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偷偷摸摸
  第199章 偷偷摸摸

    宵禁時分之前,廟會方才散場。

    遲榕的皮鞋到底是跑丟了,回去的路上,她隻得由吳清之背行著。

    遲榕犯了困,腦袋小雞啄米似的點一點、再點一點,隨後胳膊一鬆,便扒不住吳清之的肩膀,直要墜墜的往下滑。

    然,卻是此時,吳清之雙手微一發力,兜住遲榕的臀與腿,複又將她抓牢。

    遲榕一下子清醒過來,立刻摟住了吳清之的脖子。

    路燈的光芒之下,吳清之的側臉像是鍍了一層暖黃的金邊,那平日裏略顯清冷的額角與眉眼,仿佛都在此刻柔和了些許。

    遲榕看得極近,不由得微微一怔。

    卻說不清是半睡半醒,亦或根本就是鬼迷心竅,遲榕咽了一下,竟是毫無緣由的、兀的開了口。

    隻聽得她哼哼唧唧的說道:“吳清之,我想偷偷的親親你。”

    可一言既出,便做不成偷偷摸摸的行事了。

    話音未落,那廂,吳清之已然頓足。

    吳清之似是在輕笑,他一定是笑了的,以遲榕的角度,很能夠看清那雙鳳眼的眼尾。

    於是,卻見那眼尾輕挑,吳清之心情大好,道:“遲榕,趁你我還未上車,便在這裏偷偷的親一下罷。”

    此話一出,遲榕身為不解。

    論裏外,這大路上乃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藏在車裏曖昧方才算是偷偷琢磨。

    怎的如今到了吳清之的嘴裏,卻是徹徹底底的顛倒過來了。

    吳清之駐足片刻,始終不得遲榕回應,遂複又問道:“遲榕,不親了麽?”

    遲榕一個晃神,嘴裏哦了一聲,旋即吧唧一口,黏在了吳清之的耳根。

    此番,不過是尋常至極的溫柔小意,可糾糾纏纏,卻是作出了十成十的柔情蜜意。

    遲榕心裏美滋滋的,被吳清之背上車子時,態度亦然是美滋滋的。

    隻是甫一坐穩,竟是身處後座,而非副駕駛的位置。

    車子原是停在一條磚石胡同的邊上,旁側是夜深人靜時人去樓空的辦事大樓,如今鬧市散去,此處歸於平靜,便僻靜得緊。

    不待遲榕腦子轉醒,那廂,吳清之已然長腿一邁,跨入了後座。

    非但如此,更見他肩寬臂長,左右探手嘩啦啦幾下,竟是將車窗的簾幔拉了個密不透風。

    遲榕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你……你不開車回家嗎?”

    吳清之聞言,卻是輕輕慢慢的勾起了唇角。

    他的左手勾住領帶的環扣,隻輕輕一拽,便一下子解開來,遲榕送的那塊手表,正無比貼合的覆在那雙腕骨上。

    “遲榕,你偷偷的親過了,我便要加倍的討回來。”

    吳清之的身體壓下來,帶著高熱與衝擊,遲榕毫無防備,旋即被他製伏。

    “遲榕,除了送我禮物,你還可以再更多的給我一些罷。”

    隨後,耳鬢廝磨,抵死糾纏。

    吳清之的表白使遲榕融化得很快,她一旦暴露,便被長驅直入,逼上懸崖峭壁。

    遲榕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裸足再也不會感到冰冷,吳清之的身上也是熱的,緊密相貼時,簡直舒服得要命。

    緩和了許久,吳清之方才重整衣衫,要開車回家。

    遲榕縮在後座側躺著,終於明白了他之所言的偷偷摸摸與光明正大。

    夜路無人,一路暢通無阻,吳清之留了半扇窗戶透氣,隻將車子慢慢悠悠的行駛著。

    管家照常在門口迎接,可遲榕卻非常的不敢下車。

    遲榕拽住吳清之的袖子,羞憤欲絕:“……我走不了路!”

    吳清之順從的說:“我背你。”

    誰料,遲榕理也不理,竟是啪的一巴掌拍開他的手,低聲罵道:“你腦子不帶轉的嗎!現在不行的!那個那個會流出來的!”

    遲榕說的那個那個,他自然明白是哪個哪個。

    吳清之啞然失笑,於是揮一揮手,將管家遣了下去,道:“去找雙鞋子與少夫人穿,暫且不用伺候了。”

    話畢,便是闊手一罩,將外披係於遲榕的腰間,左右遮上一遮。

    遲榕回了房,第一件要務,自是清洗。

    她一麵淋著浴,一麵氣急敗壞的罵,隻待更衣罷,方才從盥洗室內冒出一個濕淋淋、熱騰騰的小腦袋。

    卻見那廂,吳清之已然脫去西服,身著睡袍,正姿態放鬆的倚在沙發裏靜坐。

    然,唯有一樣配件,他卻不曾摘除。

    便是那塊銀色的手表。

    遲榕甫一露麵,吳清之更是揚眉一笑,道:“夫人仔細,這手表珍貴,我竟舍不得離了身去。”

    但見吳清之手指蔥白,指尖輕點表盤,此舉優雅得緊。

    吳清之神采奕奕道:“幾日後的拍賣會,我便要戴著這塊手表,教旁人羨慕一番。”

    其實這塊手表,並非極致奢侈,雖屬遲榕力所能及之巔,卻難以登上大雅之堂。

    作為有錢人的玩物,手表可以鑲金鑲鑽,而這一塊,到底是十分樸素的。

    銀鏈拋光,表盤鏤空,不顯山水,美得靜謐。

    這廂,吳清之正是滿心歡喜,可語畢間歇,遲榕聽罷,卻是反問,道:“什麽拍賣會,我怎麽不知道?是上回那種訛人的拍賣會嗎?”

    吳清之回過神來,笑道:“是我疏忽。今日原是資產清點時來的消息,這一罷工,我便忘記說了。”

    他頓了一頓,複又有言,“——這一回,屬於慈善拍賣,由帥府主辦,是要將宋大夫的藥方拿出來亮相。”

    說罷,吳清之便落落的站了起來,他取了一塊幹毛巾,遂與遲榕窸窸窣窣的擦起了頭發。

    正當他動作著,怎料,手下的遲榕卻突然轉過身來,語氣僵硬的張了張嘴巴。

    “那白家肯定會來參加拍賣會咯?再假如白家貢獻了大頭,白小姐會被放出來嗎?”

    遲榕眨巴眨巴眼睛,顯出一種迷茫的神情。

    “我不是非要置她於死地不可,但是……但是因為她,有很多無辜的人死掉了,這樣也可以被原諒嗎?”

    一時之間,他之二人,竟是相對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