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趙雪窩一進屋就關心她,薛彩櫻心裏熱乎乎的。

    可這屋裏不光有田氏,還有王秀英和月牙,尤其趙雪窩還埋怨上田氏了,薛彩櫻怎麽好意思,她紅著臉搖了搖頭,嗔道:“你怎麽跟娘說話呢,真沒人欺負我。”

    趙雪窩隻是不信,還要去找趙大丫說理,直到月牙過來告狀。

    “就這個趙大丫能惡心死人,娘不和她一般見識,她就可勁的糟踐咱們家,還是大嫂子厲害,幾句話說的趙大丫哭著跑出去了。

    大哥你別看嫂子柔柔弱弱的,嘴巴可厲害著呢,連我都說不過趙大丫,險些被她氣死,嫂子幾句話就把她說哭了。”

    “真的?”別人的話趙雪窩可以不信,可月牙直腸子,有什麽說什麽,趙雪窩還是相信的。

    月牙點了點頭:“可不是,不信問薛大嫂子。”

    王秀英在旁邊附和道:“月牙說的都是真的。”

    如此趙雪窩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田氏嘴皮子厲害,從來沒吃過虧,趙雪窩倒不擔心,隻擔心溫溫柔柔的小娘子。

    月牙將剛才趙大丫炫耀的話都重複了一遍,又將薛彩櫻懟趙大丫的話也都描述了一遍。

    月牙說前邊的事情時語氣很普通,無非就是得意和忍不住笑,可說到後邊忽然撐不住了,著重強調道:

    “大哥,嫂子說讓趙大丫多傳授一些照顧小孩子的經驗,又說趙大丫的兒子都15歲了,和照顧小嬰兒不同,到時候還是要辛苦娘多操心一些。

    娘還拱火,說什麽自己有經驗,一定帶好自己的大孫子。”

    月牙笑得險些上不來氣,“大哥你是沒看見趙大丫的臉色,她那繼子隻比她小一歲,哈哈哈哈哈,比我這個姨媽還大。”

    趙雪窩別的沒注意到,隻抓住了小嬰兒這幾個字。

    他和小娘子還沒圓房,小嬰兒怕是一時半會不會有了。

    又想到小娘子這麽漂亮,生出的小嬰兒得多漂亮。

    他想這事的時候,眼睛不停的在薛彩櫻身上打轉,把薛彩櫻看得臉頰滾燙,險些找個地洞鑽進去。

    “你幹什麽,這麽看著人家。”背著眾人,薛彩櫻出聲責備道。

    趙雪窩隻當別人都不存在,眼神變得越來越熱:“想要小嬰兒,那得先圓房才行。”

    王秀英和月牙離著遠都沒聽清,田氏離得近,聽得清清楚楚。

    一開始擔心委屈了薛彩櫻,沒敢讓兩個人圓房。

    如今看他們小夫妻兩個甜甜蜜蜜的,田氏的心思便活絡了。

    也不是非得婚禮之後再圓房,隻要兩個人感情到了,什麽時候都成。

    畢竟他們和別的夫妻情況不一樣。

    再說大房孫子孫女都好幾個了,她這邊還一個沒有,確實有點著急,想要個孫子孫女了。

    薛彩櫻被趙雪窩這話臊的無地自容,她凶巴巴的瞅了趙雪窩一眼,轉過身不理他。

    趙雪窩也不介意,反正小娘子哪裏都好看,他看著就高興。

    趙雪窩之前幫著官府捉拿賊人拿了一千兩賞銀,分出去五百兩,自己留了五百兩。

    他之前隻給了薛彩櫻一張,現在還有四張。

    到了晚上他又拿出一張,趁著月牙不在屋的時候鑽進了東廂房。

    王秀英早些天就搬出去了,現在又變成了薛彩櫻和月牙兩個人住。

    薛彩櫻正在換衣服,還以為是月牙進來了,正要搭話就見趙雪窩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她。

    夏天炎熱,她每天晚上穿的都很少,隻有一件抹胸,用小衣束腰,搭一條大紅沙庫。

    既清涼又寬鬆,睡覺的時候舒舒服服的。

    哪想到趙雪窩忽然進來。

    抹胸還沒整理好,露出大片白皙如玉的肌膚,肩頭圓潤,又嬌又俏。

    趙雪窩喉嚨滾動,眼底染上一抹猩紅,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

    兩個人一個木訥的戳在那忘了該做出什麽反應,一個直勾勾的盯著對方,腦子仿佛不會思考了一般,隻覺得一股本能的情緒牽引著他,讓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

    想把眼前的人揉碎了,吞下去,才能扼住心裏的這團燥火。

    危險逐漸逼近,薛彩櫻忽然反應過來,彎腰抄起床上的衣服便往身上披。

    薛彩櫻反應快,趙雪窩反應更快,他一個大步跨過去,按住了薛彩櫻的衣服。

    “娘子,”他舔了下嘴唇,想說什麽又說不出來,落在小娘子身上的目光卻越來越焦灼。

    他喉嚨發緊,整個人好像中了什麽讓人發熱的毒藥,又熱又燥。

    偏偏不知道怎麽做才能讓自己好受些。

    好像有股本能支配著他,將小娘子抱進懷裏就能減輕不適。

    薛彩櫻害怕死他這個表情了。

    猶如一隻餓了很久的惡狼看見了小白兔一般。

    薛彩櫻輕輕扯了扯衣服,提醒道:“雪窩大哥,月牙馬上就回來了。”

    小娘子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卻比戰場上擂鼓的聲音還要震懾心口,趙雪窩忽然反應了過來,飛快的鬆開了她的衣服,轉身往外跑去。

    薛彩櫻兩世為人,很清楚趙雪窩剛才的反應什麽意思。

    還以為會被他欺負,卻不想這人竟然能控製住自己的衝動,關鍵時刻離開了。

    這得需要很強大的意誌力。

    確實需要很強大的意誌力,趙雪窩出了屋,被晚風吹了一會兒才忽然清醒過來。

    他剛才光顧著看小娘子,都忘了自己去的目的了。

    手裏的銀票已經被他攥的皺巴巴的,他猶豫了一會兒,將銀票慢慢撫平,又去了東廂房。

    這次他沒冒冒失失的闖進去,而是敲響了門板。

    “娘子,我有東西給你。”

    薛彩櫻剛穿好衣服,聽到他的聲音走了出來:“雪窩大哥,什麽東西啊?”

    薛彩櫻臉上的潮紅還沒退下去,她盡量讓自己變得自然。

    趙雪窩猶豫了一下,將銀票遞到她麵前:“這個給你。”

    又是一張銀票,薛彩櫻不敢置信的看了眼銀票,又看向趙雪窩,又驚又喜的問道:“哪來的?”

    趙雪窩想起剛才看見的情景,小娘子的皮膚可真白,心裏躁動卻隻能忍著。

    吞咽了口吐沫道:“給你就拿著。”

    薛彩櫻將銀票接了過來。

    算上之前趙雪窩給的八百兩,她都有九百兩銀票了。

    不過之前捐給學堂兩百兩,還剩六百兩。

    薛彩櫻忽然覺得自己變得格外富有。

    眉眼笑得彎彎的在趙雪窩的注視下降銀票折起來放進了袖筒裏。

    趙雪窩給了銀票,因為剛才發生的旖旎不太好意思提親親的事,轉身要走,卻被薛彩櫻喊住了。

    “雪窩大哥——”

    薛彩櫻紅著臉問道:“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趙雪窩怔了下,故意掩藏住自己失落的情緒,問道:“忘了什麽?”

    薛彩櫻指了指自己的額頭。

    小娘子嬌嬌俏俏的,趙雪窩癡癡呆呆的看著她,怔了片刻,忽然反應過來,比薛彩櫻得到一百兩銀票還驚喜的問道:“你同意了?”

    薛彩櫻嗔怪的白了他一眼:“你不就是這個意思?”

    趙雪窩前兩次想親親的時候也沒覺得這麽難開口。

    他總覺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還不如小娘子大方。

    薛彩櫻看他發傻,轉身要走:“不想要就算了。”

    趙雪窩趕緊把人拉住:“要,要,怎麽不要,要的。”

    趙雪窩反應的很快,隻可惜他美好的願望還是沒有達成。

    因為月牙回來了。

    她這幾天忙著跟田氏做趙雪窩的婚服,每天都做很長時間,這會天色晚了,燈不夠亮,田氏擔心看壞了她的眼睛,便把人趕回來了。

    正巧看見哥哥嫂子一個站在門外一個站在門裏,兩個人都不怎麽自然,嫂子臉蛋還紅彤彤的,她年紀小不知道其中的原委,還以為哥哥欺負嫂子呢。

    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大哥,你可別欺負我嫂子,否則我不給你做婚服了。”

    趙雪窩的賊膽剛起來,被月牙這一喊,整個人都萎了下去。

    他回頭凶了一眼月牙,然後又委屈又不甘的看向薛彩櫻,“娘子,我……”

    薛彩櫻可以允許趙雪窩親她,可不會允惜他當著月牙的麵做那麽過分的事。

    她小聲說了句:“你先回去,”便退回了屋子。

    月牙覺得自己才是最委屈的那個,大哥竟然凶她。

    不過大哥凶起來也太嚇人了,她什麽都沒敢說。

    直到趙雪窩離開,她才急忙跑進了屋,“嫂子,嫂子,”月牙關心道,“我大哥沒欺負你吧?”

    薛彩櫻不知道怎麽跟月牙解釋,紅著小臉低聲道:“沒有。”

    月牙才不信這話:“嫂子你別騙我,我是不敢拿他怎麽樣,不過娘能揍她,他要是欺負你了,我就去告訴娘,讓娘教訓他。”

    月牙毫不猶豫的站在薛彩櫻這邊,這讓她心裏充滿了感動,“月牙,真沒有,你大哥就是過來找我說了幾句話,他要敢欺負我,我肯定找娘做主。”

    薛彩櫻不像說假話,月牙放心了,“那就好。”

    趙雪窩回到西廂房,生無可戀的躺到床上,整個人都蔫了。

    一百銀子出去都沒親到小娘子,為什麽他的圓房之路這麽坎坷。

    明明已經是他媳婦了,明明小娘子都同意了。

    趙雪窩難過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了這件事的問題所在,都怪月牙這個沒眼色的小丫頭。

    什麽時候把人嫁出去,也就不會礙事了。

    不過妹妹才11歲,嫁人還早……

    就在趙雪窩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聽見幾聲咚咚咚的敲門聲。

    這個時間大家都睡了,誰會過來敲門?

    趙雪窩懷疑自己出現幻覺了,直到敲門聲再次響起,心口莫名跳動了下,他一個軲轆翻身下了地,像有什麽預感似得打開門。

    就見月色下,小娘子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他。

    趙雪窩呼吸一滯,連話都不會說了。

    薛彩櫻抿嘴笑了一下,還是第一次看見趙雪窩這麽傻兮兮的。

    她眨了下眼睛,低聲道:“你低下頭。”

    趙雪窩像個人形木偶,順著薛彩櫻的話將頭低了下去。

    片刻後一道輕輕柔柔的觸感通過額頭直擊他的心口。

    他好像被人點了穴道一般,定格在了那。

    就連小娘子離開他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一股冷風吹來,細細密密的雨水隨著晚風吹落在他身上,他才做出反應。

    他先是不敢置信的摸了一下額頭,然後看向對麵的門,接著一股巨大的喜悅從心底升騰,他不知道該做出什麽正確的反應,隻知道他現在很激動,很激動。

    他想走向院子攥著拳頭原地大吼幾聲。

    可惜夜太深,擔心影響到父母。

    隻能關好門,從地上一躍而起直接跳到了床上,滿身的燥火和甜蜜無處發泄,他又從床上跳到了地上。

    如此往複幾次,床榻了……

    床榻了……

    雨生快鄉試了,最近總是心神不寧的,正好遇到休假便收拾東西回了趙家鎮。

    出城前,他打算給家裏人買些禮物,正好找到了去趙家鎮的車,不用走路省力氣,便可以帶些東西了。

    月牙好美,他挑了一支發釵,田氏務實,他買了一件時下最流行的挎包,這個挎包裏邊很多小袋子,能裝不少銀錢。

    趙老二的禮物就比較簡單了,他經常抽煙,雨生給他買了個煙袋鍋子。

    至於薛彩櫻……

    月生犯起了糾結,都有禮物隻有她沒有,肯定會被田氏訓斥。

    可他一個小叔子能送嫂子什麽禮物?

    雨生糾結了半晌,買了支和月牙同樣的發釵。

    薛彩櫻雖然成親了,可畢竟沒圓房,和月牙用同樣的東西也沒什麽。

    雨生心裏這麽想,出了首飾鋪子正好看見隔壁的胭脂店。

    薛彩櫻雖然長在村子裏,可她皮膚白白嫩嫩,人也嬌嬌俏俏的,隻是穿著樸素,不知道打扮起來是什麽樣子?

    雨生猶豫了片刻去隔壁的胭脂鋪子買了盒胭脂。

    他將這盒胭脂貼身放著,沒和大家的禮物放在一起。

    說不清為什麽,他總不希望被人發現這個舉動。

    雨生因為買禮物耽誤了時間,捎他回鎮上的人有些不高興,雨生連聲道了歉又給了半袋子糖果,對方才算高興了。

    趙雪窩每天早晨都要給和順酒樓送一次甜品。

    回到麵食鋪子再吃早飯。

    鋪子裏第一波客人高峰過去時,一家人正好吃飯。

    最近和順酒樓生意好,李老板特意給趙雪窩燉了鍋牛肉讓他拿回去。

    趙雪窩送的點心是收費的,不好要李老板的牛肉,不過李老板堅持,還說什麽他的點心救活了和順酒樓,非讓他拿著,趙雪窩推脫不下,把一鍋燉牛肉全都端了回來。

    最近麵食鋪子生意好,田氏時不時的買條豬肉回來,再加家裏的點心花樣多,大家已經不怎麽饞肉了。

    但牛肉是稀罕物,全家見了都很高興。

    月牙想起去年趙大丫送給楊二妮家一壇子醬牛肉的事,忍不住和趙雪窩抱怨:“大哥,你不知道去年趙大丫給楊家送了一壇子牛肉和雞蛋,因為這事咱家還賠了一個雞蛋。”

    趙雪窩回來有幾個月了,這些年的事情都了解的差不多了,隻是這些小事沒人提,他倒沒聽說過。

    聽了月牙的抱怨,問道:“怎麽回事?”

    月牙現在想起來還氣鼓鼓的:“楊二妮給咱家送了一碗,還拿了兩顆鹹雞蛋……”

    趙雪窩最喜歡媳婦醃的鹹雞蛋,他剛打開了一個,聞言頓了下。

    田氏隻喜歡往前看,以前的事不想回憶,聽月牙說起往事,阻止道:“吃飯了,還提那些幹啥。”

    月牙不肯停,偏要說下去:“娘,你讓我說完,大哥,因為這事娘還把我罵了一頓,說是做人要有誌氣,不稀罕他們家的東西,那雞蛋我和嫂子吃了一個,娘還一個不夠,還多拿了一個,那個時候咱家可就剩那一個雞蛋了。”

    趙雪窩聽了這話心口窩著難受,這些年他沒在家,爹幹不了重活,雨生又在讀書,地都不種不了,全家隻能依靠賣饅頭為生。

    他聽娘提過,媳婦沒嫁過來的時候饅頭也賣不出多少,隻勉強夠一家人吃喝的。

    媳婦嫁過來之後日子才好起來。

    他心裏對小娘子充滿了感激。

    不由得看了小娘子一眼。

    又想起這些年自己從沒為這個家出過力,有了銀子也沒想貼補家用,對父母充滿了愧疚。

    他猶豫了片刻,從懷裏摸出一百兩銀票交給了田氏。

    “娘,這個給你,用來補貼生活,以後吃的好點。”

    田氏雖然大方,可兒子到底是她自己生的。第一次帶銀子回家沒想給她這個娘,全給了媳婦,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介意的。

    不過趙老二勸她,這麽辛苦的幹活還不是為了三個孩子,隻要孩子們好,她拿大把銀子做什麽,又不缺吃少穿。

    被勸了幾次,也就想明白了。

    況且兒媳婦懂事,拿到銀子先去問她,還要將銀子都交給她保管,是她自己不要的。

    今天看見兒子遞了一百兩銀票過來,先是怔了一下,隨即變成了不敢置信,眼窩很快濕了個透,她轉身將眼角的水霧擦去,笑著推了回去:“你這孩子,怎麽忽然拿這麽多銀子,你自己留著,要麽給媳婦也成。”

    趙雪窩見不得田氏難過,將銀票塞她兜裏道:“這些年兒子不在家,導致父母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閑氣,兒子今天跟父母保證,以後絕對不會讓父母再受一點苦,再受一點氣。”

    趙雪窩執意讓田氏手下,田氏卻覺得不太適合,畢竟兒子已經成親了。

    她將銀票拿出來塞給薛彩櫻,“彩櫻,這個你拿著。”

    薛彩櫻不知道趙雪窩哪來那麽多銀票,她就覺得趙雪窩的袖筒像個萬花筒,想什麽時候變出銀子就什麽時候變出來。

    從他回來到現在,也不過三個多月,算今天這個都拿出一千兩銀子了。

    她全部心思都在琢磨趙雪窩哪來的銀子,甚至還想摸摸他袖筒查看一下還有沒有,被田氏塞銀票的舉動驚了一跳。

    她趕緊將銀票還給田氏:“娘,這是雪窩大哥給您的,您就收著。”

    田氏還是不想收:“之前大房送那二百兩銀子還在我那呢,給學堂捐的銀子都是你拿的,這個娘就不收了。”

    薛彩櫻堅持給田氏塞回去:“您就收著吧,您要是不要,雪窩大哥心裏該難受了,誰讓他這些年沒有音信惹娘難過了,這個是應該的。”

    薛彩櫻說的實在,田氏隻能收了。

    薛彩櫻又道:“我和雪窩大哥的婚禮馬上就要到了,娘和爹也該做身衣服,不過店裏忙,怕沒時間了,不如哪天我跟娘去鋪子裏看看,好多新樣子呢。”

    月牙聽了這話不高興道:“我就沒有嗎?”

    薛彩櫻笑了:“月牙放心,等我買給你。”

    田氏涼涼的瞪了月牙一眼:“別跟你嫂子要東西,”又囑咐薛彩櫻道:“別慣壞了她。”

    薛彩櫻自己隻有個弟弟,感情不怎麽好,到了趙家之後,月牙喜歡她,對她好,她把月牙當成親妹妹,別說現在有錢了,就算沒錢也能舍得給月牙買。

    要不是鋪子忙,又要供和順的點心實在抽不出時間,她都想自己動手做了。

    “娘,咱們都有新衣服就月牙沒有,再說咱家就月牙一個姑娘,不得穿的漂漂亮亮的,別人不說,就大房都得說三到四。”

    既然兒媳婦都這樣說了,田氏也就同意了。

    不過還是囑咐月牙:“以後不能隨便跟你大嫂子要東西。”

    月牙衝田氏做了個鬼臉,笑嗬嗬的應了。

    雨生進門的時候是中午。

    他年初離開家,因為今年秋天參加鄉試,學業繁重,一直沒回來。

    和趙雪窩一樣他也打算先回趙家村的,不過他路上遇到熟人,得知全家都搬到了鎮上,便直接過來了。

    看見趙老二麵食鋪也就確定了這就是自己的家。

    還有些不敢相信,父母竟然在鎮上開了家麵食鋪。

    不知道賣饅頭包子能賺多少錢,能撐起這麽大個鋪子嗎?

    也怪他上一次考試沒中,否則父母也不用這麽辛苦了。

    又想著父母之前賣饅頭好像還不錯,為什麽沒堅持下去。

    開了店鋪萬一虧了可怎麽好。

    哪怕等他今年考完之後再搬到鎮上也好啊。

    隻要他中了舉,做什麽都是方便的。

    雨生就是懷著這樣複雜的心情進的屋。

    還以為第一眼看見的人不是田氏也是月牙,或者趙老二,也有可能是嫂子。

    卻不想櫃台前竟然坐這個看著十分年輕的男子。

    那人低著頭不知道在忙乎什麽,他沒看見臉,也不好冒然猜測。

    默了片刻才道:“掌櫃的在嗎?”

    趙雪窩聽見聲音抬起了頭。

    雨生的目光還沒從他身上挪走,兩個人的目光相撞。

    趙雪窩最先認出了雨生,驚喜道:“雨生?”

    “雨生你回來了……”

    趙雪窩特別激動的從櫃台後邊走出來,不給雨生反應的機會,使勁將人抱進了懷裏。

    “六年多沒見,雨生都這麽大了。”

    雨生開始混混沌沌的,這會也琢磨出對方是誰了。

    他不敢置信又特別驚訝的問道:“大哥?你是大哥?”

    趙雪窩鬆開了雨生,攥著拳頭錘了他肩膀一拳:“好弟弟,還能認得我。”

    雨生總覺得自己做了個夢。

    死了兩年的大哥忽然出現在眼前,盡管他不相信鬼神,可也無法讓自己立刻接受這件事。

    直到趙雪窩這一拳砸過來,他清瘦的身體挨不住,險些倒下又被人拉住才認清現實。

    他這個離家六年死了快兩年的大哥,真的回來了。

    雨生清瘦,趙雪窩壯實。

    這一拳下去,雨生險些廢了半條胳膊。

    田氏過來送剛做好的酥餅,正好撞見。

    她不悅的瞪了趙雪窩一眼,將酥餅放到櫃台上趕緊去查看雨生的胳膊。

    “雪窩你注意點,雨生這手是要拿筆的,經得起你打嗎,馬上就要考試了,別給打壞了。”

    趙雪窩哪裏知道弟弟這麽不經打,他都沒怎麽用力氣。

    “不是我說,就算讀書也得鍛煉身體,就這小體格,能熬得住嗎。”

    趙雪窩肯定不能承認自己力氣大了,還像小時候一樣對雨生各種挑三揀四。

    小時候的趙雪窩好像回來了,雨生剛才的不自在一閃而過,隻剩下親人久別重逢的喜悅。

    “大哥身體好,也沒用力,是我自己不頂用。”

    雨生解釋完,活動了活動胳膊,已經不怎麽疼了,問道:“大哥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沒給我個信,對了,什麽時候搬的家,我怎麽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田氏便把趙雪窩回來的時間,以及之前出攤被人趕走,不得以將老黃牛都賣了才攢夠房租的事跟雨生說了。

    雨生心裏十分難過。

    趙雪窩又將自己這六年的事情大致講述了一遍,最後問到雨生:“你成績怎麽樣,馬上就要鄉試了,有把握嗎?”

    雨生是個謙虛的,不想說太多,正要講講近來的表現讓大家自己判斷,就見薛彩櫻係著圍裙走了出來。

    容貌還是那個容貌,通體的氣質卻仿佛換了個人。

    他神情一頓,改口道:“還成,夫子說希望很大。”

    作者有話說:

    說個笑話,剛開始定名字的時候,雨生是打算順著趙雪窩的名字叫銀窩的,結果打出來的是這個:淫\\\(窩)