    小女兒冷淡的語態、詭異的眼神,薑西梅有些慌亂,手不自覺的停下拉扯姚平湘收回視線,調動手臂元氣,穴脈微微震動,姚媽的手掌隨之一鬆。

    她頭也不回地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絲毫不在意身後的人,如何的心思轉變。

    薑西梅盯著小女兒的背影,胸口一空,好似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

    她茫然失措的走進裏屋,連扔在地下的挎包都忘了拾起,抬起右手握了握,手指還有細微的麻澀。

    她以為這三年,已經完全掌握住小女兒,可現在,有些不確定了。

    坐在床上,她百思不得其解,裏屋的幹燥、悶熱,讓她心情越發煩躁,電風扇開到最大檔,也無法讓她心情平靜下來。

    她抹了把額前的汗水,最終按耐不住起身就往外走。

    不能這樣下去,她得找大姐商量、商量,姚平湘這輩子就必須要事事順從她,絕對不能生出任何異心,這是姚平湘欠她的……

    拉開房門,地下粘著灰塵的挎包映入眼底。

    “哎呀,我的媽呀!”

    她猛然反應過來,心疼的直抽搐,連忙上前彎腰拾起,跑到廚房盆架上,恨恨的拿起小女兒的毛巾小心的擦拭,這包可是要了她一百多塊錢,真是被氣瘋了。

    仔細的擦拭幾下,反複看了看,終於擦幹淨了,隨手把小女兒的毛巾扔在臉盆裏,挎上包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