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76章

    皇上賜了三進大院子,最高興的就屬趙老二了。

    雨生買的院子小,沒地方放他的老黃牛,可皇上賜的這宅子,還有馬廄,放老黃牛正好。

    田氏讓他注意點,雨生不愛說話,什麽都放在心裏,別讓雨生不舒服。

    趙老二這才低調了點。

    月牙從東西耳房挑了個好的,如今她也有丫鬟了,什麽都不用做,指使丫鬟就行了。

    她一邊指揮丫鬟把東西放好,一邊跟田氏說笑:“娘,我要這個屋子,看著敞亮,離你還近。”

    田氏想起剛搬到鎮上那會,薛彩櫻、月牙和王秀英三個人擠一間房,如今女兒都有一間房了。

    “等你大點,熟悉了,你大哥說後邊的三進大房子給你住。”

    月牙喜歡熱鬧,讓她自己住還覺得孤單,“那不用,我就一直陪著娘。”

    田氏也不管她,反正在老家院子小,房子少,大家都一起擠著住,換成大院子,讓女兒單獨出去,雖然還是在一座院子裏,可心裏總忍不住擔心,怕女兒不安全。

    正房和東廂房的人都很高興,西廂房的人就沒那麽喜慶。

    雨生心情不好,西廂房很大,除了臥室還能留出一間做書房,可他這心裏還是不是滋味。

    明明他是五品官,又讀了那麽多年書,自恃才華不輸任何人,明明他也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接爹娘過來享福,如今怎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大哥不識字,也不著家,回來之後還算努力,可和他還是沒法比,除了娶了嬌俏俏的小嫂子,一進京就得到了皇上的關照。

    雖然現在還沒有官職,想來也不會比他的低。

    雨生門悶聲不肯的坐在椅子上,怔怔的看著牆壁上的一幅畫。

    楊二妮帶著丫鬟把東西都收拾妥當,看出他不高興,將丫鬟打發了,走過去一邊給他捏肩膀,一邊道:“相公,你才20歲就中了殿試第四名,這是多大的榮耀?誰不說你聰明有才氣,前途不可限量。”

    她頓了下,探頭看了一下雨生的臉色,又道:“你看你剛中了進士沒幾天就從翰林院去了吏部,先升六品再升五品,多少人熬一輩子都熬不上來呢,你用了還不到半年的時間,別人不知道多羨慕呢。”

    楊二妮沒什麽文化,如今雖然讀書識字了,可她花費的時間少,才學了不到一年,學識自然沒法和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比。

    能說出這片話,還是她聰明好學,平時一點一滴暗暗記下的。

    可以說已經絞盡腦汁了。

    雨生明白她的心思,轉頭把人按進懷裏,從她身後摟住她的細腰,臉貼著她的後背,悶聲悶氣的嗯了一聲。

    “二妮,”半晌後,雨生開口道,“如果我這輩子永遠都趕不上大哥,你會不會嫌棄我?會不會後悔跟了我?”

    這話把楊二妮說笑了,“大哥運氣好而已,相公可是憑著真才實學才到了如今這個地位的。我相信相公,早晚會比大哥強的,就算比不過,也不是因為才華和能力,相公就是天底下最好的。”

    楊二妮幾句話把雨生說的心情好轉,他手臂長,圈過楊二妮的身子,將帶子解開。

    女子白皙柔潤的身體便落在了他懷裏。

    想起家人都在院子裏,楊二妮臊的厲害:“雨生,大白天的你要幹什麽?”

    雨生起身把人抱到了炕上,從她的脖頸開始親了下去。

    “大哥都有兒子了,你也給我生個,別的不成,這事咱不能落後。”

    楊二妮無語推了他一把,可雨生來勢洶洶,她力氣又小沒推開。

    其實她本來也沒想推開,小夫妻兩個剛成親不久,做這種事不是很正常嗎。

    說起兩個人第一次,還是雨生中了殿試二甲第一那天晚上。

    開始雨生沒什麽心思,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又是高興,又是惶恐,還想著盡快將消息傳給京城的父母,讓他們也跟著高興高興。

    皇上頒布的聖旨他看了好幾篇,仿佛不認識字了似得,看了一遍又一遍。

    楊二妮生猛,說是要慶祝慶祝,然後就扯了他的衣服。

    雨生沒反應過來,一朝被她得手,到底也是個開了竅的毛頭小子,被人一勾引哪還停的住,兩個人就在那晚成了好事。

    女子身體柔軟,楊二妮長得雖然不是那種很驚豔的美,但看長了,還是很耐看的,她身材好,該有的地方一點都不含糊,腰肢纖細,手感出奇的好。

    雨生開了葷之後一發不可收拾,連著幾天成宿的嬉鬧,直到兩個人都盡了興。

    不過之前楊二妮主動的多。

    今天雨生急著要孩子,比以往楊二妮還主動,楊二妮反倒成了被人欺負的那個。

    心裏倒是有種別樣的滋味。

    兩個人都受了累,睡了一下午,天快黑了才爬起來。

    雨生沒覺得有什麽不適,倒是楊二妮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去了後院。

    “你也不知道喊我一聲,爹娘今天才過來我就睡過了,別讓爹娘以為我圖鬆快不願意伺候他們。”

    雨生看著她匆匆忙忙的背影笑了起來。

    薛彩櫻精神頭足,喂完奶把孩子哄睡了就開始收拾東西。

    皇上賞賜的東西大都分了下去,布匹什麽的送去了正房,銀票本來也送到了正房,被田氏給送了過來。

    薛彩櫻數了數,竟然有五千兩。

    這麽大一筆銀子她不敢處置,詢問趙雪窩的意思。

    趙雪窩也沒主意,隻讓她先收著,等捋順了再說。

    屋裏的事情都交給了媳婦,趙雪窩出去忙外邊的事情。

    他先把三進三出的大院子查看了一遍,有門鎖不好使的都讓小廝記下來,今晚入睡前全都換好。

    哪裏設置的不合理,哪裏缺什麽,哪裏需要修正也都讓人記下來,今天能辦好的就今天辦好,不能的明天再辦。

    又去老太太房裏查看了一遍,詢問老太太有沒有什麽想要的,聽說沒有之後,又去詢問爹娘的意思。

    等楊二妮他們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把裏裏外外處理的差不多了。

    “娘,晚上想吃什麽,我去做。”剛入秋,楊二妮穿的不多,脖子被雨生咬出了一塊印子,她忘了遮掩全都被田氏看到了。

    田氏以前擔心雨生受委屈,不喜歡楊二妮,沒想到這麽會的功夫兩個人還做了這種事,雖覺得不太合適倒也放心了。

    最好早點要個孫子孫女的,她就更高興了。

    “今天趕了大半天的路,都折騰累了,隨便炒兩個菜將就一下,明天再吃好的。”

    楊二妮答應著去了,月牙過去幫忙,還有丫鬟們伺候,雖然人口多了一些,這頓飯倒也不是麻煩事。

    晚飯過後,一家人坐一起聊起了天。

    男人們從趙家鎮的生意開始一直聊到朝堂。

    趙老二擔心趙雪窩,提醒道:“聽說京城水深的很,雨生把朝廷裏的事跟雪窩說說,我這個莊稼漢是不懂,以後就靠著你們兄弟兩個努力了。”

    雨生便跟趙雪窩講起了朝堂的事。

    雨生剛做官不久,他沒根基,又不擅長拉關係,知道的事情都是浮於表麵的。

    當然了,雨生心思敏銳,人又聰明,還是發現了很多事情。

    比如皇上的權利並沒有那麽大,他登基不久,處處受人掣肘。

    前朝有個攝政王大權獨攬,後宮還有個閑不下來的太後。

    據說太後最喜歡的兒子並不是當今皇上,而是她的小兒子,平陽王。

    好在平陽王不在京城,遠在封地,否則這以後的事情還真很難說。

    當然了,太後有自己的喜好很正常,按理並不會動搖國本。

    可他有一次無意中聽人八卦,說是攝政王和太後關係非同尋常。

    ……

    雨生無意中聽到這些隱私,爛在肚子都不能說。

    就算是趙雪窩,他也無法出口,畢竟都是些道聽途說的事情。

    沒有證據。

    雨生說到的事情,趙雪窩記了一些,大部分都被他左耳朵進右耳朵冒了。

    明天他要進宮謝恩,跟雨生一起上早朝。

    皇宮大門口朝哪開他還沒弄清楚,這就要上朝了。

    也不知道皇上打算讓他做什麽,可千萬別是太無聊的事,那他還不如跟媳婦開大酒樓自在。

    雨生不知道趙雪窩在想什麽。

    他一個五品官一年的俸祿才550兩銀子,還要分兩次發下來。

    他剛上任,上半年發俸祿的日子已經過了,下半年發俸祿的日子還沒到,手裏的銀子還是做之前緊緊巴巴剩下來的。

    今天皇上賞了趙雪窩五千兩,他辛辛苦苦的幹五六年才能賺到這麽多。

    雨生心裏充滿了失落,他的辛苦和大哥的好運氣比起來,好像都是微不足道的。

    女人們都在聊家常,從趙家村開始憶苦思甜,到鎮上開麵食鋪子,直到一家人搬來京城。

    老太太第一次見到小元宵,抱在懷裏不肯鬆手。

    薛彩櫻擔心累到她,看著時間差不多就接了過來。

    楊二妮看到小元宵胖嘟嘟的,不哭不鬧,大眼睛也水靈靈的,特別喜歡,薛彩櫻還沒抱穩就被她接了過去。

    “元宵啊,我是你二嬸,來,給二嬸笑一個。”

    小元宵才剛過滿月,聽不懂楊二妮說什麽,他平時也很少笑,這會忙著看屋裏的新鮮,自然沒時間笑了。

    楊二妮不氣餒,繼續逗弄小元宵。

    田氏看著好笑,就道:“這孩子一點都不像雪窩,雪窩小時候見誰都笑,這孩子,誰逗都不笑。”

    楊二妮不服氣道:“我就不信了,真逗不笑他。”

    就在楊二妮磨拳磨掌準備都笑小元宵的時候,小元宵打了個哈欠,困了。

    他也不理楊二妮,閉上眼睛就睡了過去。

    楊二妮:“……好吧,這孩子真不愛笑,不像大哥,也不像大嫂子。”

    大家的話題從搬到京城轉到小元宵身上,最後又落在了楊二妮的肚子上。

    楊二妮想起剛才雨生對她做那些事,臉像被烙鐵燙了一般。

    害臊道:“娘辛苦了一天也不嫌累,總記著這事。”

    薛彩櫻注意到她脖頸的痕跡,想著雨生肯定沒少使力氣。

    沒想到雨生看著斯斯文文的,這種事情上竟然比趙雪窩還外放。

    果真人不可貌相。

    楊二妮不想大家再談論這事,轉移話題道:“今天爹娘來了,我們也沒好好招待,明天我準備準備好好做幾個菜,晚上我們熱鬧熱鬧,給爹娘和大哥大嫂,月牙、元宵接風,再者也慶祝大哥當官了。”

    田氏笑道:“是得好好熱鬧熱鬧,如今我們家裏出了兩個當官的,不慶祝一下實在說不過去。”

    薛彩櫻想的比較多:“接風可以,至於雪窩大哥,還得明天看情況。”

    皇上沒說要封趙雪窩什麽官,剛才大家都沒想到這事,被薛彩櫻一提,確實不太合適。

    田氏改口道:“對,明天咱們隻接風,一家人都來京城了,多不容易的事,怎麽也是大喜事。”

    就這麽,幾個女人決定明天好好慶祝慶祝,晚上聊天結束後,各回各房後都跟自己屋裏的男人們說了,大家都覺得好,這事就定了。

    趙雪窩素了這麽久,小元宵早睡了,是他抱回來的,放到炕上也沒醒。

    他放下孩子就將媳婦拉到了懷裏,“娘子,這一天我等了好久,”他湊湊活活的將腦袋紮在媳婦的肩窩裏,使勁吸了吸鼻子。

    媳婦身上奶香奶香的,他覬覦了很久。

    薛彩櫻躲著他,心裏癢癢的,可被她忍住了,“你別鬧,今天累了,明天再說,再說你明早不是還要早起嗎?”

    他體力充沛,就算現在入宮也不影響他辦大事。

    隻是小娘子的身體重要。

    “真累啊?”趙雪窩半信半疑,看見小娘子點頭,他也不是不體貼的相公,就算心裏燥火難捱還是生生壓了下來。

    “那你好好休息。”

    趙雪窩做出的是一副十分大度的模樣,就是這臉色充滿了委屈。

    薛彩櫻心生不忍,湊到他耳邊道:“明天晚上的。”

    趙雪窩心裏一喜:“真的啊?”

    薛彩櫻神情羞赧,白了他一眼:“騙你幹什麽。”

    不是她累了不想那事,實在是她做了一個月子,都沒洗過澡,相公不嫌棄她,可她嫌棄自己。

    等明天洗了澡,那時體驗也不同了。

    趙雪窩不知道她的心思,如果知道,肯定會湊過去說自己不嫌棄。

    小元宵睡中間,趙雪窩和薛彩櫻兩個人睡兩側,舟車勞頓,辛苦了一天,很快睡了過去。

    趙雪窩記著第二天早起入宮的事,天色還黑著他就爬了起來。

    不想驚動小娘子,他輕手輕腳的穿上衣服,出門才把帶子係上。

    正好看見雨生出來,兩個人洗漱過後,一起出了門。

    早有人打好招呼,趙雪窩走到宮門口,沒有腰牌隻報了名字就進了宮。

    早朝在尚清宮。

    上早朝的大臣幾乎都是這個時間進宮,趙雪窩和雨生跟在人群中間,不緊不慢的往上央宮走。

    雨生進吏部有一段時間了,每年秋天都是朝廷官員大考的時間,最差也要考到乙等才能留下來繼續任職。

    考到丙,運氣好了放去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外任,運氣不好就得回家休養。

    說是休養,朝廷不過發些補貼銀子,和俸祿沒法比,能勉強糊口就不錯了,再找不到出路,三年後這補貼銀子也沒了,官職也沒了,和罷官沒什麽區別。

    雨生是皇上特別開恩進的吏部,不用考也是甲等。

    而那些平時不怎麽出力,又沒有特別的才華,庸庸碌碌混吃等死的官員,以前可能有靠山,倒也不急,如今新皇登基,肯定會立新規矩,這些人可就著急了。

    他們找不到門路,去攝政王家送禮的都排出去了兩條街,除了京官大都是外任的封疆大吏的親眷抬著大箱子回來的。

    和攝政王平起平坐的大將軍又從不收禮,一向秉公辦事,這些人找不到門路,病急亂投醫,就有人注意到了雨生。

    一來雨生在吏部,再者他可是得到皇上嘉許的,今年剛中進士就從從六品升到了正五品。

    同科的一甲除了狀元是正六品,榜眼、探花還都是從六品。

    至少要在翰林院熬三年才可能升職。

    雨生被皇上青睞算不上一步登天,可在某些眼裏也成了紅人。

    最近很多人想走雨生的路子。

    明著暗著許了很多好處。

    雨生不願意做那些上不了台麵的事,再者他並不是皇上的寵臣,幫不了這些人的忙,他剛進吏部,事情還沒捋順,自己還一腦袋漿糊,如何擺平別人的事情。

    再者好處是那麽好收的嗎?

    一個不小心,他這來之不易的頂戴花翎可就沒了。

    所以都被他斷然拒絕了。

    但總有那些不死心的人。

    比如刑部司郎中王延昭,他自己也是正五品官職,和雨生同級。

    但雨生屬於吏部,吏部是六部之首,所以雨生權利比他大很多。

    要說這王延昭也算個清官,做事勤勉,公務都處理的有條不紊,從沒有過懈怠,隻不過為人死板,規規矩矩,又不善處理人情往來,在刑部一直都不受歡迎。

    這次考核,刑部尚書直接給了個丙,好在其他掌管考核的官員還算公道,給了甲,但綜合下來,隻勉強到了乙,刑部的五品郎中多半保不住了,能放個外任也算好的。

    可惜他得罪了刑部尚書,聽說外任的機會也沒了,隻能回家等著。

    他上有老母,下有妻兒,一家人的生計眼瞅著成了問題。

    以前倒是攢了些銀子,隻可惜都被他送回老家建學堂了,手裏沒剩多少,隻夠維持個三兩個月日常。

    一旦被停職,這以後的生活可就難了。

    他從小讀書,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讓他賣力氣幹活過,怕也困難。

    他愁了好幾天,今天終於決定試試雨生這條門路。

    雨生和趙雪窩剛進宮門不久,就被王延昭拉住了衣袖,“錦煜兄弟,借一步說話。”

    淩晨視線有限,雨生和王延昭不熟,看著他反應了片刻才認出來。

    同朝為官不能不給麵子,雨生隱隱的猜測他要做什麽,還是沒有拒絕,“稍等。”

    他讓趙雪窩等他一會兒,自己則跟著王延昭找了個人少的地方。

    這個王延昭,他多少有些了解,做事還算勤勉,為人也算剛正,為什麽刑部尚書會給個丙,他心裏其實是有些好奇的。

    王延昭到底沒直接說明原委,隻問雨生什麽時候有時間,他想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

    雨生略一猶豫,答應了。

    趙雪窩等在路邊無聊,恰好有人過來打招呼,他也不認識對方,倒是對方特別熱情,抱拳行禮約他同行,他就跟著人走了。

    參加早朝的官員都穿著官服,隻有趙雪窩穿著平時的衣服,走在這些官員中間,就有些特立獨行,人家好奇,便湊過來打了個招呼。

    很快進了上央宮。

    此時皇上還沒到,大部分官員都到了,自動分成左右兩列站在大殿裏。

    文官一列,武官一列。

    趙雪窩沒有官職,不知道自己屬於哪列,還以為大家都是隨便站的,他沒看到雨生,想著一會還要謝恩,自然要站的距離皇上近些。

    距離皇上近的位置,肯定是文武兩列第一的位置。

    那都是一品大員皇親國戚站的位置。

    老將軍沒上朝,雨生也沒進來,趙雪窩一個都不認識,他大略掃了一眼,發現左邊的位置距離龍椅更近一點,他想也沒想的站了過去。

    趙雪窩沒穿官服本來就夠引人注目了,明晃晃的站在文官第一的位置,一個個驚的目瞪口呆。

    那可是攝政王的位置,這人有幾個腦袋,不想活了?

    有人存了壞心思,一門心思的等著看熱鬧。

    有人好心,不想這個年輕人得罪攝政王趕緊給他使眼色讓他走開。

    還有人琢磨著是不是攝政王失勢了,攝政王的位置要被取代了?

    滿屋子的大臣,能站到這個位置的,哪個沒有一百八十個心眼子,都在盯著他。

    趙雪窩看不懂這些人的表情,他老老實實的等著皇上。

    攝政王今天出門晚了一會兒,進上央宮的時候,滿朝文武大臣幾乎都到了,他邁著穩穩當當的八字步,從兩排官員中間走過,一直到左邊第一的位置,正要邁步進去,發現有人。

    攝政王恍惚一瞬,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他又往後看了一眼,確定自己沒看錯。

    皇上是主宰天下蒼生,可攝政王是輔佐皇上的人。

    皇上剛登基不久,很多事情都由攝政王做主,皇上要殺的人,那人不一定會死。

    可得罪攝政王的人,沒一個有好結果的。

    此刻滿宮殿的大臣都屏住了呼吸,為趙雪窩捏了一把汗,生怕下一刻攝政王惱羞成怒,將人直接拉出去。

    隻有趙雪窩沒注意到,他一門心思的在等皇上到來。

    皇上賜他三進院子,又賞了五千兩銀票,這麽大的恩情,他可得好好的感謝皇上。

    “果然是後生可畏,”攝政王端著架子,覷著眼睛打量著眼前的人,拖著長調道,“不知道這位大人官居幾品啊?”

    攝政王的聲音平緩,不辨喜怒,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發火的前兆。

    不由得又緊張幾分,這個身穿常服的人怕是要活不過今天了。

    趙雪窩聽見有人說話了,但他目不斜視,一門心思等皇上,還以為那人在跟旁人說話。

    直到身後有人戳他。

    趙雪窩轉身看見一位身穿蟒袍,大約四五十歲的人,知道這人是大官,拱手回道:“在下……無品。”

    攝政王忽然笑了起來,他轉身看向眾人,繼續笑,“一個五品小官也敢站在這裏。”

    趙雪窩糾正道:“不是五品。”

    攝政王臉上笑意未散,詫異道:“那是幾品?”

    趙雪窩有理由懷疑麵前身穿蟒袍的人耳朵不好使,他一個大字不識的人還得給他解釋,“是沒有品,無品。”

    攝政王一愣,隨即走進自己的位置,腰一懟將趙雪窩懟出了隊伍。

    趙雪窩嘴上沒說,心裏嘀咕道:這人腰力還挺好。

    還想問問他這招怎麽練出來的,卻不想那人繃著臉色,連點笑模樣都沒了。

    作者有話說:

    趙雪窩:回家練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