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趙雪窩謝恩的時候,遲鈍了一下,皇上有理由懷疑趙雪窩對這個名字不滿。

    不過他是天子,有天子加成,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肯定是好名字。

    “凝,器量宏大,風度段凝也。燁,光也,火光,日光,皆謂燁。趙雪窩這麽好的兩個字,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聽起來好像不錯,趙雪窩連忙謝恩。

    兒子出生好些天了,他一直起不到好名字,媳婦催了他好幾回。

    如今總算是能交代過去了。

    就算媳婦不滿意,那也是皇上起的,隻要媳婦不嫌棄他就成。

    皇上吃完午飯,又在大酒樓坐了一會,臨走前倒是端起了皇上架子:“趙雪窩接旨。”

    趙雪窩沒見過這種場麵,有些遲疑,還是淩予提醒他要跪地接旨。

    趙雪窩這才慌忙跪了下去:“草民接旨。”

    皇上手持折扇,充滿閑情逸致的扇了扇,道:“朕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帶著你爹娘媳婦和你那剛出生的兒子去京城,欽此。”

    趙雪窩先反應了片刻,隨後一邊磕頭一邊謝恩,“草民叩謝皇上隆恩,這就處理家事,盡快趕去京城。”

    皇上走後,趙雪窩關門打烊。

    此時屋裏也沒客人,皇上自報身份後,趙雪窩就讓人掛了打烊的牌子,今天不招待客人了。

    他心裏驚喜交加,爹娘隻知道來了大官,還不知道那人就是皇上,更不知道皇上讓他進京的事。

    薛彩櫻還在做月子,就更不知道酒樓裏發生的事了。

    趙雪窩一麵覺得應該先跟家人說搬家的事,一麵又覺得,兒子的名字定了,得先告訴媳婦,他一個人忙的團團轉,卻又理不出頭緒,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直到趙老二過來問他:“雪窩,剛才來的大老爺是誰?看著挺年輕的,可那氣質不像咱們普通人。”

    趙雪窩這才逐漸清醒起來,“是……是……是當今皇上。”

    趙老二嚇了一大跳,要不是趙雪窩手疾眼快扶住他,險些一屁股坐地上。

    “老天哎,怎麽皇上竟然來咱們這了?”

    趙雪窩示意他別出聲,皇上出行是大事,看他沒帶什麽人手,別惹出麻煩。

    趙老二明白,天子天子,皇上就是天,他趕緊閉嘴。

    不過隻閉了一會,還是沒忍住:“雪窩,皇上來咱這,到底幹啥來的?”

    趙雪窩哪裏知道皇上的目的,隻道:“說是讓咱們上京城。”

    皇上讓他們家上京城,這可是天大的事,趙老二忽然感覺頭暈目眩,實在無法承受這麽大的驚喜。

    趙雪窩讓他先坐一會,將田氏喊了過來。

    田氏忙著給兒媳婦燉魚呢,被趙雪窩喊過來,還有些不樂意。

    事關他孫子的口糧問題,這可是大事。

    “雪窩啊,我還忙著燉魚呢,有什麽不能直說,非把我喊出來。”

    田氏心裏算著都放了什麽料,還有沒有漏下的,也沒聽趙雪窩說什麽,直到趙老二提醒她。

    “孩子她娘,雪窩跟你說話呢,你怎麽不聽著?”

    田氏好笑道:“我這不是忙著給彩櫻燉魚嗎,如今水笙也跟著一起吃,兩個大胖蛋,最受苦的還是我們彩櫻。”

    兒媳婦和孫子都是大事,目前最大的事不是這個。

    趙老二將趙雪窩的話重複道:“兒子說,皇上來了。”

    田氏嚇了一跳,伸手去摸趙老二的額頭:“你是不是發燒了?”

    趙老二躲開她的手,重複道:“別的事我敢騙你,這麽大的事,我敢騙你?”

    田氏不吭聲了,她呆愣愣的戳在那,好長時間都沒反應,直到趙雪窩和趙老二懷疑她是不是嚇壞了的時候才長長的噓出一口氣。

    “人呢?”

    趙雪窩如實回道:“走了。”

    田氏充滿了遺憾道:“你怎麽沒喊我們?”

    趙雪窩無奈道:“皇上不開口,我也不敢啊。”

    田氏:“那他什麽時候來的?”

    趙雪窩:“就是我抱元宵出來的的時候,對了,皇上還賜了名字,叫趙凝燁,以後你們孫子就叫趙凝燁了。”

    田氏沒覺察出什麽,趙老二倒是連聲誇讚,“好名字,好名字,到底是皇上,可比咱們起的好。”

    田氏笑得停不住:“那是自然,你起的名字不是雪窩就是雨生,幸好沒讓你起,否則咱兒媳婦能哭腫眼睛。”

    田氏咂摸了一會兒,越品越覺得這名字好聽,忽然想起兒媳婦:“這事彩櫻知道嗎?”

    趙雪窩搖頭道:“我還沒告訴她。”

    田氏催促道:“那你快去啊,讓你媳婦也高興高興。”

    趙雪窩正有此意,走前還不忘囑咐:“這酒樓不開了,半個月內得進京,你們盤算一下,看看這酒樓盤給誰合適。”

    田氏催促他快去,自己則跟趙老二兩個咂摸這事。

    事情來得太突然,一時間,他們哪能消化得了。

    薛彩櫻剛喂完奶,元宵安靜,不怎麽愛玩,醒了就瞪著大眼珠子到處看,不怎麽笑,也不怎哭,抱不抱他,他也沒什麽反應。

    薛彩櫻覺得這孩子怪,跟田氏和王秀英兩個念叨了幾回,兩個人都說孩子性格的關係,不用擔心。

    這會剛喝完奶,躺在炕上看頭頂的房梁。

    田氏說孩子出生四五十天才能才能看清楚東西,薛彩櫻不懂,也不知道小元宵什麽都看不清楚,那他瞪著大眼睛看得那麽認真幹什麽?

    因為皇上來了,趙雪窩關了酒樓,王秀英抱著孩子來看薛彩櫻。

    水笙至少三個月了,她要比元宵活潑,睡眠也少了很多,這會正精神著,躺在元宵旁邊,感覺到身邊有人,一使勁小家夥忽然翻過去了。

    這是她第一次翻身,不光她自己感覺新奇,王秀英和薛彩櫻更是驚得目瞪口呆。

    王秀英指著她道:“彩櫻,你看水笙會翻身了。”

    薛彩櫻也驚到了:“是呢,昨天還不會,這孩子可真活泛。”

    兩個人誇了一會兒,又討論了一會兒育兒經驗,薛彩櫻忽然想起王秀英怎麽這個時候有時間了?

    “秀英大姐,今天前院不忙?”

    王秀英剛還想說的,忽然看見女兒會翻身了,就把這事給忘了。

    “前院來人了,酒樓打烊了。”

    薛彩櫻納悶道:“來了什麽人?”

    王秀英隻看了個身側影,沒敢近前:“這就不知道了,看著是個富貴人,沒準過來辦差,雨生委托了什麽。”

    薛彩櫻也沒多想。

    就在這時候,趙雪窩回來了。

    他一進門就開始喊:“媳婦——”

    他臉上的表情很複雜,說是喜色吧,不太像,可要說是驚訝慌張,還真有那麽一點。

    薛彩櫻充滿了疑惑道:“怎麽了?”

    王秀英很有眼色,打算抱著孩子離開,趙雪窩也沒留,皇上來過的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王秀英走後,趙雪窩把皇上來過的事詳細描述了一遍,主要告訴薛彩櫻孩子的名字定下了。

    薛彩櫻恍惚覺得自己做了個夢。

    皇上微服出巡這種事,難道不是戲文裏才有的?

    順便還給她兒子起了個名字。

    “雪窩大哥,你不是騙我的吧?”

    趙雪窩好笑道:“就算我要騙你,敢拿皇上編排?”

    薛彩櫻想想也是,趙雪窩頂多能拿個雨生捎信一類的事情玩笑,活的不耐煩了,敢拿皇上開玩笑。

    “那你說真的了?”

    趙雪窩無奈道:“要不我再重新跟你說一遍?”

    他這句才是玩笑,不料薛彩櫻竟然點了點頭:“那你說吧。”

    趙雪窩隻能又將皇上來過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從皇上進門,他看著眼熟開始,一直到皇上走前下旨,命他半個月內進京。

    期間恨不得連個標點符號都不漏。

    薛彩櫻聽明白了。

    她兒子叫趙凝燁。

    半夜個月內要動身進京。

    也就是說,半個月後,她們一家人就在京城生活了。

    不對啊,薛彩櫻忽然意識到:“那咱的酒樓呢?”

    趙雪窩脫口而出:“當然是轉出去了。”

    以前薛彩櫻被繼母虐待,最大的夢想不過是能嫁一戶好人家,一日三餐吃飽飯,不至於餓肚子,更不用挨打受氣。

    後來她嫁進了趙家,公公婆婆對她好,小姑子把她當姐姐,相公回來後更是把她捧在心尖上,事事如意,哪還有什麽煩心事。

    這開大酒樓就成了她的願望。

    想什麽來什麽,大酒樓還真開起來了,一個月賺的銀子比以往一年賺的都多,她做夢都沒想過這麽好的事。

    現在有了兒子,相公對著好,公婆天天琢磨做好吃的,還不讓她幹活,一個月子,洗臉水都有人給端炕邊。

    這樣的日子可算是頂好的日子了吧?

    誰能想到,她這就要進京了?

    而且還是皇上親自過來下的令。

    也就是說她相公要當官了?

    她要做官娘子了?

    以前楊二妮嫁給雨生,回來一趟那通體的氣質令人羨慕,沒想到,一轉眼,她也要做官娘子了。

    “雪窩大哥,皇上給你封官了嗎?幾品啊?”

    趙雪窩剛才還笑著,聽了媳婦這話,忽然笑不出來了。

    “皇上沒說啊。”

    薛彩櫻想不明白皇上什麽意思,也就不想了:“你說雨生剛當官的時候是6品吧,那你應該比雨生高還是比雨生低?”

    趙雪窩以前是立過戰功的,而且還立過不少。

    按理應該比雨生的高。

    但當時在位的還是老皇帝,換了皇帝之後還認不認,趙雪窩可沒底。

    “這……應該比他高吧。”

    比六品還高,薛彩櫻更高興了,“咱們這縣太爺才七品,你要能做六品官老爺,那可比縣太爺威風多了。”

    看媳婦高興,趙雪窩抖擻起精神,激動道:“那肯定比他微風。”

    既然定了要去京城,趙雪窩趕緊把大酒樓轉出去。

    也不用出去找人,之前跟著李掌櫃,現在跟著他幹的大廚師正好有意思,趙雪窩也不計較銀兩,還是五百兩轉了出去。

    一應夥計都跟著大廚師,隨時都能營業。

    點心這塊還給王秀英,她如今要養孩子,必須得有個營生。

    薛彩櫻不放心這事,還特意囑咐了大廚師,讓他照顧著王秀英。

    薛彩櫻和趙雪窩打算的挺好,卻不想王秀英有了別的規劃。

    接到聖旨的第五天,趙家這邊還沒準備好,王秀英和薛大嶽帶著孩子先把他們一家人召集到了一起。

    趙家隻說雨生捎信讓他們一家進京,並沒有提皇上來過的事情。

    所以王秀英和薛大嶽都不知道。

    王秀英抱著水笙,神情間充滿了感激,哽咽著說道:“你們二房是好人,先是雪窩救了我和女兒,又救了大嶽,對我們一家都有救命之恩,這麽大的恩情,我們卻無以為報……”

    王秀英聲音哽咽,忍不住哭了出來,她將女兒交給薛大嶽,轉身把淚水擦幹才繼續道:“如今你們走了,大房一家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雖然有大嶽在,可防得了君子,防不住小人,這趙家鎮我們是不能待了。”

    王秀英說的都是實話,趙金寶雖然進去了,可黃氏能放過王秀英嗎?

    以前有他們二房在,他們還能顧著,等他們走了,大房肯定會報複的。

    可故土難離,即使這樣,薛彩櫻還是覺得會有辦法的。

    “薛大哥,秀英大姐,你們別擔心,等我們進了京看看什麽樣,隻要我們安頓下來,一定會給你們來信,那時你們就進京找我們,我們還在一起。”

    薛彩櫻的辦法很好,可王秀英不想再給二房添麻煩了:“彩櫻啊,嫂子知道你心眼兒,可是幫人一時不能幫人一輩子,我和大嶽已經打算好了……”

    她自稱薛彩櫻的嫂子,是因為她和薛大嶽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薛大嶽對她雖然心存芥蒂,可願意跟她一起養水笙,其餘的事情就得等時間慢慢消化了。

    她說到這裏看了一眼薛大嶽,薛大嶽便把她沒說完的話說了下去,“我們想著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開個點心鋪子養大水笙,以後就在那裏落地生根了。”

    薛彩櫻不明白,為什麽他們要找個陌生的地方,剛要開口,聽見薛大嶽又說了下去,“水笙這孩子怎麽來的,你們也知道,這鎮上沒有不知道的,現在孩子小還不懂,等她懂事了知道這事肯定會難過,我們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為的也是孩子好。”

    這麽說薛彩櫻就明白了,她真心祝福道:“那成,你們就去個沒人認識的地方也挺好,把孩子養大,如果遇到了什麽難事就往京城捎信,我們去哪住還不知道,雨生的地址你們清楚,就捎到雨生那裏。”

    王秀英表示知道了。

    趙老二不會說話,田氏又囑咐了一頓。

    當天王秀英和薛大嶽就一起帶著水笙離開了趙家鎮。

    王秀英身上有偷田氏的兩百兩銀子,薛大嶽還有兩個金元寶,不管去哪,都能維持生活。

    薛彩櫻看著他們逐漸消失在天邊的身影,也不知道為什麽,心口有些堵。

    轉念想到,這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就算是一家人,還有分開的時候,何況隻是生命中的一段過客了。

    王秀英臨走前,讓水笙認了趙雪窩和薛彩櫻為義父義母,還抱著水笙給兩個人磕了頭。

    如果以後有緣再見,希望他們能多照顧著這孩子。

    “雪窩大哥,”薛彩櫻靠著趙雪窩的肩膀,悶聲道,“我還想著讓水笙給元宵做個伴呢。”

    趙雪窩摟著她輕聲哄道:“元宵大了,自然會有自己的朋友,再說,我們還可以給他要個弟弟妹妹。”

    這話說的就不正經了,薛彩櫻使勁把人推開了:“整天就知道胡說八道。”

    趙雪窩的目的確實不在給元宵要弟弟妹妹上。

    自從薛彩櫻懷孕,他一直素到現在。

    眼看著媳婦就要出月子了,他總能開葷了吧。

    趙雪窩把家裏收拾的差不多了,和趙老二回了一趟趙家村。

    趙家村還有兩處院子,老宅肯定得留著,他委托鄰居幫忙照看,又給了銀子。

    把楊二妮娘家隔壁那套賣了出去。

    那可是出舉人的院子,不缺銀子家裏又有讀書的人家搶著要,趙雪窩念著鄉裏鄉親的也沒要高價,和趙老二商量過覺得差不多就出了手。

    趙雪窩和趙老二這次回來的主要目的還有一個,那就是祭祖。

    他們去了京城,回來不便,過年還能回來祭拜祖先,平時怕是不成了。

    況且去京城這麽大的事,肯定要跟老祖宗們交代一聲,還有元宵命好,竟然得到了皇上賜名,這都是趙家的大喜事。

    跟他們倆一起回來的還有趙老三。

    趙老三讓他們放心,祭祖這事交給他,肯定會辦的利利索索的。

    老黃牛趙老二舍不得,一定要牽到京城裏。

    趙雪窩自然不會反對。

    小壞水原來追薛彩櫻,如今追元宵,一家人都舍不得,去哪都要帶著。

    況且老黃牛都能帶,小壞水占不了多大地方,肯定能帶了。

    就這麽,趙雪窩選了個好日子,帶著父母、媳婦、兒子和妹妹,以及一牛一狗進了京城。

    趙雪窩前幾天給雨生捎了信,一家人進京這天,雨生帶著楊二妮和老老太太早早的到城門口等著了。

    孫明喜聽說趙雪窩進京了,也提前跟衙門打了招呼出來迎人。

    趙雪窩第一次進京,為了表現出他作為主心骨的作用,他的反應格外淡定。

    薛彩櫻就沒趙雪窩這麽淡定了,她看哪裏都新鮮,看哪裏都新奇,遇到不懂的還要問趙雪窩,聽明白了再講給兒子聽。

    趙老二笑了一路。

    田氏和月牙是最不淡定的兩個人。

    “娘,我們竟然去京城了。”

    田氏笑道:“是啊,我們去京城生活了。”

    月牙好奇道:“娘,你說京城什麽樣啊?那裏的人好不好,熱不熱情?”

    田氏哪裏知道,胡亂回道:“應該熱情吧,怎麽也是京城人士。”

    月牙又道:“京城人都吃什麽,也吃豬肉嗎?”

    田氏憑著想象回道:“應該吃的吧,這誰家不吃豬肉。”

    月牙認同田氏的說道:“那你說他們也出門割豬草嗎?聽說京城裏沒地呢,那豬草不是很不好割了。”

    月牙把田氏問住了,田氏無奈之下拉著薛彩櫻問,“你說京城也得割豬草嗎?”

    薛彩櫻也是第一次來京城,自然回答不上這個問題:“應該不用吧,也許京城的豬和我們鄉下的豬吃的東西不一樣。”

    月牙若有所思的說道:“這事二嫂子肯定知道,她都來京城這麽久了。”

    一句話說的薛彩櫻笑了起來。

    感覺不久前才一起搶過豬草,如今已經成了一家人,一起生活了。

    ……

    趙雪窩親自趕的馬車,一家人都坐在他這輛馬車裏,另外租了一輛拉家裏的東西。

    他看見雨生遠遠的就開始拉住了韁繩。

    他從馬車上跳下來,一邊牽著馬繼續走路,一邊回頭告訴家人:“爹娘,彩櫻,我們到城門口了,雨生出來接我們了。”

    “是麽?”田氏拉開簾子,一眼就看到了雨生。

    雨生是從衙門過來的,還穿著官服。

    這是田氏第一次看見兒子穿官服,險些沒敢認。

    她先是念了一句佛,然後才說:“這真是我兒子嗎?”

    一句話把大家都說笑了。

    “娘,這不是您兒子是誰?”薛彩櫻好笑道。

    月牙也笑:“娘,您是不是不相信自己能生出這麽優秀的兒子啊!”

    馬車很快停了下來,趙雪窩沒想讓家人下車,不過大家都想下車鬆散鬆散,便都下了車。

    一家人見過麵,大家也都鬆散完了,重新回到了車上。

    隻不過月牙沒上趙雪窩的車,一家人擠在一起,坐著不舒服,田氏把她趕到雨生的車上了。

    路上月牙大概將家裏的事情介紹了一遍,也就到了雨生在京城的家。

    雨生剛進京不久,沒有那麽多銀子,又想找個離皇宮近的地方,方便上朝,這房價不低,一千兩銀子才買了一座一進的院子。

    平時隻有雨生、楊二妮和老太太,再加兩個傭人,住著還算鬆快。

    如今來了這麽大一家子,可就沒法住了。

    雨生麵有囧色,尤其當著孫明喜的麵,他更是羞的無地自容。

    早知如此,他就應該選個稍微偏僻的地段,買個兩進的院子。

    爹娘供他讀書,他如今也算出人頭地了,可竟然連父母的住處都安排不好。

    他這書可算是白讀了。

    月牙沒注意到雨生的窘迫,進院之後發現院子雖好卻沒遠沒她想象的那麽寬敞,不由得疑惑道:“這能住的開嗎?”

    薛彩櫻頻繁給她使眼色,田氏也笑著打馬虎:“這院子別致,果然是京城,和咱們鎮上的就是不一樣,青磚紅瓦,看著可真漂亮,這還種了這麽多花,聞著真香。”

    作者有話說:

    進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