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查崗
  第30章 查崗

    他二人折騰到子時才算完事。

    遲榕最後是哭哭啼啼的擦了身子,吳清之守在門外等她。

    遲榕在浴室裏窸窸窣窣,不一會兒,悶聲悶氣的說:“你轉過去,不準往這邊看!”

    吳清之應聲照做。

    她哆哆嗦嗦的從浴室裏探出頭來,隻見吳清之罰站似的麵朝窗戶立著,這才放下心來,一個衝刺鑽進小書房,啪的一聲將門關得震耳,還哢噠哢噠的掛了鎖。

    吳清之失笑。

    他換下濕透的睡衣,又難抑的咳了幾聲,方才上床睡去。

    第二日小雨漸停,氣溫回升不少。

    遲榕有幾分宿醉,長睡不起,大概也是不想起床麵對吳清之。

    昨夜赤裸相對,她一個薄麵皮的年輕女孩子怎麽受得了。

    始終是要留些時間消化一二,不然又要回到從前的態度,明明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她卻要處處閃躲著。

    吳清之不願如此。他本就是個心思重的,惹了遲榕害怕,便苦想了一夜該如何是好,將遲榕再哄回來。

    於是今日吳清之也起得晚,不過他休沐,有理所當然的借口不去商行辦公。

    吳清之正閉眼冥思,房門卻響起一陣輕敲:“少爺,您可是醒了?”

    這般清晨就前來打擾,不是吳公館管家的做派,許是有要事通報。

    吳清之遂披著羊毛披肩坐起身來,應道:“何事?”

    管家聲音裏帶有幾分難色:“遲家二爺來訪,說現在就要見少夫人,他急得很……”

    吳清之蹙眉,翻身下床,可剛剛站起身卻覺得一陣眩暈,人又跌坐回被褥中。

    管家隻聽得室內動靜不對,便有些擔心的問:“少爺可是身子不適,要不然我替您二位回了他,請二爺改日再來?”

    吳清之扶著額,想起昨日兩次受了風寒,先是夜風硬吹,又是渾身濕透,那麽眼下頭疼腦熱便不奇怪了。

    “不必,二爺是自家人,不可怠慢,你取阿司匹林給我便是。”

    吳清之吩咐過,再度扶著床沿站起來。

    他簡單洗漱了一番,換了身針織的白色軟布衣衫,方才去敲遲榕的門。

    無人應聲,吳清之自知遲榕睡懶覺難以叫醒,隻得拔高了聲音:“遲榕,二爺來了。”

    書房裏遲榕睡得正香,聽得幾聲扣門聲也不想理會,直到吳清之脫口說出“二爺”,她才瞬間清醒過來。

    “我我我我我二叔來了?”

    遲榕驚坐起,再也顧不上三七二十一,頂著一頭睡成稻草堆的頭發跑出來:“他人呢,是找我的還是找你的,是來幹什麽!”

    吳清之見她慌亂至極,有那麽幾分如臨大敵的意味。他正要答話,卻無意瞥見遲榕雙肩光裸,某處在薄裙內搖顫。

    吳清之呼吸一滯。

    “遲榕,你先去更衣。”他速速背轉過身子,耳朵根子燒起來,“到底是你不聽話!”

    吳清之的語氣裏是一半的責怪和一半的愛意,昨夜他剛為這種私密而隱蔽的曖昧遭了遲榕的冷遇,天一亮了,還是對她嬌慣。

    吳清之仍是披著遲榕阿爹的米色披肩下了樓。

    他還未近會客廳,便能透過半掩的雕花玻璃門瞧見遲二爺。

    定睛細看,隻見遲二爺正翹著二郎腿,手指盤捏著什麽,定是他的文玩核桃。

    吳清之推門而入,麵上帶笑:“二爺早。”

    遲二爺刻薄的點了點手腕:“可不早了!我家院子裏的那窩燕子都叫過了早,可看吳少爺這樣子是才起床罷?”

    遲二爺總是看不順眼吳清之,講話裏帶刺,處處意有所指。

    可吳清之不惱反笑,輕飄飄丟出一句話來:“二爺教訓的是,昨夜有些折騰,睡晚了。”

    這下遲二爺炸了毛,臉色大變,麵皮像染了一層銅鏽似的。

    他嘎啦嘎啦把核桃盤的作響,眼神裏透出凶光來:“我家阿榕呢!”

    吳清之有意無意的緊了緊披肩,這動作招惹了遲二爺的眼,他立刻認出來那是遲榕阿爹的物件,是遲榕出嫁時帶來的!

    現如今,竟冠冕堂皇的披在這狐狸臉的家夥身上!

    可惡!遲二爺心中反複咒罵,就等那吳清之答話。

    誰料吳清之實在太沉得住氣,喚下人來又是奉茶又是上點心,伺候的妥帖了,這才不急不緩的開口道:“她正梳洗呢。二爺莫急,有事大可以先知會我一聲。”

    茶續過一杯,隻聽得樓梯上噠噠噠的腳步聲,急促的像小鹿般,定是遲榕來了。

    吳清之眼底的笑意簡直要滿溢而出,玻璃門一推,搖擺的裙邊比人更先一步闖進眼睛。

    “二叔,我來啦!”

    遲榕小跑而來,微微喘著氣,頭發是用發夾隨意綰起的,比平日裏更添一分嫵媚。

    遲二爺見了遲榕,即刻止住了手,將核桃揣進兜裏,劈頭蓋臉的喝道:“不像話!你看你莽莽撞撞的像什麽樣子!怎麽起得這麽晚,昨晚幹什麽去了!”

    遲榕被這連珠炮般的逼問問懵了腦袋,下意識的開了口:“昨晚跳舞去了……”

    “跳完舞幹什麽去了!”

    “回來睡覺唄,要不然還能幹什麽!”遲榕理直氣壯的大聲應道。

    遲克忠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恨恨的橫眼看著吳清之,隻覺得此人陰惻惻的,千萬要讓阿榕對他百般防備才是。

    遲榕狗腿兮兮的湊上前來,笑問道:“這大清八早的是什麽風把二叔您給吹來了……也不跟我提前說一聲……”

    遲克忠端起架子,哼了一句:“怎麽,這吳公館住的安逸,轉眼就把你二叔忘幹淨了?老子來看看你住得好不好,難道還要提前向你打報告!?白眼狼!”

    遲榕尚未開口,卻見吳清之賠起笑來,還向遲二爺微微垂首:“二爺教訓的是,全怪我考慮不周,早該請您過來吃頓便飯。昨晚我帶遲榕跳舞,玩得放縱了些,這才睡晚了起晚了,教二爺看了笑話。”

    吳清之開口便是一副賢婿的態度,話頭裏又處處是護短的做派,再帶著點炫耀夫妻恩愛的暗語,直把遲二爺氣得抽冷氣。

    遲二爺暗搓搓的瞪了遲榕一眼,便撇開吳清之不理,隻從懷裏抽出一枚牛皮紙信封,道:“今日倒還有一事,你阿爹已出發回國了,這是他拍來的電報,我特意給你拿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